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东西，白伊伊站起身，背上包袱，说道：“好啦，走吧。”


    她背着包包朝纸上的目的地走过去。


    餐厅大门口，她仔细核对着纸上的地址，给自己打气道：“就是这儿了！”


    她走进去，说道：“你好，我找唐经理。”


    领班带着白伊伊到处熟悉环境，她走在前，白伊伊跟在后面。


    “我们这里是做六休一，宿舍在后面，早上八点四十之前就要到，晚上九点结束，有加班的话工资照常发放，明白吗？”


    白伊伊点点头说道：“我明白。”


    “好了，过来学习一下摆盘。”


    白伊伊直愣愣地站在背后，看着领班教她摆盘。


    “你摆一次我看。”


    白伊伊按被教过的手法一一进行摆盘。


    “嗯，不错，过来吧。”


    领班锤了一个人的脑门儿一下，说道：“喂，带她去宿舍。”


    白伊伊跟着走进了一栋老旧小区楼，明明就是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差别却天大地大，餐厅那头富丽堂皇，小区居民楼这边破败不堪。


    “你反正小心一点吧，这里经常停水停电的，我们很多人都不住这边了。”


    白伊伊提溜着眼睛默默跟在背后，不做声。


    跟着爬上最高楼层，白伊伊终于累瘫下去。


    带着她的人说道：“你自己熟悉一下环境吧，我就先走了。”


    白伊伊坐在楼梯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来，气喘吁吁地对着宿舍门过去。


    黑不溜秋的地板，再配上嘎吱摇晃的床架。


    她把东西往床铺上一放，坐在床上休息起来。


    “咚咚！”有人敲门。


    “新来的？”


    白伊伊站起来朝那人点点头。


    那人小声道：“在宿舍说话声音小一点，不然会被邻居投诉。”


    “知道了。”


    白伊伊换好餐厅的衣服，一道跟着快速返回餐厅。


    领班对着白伊伊说道：“今晚你就现在大堂学着迎客吧，这是最简单的了，等熟悉了再进去里厅服务客人。”


    夜幕还没来，着急吃饭的生意人们就摇晃着啤酒肚顿顿而来。


    白伊伊跟在师傅后面学着迎客。


    名成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外貌也十分英俊，风度翩翩地晃进了餐厅。


    白伊伊背着身子招呼客人，被同事撞了个吃痛，她无奈地扶着自己的背，蹙眉转过身去。


    同事笑颜如花地说道：“名总来啦！”


    名成点点头，自顾自地往里面走进去。


    餐厅服务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名总，您今天来的突然，我们里面的包厢已经有人了，要不您看？”


    名成和年纪严重不符的声音亮起来：“这么早就有人了？”


    名成看起来是一副中年男子的样子，少说都有四十岁，但是声音却好似二十多一般，干净，纯粹，甚至还有隐约少年朝气的调子。


    服务生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不好意思啊。”


    名成非常理解的样子说道：“没有没有，还是怪我，没提前打招呼，那小包房？”


    “小包房，也是被订满了。。。”


    名成控制住霎那间的表情，说道：“哦好的，那没事，那我，”他看了看大厅，没继续开口。


    服务生说道：“名总，我去包厢看一看能不能帮您协调哈。”


    名成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我今天本来也不是要谈什么生意，就和几个朋友小聚一下，给我大厅里一个安静的角落就行。”


    服务生如天下大赦一般：“我现在就去！”


    白伊伊木头一样站在门口，跟着师傅有样学样。


    服务生带着名成说道：“这边请。”


    名成跟着就进了大厅里桌。


    他打给各方好友叫道：“行了啊，今天都来随便吃一点，动作快点！”


    不到一个小时，餐厅里人满为患，名成的桌上也三三两两地聚了不少人。


    有人插科打诨道：“没事你名公子干嘛找我们？”


    “怎么了，找你们吃个饭还要提前预告？请你们赏脸？”


