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江南好风景

作品:《替嫁王府后躺平了

    平静的日子过了月余。


    阮阮看向成煦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和善与满意。


    一来,减肥饮子果然很能赚钱,白花花的银子跟流水似地来。


    二来,这些日子她不用早起喊小满起床上学,晚上也不用监督小满写课业。


    就像雇佣了一个生财有道的长工,身心十分愉悦。


    睡至日上三竿,她懒洋洋地伸着懒腰,眯缝着眼睛赖叽叽地走到廊下。


    天光日盛,西北角的茶廊早已搭好,绿意葱茏、暗香浮动,红泥小炉“咕噜咕噜”地煮着水。


    成煦身着青色宽袍,长长的乌发垂于胸前,单手支颐,眸色淡淡地看着站在长廊里的人。


    春风晴暖,穿堂风卷起鹅黄色发带与裙角,看我做什么?


    阮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又摸了摸脸,并不不妥之处。


    “来。”


    清润的嗓音随着风飘到她耳边,大约是正午日光太热,耳朵和面颊都有点微微发烫。


    修长的手指推过一只白玛瑙缠丝的盘子,里头盛着鲜红的荔枝和樱桃。


    “这时节哪里来的荔枝樱桃?”


    她捡了一颗扔进嘴里,酸酸甜甜,一下子就开了胃。


    啊...好想吃金楼的红烧肘子,配上炸地焦酥的鹌鹑蛋和白米饭。


    咽了咽口水,晚上必须要领小满去金楼吃上一顿。


    成煦又递过来一杯冒着白雾的茶,茶汤清澈、清香扑鼻,阮阮手指沾了樱桃上的水渍,她浑不在意地去端茶,结果被成煦看到了。


    手指还未触到茶杯,泛凉的指尖被他抓着,抵上温热的掌心。


    阮阮心中一跳,要收回手,却被托着手腕,一点一点用布巾擦着指尖的水渍。


    “饮茶是风雅事,须得身清、神静。”


    庭院暖而静,阮阮的心如软鼓,跳得人神思不定,于是她转头去看花看树。


    茶廊上紫藤错落垂下,一片氤氲的紫粉色,清风走过,几朵花瓣打着旋儿地往下落。


    手上的动作停了,却没有放手。


    手心与手腕相贴的地方,如燎原野火,早已顺着手臂蔓延,阮阮想要抽手,他却纹丝不动,只是用粗粝的指腹一点一点地摩挲着白嫩的皮肉。


    就在阮阮忍无可忍,红着脸要怒斥流氓行径时,“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瞪了成煦一眼,拍开他的手起身去开门。


    成煦嘴角衔着一抹笑,指腹温热又意犹未尽地捻了捻,而后道貌岸然地端茶啜饮。


    门外来的是徐嘉,来与阮阮道别。


    “我,”徐嘉站在门外,想要说,却又像难以开口般,“我要进京备考乡试了。”


    听说先生三年未过院试,如今竟然过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恭喜先生!游龙出前滩,振翅高飞!”


    徐嘉往前半步,手微微抬起又放下,深吸一口气,语气郑重,眼神坚定。


    “我若中了,定会回来。”


    这...


    阮阮往后退了两步,觉察出些不对劲的意味。


    徐嘉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与之前送的那只相似。


    “我身无长物,这是自己做的安眠香囊,”徐嘉递了过去,“能助你安眠。”


    阮阮垂眸看着那只香囊,石青的底色,雪白的茉莉,可怜可爱。


    但这份心意她担不起。


    “我是否安眠与先生无干。”


    徐嘉看着她,眼尾视野里又扫到了那名青衣男子,他不愿就此作罢,“是因为他吗?”


    阮阮眉尖一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成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她依旧摇摇头,“不是。”


    她与小满的生活很好,她不需要也不允许有别人介入。


    徐嘉放下心来,见阮阮不肯收香囊,也不强求。


    “今日是我唐突,待来日高中,我定会再登门。”


    这话在成煦听来,分外不顺耳。


    送走徐嘉后,阮阮没有理会身旁抱臂站着的人,也不回视他需要一个解释的眼神。


    又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她做什么,与什么人说话,并不需要跟他交代。


    “去哪,和谁。”成煦见她进了堂屋,拿着一把伞走了出来。


    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去道观里烧香祈福,但她不打算告诉成煦。


    “少管我!”


