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糖果

作品:《春秋二记

    直到下午申末,玄鸟乌衣才处理完盛稷和大荒两处的奏章,分发杏花楼和三台。这才终于得空见到春江境,而会面时长最多五分钟。


    东衡看着——两人对视,眸中都酿出情意深重,而后不约而同地向前一步——抱到一块了?!还是铁块一样互相箍紧的抱法,足足抱了四分钟,玄鸟乌衣泪意重重道:“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都懂,是我对不住你。”


    “陛下千万别这么说,”春江境哽咽难言道,“微臣也,也有错处。陛下...”又被玄鸟乌衣抱紧五分,腰都快勒成蜜蜂腰了。


    而后两人便什么都不再说,又互相紧抱至少半分钟。而后便因为春江境要去见舒蝶祈、带走祈哥去见人办事,两人只得依依不舍地告别。


    ......东衡全程是一个字都没有插进去。这也是东衡在珠玉里时常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之一:“为什么你们俩总是一句话都不说,还能感情这么好?”


    玄鸟乌衣哼笑一声,打个响指:“默契。战友。知音。”蔑视东衡,一言不发。


    东衡与他在正面意义上没法成为知己,但是作为真爱,在接受他的讽刺以及贬意上,却是独一无二的默契知己。于是东衡也不言语,勉强撑起身,直接揍他一拳,顺势倒在了玄鸟乌衣怀里。


    玄鸟乌衣笑一声,俯身捞起银龙一条。一边喂养身粥,一边温声解释要舒、境二人去做的事情,希望东衡身体好后,能一块回梨花山拍几张照片,给二人这几天联系好的盛稷媒体使用——而他就先不回去了,盛稷和大荒总得有人坐镇。


    东衡听了,道:“你该早跟我说。我还有一个弟弟,小我八岁,名唤‘南霂’,你还记得吗?”


    玄鸟乌衣的勺子在透明的桂花莲子芯粥中一顿:“常听你提起,还从没见过。”却也不禁一笑,心里猜得一二。


    东衡也笑道:“便是你想的这样。虽然我二人不是孪生,但是霂霂的样貌同我有七八分相似,就是性格十分温朗,不像我脾气差。”


    玄鸟乌衣的眼眸亮了。


    东衡动气:“你高兴什么?!你要对我弟弟下手不成?!我一个还不够你——”


    玄鸟乌衣简直无奈:“你都想到哪去了。”喂一口东衡,笑道,“我只是想,要见到你的另一个版本了,觉得有点期待。”说着笑起来,“我听过、见过你作街头大哥的版本,也见过你做我长辈太傅的版本,还见过你做风神爽飒的禹杏太守的版本...”


    笑得不行地拥紧怀里至爱,一块倒在柔软的床榻里,笑道:“阿衡你吃醋的点也好奇怪。”


    东衡也是自觉好笑,但还是不禁叹气:“...你真不会动心么..南霂比我好上百倍。”


    玄鸟乌衣啼笑皆非:“什么?我动心?我和南霂是什么关系,我这么禽兽不如?再说了,”甜甜蜜蜜地抱紧怀里中午尽心哄过他的阿衡,笑道:“如果我喜欢温朗版本的阿衡,那么我已经有原版了,何必舍本逐末?”


    东衡笑看他:“来,赏你...一个温朗的阿衡...”


    花窗外的白梨花枝上,鸟雀叽叽喳喳。


    “...别忘了正事儿,跟祈哥提一句。”


    “行。说起来,南霂在做什么?我怎么从没见过他?”


    “他在碎琼。”似是叹息。“霂霂不像我,长大还需要父母庇护,他出生便是纯然的鲁朴氏。所以加冠便离开梨花山,接令去碎琼驻守了。唯有逢年过节,才能回家待几天。”


    “——鲁朴氏的名单你不清楚么?还是你从不关心我家的事情?”


    “我冤枉...鲁朴氏和秋氏的名单,我哪里有资格看,这都是绝密好么。既然涉及到鲁朴氏,那么请南霂帮忙,只能先禀告春秋尊上和陛下了。”


    [——度春秋信——


    袨袀啊,简清扬的事,都怪【悬】这个大嘴巴。是你奶不对,我们俩跟你道歉。


    至于南霂,你想把他调回梨花山,那是不可能的。原本鲁朴氏就稀缺,要不是你非要留东衡在盛稷,原本他和赢鎏只能留一个在琼华。你还想为这点小事,再调回一个来?过两天让小七带阿衡回去一趟就是了。


    不许再胡闹了啊?不然爷爷打你的小屁屁。]


    [爷爷...


