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不咸吗

作品:《明珠大人

    “叶大人好大的官威!”安无恙调侃。


    “怎么,是吓着我的小郎君了么?”叶倾华轻盈地蹦至他的身前,仰起脸含笑望向他的眼眸,边倒退着行走边与他说话。


    “那可不,小心脏还在怦怦乱跳呢,叶大人可要好好安慰人家。”安无恙配合着她嬉闹。


    “天哪,竟这般严重。”叶倾华夸张捂嘴,“我们快些回去,本官可得好好安慰安慰我的小郎君。”


    叶倾华转身牵着他跑起来,两人的笑声流淌在不怎么热闹的巷子。一路把他带回自己的卧房,刚进门就伸手去解他的玄甲,安无恙握住她的指尖,挑眉坏笑,“夜明珠,你这是要做什么?”


    “睡觉。”


    “这青天白日的,”安无恙故意拖长了调子,向她靠近半步,气息拂过她耳畔,“怕是不太合适吧?”


    “想什么呢你!”叶倾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指着窗边的贵妃榻道:“我很累,陪我睡会儿,就在那儿,好不好?”


    安无恙的目光落在她眼下的淡淡乌青,方才那点逗弄的心思瞬间被疼惜取代,“好。”


    他张开双臂,任由她卸去沉重的玄甲。随即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安置在贵妃榻的里侧,自己则靠躺在外沿。榻身并不宽敞,安无恙小半个身子几乎悬空。叶倾华侧过身,不由分说将他往里一拽,顺势枕上他结实的手臂,窝进他温热的怀抱里。


    “你就那么放心我,我都不放心我自己。”安无恙轻笑,手臂一收,将她圈在怀中。


    叶倾华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脚搭在他腿上,一手搭在他腰间,还若有似无地在他壁垒分明的腹肌上流连了一会儿,“哧溜”她吸了吸口水,“美色当前,其实我也不太放心我自己,哈哈哈哈哈!”


    安无恙一把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掌心微烫,警告道:“再乱动,一会儿你可就真睡不成了。乖,快睡。”


    叶倾华听话地闭上眼睛,在安无恙以为她已睡着时,突然开口,声音温柔如水,“长生,平波的事,与你无关,别自责。”


    在搜查那令人窒息的软珠阁时,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周身涌起的杀意和负疚,虽然只有那么一瞬。


    所以这才是她丢下公务,带他回来的目的吗?心口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小姑娘啊,怎么就能这般熨帖,这般可爱!


    安无恙收紧手臂,将人搂得紧紧的,“如果那时......”


    头几年在福州历练时,他鲜少踏足平波,一是因为蔡虎有意无意的阻挠,平波沿岸巡防皆由其与韦超把持;二是因为平波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县,休沐时他更常往繁华的福州城去,私宅都置办在了福州。若是那时他多来几次,或许就能早些窥见这罪恶的一角。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手上也染了不少血,却做不到对那些孩子的遭遇视而不见。


    话才刚起头,便被叶倾华轻声打断,“没有如果。”


    她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们层层设防,刻意隐瞒阻拦,你便是来了,也未必能发现。长生,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相反,今日若不是有你给我当底气,我未必能收拾他们。”


    她抬起头,眸光清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所以啊安无恙,你是我的大英雄!”


    这姑娘,总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心底的寒冰化作暖流。安无恙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怎么办?等不及回京了,他现在就想娶她。情难自已间,他在她发边落下一吻。


    “不咸吗?”她在海边忙活了一夜,海雾浸湿发丝,阳光出来后又凝结成细小的盐晶。


    安无恙满腔柔情瞬间被这个问题戳破,无奈笑出声来,屈指轻弹叶倾华的脑门,“你可真会挑时候破坏气氛。”


    把她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又在发边印下一吻,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宠溺,“快睡。”


    “嗯,”叶倾华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含糊地应着,声音已带上了睡意,“你也是......”


    安无恙昨夜同样一宿未眠,他以为自己会被纷扰的思绪搅得难以入睡。却不想,怀抱着她温软的身体,听着她逐渐绵长的呼吸,心底莫名安宁。不过几息的功夫,疲惫如潮水袭来,意识沉沉地坠入梦乡。


    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安无恙穿好玄甲,准备返回福州大营。一夜之间,少了一个主将一个副将,单留吴钢一人难以应对,他得回去主持大局。


    码头的风带着咸腥味,他伸手将叶倾华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我回去了。主意休息,别逞强,事情慢慢处理。”


    “嗯,你也一样。”


    安无恙将出动的士兵带回了七成,留了三成借给叶倾华,她现在手上没多少人可用。


    落日熔金,余晖给返航的战船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安无恙拎着两坛子酒和一个食盒来到甲板上,被绑着手的蔡虎正愣愣地看着晚霞,身影透着几分萧索。


    “你来了。”听到脚步声,蔡虎回过头,声音沙哑。


    “嗯。”安无恙将酒菜摆好,解开蔡虎的绳子,“虎伯,喝一个?”


