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作品:《当一个影卫杀了他的主上

    他闷闷应着,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又有一只触手软绵绵地搭了过来,绕在她的另一只脚踝,拦住了她的动作。


    在撤离的漆黑潮水下,老旧的青石街巷逐渐复原,长相迥异,没有五官或其他部位的行人开始复原,这些机械的程序茫然地看一眼中心的两个人,摇摇头朝被预先设定的方向往前。


    “回神。”她皱眉捏起一只不愿意放开的触须,“我找到了能出去的办法。”


    意料之外,他的面容带着她看不懂的悲戚:“这里,不好吗?”


    [很安全。]


    “不好。”


    他一下子不说话了。


    .


    乔知遥不敢保证外面的医生护士什么时候查房,匆匆往中心的位置赶。


    沿着街巷往核心,风景逐渐变得稀疏,光芒愈发暗沉,直到最后,在一片漆黑中,唯有一轮异常皎洁圆满的月亮。


    月亮,似乎诅咒总是会和月亮联系在一起。


    泷村时也是,在月亮下,她看到了十几年前。


    惨白的月亮边缘发红,几张残缺发白的学生证被钉在其中,诉说它构成的邪恶。


    她试过解析诅咒的构成,但是无一例外的失败,无序,未知,仿佛它天生与真理相悖,她在冥冥之中知道自己还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一个契机去探知这一切。


    [真理,在此。]


    [加入我们。]


    [来看看天空吧。]


    她隐约听到一点声音,像是她的老师齐老先生,引诱着她往前走。


    ——天空?


    [是的。宇宙一切知识都在其中。]


    ……


    [包括你一直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看看我吧,群星在静候你的回归。]


    那一瞬间,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


    头脑清醒,身体却似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一步。


    忽的,一只触手紧紧绕在她的腰身,力度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回头,空洞眼眶的怪物忧心忡忡。


    [您还……好吗?]


    “我还好,谢谢。”


    她皱眉往里面去看,虚假月亮间学生卡有些残破,意念动了一下,卡片就从一片血肉模糊里跳到他们面前的空中。


    触手们都顿了一下,好像因为这场意外而愣住。


    “为什么……”


    阿诺好像呆住了,喃喃:“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乔知遥摇头,“从病房里醒过来,就这样了。”


    她没有讲那个奇怪的梦,也没有讲那个和她有一样长相的人。


    如果忽略这些,她还真的是濒死时睡了一觉,就获得了这种能力。


    “不容易控制。”


    那张学生卡再空中转了个圈,忽地咔哒一声自己从中间裂开。


    阿诺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脸色突然惨白:“您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或者有时候会失去一段记忆。就像是,被某种…诅咒紧紧附着?”


    [是我影响了她?]


    “不过。”乔知遥摇头,“我感觉很好。”


    除了那个梦。


    还有天生的情感障碍。


    “先处理契约的事情吧。”


    再往前一步,无光无息的环境骤然改变,透过那轮恶心诡异的月亮,她隐约能看见下方的街道,就如精密的回路,铺在大片留白的夜色天空一样的投屏上。


    ……


    她的感官从来没有敏锐到这种地步。


    在月光的照射下,乳白的牙齿越发莹润。


    移动钥匙的一瞬间,投屏上街巷的位置也开始发生移动,原先的循环发生一些扭曲,街巷内的景物开始变化。


    体内仿佛产生了某种共鸣,仿佛以某种语言下达了指令,她从影子里扯了一根触手坐下来,摩挲牙齿静静思索。


    文字都有共通的地方。


    符号代表含义,哪怕是脱离日常生活的计算机语言也不过如此操作。


    稍微实验之后,乔知遥大概了解其中基本的输入句法,试探性地改变其中的排列,以它的输入规则写下一段话,大致意思是。


    ——提取,移动,可携带。


    骤然间,牙齿温度提高了几度,原先在能量回路上的差异消弭不见,彻底也与鬼街完全一致。


    ——成了!


    “试试看。”


    触手接过牙齿,试探着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他稍微睁开空洞的眼眶,露出漆黑柔软的内肉,很意外:“契约,消失了。”


    “它是这里的核心。”乔知遥难得来了兴致,和他解释,“带着它的话,相当于并未离开。你身上的契约也就能屏蔽。”


    [可是……]


    ——可是?


    他轻声:“我们,留在这里……可以吗?”


    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看着她,影子在他身上构筑出了另一套威风凛凛的漆黑劲装,露出的脖颈将坚韧与脆弱结合得矛盾。


    他低头:“不要出去了。”


    可能是一出美人计,但乔知遥并不吃这一套。


    “我要出去。”她冷漠地说,“你不愿意的话,自己留在这里。”


    他又不说话。


    看着他装聋作哑的样子,理性依然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说到底,这些事情本与她无关。


    无论他过去遭遇了什么,理该心疼的人都不是她。


    抬手拿起触手卷着的牙齿,她又听到。


    [不要…]


    [不要生气。]


    好像知道她不高兴,两只触手从影子里钻出来小心翼翼绕在她面前。


    她叹了口气,还是狠心:“要么,你和我出去。要么,我自己一个人出去。”


    “……”


    “选一个。”


    “……”


    她根本没有给他选择。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在哪里!