    好吧。那爷爷告诉我,【亡】用来困住愿的竹林笼子和鲁朴氏的图阵,搭建原理有什么不同吧?


    阿衡现在只能研究出以下几点:


    1.搭建方式与鲁朴氏的龙篆有极大关系;


    2.搭建出的图案似乎需要提及要困住的【无】的名字;


    3.似乎存在建筑空间关系,需要“层层叠叠、加以细化”。


    但还是感觉,没有触及核心。


    看在奶奶擅自调离简清扬的份上,爷爷给我透个底吧?mua! (*╯3╰)]


    [——度春秋信——


    这你还真问对人了。当年我为愿引诱,不辞辛苦地为她拆笼子,还真研究过。这事不许对你奶说。还有你奶也是为了你好,省得你一天到晚要死要活,你不许为这点事记恨她!记住没?!


    关于【亡】的图阵,我只能说,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阿衡研究出的搭建原理,怎么说呢...还算可以。但是,【亡】从来“不曾刻意研究搭建原理”。


    ——我就这么说罢,你随便给【亡】一支笔,他都能给你在纸上画出一个一滴墨水都渗不出去的图阵。所以空间关系,并不是关键。和建筑学原理,也不存在联系。


    至于提及名字,只能说,和空间关系一样。都是在他基本的搭建理念玩得炉火纯青后,搞的小噱头、小花样——你可以理解为能够更深入、更精确地困紧一只虚无。


    关于龙篆和层层叠叠的细化,这两条基本上摸到边了。


    算了,看在你奶这次确实做错的份上,我就只提一点:阿衡都能想到龙篆、空间和层叠细化——难道想不到把这三条结合到一块想?再好好想想?答案很接近了哦~~


    O~( =∩ω∩= )m]


    玄鸟乌衣便将信纸拿给东衡看,笑问道:“是什么意思呢?”


    东衡眨眨深蓝的眼睛,忽然心中——豁然开朗!直接抽出一支案几上的笔,铺开宣纸便画,都不及与玄鸟乌衣说核心概念。


    玄鸟乌衣却也是笑,心中也大概明白度春秋所解的意思。只托腮笑看东衡将悟出理念刷刷地写画出来——


    先是写出一个作为基础框架的龙篆,至于是否需要特定的龙篆,待会再想;


    而后将龙篆拆解,不,是将龙篆看作本身便具有空间结构的笔画,分为前后、上下,乃至四面八方——


    再,将这些拆解在空间中的笔画,彼此之间存在的空间空隙——


    在空间中,再以龙篆填上!


    如此正是“层层叠叠”、“无穷细化”——而外围图阵的形状自可以灵活万变!而且内部会越细化越细密,越细密越牢固!


    ——并且,东衡彻底顿悟了——是什么龙篆根本不是关键,用任何一个字、哪怕不是字、哪怕只是随便一根线都行!都可以!!


    为了验证这一条方式,东衡试图写一个“玄”字,而后依照推演出的方法,在纸上画上四五十遍,在脑海中非常清晰地流出图阵东北侧的一个空。


    而后看看含笑的玄鸟乌衣,也是叹笑,双眸灼灼地提起饱蘸浓墨的笔,一滴颤颤巍巍的墨水,顿时滴落下去!


    两人同时凑近来看,眼睛一眨不眨。


    只见——墨点圆润润地盛在图阵上,而后——果然顺着阿衡的路,向东北方向溜去!最终彻底洇渲在宣纸上。


    东衡笑,慢慢地揭起纸,翻过来检查——洇染的墨色,全然未曾触及图阵的背面!图阵背面干干净净!


    东衡大笑出声,扔开笔便往后一躺,仰躺在绣毯上笑叹道:“我总算是对得起妄先生了!”


    玄鸟乌衣只笑,在案几上也涂画起来。东衡笑而撑起身,趴在他肩头看,很有做先生的架势,温声指点一番,小玄鸟也会了。


    经过两番验证,这最重要的一步便是跨过去了。


    两人俱是笑一会,拥在一处庆祝一番。便商量下一步要研讨的几个细枝末节问题:“【无】的名字,为什么用在图阵中算是更深入?龙篆和图阵本身存在什么关系?”


