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作品:《新酒与飞鸟

    庄淙喝酒不上脸,酒品比较好,喝醉了就像被客人rua舒服的顺毛小狗,迷离的眼神含着笑,说什么都一味地点头说好,额前的流海遮住视线,摇摇头,一撮呆毛不老实的竖起。


    “这张小床睡不下两个人。”


    原本只是抱着,他的胸膛突然紧紧贴上骆嘉的后背,察觉到她哆嗦的身体,庄淙幸灾乐祸的闷声发笑:“这样就能睡得下。”


    骆嘉反手一巴掌打脸上,庄淙吃痛地闷声哼了哼,他稍微用力一扯,骆嘉翻过身,两人面对面。


    “打爽了吗。”他问,“我痛,要补偿。”


    骆嘉一手抵在他胸前,一手捂着他亲上来的嘴,她害怕他今晚真赖在这。


    床小是一方面,明早学院要开会,庄淙身强体壮,平日就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吃素半个月,今晚又喝了酒,一旦开阀,能冲垮堤坝。


    想想就害怕。


    “我明晚搬回去。”她哄着,顺带转移话题,“下周你要不要跟我回老家喝满月酒。”


    他摇着半干的头发,细密的水珠甩了骆嘉一脸水:“谁家。”


    “我大爷添了个孙子。”


    “好。”


    今晚饭桌上抽烟的人多,他晚上洗得特别彻底,生怕残留一丝烟味被她嫌弃。


    他解开纽扣,敞开胸怀:“你闻闻,我香吗。”


    骆嘉吓的闭上眼睛,他喝多了真是什么荤话不分场合的都往外说。


    老脸一红。


    幸亏关着灯。


    他微微使点劲,像拽小猫一样,骆嘉钻进他的怀抱,脸贴着他的喉结下。


    她大气不敢出。


    庄淙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抚摸着她的长发,指尖缠绕摆弄,然后按着她的脑袋往怀里贴近:“晚上他们都抽了,我只抽了一根,我打了三遍沐浴露一点味都没有,你闻闻我香不香。”


    原来是让她当‘警犬’嗅他身上的沐浴露香。


    她真是吃素太久,‘荤’晕了头。


    骆嘉吸了吸鼻子,淡淡的桃子香,故作镇定地说:“嗯,香。”


    他笑,鼻尖蹭着头顶,说话黏黏糊糊:“高靖要结婚了。”


    “啊!”骆嘉瞬间睁大眼睛,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有些不敢相信,“和理发店男?”


    “嗯。”


    “她爸竟然同意。”


    “前阵子闹自杀,闹绝食,高叔也是失望了,说由她去吧。”


    骆嘉真的不敢相信,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欸,女人真的不能恋脑。”


    “高叔陪嫁了一套东区五六十平的小商铺。”


    “男方呢。”


    “五万块钱的彩礼。”


    庄淙说理发店男的父母都是农村人,五万块钱的彩礼其中有两万还是找亲戚借的。


    东区的房价虽然不高,但五六十平少说也有六七十多万。


    一套商铺的嫁妆在这个圈子里可以说是太少了。


    高社和关政南官职同级,关允的嫁妆是一套南京的大平层,一辆超跑,还有各种黄金饰品……两口子把能给的都给了。


    当然由于关政南的官职敏感性,这些嫁妆不会搬上台面,私底下只有亲戚知道。


    骆应辉虽然给不了那么多,但也是在能力范围内给到最多,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庄家给的彩礼实在是太多。


    他是个面子比天大的人。


    “高叔就这一个女儿吧。”


    庄淙挠挠头:“嗯。”


    说难听点,高社的家产百年后还是要留给高靖,现阶段只陪嫁了一套商铺,无非就是对这个女婿不满意,给多了,他不甘心,太少,他也拿不出手。


    商铺可以出租可以自用,如果女婿没本事,一年靠收房租也有十来万,如果开理发店自用,省了租金,赚多赚少起码不亏本。


    在他还活着,还能有话语权,在女婿也会有顾虑和忌惮的时候,抛去任何的官职地位,只是作为一个女儿的父亲,他所有的用心良苦也只是为了保障女儿的幸福。


    “你知道他俩怎么认识的吗。”骆嘉真的好奇。


    庄淙也只知道个大概过程——春节期间学校理发店关门,男的被朋友喊去理发店帮忙,高靖的头发正好是他做的。


    骆嘉想起来上次那场从春节被推迟到情人节的饭局。


    “对,大年三十高靖要和那男一起过,高叔气到心脏病复发。”


    “她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现在所有的行为都像个极度缺爱的人在找寻安慰。”


    “高叔以前很穷,高靖她妈在她一岁的时候跟人跑了,从小没有母爱,都说女儿像父亲,但高靖其实跟她妈长的一模一样,小时候高叔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事回到家看到那张和被背叛八分像的脸,会拿她出气。”庄淙叹了口气,“后来高靖出国,一年回来一次,高叔也意识自己做错了很多事,但想弥补为时已晚。”