    而是……


    外面有太多人,知道当年事情发生的事情。


    一旦她知道,现在的所有就会被收回。


    所有的……


    包括现在这样和她平和地站在一起。


    就像一阵烟,一阵雨,在阳光下如露水消失不见。


    他会过回曾经的日子。


    他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唇,一点清凉的气息残留在上面,拥有着比黄粱还可怕的成瘾性,他试图说服她:“我可以替您处理外面的事情,您……”


    “我在这里的时间够长了,外面随时都可能回来人。”


    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声音冷淡地打断。


    她以无形的力量扯开挡路的触手,侧过他走过。


    “……”


    他的脸上露出一点被针扎过般的痕迹。


    短暂之后,终于,他将自己这些多余的部分收了回去,缓缓地,悲伤地闭上空洞柔软的眼睛。


    “…第一个。”他还是钝钝地开口,声音嘶哑难听,透着些微阴郁,“我选第一个。”


    [至少…再多一点时间]


    [我想待在您身边]


    怒气莫名奇妙就散了。


    她转过身,语气放柔和了一些:“不用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不…她不知道……]


    那个声音颤抖着,却停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本能,或许是因为恐惧,他从来不曾继续想下去。


    .


    乔知遥告诉了夏烟自己的新成果,钥匙可以承载一部分鬼街的能力,并且帮她调试好要是。


    “虽然无法清除,但有这份能量,不用担心诅咒侵蚀而异变。”


    “……太感谢了。”


    夏烟本人出乎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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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冷静。


    ——如果忽略掉她拿着咖啡的手在隐约颤抖。


    “所以。”乔知遥将手里的纸条归还于她,“你自己去吧。”


    寒暄不了太久,医生和护士们随时会回来查房,她先阿诺一步急匆匆地打开门。


    出乎意料的,有人在等她。


    “知遥。”


    那是一名十分眼熟的男子,穿着实验室的白褂,踏着黑色丝绒裤坐在病房内的椅子上。


    对方对她的突然出现接受良好,淡然自若,就像是专门等她。


    ……他不是医院的医生,更像是研究所的某位同僚。


    很快,男子笑了一下,出声解释:“久闻大名,自我介绍一下。”


    他举止从容不迫,言语间给人一种无名的压迫感,显然位高权重、养尊处优多年:“我姓严,名罗。你可以随意称呼。”


    好了……她知道那份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


    他就是当年,在墓里和阿诺定下契约的术士。


    所有猎手的主人。


    ——术士严罗。


    不动声色地将门关小,挡住了一条险些跟着出来的影子触手,乔知遥侧身找了个死角,将阿金的牙齿也塞给它。


    合门转身,她故作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像不知道她的小动作,男人双手自然交叉放在面前的木桌:“我的下属伤了你。我要替她道歉。”


    “这就不必了。”乔知遥坐回病床上,“没有其他事情,我需要休息。”


    严罗不紧不慢:“我丢了一件东西,娅娅说在你这里。”


    “丢了什么?”


    “一件武器。价值很高,同样也很危险。你知道我说指的是谁。”


    乔知遥冷冷的:“我不知道。”


    “不用那样戒备。”严罗微笑,“我无意与你械斗,也没有理由。实际上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喊我一声师伯也不过分。”


    ——师伯?


    “齐嵩和我也算是多年相识的老朋友。他是个很挑剔的家伙,能让他承认天赋的学生不多。”


    ……


    齐嵩就是齐老先生,她的授业恩师。


    “他或许和你说过。”严罗说,“其实一直有人在研究诅咒,国家层面也有人关注,只是不曾公开。”


    合着真的是同僚啊。


    他还嫌不够:“我和你还算校友。百年前,我也去C大进修过博士学位。”


    百年前?


    上世纪中旬的康河畔边,一个穿着道袍,念着八卦的道士手捧一卷拉丁文书籍,一边跟着一堆华国厉鬼。


    不,快停下。


    不要往她的脑子里塞这种奇怪的东西。


    “好吧。我不知道什么武器,如果你有其他事情,我们可以聊聊。”


    他勾了下唇,向她抛出橄榄枝:“听齐嵩说你想单独开一家研究所。要不要干脆加入我们?哦,当然。不是以‘猎手’的身份,而是像范无咎那样的管理者。”


    她并没有着急回答,问询另一件事情:“陈青在哪里?”


    严罗笑说:“那位怨灵现在在‘地下’,我正在说服她和我签写契约。”


    “你放心。组织也是经过国家认证的合法机构,不会冤了她去。”


    “比起她……更重要的是。”


    他稍微严肃脸色:“不管你和盲眼之间发生过什么,这些鬼魂远比你想象地凶残而无纪律,如果不加以约束,任由行动,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抬了抬手,两片染血而老旧的范大学生证从她病号服的口袋里飞了出来,念着上面的信息。


    “大二,本科,二十不到的年纪。不明不白就死在诅咒物的手里。”


    “而你。”


    他放下卡片:“你现在在帮助他们,换句话说,你现在正在走向人类的对立面。这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