    “不是，不是。”


    “行了行了，快吃吧，它家最近也上了一个新菜，尝尝味道怎么样。”


    对讲机里，白伊伊被吆喝着喊道：“大厅这边的服务员不够了，你过来补一下位！”


    白伊伊焦急地跑进去，随后的景象让她愣住了，三十多桌大圆桌，看得她一愣一愣的，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手上被送上一盘菜，还有一句飞语：“这盘送去66桌。”


    她问道：“六十六是哪桌？”一转头，发现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她双手摸不着脑袋，也不能摸脑袋，因为手里端的都是菜，她奋力照着每个桌子上的标识，却发现压根儿没有桌号！


    同事从旁边窜过去说道：“四十二桌加一个花菜！”


    她拉住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同事说道：“请问六十六桌是哪里？”


    同事给她指了一个靠在里面的远方，然后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白伊伊抬着菜，走到最里面，名成正在和其他人吹牛聊天。


    “这里这块地啊特别好！等我们拿下来了，开发就不愁了！”


    其他人附和道：“行啊老板，我们跟着你什么时候吃过亏，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白伊伊默默地在旁边上完菜之后又赶快退下。


    才一转身没多久，手上又莫名被飞来一盘菜：“这个，六十六桌的。”


    白伊伊心里踏实了许多，但凡是六十五或者六十七她都不知道在哪里，但好巧不巧这盘菜它还是六十六号的！


    她又默默把菜端去六十六号。


    二次上菜成功吸引了名成的注意力，他男凝的目光盯了一眼白伊伊，后又恢复正常状态继续和周围人攀谈。


    有一个人恭维道：“上次跟着名成，那可真的是赚翻了！”


    白伊伊来来回回在大厅里面跑了好几趟，把几个桌子的编号认清楚之后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来，这个还是六十六号的。”


    白伊伊手里被塞住一盘菜。


    她心里暗暗吐槽道：“真能吃，点这么多菜。”


    然而还是面无表情地朝六十六号桌的方向走。


    名成正起身想往卫生间走，不料，刚好被挡住了去路。


    女生穿着餐厅的服务生服装喊道：“名总！”


    名成点点头，压根儿不知道是谁，说道：“你好。”


    “名总，今天没有包厢的事情，我现在这里跟您道歉了！”


    他一脸无辜地说道：“哦，我，那个什么，没事的，要不你，”


    女孩子端起酒杯递到名成面前，说道：“我先给您赔个不是，我就先干了吧！”


    名成实在是着急上厕所，见状又不好推诿，只好伸手准备接酒杯。


    酒杯的路径走到一半名成就发现不太对劲，歪歪倒倒的，恐怕是要洒，以他的反应力，现在仅仅凭借酒杯的力道就能分辨是否会泼，很明显，这杯酒就是要泼的。


    他竭尽全力想挡回去，边伸手边拒绝道：“不了，不了，我去个卫生间，等我回来再。”


    “没事的名总，这杯酒不会醉的。”


    “不是醉不醉的问题。”


    白伊伊抬着菜就很没眼力见儿地走过来，站了个立定。


    她好端端抬着菜，低头缩脑袋的，还没反应过来天降横祸。


    女孩子继续推着酒杯底说道：“名总，喝完这杯就当我赔过罪了。”


    名成看着那杯酒眼睁睁地把瓶口倒向自己，一个抽手让它向着外面倒过去。


    “啪！”


    无辜的白伊伊被洗了一身的红色礼，酒像血一样从头直哗哗地向下倒。


    所有人定住，白伊伊的职业道德使得她还不松手，稳稳地抬着红酒烤鸭。


    “咚咚！”


    酒杯倒地，红色惹的祸端与它透明玻璃无关。


    白伊伊闭着眼睛，眼睫毛也在下着红色的泪。


    白色的工服被吐上血，她睁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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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吐血的眼睛。


