13.退兵疑云

作品:《琰谋

    “绝非因落败,我不过是好奇,皆已答对,怎的还困在这劳什子梦境里!”李承煜敏锐地察觉到肩头那只手,当即毫不留情地将谢九仪的手拍开。


    太虚盘中,光怪陆离的景象转瞬消弭于九霄云外,按理应当能够脱身而出,怎料他们依旧滞留于盘内?


    谢九仪仔细察看着盘内的细微变化,二人仿若置身于洁白的云端之上,除却悠悠白云与溟蒙烟景,再不见任何斑斓色彩。


    正当谢九仪苦思冥想之际,一朵娇艳的小红花,悄然无声地落在他头顶,他浑然未觉,还沉浸在思索中。


    李承煜“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东倒西歪,好不欢乐。他原本想给他戴个牡丹,但是怕被他发现所以换成了小红花,谢九仪那张俊朗的脸配上小红花,怎么看怎么突兀。


    前方蓦地多出一面镜子,谢九仪望着镜中的小红花,咧嘴欣然一笑:“看来殿下对花情有独钟啊,那臣也送殿下一份特别的‘花礼’。”


    李承煜还没反应过来这话里藏着“玄机”,只当是句玩笑,未加留意。哪晓得,眨眼间,天空中无数花瓣像下雨一样倾盆而下,瞬间将他包围。


    李承煜慌了神,撒腿就跑,可不管他跑到哪儿,那片“花瓣云”跟长了眼睛似的,紧紧跟着他。他又是挥手驱赶,又是念咒破解,折腾了半天,这花瓣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李承煜停下脚步,花瓣依旧纷纷扬扬,他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谢九仪!你快给我停下,我不捉弄你了!”


    “殿下不是喜欢花吗?这花瓣雨,可是臣特意为您准备的,您觉得如何?”谢九仪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眼底涌动着按耐不住的兴味。


    “一点都不好,快停下!我……”李承煜话还没说完,那密密麻麻的花瓣雨,像被施了定身咒,“唰”地一下,全停了。


    镜子上浮现出一排闪着微光的字迹:


    心题已定,开篇立起。


    “这……满是花影,谁能知晓此题意何?”李承煜一边嘟囔,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花瓣尽数拂去,笑道:“既然此题乃谢大人所定,那便劳烦大人来解吧。”


    谢九仪接过自空中缓缓落下的灯笼,灯面上绘着一朵曼陀罗花,不明其中深意,正琢磨着,镜子中赫然显现两个字:谜底。


    倘若花为谜底,便意味着问题是答案的可能,谢九仪抱着一试的心态,在纸上写下:繁花似喇叭,风中闻妙音(打一花语)。


    他将写就的纸张置于灯笼之中,灯笼悠悠上升。


    李承煜亦不自觉地紧盯着上升的灯笼。


    灯笼骤然熄灭。


    想到之前的飞花令,李承煜二话不说,夺过笔:“让我来试试。”


    提笔写下“镜花水月”四字,灯笼带着熠熠亮光再度上升。


    谢九仪不吝夸赞道:“殿下这比类应变,着实精妙。”


    李承煜雀跃振臂,高呼:“门开了!谢九仪,咱们能出去了,快走!”


    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周折,此次竟如此简单。不管怎样,先出去再说。


    二人迈过那道闪着微光的门槛,二人的元神逐渐清醒过来。


    除却轻微的眩晕之感,谢九仪未觉有何不适。他晃了晃脑袋,一睁眼,便瞧见岳峰骁带着军医准备为其把脉。


    岳峰骁如释重负,激动道:“殿下,您总算醒了,再有两个时辰便要征战,您与太师大人迟迟未醒,可把末将急坏了。”


    谢九仪伸了个懒腰,故作轻松说道:“本宫贪睡,多休憩了片刻,既然如此,将军快去筹备吧。本宫也该起身收拾准备了。”


    岳峰骁领命,带着军医退下。


    而太虚盘的终结,令施盘的千机陷入了极度的惶遽之中。他原本只想直接将答案告知他们,不知怎的竟弄成了题目,成题尚小。


    那些关键信息,万一二人未能领会他的深意可如何是好?


    千机冷汗涔涔,倘若让师父知晓他平素受业未曾认真聆听,少不得一顿责罚。越想越是心慌意乱,一番挣扎思忖,千机一咬牙,决意要亲自下山,去寻那二人。


    只是太虚盘无法算出具体方位,要寻得二人,尚需些时日。


    千机耷拉着脑袋,日后受业,必定认真倾听,再不敢偷懒了,他竟将太虚盘与文书令的咒语弄混了……


    马上便是开战之刻!千机简直要被自己蠢笨气到了,直接前往开站的场地,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事不宜迟,千机赶忙掐算一番战地的大致方位,旋即下山而去。


    与此同时,还未来得及细细回味太虚盘内的经历,李承煜与谢九仪便迅速收拾心情,投身到即将到来的战事之中。


    广阔战场之上,劲风呼啸,众人衣袂烈烈翻飞,猎猎作响的旌旗,在风中奋力挣扎,李承煜与谢九仪安坐于浮云轿内,神色凝重。


    静静察看这场战事,究竟为何蹊跷诡异。


    漫天黄沙被搅作一片混沌,萧瑟绯云如烽火燎原,肆意燃着山云叠嶂,金陵大军与辽原战士,对峙那苍穹之下而立,气氛剑拔弩张。


    李承煜手指轻触纱帘,抬眸远眺,带着初临战场的紧张。


    凄厉号角响彻荒原,金陵士兵身着黑金战甲,目光中透着狠厉与决绝,面庞森冷,他们奋勇当先,手持灵器利剑,寒光凛冽,列阵齐整,瞬间变换为鹤翼之阵。


    这还是李承煜首次察看战役,眼神游离不定,频繁扫视着战场上的各个角落。


    作为鹤首的岳峰骁,周身气势凛冽,手中长刀寒光闪烁,带有斩断世间一切虚妄之势,他眼眸如炬,冷冷睨向辽原阵营,紧接着一声令下,“杀!”,声若惊雷,裹挟着滚滚杀意。


    金陵军前锋如离弦之箭,锐不可当之势,冲向辽原阵营,步伐整齐有力,踏出震地闷响。两翼士兵则如仙鹤展翼,动作飙疾,朝辽原军侧翼包抄而去。铠甲碰撞,寒光交织如网,铁血肃杀。