    东衡含笑道:“这个问题,我自己想便是。你今天帮我看完奏章,又思虑许多,先空一空心思。等我想到答案了,再告诉你便是。”


    玄鸟乌衣笑应一个“好”字。看看时间也到饭点了,便先给度春秋回信感谢,再去御膳房提晚饭,顺便告诉舒蝶祈下一步的规划。


    如是岁月静好地过了八天,妄总算等来了学生和赔罪的家属。验收一下自学成果,还算满意,也就不追求家属的过错了。但家属立刻再给妄先生一个重磅消息:“先生,我得给阿衡请假,让他和祈哥回梨花山一趟。”


    妄:“......”


    妄皱眉道:“袨袀。你不会觉得,我的本事,就止于此罢。你以为东衡学全了?”


    “当然不是!”两个年轻人连忙摆手。而后一块解释,是这般这般,只是拍几张四季照片使用,四五天便可以回来。因为此事确实影响较大,还望先生海涵。


    妄叹了口气,允了。但也布置课后作业:“其一,回去把你会的龙篆,都默写一遍。其二,再问问徵,还有哪些没有教你的。因为你以往战血缺失,许多复杂的龙篆,你也写不动。现在可以跟他学完。”


    再重重叮嘱一句:“不要让我失望。”


    东衡郑重应喏。


    而后便和玄鸟乌衣依依惜别,同思念老婆的蔫蔫祈哥启程回禹杏。两天后,终于到梨花山下。东衡踏上故乡再熟悉不过的梨花渡头,忽然笑了。


    舒蝶祈笑问:“怎么了?”


    东衡笑叹:“不知怎么的,恍然有...隔世之感...”


    舒蝶祈笑而搭手篷在额头上,远望春雨伞舫:“...是啊。一开始我离开家乡,四处奔波的时候,再回乡也是有点不适应。这段时间你跟着袨袀,跑的地方格外多、换的身份也多,自然需要习惯。”


    东衡笑而嗯了一声。


    徵和春华夫人接到爱子,自然欢喜不已,对舒蝶祈更是十分热情周到。东衡在船上,便与父亲说了家庭作业的事,徵嗯了一声,道是:“我回去誊写一卷。你拿着路上背罢。”顿了顿,也是道:“【亡】竟然也从良了,稀奇。”


    春华夫人全当什么都没听见,只笑而端了各色的糖果给舒蝶祈。舒蝶祈难忍思念,含着糖便要魂不守舍地发呆。望着春舫外的溶溶绿水,采采梨花,嘴里甜味如斯,就很想对已经远在暗虚春秋境的辛酿说一句:


    “老婆,我们以后的崽崽,叫‘小糖果’吧。”


    梨花山的家宴丰美,自不待言。舒蝶祈暂时恢复状态,妙语连珠,不止春华夫人十分喜爱,冷峻如徵都露出微笑。


    饭后,舒蝶祈难忍相思之苦,便告以奔波劳累,先去睡了。因为辛酿回到萧瑟的春秋世境,便等于与世隔绝,祈哥也不能主动联系老婆,只能以睡消愁。


    东衡十分不忍。看到儿子目送舒蝶祈的眼神,春华夫人和徵:......


    而后老徵主动去洗碗筷,让春华夫人拉儿子去梨花台上散心,问问和玄鸟乌衣是不是掰了。


    梨花台上,夜风温柔,梨花清透。宽广方正的平台上,自东衡记事以来,便铺着家常用的坐毯。小时候父母便在花前月下轻声笑语,而他和霂霂追逐玩闹。东衡如是想着,微微笑叹了一声。


    春华夫人悄悄看看儿子:“......”


    便揽抱了阿衡坐下,笑而问道:“这次小燕怎么没一块来?”


    东衡笑而倒茶,递给母亲道:“他忙,没空陪我来。”


    “哦...”春华夫人旁敲侧击:“那...你和今天来的小舒,感情好吗?”


    “嗯?”虽然觉得妈妈的措辞有点奇怪,但东衡还是诚实点头:“自然很好啊。我们都很喜欢祈哥。”


    “啊...”春华夫人僵硬点头:“都很喜欢。”


    东衡不禁地一笑,赧然道:“妈妈...我,我也有喜欢的人了。”想了想,面上笑颜愈发不止,温柔地给玄鸟乌衣抬身价:“是心上人。”


    春华夫人震惊。


    而后便立刻趴在梨花台的白玉阑干上,对下喊:“快上来!先不要洗碗了!儿子有大事!”