    骆嘉沉重地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太小人之心了,也许那个男的只是没钱但对她很好很好,人生嘛就那样,有钱没钱都一样过,但若找个爱的人过日子,平淡的生活也能无限精彩。”


    其实骆嘉只是嘴上这么说,打心底里,‘图谁对谁好’的爱情她嗤之以鼻。


    骆应辉的出轨,改变了她的爱情观和婚姻观——恋爱和婚姻是不一样,恋爱图的是对方的好,但婚姻里女人图什么都不能图这个人对你的好,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


    骆嘉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全盘否定了爱情,也有些极端,但环境使人,她摆脱不了骆应辉带给她的伤害。


    庄淙嗯了声,嗓音低沉地问:“那你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精彩吗。”


    骆嘉眼神忽闪,她沉默了半分钟,笑了笑说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咱俩没爱情啊。”她说,“我图的是你的钱。”


    从一开始,她的欲望和私心在庄淙面前就是透明的,不需要隐瞒。


    他们的婚姻,从开始的结合就无关爱情。


    庄淙开玩笑问自己要是现在破产了怎么办,骆嘉不假思索地说那就离婚。


    庄淙深吸一口气,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扯着嘴角苦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骆嘉说时间不早了,让他回主卧睡觉吧。


    他只听着没动身,骆嘉依旧被他抱在怀里,两人没了交谈,彼此的呼吸声在宁静的房间内回想。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床垫回弹,他轻轻起身离开。


    骆嘉没睡着。


    他的脚步声停留在客厅,随后听到他打开酒柜。


    酒杯被轻放在大理石桌上,还是能听到清脆地碰撞声。


    晚上刚喝过,这会又喝无非就是没过瘾,骆嘉想劝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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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罢。


    骆应辉想喝酒的时候最讨厌被人劝少喝,那句关心对他来说就是废话,他一句‘你难道比我更了解我的身体情况吗’,呛得人哑口无言,干喘气。


    她不想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她睡着之前都没再听到脚步声,早上醒来庄淙也不再房间。


    打电话一问,上班去了。


    骆嘉只是顺嘴一问:“你做早饭了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各自的早饭各自解决。”


    骆嘉:?


    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


    骆亚孙子满月酒的当天正好是周六,常景殊不愿意为了吃顿饭被扣三百块钱还没了全勤,但又不能不去,就让骆嘉代表这个家过去。


    碍于奶奶去世没满三年,虽说是满月酒,其实就只是自家亲人吃顿便饭,意思一下。


    骆嘉内心一千万个不愿意去,所以拉上庄淙做个伴。


    没想到袁梁也去了。


    庄淙:“袁姨。”


    骆嘉:“大大。”


    骆嘉和庄淙各叫各的。


    袁梁:“你妈怎么没来。”


    来之前常景殊特意注意不要告诉别人自己是因为上班没去,大家都知道她一直没工作,若要找个没说服力的借口,其他人不仅不信还会背后猜疑。


    骆嘉:“我妈流感发烧。”


    这话不做假,常景殊前段时间确实在大卖场被传染。


    每个月有两天休息日,随员工自己定时间,她在家躺了两天。


    “那多注意身体。”袁梁转头又问笪瑄和庄筑国的情况。


    庄淙一句不清楚,袁梁尴尬地自己笑。


    骆亚一共就请了三桌人。


    骆家坐两桌,其次就是一桌亲戚。


    袁梁正好回老家被关艳拉过来。


    她属于贵客,大家对她尊敬地要命。


    殊不知,袁梁见到庄淙还得客气三分。


    老家那群碎嘴子还在背后议论骆嘉和庄淙的婚姻破裂到什么地步,几时会离婚。


    骆亚的儿媳妇抱着孩子姗姗来迟,男孩跟他爹简直一模一样,小眼睛、单眼皮,骆嘉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强大。


    包括骆嘉的二大爷和两个姑姑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独骆应辉长的和他们不一样,说搞笑点,骆应辉的长相在他们家族属于基因突变,其实就是好的隐性基因全被他遗传到了,但也只有他随了他爹的吃喝嫖赌。


    骆嘉以前虽然是单眼皮,但属于单眼皮高冷一挂的美女。


    庄淙眼也尖,看了一圈模样相似的人,再看看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地戳了戳骆嘉的胳膊,凑到耳边低声道:“你们家只有你是双眼皮诶。”


    骆嘉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想了想,实话告诉他:“我的双眼皮是大学时候噶的。”


    庄淙眨巴着他那双妈生大双眼皮,半天吐出四个字:“挺自然的。”


    骆嘉气的想打他。


    孩子被人挨个抱了个遍,终于有人问孩子叫什么。


    骆亚笑了笑:“小名叫宸宸。”


    “大名呢。”


    骆嘉看到骆亚看了她一眼,嗯了两声,他儿媳妇在一旁说道:“骆宸嘉。”


    她说完,骆嘉一愣。


    庄淙也怔愣,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