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倾国策

作品:《亡夫给我留下了万贯家财

    黄沙漫天,开塞一片迷雾,高举的“方”字旗在迷雾中尽情挥舞,胜利的锣鼓在胜利来临前唱响,回荡在整片黄沙大漠。


    开塞,直抵蛮都前的最后一片“净土”,此刻看上去却萧瑟清冷无比,远远看上去,旗帜倒落,军甲满地,一片狼籍,甚至城墙上连放哨的将士都没有。


    “给我唱空城计呢?”李熙嗤笑道。


    “还打吗?”张奎问道。


    “打。”李熙斩钉截铁:“给我扣开这开塞的门,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人给我唱空城计。”


    李熙说完,一声令下,攻城塔尽出,云梯从墙面爬过,将士们如密密麻麻的蚂蚁往城墙上攀登。


    就在此时,开塞的城门却突然打开了。


    将士们挂在云梯上面面相觑,最后,全部看向李熙。


    李熙望着那大开的城门,无人出来,只有一股孤风吹过,吹得黄沙漫天,让城门看上去犹如迷雾一般,原本围聚在城门前准备扣开城门的将士们都不约而同后退一步,怕生什么事端。


    李熙骑着马悠悠而来。


    “将军,恐有蹊跷。”张奎小声道。


    “这开塞主事是何人?”李熙问道。


    张奎想了想,回答:“开塞由蛮都直管,应该是蛮都某位大人的领地,至于是谁,以前从不曾打到过这里,我们自然也不清楚。”


    李熙微微点头,随眼望向那城中,城中亦是萧瑟一片,离城门近的地方,百姓们仍旧闭门不出,像是生怕遭受波及。


    那是谁开的城门?


    真是一出空城计?


    李熙抬头,已有胆大的将士爬上城墙之上,却没有任何的火光和箭矢声传来,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将士们爬了上去,站成一排望着李熙,那神情竟有些摩拳擦掌却无人应付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突然,黄沙中走出一道人影。


    一瘸一拐,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李熙微微眯起了眼睛,想看得更清楚。


    “将军,小心有诈。”张奎提醒道。


    李熙望着那人,走了许久,他终于走出黄沙,站在城门中间。


    李熙这才看清那个人,年过半百的模样,胡须和头发一样白长,但是他那双眼睛却格外精神,盯着人是说不出来的锐利。


    “中原人?但是看眼睛又像是稚蛮西域的……”张奎疑惑不解。


    那人五官肖中原,唯独那双眼睛像稚蛮。李熙了然,这人应该又是一个“贺明常”了。


    李熙挑了挑眉,静静望着他,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儿。


    可是他只是站在那里,似乎一人便可抵挡千军万马。


    “现在的南朝将军是谁?”对方问道,可是他明明一眼就看中了李熙,那双眼睛更是从未从李熙身上移开过。


    明知故问。


    李熙微微勾唇,慵懒抬眼:“是我。”


    “女子?”


    “女子。”


    李熙愿意回应他是因为他眼中并没有诧异和鄙夷,仿佛那只是随口一问,而李熙也仅仅是随口一答罢了。


    他眼中了然:“原是这样的女子。”


    “这样?是好是坏?”李熙来了兴致。


    “我去过越地,见过你,我曾经无数次想知道那让越地背叛稚蛮的女子是何方神圣,能总让我无功而返,现在,我大概知道了。”他感慨万千。


    刘康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觉得他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可此时听见对方的话他忽然灵光一闪,记起来了一些事情,刘康驾马前来,小声对李熙道:“这位我有所耳闻,郑欣乐,母亲是稚蛮人,父亲是南朝人,是稚蛮的一位……类似县令吧,职位不高,却屡屡来犯我越地,劝越地回归稚蛮,若非他几次都只身而来,没带官兵,否则咱们早把他拿下了。”


    “哦?还有这事儿。”李熙诧异,见他仿佛见了个稀罕。


    “所以,你现在是来劝我放弃开塞的?”李熙好笑道。


    说完,她望了眼他身后,似笑非笑:“还是就你一个人?不带些将士吗?难道我看上去很像是以理服人能说服的?不若你叫些将士出来,以武德服人肯定比以德服人要强。”


    军中一片哄笑。


    可李熙的眼中却笑不出来,余留试探。


    “你不必试探我,稚蛮军色厉内荏,早就被你们打成了软脚虾,如今仅听闻你们的名号就被吓得四处逃窜,将整座城拱手让人,更别提那些吃得肥头大耳、满脑子都是肥油的权贵了,现在这座城里除了我和一些普通百姓,再没别人。”


    他倒是老实,什么话都往外倒,就像这儿没外人一样。而且,他满口讽刺之言,听得李熙觉得有趣,更加好奇他的来意:“那你出来是为了什么,送死?”