    名成把手揣回裤兜里，挑挑好看的眉毛心里想着措辞。


    白伊伊自创道：“红酒烤鸭。”


    “噗哧！”名成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看着滴滴答答落在光滑的烤鸭皮上的红酒，他抖着身体说道：“放着吧。”


    白伊伊是有超强的职业道德的，伸出手去把菜放到转盘上。


    她咽了口吐沫，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白伊伊撤场。


    名成对着呆住的女孩子说道：“下次别再泼我了，我衣服很贵，不是说你们的衣服便宜啊，我的意思是，赔钱的事情，让我来做吧。”


    他抬起脚朝白伊伊的方向跑过去。


    白伊伊觉得反正衣服也废了，干脆抬起手来用洁白的袖子给自己擦脸。


    她弯曲着的手臂直接被一个不速之客拉开。


    “哭了？”名成问道。


    白伊伊弱蚊子叫道：“没，没有。”


    名成接着把手放回口袋，说道：“衣服我赔你吧。”


    白伊伊低头看看自己：“这是工服。”


    “工服难道就不要钱了？”名成凑上去说道。


    白伊伊挤起眉毛说道：“对啊，我也不知道。”


    名成低下头去，问道：“这么笨的？连这都不问清楚？”


    白伊伊后退两步，说道：“我，才来的。”


    “看出来了。”


    白伊伊低下头去，继续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耸耸肩：“不知道，反正培训第一条，遇事先说对不起。”


    “噗哧！”名成又忍不住笑出声，单手握拳放在嘴面前哈哈笑起来。


    “我请客吃饭他们都没让我笑这么高兴。”


    白伊伊如实说道：“请客吃饭是你让他们笑得高兴吧。”


    “噗哧！哈哈哈哈哈！”


    白伊伊如看见一个疯子一样，赶紧道别道：“我，我先，”


    名成见状赶快掏出钱塞到白伊伊口袋里，说道：“工服是要钱的，你身上的所有都是要钱的，这社会没那么简单，你记住了小妹妹！就算现在他们不找你收，将来有一天也是要用另一种方式让你付出代价的。”


    白伊伊只是点了点似懂非懂的头。


    “你住哪里？要我送你回去吗？”


    “街对面。”


    “哦，那看来是不用送了。”


    “嗯，您慢走。”


    “噗哧！好！我知道了！你快点儿回去换换衣服吧，以后慢慢地就会有眼力见儿了！”


    白伊伊听不懂，背过身去继续朝没开灯的地方走。


    名成看着她形单影只的背影，笑着摇摇头慢慢走回大厅。


    几个兄弟见他回来，调侃道：“怎么说？”


    他拍着兄弟的脑袋就说道：“什么怎么说？刚才不知道帮我挡，今天这盘鸭子说什么都得吃完再走！”


    “不是吧大哥这都被污染过了还让我们吃！”


    一个人抬起一个鸭腿试着尝了一口，缓缓说道：“哇塞，这个好吃唉！”


    “真假的？”


    一群人对着这道自创菜系开始津津有味起来。


    名成看着这道菜就想笑，而且还真的哈哈起来。


    有人看见他的举动，吐槽道：“疯了疯了，名成疯了。”


    抬着鸭腿的人赞赏道：“这味道还真别说，挺独树一帜的。”


    名成笑得开心了，对着啃鸭腿的人就是一拍脑袋：“行了！别吃了！让他们换一道新的！”


    “别啊，真的好吃，你别拦我啊，让我吃完！”


    名成朝着服务生喊道：“烤鸭我们重新上一盘！”


    他还是忍不住地咯咯发笑。


    “哎，疯了疯了，赶紧检查一下，鸭子配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名成笑得彻底停不下来。”


    名成还不忘记骂人地说道：“你有病是不是？我一口都没吃你们拿我打岔？”


    “你吃啊，真的好吃！”


    “起开，起开，我不吃！”


    “你不吃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