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倾国策
作品:《亡夫给我留下了万贯家财》 “什么味道?好、好香啊……”
蛟泉城外,烟雾缭绕,随着一阵东风,清香散漫,徐徐往一个方向吹开,然后又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妖风,将那扑鼻的香味给吹得往城中四散,勾起了所有人的馋虫。
首先闻着味儿的还是高墙之上巡逻的将士,一阵浓香扑鼻,他们纷纷驻足,闭着眼睛去嗅那味道,不多时便从那升起的缕缕炊烟锁定了香味的源头。
“是城外,城外竟然在烤羊……好多只羊!”眯着眼睛远望的将士惊叫出声,直直吞咽着口水,众人纷纷看去,只看那几处浓烟滚滚围坐着一群将士,明明天还没黑,他们就架起了架子,串上了肥羊,随着炭火越燃越烈,肥羊均匀转动,那肥羊表面渐渐渗出油脂,让整只羊变得金黄发亮,被困于蛟泉,许久未见过荤腥的众人看得直咽口水,连话都没功夫讲了。
太香了。
还不止于此!
“喝!”
高举的简陋木杯下盛满的酒水在碰撞中溢出,洒出一片亮晶晶,宛如降临的繁星,让蛟泉城门上挤成一团的将士拼命往下探头,大战当前,那边的将士们却能旁若无人地欢声笑语,气氛闲适得仿佛在春游一般,相比之下,这边就显得磕碜了。
“好香的羊肉,那么肥的羊腿,我只在西域见过……”不知是谁感慨了一句,众人纷纷看向他,把他吓了一跳,连忙缩缩脑袋,昧着良心道:“我、我瞎讲的,那羊那么肥,肉肯定很腻,一看就不好吃,不好吃……”
他心虚地说着,啃了口馍馍,有珠玉在前,此刻的馍馍就显得味同嚼蜡了。
“对,你说得对,一定不好吃!”众人附和,继续低下头默默啃着馍馍。只是鼻子却诚实地嗅了一下又一下,啃馍馍的速度也加快不少,宛如望梅止渴。那眼睛发绿,嘴巴发狠的模样,好像啃的不是什么馍馍而是真的羊肉一般。
吃饱喝足,众将士们将火炭熄灭,架子留在原地,顺便也连那羊肉的香味也一同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第一天如此。
第二天如此。
第三天如此……
直至第四天,城中半夜常有开门声,狂风刮得木架上留下的糊肉都掉落干净。
第五天,土里出现整夜整夜野狗刨食的声音,每至清晨,头天被吃干抹尽的羊骨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
听着属下的汇报,李熙的指节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
开门声,野狗刨食……这字眼儿也真够损的,明明就知道是蛟泉城中的将士或百姓耐不住诱惑出来讨食儿了,还说成这样。李熙失笑摇头。
“将军,咱们还要继续吗?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将士们当然没有意见,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这力也没出,整日好酒好菜的,多见外啊!”张奎挠挠头,脸都羞红了。
李熙戏谑地盯着他:“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还没到用的时候就给我好好养着,但也万万不可懈怠,我希望我用得上你们的时候,你们永远是最好的状态,明白?”
“明白!”张奎摩拳擦掌:“将士们感念将军大恩大德,从不敢懈怠分毫!我这就去召集他们操练,给他们好好消消食,让他们晚上还能多吃点!”
“急什么,让你走了吗?”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李熙都觉得好笑。
“将军还有何吩咐?”
“蛟泉那八百里加急如何了?”
张奎恍然大悟:“哦,原是此事。自我们陈兵蛟泉以来,南朝日益变乱,我们一路放行,路上甚至还替那驿使打跑了几波劫匪,他才终于顺利抵达明康,将信呈递皇帝。不过……”
他似想起什么,露出“世事无常”的神情,重重叹息出声:“不过皇帝沉迷炼丹,已将朝事交给二皇子处理,二皇子心胸狭隘,一心想要排除异己,提出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并未将窦王的信放在心上,不过他给窦王的回信很有意思,事情句句不提,却又对静和县主句句不离,想来是对静和县主有些想法。”
“这二皇子为人倒是精明,他既想得到窦王的支持,却又不想分出兵力帮助窦王,便想着空手套白狼,娶了静和县主,到时候太后感念与窦王的亲情,必然给他留三分薄面,窦王也会将他当成东床快婿加以看中,窦王手中的那只精锐说不定也会到他手中,那样他就有底气不只是做一个代政皇子……”
顿了顿,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疑惑道:“二皇子?不是太子?”