    啧。


    不能过问阮阮去向的生活,他不是很满意。


    阮阮虽然不告诉他去哪,但是他可以跟着一道去。


    城里玄天观的香火不如成乾庙旺,但阮阮是个道姑,总不能叛出师门,于是她年年都只去玄天观烧香送钱,以正道心。


    观主常年四处游历、不知所踪,观里是清玄大师兄拉扯着一众小弟子吃喝拉撒。


    阮阮到的时候,就看到清玄正吭哧吭哧地往塔里倒供纸,脚边坐着个帽子都没带齐的小道士,正在扒香蕉吃。


    “清玄道长。”阮阮收了伞,言语恭敬。


    清玄放下手里的活计,又踢了一脚小道士庄重些,大客户来了。


    他又看向阮阮身边站着的高大男子,身姿挺拔、眉目俊逸,一看就非常人。


    “这位是?”


    “亲戚。”


    成煦垂眸,对这个关系不大满意。


    清玄“哦哦”了两声,殷勤地领着阮阮去上香、捐香油钱。


    “今年还是一样吗?”清玄问道。


    阮阮点点头,加了一句,“最近生意好,要多捐一点。”


    清玄喜上眉梢,风风火火地取了香油簿子来,那簿子有些年头,首页泛黄,页脚翘起,翻起来跟干柴般哗啦啦地响。


    她依次写下家人的名字,阮阮、小满、江怀璟、李徽容,而后停顿着,朝旁边站着的人道。


    “你不去烧香?”


    成煦从善如流,转身走了。


    她又蘸了蘸墨,飞快地写下成煦的名字。


    不仅仅是今年,每一年她都写,虽然这个人可恶又固执,但阮阮希望他平安、长寿。


    成煦没有烧香,只是慢悠悠地在观里溜达,清清闲闲地等着阮阮办事。


    玄天观后坪上有棵百年老榕树,有不少人往上头扔了许愿的红绸子,算是观里为数不多的生财之道。


    榕树繁茂,红绸子细细长长,随风飘扬,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他坐在树下,手里翻着方才那本香油簿。


    她的字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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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鬼画符里很容易辨认,一年又一年,成煦的心软地一塌糊涂。


    “这簿子怎么在你这!”阮阮办完事了,瞧见那簿子有种被扒了衣裳的羞耻感。


    成煦合上簿子,“我跟清玄道长买的。”


    “这怎么使得,上头还有别人许的愿呢!”


    “道长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观里正是时候换本新簿子。”


    阮阮:......


    这贪财道士...


    “我活着,你年年为我求平安,我死了,你为我刻牌位,”成煦白皙的手抓着泛黄油腻的簿子,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阮阮,你敢说心里没有我吗。”


    这样坦诚又尖锐的质问,像是一把利刃抵在胸口,拇指不自觉地扣着掌心。


    有吗?


    没有吗?


    这重要吗?


    人活着并不是只为了那一点情爱,也不是只为了某个人。


    她想要的生活是简单而确定的,春日赏花,夏日吃桃,秋日闻香,冬日观雪,即便有些不如意,也都在掌控的范围之内。


    而眼前这个人,虽然安静地坐着,但她总觉得他身后有无尽的风雨与刀光。


    这太令人害怕了。


    “殿下。”


    “不要唤我殿下,”成煦截断她的话,从方才的沉默和她重新看向自己的眼神,就知晓接下来她的话一定非常难听,“再试一次,就一次。”


    近乎哀求的紧张语气,极度渴望的脆弱目光。


    他捧出一颗柔软的心,小心翼翼地送到爱人面前,希望他的爱人能够不要那么不屑一顾、不要生硬地拒绝、不要回避他的爱。


    曾经只能站在远处窥视的可怜人从石凳上起身,迎着山风,在满目飘扬的红绸带里走向游移不定的人。


    但他没有得到答案。


    “阮阮!阮阮!”清玄跑得乱七八糟,扶着快要被吹跑的帽子,“下头有个叫橘娘子的人来找你,说有急事!”


    橘娘?


    这会儿不是去接三丫和小满下学的时候,来找她作甚?


    做不得多想,她像是落荒而逃般,转身就跟着清玄跑了。


    橘娘形容狼狈地坐在石坛上,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衣摆处也污了。


    “怎么了?”


    橘娘见着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阮阮!阮阮怎么办啊!!!”


    三丫连带着小满不见了。


    她方才去书院接两个女娃,却被告知两人早早已经被人接走了,说是家中有事,下午的课都没上。


    阮阮如遭电击,脚下一软,倒下之前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腰,将人扶靠着。


    “什么人接走的?书院不会让陌生人接孩子。”


    原本每日里都是成煦自己接送小满,今日来了这玄清观,便委托橘娘子一道接,不成想竟然出事了。


    橘娘哭得双眼通红,“原先的徐先生已经请辞,换了新的先生,一时没注意就让人...让人...接走了。”


    阮阮一片苍白,双手死死抓着,声音和眼眸里都是无助的惊慌。


    “小满机灵,不会随便跟人走。”成煦安慰道。


    “可她年纪那么小,”阮阮几乎是带着哭腔,“她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