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当一个影卫杀了他的主上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乔知遥百无聊赖地继续看着银幕上的烂片。


    研究员最终选择带着海怪出逃,只是事情早已超脱了她的预料。


    最终,她倒在追兵的枪口下,浑身染血,逐渐被冰冷海水吞没。


    “不要害怕,死亡对于人类来说,只是终归会抵达的终点”


    “去吧。你的生命无穷无尽,回到你的大海,你将成为自由的灵魂。”


    海怪在波涛中沉浮,带着蹼的手拢起指甲,在她的手心焦急地而慌乱写着。


    [我们回去,回到那里]


    [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


    她被海怪托举着浮出水面,中弹后的鲜血将海水渲染成艳红,“不会离开,只是在一切的终点等你。”


    海怪将爱人带进了海底,电影以再无踪迹而告终。


    乔知遥面无表情地看着前座的女孩倒进男朋友的怀抱里,看起来感动得在哭,但其实一滴眼泪都没流。


    对方安慰着:“好了好了,只是个剧本,也就骗骗你们小女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男人。”


    “……”女孩狠狠剜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


    移开视线,她默默将阿诺的手里爆米花桶顺走,发现他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了。


    “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外面,他叫了你的名字。]


    嗯?


    有熟人吗?


    灯光亮起,人群骚动,不少周末还忙着工作的人打起了电话,也有几个小声吐槽着丑陋的剧情和特效。


    乔知遥也准备走了,阿诺却出声:“她…死了吗?”


    “谁?”


    “里面的…大人。”


    “那个研究员?是死了。”乔知遥将最后一颗爆米花吃掉,“她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素来难以共情,对这部电影也无多少感想,只是秉持着尊重。


    可是阿诺似乎比她更像人类一点。


    “死了。”


    他脸色几分难看,言语透着难以言述的阴狠:“零是死士,该死。”


    零是海怪在实验室里的代号,直到故事结尾,女主都没有给它独立的名字。


    ……


    ……得。


    电影他懂了。又没完全懂。


    她愈发觉得带他来看电影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他们不是主仆关系……算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误会,但是乔知遥选择性避开了这个话题。


    毕竟友好交流合作的前提,是少去交流思想观念上的异同。


    忽然间,她发觉哪里不对,侧目。


    “你不舒服吗?”


    他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宽大带着茧子的指腹压住额头,他缓缓摇头,“没有关系…很快就会好。”


    那个近似心声的声音有点嘈杂,像是仪器显示屏上偶然显示出的混乱。


    [没有那个怪物,她会过得很好的]


    [是他害死了她]


    “……”


    瞄了一眼电影上滑过谢幕文字,乔知遥没多问:“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他摇头。


    “没有。”


    “那想到了,再告诉我吧。”


    本来打算回实验室继续处理诅咒的事情,那些粒子她记录了下来,却一直迟迟未有进展,不想,在影院的停车场里遇见了熟悉的车。


    那是一辆已经停产的黑色阿斯顿马丁,车主人坐在后座,周围围着一圈和阿诺一样高的保镖,眉头皆数皱着,似乎不习惯老板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


    “知遥,来看电影吗?”


    车窗被缓缓摇开,里面坐着的正是她的前未婚夫,带着金丝边的眼镜,西装革履,金融精英的做派。


    宋新林微笑:“很巧,我看到你的车了。”


    “是吗?”乔知遥扬眉,“这里是公众影院的地下停车场。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比如追踪,我想你不会进来。”


    早已习惯她的直白,宋新林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向后看去:“不向我介绍一下?”


    他的视线落在阿诺身上,哪怕换了一身正常的衣服,他被束起来的长发,高大的身高,和完全看不见眼睛的墨镜也实在与人群格格不入。


    “不了。没什么好介绍的。”


    是真的没有什么好介绍。


    实验体?


    朋友?


    都太奇怪。


    而且她和宋新林之间没有特别的话题,现在这样朴实的生活也很好,她很喜欢,完全改变的欲图。


    “上次你走的很匆忙,我没有来得及问你。”她不说话,被碰了一鼻子灰,宋新林也没有生气,“听老白说,你出售了你那部分的乔氏股权,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先继续在研究所里吧。我还有几个项目没有完成。”


    “那么做完之后呢?真的要过这样普通的生活?”宋新林的余光放在电影院的入口。


    大部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里其实都会配有专门的私人影院,与爱人或者恋人在舒适的沙发上厮磨时间,少有在选择去公众场合度过闲暇时间。


    底下人传来消息的时候,他没想到乔知遥会离开那间几乎包含了她衣食住行所有一切的研究所,更加没想到她会来这种地方,以及……


    和一个这么古怪的人在一起。


    宋新林又瞥了一眼乔知遥身后的阿诺,他站在阴影里,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气息很凶狠,像他过去在国外时接触过的雇佣兵。


    她为什么会和这种人牵扯关系?


