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当一个影卫杀了他的主上

    梦境是人生活的折射与扭曲。


    每当听到周围人们探讨自己的梦境,聊着那些或光怪陆离,或无比真实的幻想时,乔知遥总是无法插入其中。


    她只有一个梦,如溺池沼般的窒息感和无尽的黑暗与连绵滔天的火光。


    可是,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像是卡住的水车忽然间被洪水冲击,卡顿多年的老旧事物逐渐转动起来。


    初春的夜晚,迷离间睁开眼,乔知遥发现自己坐在朱红的椅上。


    像是某个宁静平和的午后,和煦的阳光洒在初春暖洋洋的土地,蔚蓝的天空与大地交织,古老的建筑群金碧辉煌,一切都温柔得像一首摇篮里的歌。


    下方,有个少年模样的人挂着零落的伤,他跪在她面前,虔诚庄严,声音沙哑而低沉。


    “若不嫌弃,这条命是您的了。”


    他看起来很眼熟。可是乔知遥就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她听见有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胸腔传来。


    [可我没什么需要你报答的,也不需要你的命。]


    他露出了类似难过的神情。


    [这样吧…如果你实在无处可去的话,要不要做我的影卫?]


    少年没有立即答话,只是钝钝地抬头看她:“影卫?”


    他有一双墨玉似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深渊之下沉积的神秘玉石。


    [和你从前的事务或许未有区别,不过,留下与否,在你自己。]


    最终,他缓缓地点头。


    那个陌生的,不知从何处的声音传来是和她截然相反的,太阳一样的温暖笑音。


    [太好了。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他叩首,拜了再拜。


    “是。”


    周围的一切深下来,当再度睁眼,没有高墙宫闱,也没有奇怪的声音,只有研究所公寓苍白的天花板。


    盯着天花板,乔知遥难得发了一会的愣。


    她觉得许渡医生的话有问题。


    ——梦境是现实的投影。


    她最近没看古装剧,更没接触什么考古项目。


    何至于给她上演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


    果然…是阿诺带来的冲击太大吗?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件好事。


    起码,说明许渡这次开的药很管用。


    至于其他的,在假设未有任何实证前,进行冒进的实验是愚蠢的。


    她起身,伸手却碰落了枕边的书。


    ——《精神病学》


    书面开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上面以红笔写着一些批注,而标题正写着。


    【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将书捡起合好,遮盖住书签上的思考与笔记。


    【患者再次碰见相似情境时,会有呼吸困难、恐惧、害怕、发抖等现象。】


    起床,洗漱,将穿了一夜的浅蓝色睡衣睡裤换下,在镜子面前,乔知遥看到右肩的位置,在白皙的皮肤周围那圈古怪鲜红,红绳一样的胎记。


    ……


    收拾干净,吃完早餐,去研究所开始该死的调休日,今日是她正常生活里无比正常的一日。


    下班时间时,刚刚从范城回来的陈青精神萎靡地打开她的办公室,大大咧咧靠坐在他沙发上,她冲她无精打采地打招呼:“新年快乐哈。”


    “你很累。”从数据里探头,乔知遥客观地评价。


    “能不累吗?林老板怎么想的。”她啊了声,“对了,范城大学想找个人去做个讲座。”


    “哦。”


    “人家点名要你去。”


    “……”


    很烦。


    她不喜欢太过公开的场合,也没兴趣搞这种可有可无的事情,但她不像让自己显得太异常。


    “知道了。”她面无表情,“我请你晚上喝一杯,作为之前帮我照护花的报酬。”


    “好啊!”陈青眉飞色舞,“对了,你上次的事情解决了吗?”


    “……算是。”她将口袋里的玉扣还给对方,“谢谢你的护身符。有些用。我能了解一下那位大师是谁吗?”


    “谁知道要上哪里找他。”


    陈青不想多说,忽然间顿了一下,扫过她餐桌上的古老食盒。


    “晚饭?”


    “…嗯。”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你自己做的?不对啊,三步路的食堂都不去,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让我看看,鱼糕,蟹黄…哟,这么丰盛?”


    “……”


    “说吧。哪位谁送过来的?你从前的学生?还是宋…”


    “打住。”


    “哪个?”


    “你不认识。”


    她从食盒的夹缝里捏出来一片不慎落下的嫩黄花瓣,看了一会后,陡然地收敛笑意:“这个花瓣也是人家掉的?挺有雅致。”


    乔知遥跟着扫过一眼,那是“黄粱”的花瓣。


    “你知道这种花?”


    “听说过,稀缺物种,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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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诺曾经说过。


    “黄粱”,是只开在地下的花。


    乔知遥收回视线笑了下:“你了解的真不少。”


    .


    年后的酒吧灯红酒绿,不少男男女女在池子里蹦迪,她鲜少来这种地方,也实在不适应,喧闹的音乐和欢呼。


    陈青和几个男生在聊天,她不是很想参与,拿着一杯气泡水坐在一边,视线若有若无地往影子里瞥。


    今天很安静。


    哪怕在人群里,也意外的安静。


    她在角落里看到熟悉的影子,但也只是一瞥而已。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但也只是一瞥而已。


    和她对视的人叫做乔鹤康,她的弟弟,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属于多年不见,相看两厌的状态。所以互作不认识也实在正常不过。


    ……


    或许,曾经有段时间还不错。


    是哪一年来着,她刚读博时候回国了一趟,为了办一些手续,很不幸地和乔父乔母见了一面,乔鹤康才上初中,吵着想要她给他开家长会。


    她依稀记得当时的场景。


    “姐姐在国外拿了金奖!好多人都知道,为什么不能让她去!”


    一边拿着报纸的乔父吹胡子瞪眼,厉声责问:“叫什么姐姐。她不是你姐姐!”


    “我不,我就要她!凭什么姐姐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鹤康听话啊。”当时的乔母看到她的视线扫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乔鹤康,以一种几乎保护的,又畏惧的姿态挡住她的视线。


    “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远离那个人,知道吗!”


    ……


    回忆到此为止。


    有男子过来向她搭讪,看起来很年轻:“你也一个人坐着?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酒精会损伤大脑。我不会伤害谋生的工具。”


    “……”


    对方一言难尽的离开了。


    隔着很远,但她却莫名其妙能听见他和同伴的交流,估计是喝多了,语气相当肆无忌惮。


    “那个女人是很漂亮。但感觉脑子有点问题,我看也是假清高,搞上了还不是得乖乖挨……”


    她无所谓地喝了一口果汁,余光中,不知道是光影作用还是其他。


    她看见角落里的影子细微地动了动。


    “……”


    位置很偏僻。


    但从地上突兀地长出了一颗阴暗的蘑菇。


    一颗忧郁又危险的。


    触手“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