    老徵抬头,只见眉目如画的老婆身后梨花如雪,月色盈盈,十分美丽。也就不叛逆了,顺从地擦擦手,走上梨花台的台阶。


    而后,便听老妻如此这般附耳低语:【...不是小玄玄!】


    老徵:“......”


    老徵侧头看老妻,皱眉:“真的?”


    春华夫人点头:“我都问过了。”


    老徵一时之间,还真不说不上悲喜。看看愈发面上难堪的儿子,不动声色地问:“谁家的孩子?”


    东衡一看父亲冷峻的神色,完全会错了意,只道料事如神的父亲还是讨厌玄鸟乌衣,根本不敢直言。只得低头,一语不发。


    春华夫人猜:“他能看上的,岂是凡品。”


    徵顿了顿,道:“那就好找了。”


    东衡了无生趣地听爸妈猜测品评各家子弟,心道玄鸟乌衣那货还特么是个黑户,哪里猜的出来。


    春华夫人叹了口气,揽了成年东衡到怀中,一并靠在老徵怀里,温声道:“按理说,你也大了。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也不该多管,更不该多问...但,你能否跟父母透个底?”


    “这孩子待你好不好?”


    东衡不禁笑,埋在母亲怀中柔声道:“待我很好。”


    春华夫人和徵对视一眼,皆是无声叹息。听素来刚强的儿子温柔至极的声音,知道这姻缘是拆不开了。


    春华夫人便开始推测:“有天氏的,我们阿衡不合拍吧?阿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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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是规矩了,但肯定不爱跟有天氏在一块生活。是不是,孩子?”


    东衡心情复杂地看看妈妈,心道玄鸟乌衣确然不是有天氏,可他爸就是培养有天氏天官的白枣学宫的师正。


    春华夫人叹息,看看徵:“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肯定不是有天氏。”


    徵叹气:“你猜得果然不错。”虽然他对玄鸟乌衣这小子也说不上喜欢,但不得不承认是个难得的人才。看他和阿衡相处的点滴,十分得温柔体贴。又肯为阿衡连灌五瓶鹤顶红,做父母的把孩子交给他也放心。结果竟然不是他。


    徵颇有种一腔期待和感情付诸东流的心情。


    徵便再猜:“这孩子有时爱走极端,要不是有天氏,那么截然相反的,是非天氏?”


    春华夫人接口道:“他能看得上的,非天氏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南宫万,你觉得我们阿衡喜欢?”


    “不然,”徵否决,“这孩子不喜欢心胸那么豁达的。”


    “???”东衡槽多无口:“爸爸,我是这样的人???”


    徵默了。半晌,道:“你喜欢细心的,做事不仔细的,早让你嫌弃了,如何入得了你的眼?”


    东衡:“......”好罢,玄鸟乌衣确实小心眼。


    春华夫人叹气,心道这又是小心眼又是细节强迫症——这都什么人啊!别说比不上小燕衣,连今晚的小舒都不如!很是无奈地看看阿衡。


    东衡莫名其妙:“妈妈,不要鄙视我。我自信他还是不错的。”


    春华夫人呵呵。


    徵却笑了:“再一条,这孩子像你,喜欢好看的。”


    春华夫人坚决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徵深邃俊美的眉眼笑起来,捏上老婆的脸庞:“是——吗?”


    春华夫人没忍住,不争气且没出息地蹭蹭徵的手心。东衡不忍直视,直接埋头在妈妈怀里,躲过老夫妻的爱情时刻去。


    徵笑:“我猜对了。”


    春华夫人好生钦佩又不服输:“你是巧合猜到了。”


    “再说了,好看的多了去了,他看得上谁?”


    徵笑道:“这我哪知道?你那么爱跟嚣亢家的太监八卦,肯定知道吧?”


    春华夫人蹙眉道:“什么太监!别叫人家绰号!”东衡槽多无口。但他妈已经窝在爸爸怀里,掰着手指数了:“昔年云华,公认的绝色佳人也就那么几个——凤烺丹凰。”


    “说了他不喜欢那么心胸宽广的。”


    “......”


