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放心吧，助手，好好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悠星拍着柏村的肩膀，“我们这是，唔，初创阶段，苦点累点很正常，以后步入正轨就好了。你看，我已经和作之助说好了让他来做生活助理，等咱们把捡回来的‘特异点实验体’修好让他给你打工还债，你一下就成领导啦，只要带团队，再也不用自己干啦。”


    柏村一点都不激动，满脸写着疲惫，说：“可以不要再给我画大饼了吗所长，不是我说你，要是你不总是突发奇想的给我乱排工作，我也不至于累成这样，织田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能不能催一下啊！”


    看到助手一副“打晕我，就现在”的样子，悠星都快心疼他了，撇过脸说：“那谁叫我说把实习生赶走你又不拦着，你要是坚持的话我肯定会把他留下的，到时候咱们搞个契约要他签，这不就能减轻你的工作量了嘛。”


    “哈哈，太贴心了所长，都怪我不知道你能力的使用方法，没能作出正确决定。”柏村看着悠星，笑的特别狰狞。


    “那我替你做事，给你放一天假，总行了吧。”悠星眼神游离。


    “至少两天！”柏村立刻精神起来。


    “好吧，成交。”


    悠星答应的太痛快，柏村反而生出警惕，平光镜片后的蓝色双眼锐利的看过去，问他：“你又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我的工作量已经饱和了，再往上加我真的要罢工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就是比较善良而已。”悠星满脸无辜，在助手狐疑的目光中淡定拿起了他的备忘录，“这个拒掉，把我当整容医生吗？这个有辐射后遗症的‘志愿者’等很久了吧，我待会儿通知他做好准备……行，你去玩吧，想去东京去千叶去埼玉都随你，记得准时回来就好，哦，走之前帮我订下晚餐我自己去取。”


    “你这说的不都还是关东地区嘛，还有我一个人临时跑去玩什么啊……有什么安排可以直说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没什么啦，就是我过几天离开一下这个世界，归期不定，短则两天长则一年吧，我走之后这边全交给你了哦，下个月记得去跟作之助对接哈。”悠星捏着笔快速在柏村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工作安排如流水般在笔下倾泄，一条一条细致到几点几分在几号培养槽中加入几毫升药剂。


    “好的，我知道了，不用写得这么细——嗯？你要干什么？”柏村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离开这个世界”，这是一种新型的自杀告别方式吗？


    “就是字面上那样的，暂时脱离这个世界，你可以理解成，唔，星际探索。”悠星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去处理一些私人的事，虽然不能带你去，但是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给你带伴手礼的。”


    “伴手礼我倒是没有很期待，给我减轻点工作量比什么都强。”柏村虚着眼睛，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


    尽管柏村不算一个话多的人，但他离开之后研究所还是寂静到有些冷清了，只有生物走动的轻微脚步和仪器设备运转的嗡鸣，掏空山腹建成的地下研究所被悠星占领的这些年里添置了不少东西，大多是用来提升生活质量的，对于柏村来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办公条件越好，加班时间越久”，但是对此地唯一的领导悠星来说就刚刚好。


    悠星窝在柔软沙发上玩着单机游戏一直玩玩玩玩到疲惫，站起来的时候全身骨骼嘎吱作响，原地蹦哒好几下才缓过劲来，他活动着手脚在研究所里散步般溜达着，看傀儡们有条不紊的完成着工作安排。


    地下的实验室不可能有自然光的照射，惨白的冷光打在一个个金属的仪器上，刺眼的红色指示灯不停闪烁着，它们唯一的主人走过去，走到了最深处的那间实验室。


    柏村以前用过的培养槽没被浪费，洗洗刷刷又拿出来用了，对曾经的橘发少年来说好像摸不着边际的巨大缸体泡着那具瘦弱但高大的青年躯体，深色的半透明溶液让里头人的模样很难被辨认，不过这个实验体现在赤身裸体着，这些液体姑且也算是他的衣服吧。


    法师把手贴上冰凉的玻璃面，层层嵌套的法阵顺着掌心展开，对里头的青年进行比现今任何医疗仪器都精密快速的检查。


    理论上这个人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但是他身上还能检测到异能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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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如果按照这个世界先前对异能力的研究结果“异能力依托人格存在”所说，这个实验对象的人格依然存在，用唯心一点的说法应该是他的灵魂还留存在身体里。


    按照悠星的理解，灵魂还在身体还在，那把身体修复了就能复活了，多简单啊，可是不行，如果按照之前一贯的思路去执行复活程序那这个人的灵魂在复活前就会消失，调查之后发现他的“灵魂”能存在是建立在他用控制尸体的异能控制自己的基础上，可以说这个人现在一直是处于“不停左脚踩右脚原地升天”的状态，作出任何改变都可能会打破这个脆弱平衡。


    为了寻找青年状态异常原因时悠星对当时战场情况进行了复盘，令他意外的是，根据双方表现出来的战力差异，死亡的不应该是手下这个男人才对，除非他故意放水，那不是主动找死吗，怎么这世界不想活的人这么多？如果是为了追求武道巅峰或者完成心中信念从容赴死也就罢了，这些人想死想的莫名其妙，为维持存在状态付出了很多的悠星实在想不明白。


    还是手上的研究好理解，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悠星也只觉得是有趣的挑战，他做了几个方案又一一推翻，最后选择了见效慢却稳妥同时也是花费最划算的那种，绝大部分需要的材料在本地就能找到，不用怎么从自己兜里掏东西倒贴，如今那身体上狰狞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有大大小小的疤痕证明身体主人曾经跌宕起伏的过往。


    “嗯？”正在配置溶液的悠星停下震荡锥形瓶的手，“怎么还有乱跑的？”


    提前设置好的用于监控其它世界接近的阵法传来消息，之前观测到的那个目标世界正在加速拐弯，眼瞅着就越来越远，现在就是“开门”的最佳时机，来不及多想，悠星只匆匆留下简短的操作指南，急忙扯开世界之门，一头钻了进去。


    好浓郁的负面力量，恐惧、愤怒、悲伤、憎恨……以人类情绪为基础生成的能量充斥在现代化的钢筋水泥间，黑袍法师悠星就像深海中的须鲸，不必特意捕食，只是呼吸，就有无数能量钻进体内。


    这个世界如果用游戏术语来比喻，那么悠星愿称它为——宝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