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珣：“好像还是过来要联系方式的，我猜她肯定不会给。”


    然后就见那边，任晞月拿过笔，在周昳摊开的手心上写了什么。


    “看不出来，这新同学来者不拒啊。”另一个同学咂舌道，他转头是本想对谢凛说的，结果看见他们的好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


    “……”


    周昳说加个企鹅号，下次打球再一决胜负。任晞月刚落笔，谢凛冷不丁从后边过来，说回去换上校服。


    任晞月“哦”了声，周昳挥手跟她说再见。


    周昳离开时又往回看了眼，女孩黑色短裤下的腿又细又直，皮肤雪似的白，又想起她运动跑起来时衣摆处露出一截纤韧白皙的细腰。


    想起那点画面，眸光闪了一下。


    眼前的视线忽然被一道男生的身形挡住，那双眼漆黑冷峻，看过来的目光如冷刃般透着冰凉的光芒。


    周昳下意识摸了下脖子，转身往自己的队伍区走。他看着躺在手心里那一串潦草的数字，嘴角绷不住上扬，好在联系方式要到了。


    -


    场上发生了什么，薛砚在休息区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他膝盖和脚踝都伤到了，膝盖那儿破了点皮，不过只是看着唬人，其实不太严重，结果愣是被替换了下来。


    于是他像个阴暗潮湿角落里滋生出来的微生物菌种，观察着场上的一切。


    谢凛的动向，自然也落在他眼里。


    最后得分的赛点，谢凛惊艳四座，目光却只看向任晞月。


    像是明白什么，薛砚眼中有着无法克制的烦躁。


    人群两两三三地散开，任晞月也在小卖部附近找到林雨桐，本来是来看谢凛学长的，结果中途看见班里同学又聊到一起去了。


    “姐，你刚才好厉害啊。”林雨桐夸了一句，想问谢凛学长呢，听见旁边路过的人在说话。


    “那个任晞月故意的吧。”


    “谁有她会装，报名的时候不参加，结果憋了把大的，在比赛上出尽了风头。”


    林雨桐皱眉，大声道：“有本事你去啊，正常比赛招你惹你啦？别整天像蜜蜂赖床一样beebee赖赖的。”


    那两个女生回头看了一眼。


    林雨桐：“看什么看？还看？再多看一眼你们就是anglebaby的手办，baby小人！”


    “……”


    那两个女生脚步加快，一溜烟地走了，大概是被吓跑了。


    任晞月：“行了，没必要理会的。”


    林雨桐是见不得任晞月这样：“人家骂你你就还回去啊，不要怂。”


    正说着话，不知又看见班里哪个同学了，“姐，先不说了，我先过去一下，你等下看到谢凛学长记得帮我祝贺他，谢谢啦！”


    林雨桐刚才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小纸盒，里面装了一堆零食之类的小玩意儿，放到任晞月手上，说：“顺便把这个给他。”


    任晞月想说要送你就自己去送啊，不然别人怎么记得住你，林雨桐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人流散去，场地一时变得略显空旷，于是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的薛砚就这样落入了任晞月的视线。


    也不晓得他腿上的伤怎么样，任晞月正想上前去说几句话，下一秒，薛砚站起来，转身离开。


    面对面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多说一句废话。


    -自己是最近哪里得罪他了吗？


    “任晞月，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快去合影！”主席台那边有人过来喊话。


    相机“喀嚓”，定格在这一瞬间，蓝天白云，青绿草坪，领奖台前的这群少年人明亮得过分。


    “这种小盒子装的礼物，谢凛今天收到好几个了吧。”几个男生笑得乐不可支。


    “你是没看见，一堆小迷妹，全是来看我们班长谢凛的，二班的那个钟樾不行啊，好像比班长少两三个。”张珣说得与有荣焉，“放在古代那叫什么来着？”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张珣描述着，“就是那个谁，他的车架经过，有扔手帕，瓜果，丝巾的……”


    许如意看不下去，提醒道：“掷果盈车。”


    “不过如果你坐在车驾里，恐怕扔的就是臭鸡蛋了。”许如意补充道。


    “嘿，瞎说什么呢大姐？”


    “叫谁大姐？”在张珣张狂的笑声中许如意扬起手就要打过去，不过张珣猴子似的行动敏捷，许如意没打到，张珣还偏要得意地做鬼脸挑衅，气得许如意追着他打打闹闹。


    谢凛朝这边看过来，眯了眯眼。


    任晞月顿时觉得自己手中像是拿了个炸弹，解释道：“你别误会，是我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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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吧，林雨桐，她让我带给你的。”


    谢凛：“哦。”


    不过他的这声“哦”在任晞月听来也是意味深长。


    不管他相不相信，任晞月也是打算带完礼物，完成林雨桐的托付就走的。


    只是这走近了认真一看，才发现谢凛其实也受了点伤，在一边侧脸，剐蹭了下，不太明显的红痕。


    任晞月问：“你的脸，还好吧？”


    任晞月发誓，她问这一句完全是出于对同桌的客套关心，也没想到谢凛这人居然会得寸进尺。


    旁边的男生道：“班长这伤贴创可贴就行吧？”


    或者根本用不上创可贴，等它自己结痂也不是不行。打球嘛，哪能没有些小磕小碰的。


    不料平时淡漠如斯的谢凛道：“可能有事。”


    他睫毛低垂，语气认真，低声道：“现在感觉有点疼，同桌，你有创可贴吗？”


    任晞月：“……我找找，你等一下。”


    林雨桐送的那个小盒子里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堆，大部分是些小零食。


    她翻翻找找，倒真叫她拿出来一个创可贴，林雨桐放在里面的，想的还是挺周到，就是这颜色和图案……


    任晞月皱了皱眉，想象一下这枚创可贴摁在谢凛脸上所呈现出的效果——


    这上面黄油小熊的卡通图案，跟他的气质，着实不搭。


    谢凛看着她手上的东西几秒，也是一阵沉默。


    “差不多好了，这点小伤，我觉得可以不用贴。”


    江时序在旁边笑得喘不过气，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不行啊班长，不处理好，搞不好会发炎，到时候落疤了多可惜。”


    几个男生起哄着把谢凛往这边推，谢凛被迫在任晞月面前站定，气得笑，认命般的微微弯腰。


    江时序笑嘻嘻道：“来，任同学，赶快，使劲贴使劲贴。”


    反正这脸也不是他的。


    任晞月垂眸，将白色的保护封揭开。


    她垂下睫毛，显现出几分近乎错觉的温柔，与平时的清冷模样截然不同。


    距离被推得近，两人之间的空间不大，任晞月就在他的对面，好像无论视线怎样放，都会落在她身上。


    谢凛喉头微滚动，吞咽了几下，这几秒说不难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