    “普通没什么不好。”她的口吻冷淡依旧,却似别有用意,“很多人求普通而不得。”


    “好吧。”宋新林不知可否地下了车,与她平视,“我只是想来问问你。”


    “要不要一起在医药领域成立一家新的研究机构?我负责资金运转。你可以联系任何你需要的科研团队,需要的话,它还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处地方。”以逃避一些审查。


    ……


    说实在的。


    这是一个很让人心动的建议。


    哪怕是最顶配的科研工作者,在开展新项目,向上层申请基金的时候都要谨慎再谨慎,毕竟那些是来自纳税人的钱。


    并且只要她是团队核心,也不用太过担心阿诺“不死”可能引来的风波。


    只不过,她并不相信宋新林会做赔钱的买卖,投资实验室不一定能有所收入,医药领域尤甚,几乎短期内是必定拿不会成本,长期的收益也得打一个问号。


    何况,她的资金流并不欠宋新林这一笔。


    “我没有别的意思。良好的公众形象对公司的发展也很有帮助。何况…”


    “我相信你的能力,知遥。”他语气诚恳,“作为合作伙伴,而不是作为…爱人。”


    ……


    乔知遥不会爱人。


    这点宋新林很早之前就知道并且确信,他曾经在她身上付出了满腔少年意气,却从未得到过灵魂上的回应。


    他比谁都知道,她是行走在人世间的异类,是屈从于人类社会的机器,和她的交流,理应摒弃那些不必要的东西。


    “你不用现在给我回答。我可以等。合算的买卖,不是吗?”


    他们一来一回,谈话进行的四平八稳,只有角落里的阿诺,一直没有说话。


    哪怕看不见,他也能感知到。


    那是一个气息与她很相配的,矜贵优雅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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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的,他见过的。


    活着的,干净的,年轻的,家境优渥的,没有沾过血的,甚至可以帮助她。


    他永远比不起那个人。


    其实早就想过。她会有普通的生活,普通而平静。


    她会彻底忘了他,忘了带来的伤害,忘了曾经爱过他,喜欢上别人,可以爱的,足以相配的,不会伤害她的人。


    ……


    而他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这是他必须要接受的折磨。


    他必须要痛苦的活着。


    这样也好。


    也好。


    只要他对她好,这就够了。


    他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何况他本来就不该出现。


    他抓着手里的钥匙,短暂地,下意识地去碰空洞的眼睛,只碰到一手粘稠漆黑的血腥。


    眼前的黑暗又开始闪烁,像是被某种东西撕开一个口子,意识开始混沌,耳边传来嘈杂。


    对了,对了。


    现在的他就是那只海怪。


    总会给主人带来灾难和死亡的怪物。


    无数画面从裂口迸发开来,意识开始扭曲,他听到某种声音,稍微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撒上盐粒,刻在灵魂深处的滔天的痛苦几乎淹没了他。


    【阿诺,你回来了?】


    【为什么?】


    等等,不能!


    至少不能再这里。


    不能在她面前。


    影子的异变和残存的理智催促着他快些退后,脑海是剧烈的疼痛,那些场面一幕又一幕的闪现,可是他什么都抓不住,只能在分缝隙中抓住一点分不清真假虚妄的残片。


    【阿诺。】


    【你有什么资格再出现!】


    【叛徒。】


    ……叛徒?


    他感到一种麻木的疼痛。


    ……对,是的。


    我还是叛徒。


    是弑主的叛徒。


    是的。


    是的。


    ……


    终于,他几乎颤抖地以双手捂住头,维持着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神智,跌跌撞撞,在无人的角落里融入影子,逃也似地遁走了。


    “为什么要找我?”


    可那边,乔知遥不知道阿诺发生了什么,依然和宋新林谈着她的事情。


    “其实有一部分是老爷子的意思。他担心你在研究所里不自由。”


    “是吗?”


    宋家和乔家是世交,她在乔家本家并不受待见,但是宋家的老爷子宋长洪却是老一辈里为数不多日常记挂她的人,尽管那种牵挂总让她觉得包含了什么。


    不过就连这桩婚事,其实也是老爷子以一己之力撮合出来的。


    “他还邀请你新年去家里做客。”


    “老爷子身体还健康吗?”


    “当然,他最近经常去钓鱼。”


    乔知遥和对方客套老爷子的身体和近况,却忽然发现一件事情。


    似乎有些时间没听见那个略显吵闹的心声了。


    “……阿诺?”


    她回首。


    阴影处空无一人,钥匙和房卡孤零零地放在她车的座位上。


    “你们有看到那位先生去哪里了吗?”宋新林向周围的保镖们询问。


    他们摇头的果断,暗暗眼神交流一二,只觉差异。


    很离奇,他们都受过专门的训练,可这样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人知道他是怎样离开的。


    无声无息,简直像影子一样。


    “需要我帮你调监控吗?”宋新林好脾气地问。


    “……不用了。”


    她摇头,打开车门,拿起那枚钥匙。


    钥匙上,沾着凄厉的漆黑血迹,像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