    谢九仪与李承煜言语,奈何喊杀声、兽吼声交织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声浪中摇摇欲坠。


    无奈之下,他只能凑近李承煜的耳朵,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殿下可看清这其中的端倪?”


    李承煜脖颈处的青筋凸起,吞咽口水的动作也显得格外频繁,谢九仪一把按住他僵硬紧绷的肩膀,李承煜背部挺直,整个人都显得很僵硬。


    “这场战根本就没得打,那冰霜巨蟒和玄武兽,都是干扰节奏的灵兽,你看鹤翼那边,本就是节奏型布阵,现在两翼阵型松散,就算有护盾抵挡,也挡不住这剧烈的震动……”


    谢九仪话尚未说完,便被一声‘轰隆’巨响截断,他下意识地望向战场局势,也蹙眉担忧起来,金陵军前锋手中的盾牌已然化作冰雕,那些没来得及撒手的士兵,瞬间被殃及池鱼,因此丧命。而旁边的士兵也被强大的冲击力猛地掀飞数丈,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狂喷。


    “原来除了血溅沙场的死法,还有这么痛苦的死法。”


    李承煜目睹这一幕,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不忍与震撼。


    那些未断气的伤者,瞳孔中满是恐惧挣扎,面露痛苦之色,虽未受锋刃所伤,却也承受着百倍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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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征战几人还。”


    说完,谢九仪便继续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战况。


    金陵军虽身处绝境,却丝毫不退缩。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战术配合,一次次化解危机。盾牌手们紧紧护住队友,弓箭手则从缝隙中射出箭矢,试图对灵兽造成伤害。


    面对强大的灵兽,金陵军的伤亡依旧不断增加。战场上的鲜血渐渐汇聚成小溪,在黄沙间蜿蜒流淌。


    激战正酣,辽原军却突然以灵兽为掩护,开始有序撤退。士兵们纷纷跨上战马,动作迅敏,朝着后方有条不絮地撤离,没有丝毫的慌乱。


    岳峰骁望着远去的敌军,眼眸中怒火燃烧,忍不住怒声叱骂:“这群鼠辈,只会耍这些下作伎俩,当真不敢与我等堂堂正正一战!可恶至极!传令,撤退!”


    言罢,带着满腔不甘,率领余部缓缓退去,只留下这片满目疮痍、硝烟弥漫的战场。黄沙掩埋了士兵们的尸体,绯云依旧在天空燃烧。


    回去的路上,谢九仪坐于轿内,百思不得其解,刚刚如果辽原硬攻赢得几率很大,结合岳将军之前所言,屡屡退兵,更像是……可这样的目的能有什么好处?


    “谢九仪,你觉不觉得,刚刚辽原是故意的?”李承煜将帘子拉了拉,靠近谢九仪道。


    “嗯,我发现了,刚刚他们赢得胜算不小。”谢九仪同样压低声音回应道。


    考虑到周围难免有敌军耳目,谢九仪俯身靠近李承煜,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其实,我刚刚发现他们好像知道我军下一步的走向,他们没有任何迟疑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我也发现了,而且好奇怪,他们带来的灵兽还是专门破坏阵型的,就跟提前知道了似的。”李承煜面色凝重,也俯身小声回道。


    然而两人还不知道,他们此刻的‘亲昵’动作岳峰骁尽收眼底。


    岳峰骁本就因为战事毫无起色而不痛快,此刻看着‘粘糊’的两人,心中怒火更旺,直接撇过头,面色铁青。


    真不知道这两人来军营干嘛的,如此庄重之地,两人从来开始就天天形影不离的,哪有半点支援的该有的样子,真是来了两个祖宗!


    其余士兵看着将军那吓死人的神色,都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队伍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朝着营地走去。


    岳珩目光追向抵达军营的父亲,只见岳峰骁脊背挺得笔直,可那紧绷的双肩,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


    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父亲究竟为何如此,莫不是又为这战平之事心生不快?”岳珩信手扯过身侧一名士卒,压着声音问道。


    往昔父亲亦会恼怒,可今日着实异乎寻常。


    那士卒目光闪躲,岳珩倒也未加为难,存了亲自去探问的心思。


    岳珩随父亲踏入营帐,待知悉事情本末,面上绽露温煦浅笑,旋即起身,皓腕轻揉着岳峰骁肩头,款语慰藉:“父亲,莫要再为此事动气。我等也,只需恪守本心,竭尽所能,躬行己责。旁人若能不生事端,方为顺遂。父亲……适才浅儿寄来书函,孩儿想先退下,回她此函。”


    岳峰骁闻此,紧蹙的眉头渐次舒展,抬手捋了捋那两缕翘髭,目含欣慰,点头应道:“去吧去吧,那女子对你关怀备至,时刻忧心你的安危,切勿令她久候。”


    岳珩恭恭敬敬颔首,退离营帐。


    归至己帐内,取下脖颈间那枚竹节吊坠,吊坠散发着浅青绿华,岳珩动作极轻,将书就之纸条,沿竹节空窍徐徐塞入,纸张悠悠然,穿越竹节抵达彼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