    “行。”蔡虎坐到他对面,端起酒碗嗅了嗅,笑道:“上好的女儿红,可惜下了软筋散。”


    “我特意挑的,无色无味,不影响品酒。”


    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巴,爽朗一笑,却掩不住眼底的灰败,“确实不影响,长生有心了。”


    “应该的。”安无恙也端起了碗。


    “说起来,福州还是当年老侯爷带着我们一刀一枪拼下来的,平波更是我打的头阵。”蔡虎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思绪仿佛飘远,“那时我还没你现在大,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三十多年前,福州尚属百越之地。


    “你知道我和你伯母是怎么认识的吗?”蔡虎忽然问道,浑浊的眼中泛起一丝怀念。


    “愿闻其详。”安无恙夹起一块油亮的猪头肉,静静地等待后续。


    蔡虎仰头干了一碗酒,“那年攻破平波,我走在沙滩上赏景,晚霞如今日一般好看。几个女子在赶海,你伯母也在其中。见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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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忙将其他姑娘护在身后,明明自己怕得直抖,却还倔强地挡在前头。”


    安无恙偏头嗤笑,曾经挡在弱者身前的两人,如今却让儿子成了刽子手,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声嗤笑让蔡虎面皮涨红,尴尬地嗫嚅道:“你伯母在生飞儿时伤了身子,再难有孕。膝下只此一子,我和你伯母难免溺爱,犯了错也不忍深责,总想着长大了懂事了便好,却不想......”


    蔡虎苦笑着摇头,转念想起年幼的大孙子,眼中陡然升起卑微的哀求:“长生,立哥儿还小,能不能......”


    安无恙打断他的话,“虎伯,国有国法。何况昨夜您也见到了,那些孩子,最小的还没有立哥的大。”能让蔡虎留个全尸,已是徇私。若蔡立还是不记事的婴儿,他或许还会想想办法,可蔡立已然十岁,他不能给自己,尤其是给叶倾华留下后患。


    昨夜,安无恙将蔡虎带去了抓捕现场,看着那些惨状,驰骋沙场的老将伏倒在地,失声痛哭,一遍遍问着:“我儿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


    “是我们连累立哥儿了......”蔡虎喃喃自语,眼神彻底黯淡下去。他抱起酒坛,仰头痛饮起来。饮罢,将坛子狠狠扔在一边,“砰”的碎裂声在寂静的甲板上格外刺耳。他胡乱抹了把嘴,看向安无恙,“长生,幸苦你为我们一家收个尸?埋在一处。”


    “好说。”安无恙举碗应答。


    “多谢。”蔡虎抱拳,吃了块酱牛肉,又道:“郡主是个好姑娘,你小子眼光不错,以后好好待人家,好好过日子。”他瞧得分明,叶倾华目光清正、坚毅,人又聪慧,是良配。


    “这是自然。”我爱的姑娘,当然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而我也定会与她白头偕老。


    蔡虎望着眼前风神俊朗、前途无量的安无恙,感慨道:“我曾替老侯爷惋惜,他老人家两个儿子,你爹体弱早逝,你二叔不愿从军。”药效渐渐发作,他晃了晃脑袋,“原以为安家就此没落,没想到出了你这样一个麒麟儿,而你身边,还有明珠郡主这般人物,看来你们安家还能再兴盛百年。”


    “虎伯谬赞。长生不过尔尔,真正厉害的是我家明珠。”提起叶倾华,安无恙嘴角不自觉泛起温柔的笑意。


    “你小子!”蔡虎笑着指指他,缓缓起身,“老夫去撒个尿,也不知会不会被风吹到鞋面。”


    安无恙站起,抱拳深深一躬,“恭送蔡将军!”


    蔡虎晃晃悠悠走到向甲板边缘,迎着猎猎海风,嘶声高唱起当年出征时的战歌,那苍凉悲壮的调子在夕阳下回荡,“波涛汹涌,我持枪踏浪;血染长空,我守卫一方;铁血柔情,我……”


    歌声戛然而止,一道沉重的落水声传来。安无恙提弓来到船边,箭尖直指水面。水师将领,哪个不是浪里好手。


    过了半晌,一具墨衣尸体浮出水面,他才将弓收起,“来人。”


    “侯爷。”


    “蔡将军饮酒失足落水,快将他捞起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