    “你看把孩子气的。”


    “我说了,能罩住他的,肯定是个性情温柔细致的。”


    “还得比他强的——暗虚的?是不是薄家的孩子?我听说薄家的老大来琼华了。”


    徵就眯起淡金色的眼睛看儿子。春华夫人觉得,自己也勉强能够接受:“是薄甘棠吗?”


    东衡无奈:“不是啊。我都没见过薄师哥。”


    “薄师哥?”春华夫人坐起来,问道:“你随谁叫师哥?”


    东衡脸又红了,一言不发,逃避答案。


    春华夫人看看徵:不会真是小舒吧...?小舒可是....


    徵顿了顿,问:“...舒蝶祈?”他声音都在颤,“你知不知道,舒蝶祈是——”终焉给辛酿挑的夫君?


    “当然不是了!”东衡直接起身,无奈打断道,“祈哥有心爱之人,父亲你应该知道。”


    春华夫人松了口气。倒回老徵扑腾扑腾跳的小心脏前,再次掰着徵的手指数:“那应该不是暗虚。帝峻隶当年也称为绝色,是他女儿枫绣帝姬吗?不,不可能。她妈妈阴君极其任性胡来,你便是喜欢,我们也不会答应。”


    “自然不是...”


    春华夫人叹气:“既要性情温柔,又要做事周全,还要绝色美人,还加上一个比鲁朴氏战力强悍——哪有这样的好人?”


    “以前倒是有一个,”春华夫人惋惜不已,“你怎么不抓住呢!我和你爸爸都喜欢着呢!”


    东衡眨眨眼睛,还有这个人?我怎么不晓得?不过——


    “再好也留给霂霂吧,”东衡甜丝丝地笑道,“我有他就别无所求了。”


    春华夫人叹气。而老徵哼笑一声,手指敲着屈起的左膝,似笑非笑地打量他。


    东衡沉默,多说一个字都会被抄底,这事他和南霂小时候经历太多了。


    老徵也不说话,就揽着笨蛋老婆,惬意地仰头赏梨花。还故作苦恼的演戏:“是不是归州师有况的小孙女?听说因为生得容华绝世、温柔动人,她爷爷不许外人轻易见到。即便在自家的青衣台,她也只是做幕后歌手。不过歌喉也极为动听,现在所有大戏的开场,都是吟吟唱的。”


    春华夫人想想:“归州离禹杏很近——是以往阿衡做太守的时候,认识的吗?倒也是不错的姻缘。”


    东衡:“....不是。”


    春华夫人再次叹气。对徵无奈道:“我算是猜不出了。你问问罢。”


    徵微微一笑。


    东衡冷汗涔涔。


    春华夫人左右看看,立刻打包票:“宝贝你放心,只要你瞧上了,拼上你爹的老命不要,也一定给你抢回来——难道、难道是妖魔不成?”


    东衡心说我这怎么回答,说玄鸟乌衣不是妖魔,他现在扎在大荒妖魔堆里当玄帝。


    东衡:“......”


    春华夫人看看徵:“没办法了,不知是哪个王尊,你给弄回来罢。”


    徵哼笑一声,施施然:“不用管他。”


    “在妖魔堆里,混得好着呢。”


    东衡汗流浃背。


    春华夫人叹气:“...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好歹是个鲁朴氏啊,你不为你自己考量,你也为你父亲、为你弟弟想想,这算什么事?”


    东衡默然,“妈...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们,是因为我真的担心父亲打死他。”


    “不,”东衡想想二人而今的战力对比,纠正道:“毒死他。”


    老徵霍然坐起身。


    春华夫人眨眨绿润的美眸:“什么毒死?”回头怒视徵:“你又给谁下药了!”


    老徵无语:“我给谁——我还能给谁!?”立刻转移战火道:“你笨死了!到现在还猜不出来!分明就是玄鸟乌衣那臭小子!”


    “他给我们阿衡下毒,我还不能还回去怎的?!”


    春华夫人怔住了,眨眨眼,低头想想:“好像也有道理啊....”


    东衡目瞪狗呆。


    老徵趁老婆还在沉思怎么拌嘴的机会,一把抱起春华夫人,飞速走下梨花台,还头也不回地扬言道:“你告诉玄鸟乌衣!我早晚要找他算总账!”


    东衡呵呵。便也靠在白玉阑上,睥睨父亲道:“有我保他,您怕是动不了他了。”


    老徵哼笑一声。早已不屑管这不知好歹的小子,只怀抱笑胜梨花的夫人,自去二人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