    “正是。”他正义凛然的两个字把李熙弄得一怔。


    “你说你来送死?”李熙重复道,不太相信。


    “听说南朝军只杀官吏将士,不杀百姓,我自愿前来,只愿为国为百姓捐躯。而我站在这里,只想告诉诸位,稚蛮国君荒淫,战士怕惧,但我郑欣乐不怕死,稚蛮还有有气节的人,还有不惧死的人,还有清廉的官吏!”郑欣乐徐徐说来,他声音并不大,却铿锵有力,让人振聋发聩。


    “好好好,没想到稚蛮还有如此有骨气之人。”张奎眼中赞赏不已。


    李熙只道:“是个聪明人。”


    “啊?将军何出此言?”张奎挠了挠头,不明白起来。


    李熙笑道:“你瞧,他站在城门口,我杀他,踏过他的尸骨进去,会怎么样?”


    张奎一愣,那当然是被人唾骂了!


    他想着刚要回答却听李熙讲:“那些暗中的眼睛会看见,会激发老百姓们的血性,哪怕他们不爱这个腐朽的国家,他们会因为最淳朴的善良而愤怒。若我顾及名声,畏首畏尾,那他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拖延我入城的时间,迟则生变,机不可失,失,许就不再来了。”


    所以李熙才说这个人聪明,但也不够聪明,因为他太过顽固,哪怕早已看清了一个腐朽王朝的没落,却妄想以一人的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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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激起整个王朝的血性。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有百姓才有家,才有国,连百姓都活不下去的地方,谈什么忠君爱国。


    而且李熙并非什么有勇无谋之人,也不受他挑衅。


    于是李熙对着他笑了。


    郑欣乐愣住了,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战场就是战场,不是友就是敌,张奎虽然佩服对方的血性却不会心慈手软,此刻经李熙点拨,更是想清楚了郑欣乐的目的,他便微微蹙眉,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打还是不打?您看上去胜券在握,是有什么办法吗?”


    李熙对他微微一笑:“无视他,直接进去。”


    “啊?”


    “无视他,无人可以威胁倒一支锐不可当的军队。”


    李熙要从根本上让他破防。


    所以,将士们虽不明白,但随着李熙一声令下,军令如山,便只能听从命令。


    将士们纷纷收起了武器,在“千万不可伤害他”的命令下往城中涌去。


    郑欣乐不知她的军令,见将士涌来,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他敞开手,义正言辞:“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我绝不让步!”


    可是开塞的城门太宽阔了,两侧足足能容纳四排人同时前行,让他单薄的身躯根本抵挡不住,而那些将士直接无视了他,从他身边走过,甚至为了不碰到他,远远就避开了,郑欣乐站在中间,与那些将士就像隔了一条小溪一般,让他想要“碰瓷儿”都碰不到。


    郑欣乐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他猛然回头,急忙去拦进城的将士:“站住!你们不许走,站住,站住!”


    但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瘟神”,人见了远远就避开了。郑欣乐心中一跳,他倏然看向李熙,心中警铃作响。


    李熙看着将士们攻进城中,慢悠悠骑着马从郑欣乐身边走过,她倒没有直接无视郑欣乐,而是先高声道:“凡军中将士,欺辱百姓者,杀!抢夺财物者,杀!扰乱城中秩序者,杀!”


    将士们齐声附和:“遵将军命令!”


    看上去整齐有序,刚正至极。


    随即,李熙才道:“诸位百姓,我乃南朝将军,李熙,亦是越地主事,若有人去过我越地就知道我李熙为人,我从不克扣自己人的口粮,从不涨粮价发战争财,也从不会欺辱手无寸铁的百姓,哪怕是稚蛮的官员,只要他品德优良,不做极端之事,我尽数放过。稚蛮权贵欺软怕硬,见势不对卷财逃亡,致使开塞缺米缺粮,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南朝军心有不忍,今日便开仓放粮,让老百姓都能吃个饱饭!”


    此话一出,郑欣乐气血上涌,脸色一片灰暗,他想说什么,干涩的裂开后,只渗出点点鲜血,血腥味儿随即在口中漫开。


    “真、真的有饭吃吗?”紧闭的门窗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骨瘦如柴的妇人畏畏缩缩地问道,她怕李熙,更怕被饿死。


    李熙莞尔:“张奎,阿宁,刘康,暗香,开仓放粮。”


    郑欣乐便知道,他输了,输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