“是二皇子。”张奎肯定道。
“那太子呢?”
“太子……”张奎知道李熙与太子有故,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
“嗯?”
张奎见李熙皱眉,才道:“十天前,太子上奏皇帝,要他废国师,戒神仙丸,拆除摘星楼……皇帝勃然大怒,将太子幽禁于冷宫,明康中人都说,太子要被废了。”
竟是冷宫,不是东宫?那他恐怕会过得很苦。李熙又饮了口茶。
张奎说到最后一句小心翼翼看了眼李熙的神色,却远比他想象中平静,他心道:看来他家将军与太子也不算太熟,这样也好,干大事的人怎么能为他人分心?
“皇帝真是越发糊涂了。”李熙感慨,她去年从明康离开时皇帝还很精明,看来是年纪到那儿了,人呐,一旦不服老,不服气,就容易走错路,做错事儿。
但是说来,若非皇帝是这样的,就李熙造反一事早该被百姓们戳脊梁骨了。可惜,相比李熙,剥削百姓,劳民伤财的皇帝此刻更为可恨,就算没有李熙,恐怕过不久南朝也即将动乱了。
李熙揉了揉眉心。
见她有些疲倦,张奎道:“皇帝的确糊涂,可他积威很深,如今只是不出,若出来也是一呼百应。”
“所以二皇子才急着找静和成亲不是?若皇帝哪日突然想通了,回归朝廷,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这人啊,总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登天就再也想不起自己落难的时候。”李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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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奎没有回话,就当是默认。
此刻的南朝亦在风雨飘摇之中,尤其是老皇帝越过太子选择了二皇子代他监国,朝廷中都是人精儿,哪能没什么想法。现在就看太子怎么想的,皇后是怎么想的,沧家怎么想的,二皇子的母族又是怎么想的。
“若二皇子选择……”张奎抿了抿嘴,话说了一半,但都是人精儿,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李熙只是微微一笑:“皇帝真的有那般糊涂吗?”
张奎唰地看向李熙。
李熙嘴角弧度不变:“无权无势的人一心想要往上爬,哪怕以生命和时间为代价,可一旦到达某个高度就反过来了,想要用已经得到的权势换取生命和时间,长生不老,多美妙的词儿,可是你须知道,这摘星楼、炼丹房、狗屁国师堆砌起来的名为长生不老的药只能建立在权势之上,一旦失权,他便人财两空,你觉得他会让自己失权吗?”
“您的意思是?”
“皇帝不蠢,他这样做既剪去了太子的羽翼,又树立了一个靶子,所谓监国,不管是一个名头而已,否则二皇子怎么会看上静和?他的目标该是那些百年世族的女儿才是。”李熙端过一旁的冷茶抿了一口:“二皇子之所以这么选,不过是只能这么选罢了,世家大族,延续百年,比南朝的历史还要长,又怎么会看不清皇帝真正的想法。”
张奎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所在,当他想通后立马对李熙肃然起敬。
“这么费脑子的事情将军居然一下子就能想通,不愧是将军!”
他的表情十分滑稽,让李熙看得哭笑不得。
李熙忍不住敲了敲桌面,打断他的“谄媚”:“还没到你拍马屁的时候,现在咱们的对手正磨刀霍霍,作为我的副将,你该做点什么?”
张奎一脑子雾水:“做、做什么?练兵?属下这就去!”
李熙提高了声音:“多烤点羊,多打点酒,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好戏就要开场了。还有,今晚告诉将士们,架子和羊骨全部收好,一点也不要留下,咱们要开始收网了。”
李熙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张奎看着立马点头:“是!”
经过这几天的“熏陶”,蛟泉那些将士也该蠢蠢欲动了。
有句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是夜。
狭小的房间内阴沉潮湿,只透过木门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油灯照不清房间里面的风景,仅隐约能看出有一条延伸至门口的锁链,锁链绷得直直的,在光下闪烁几分光泽。
寒风从破烂的窗户中涌进,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微微抬起,露出侧脸红肿一片,他薄唇微微抿起,凌乱的长发被吹得更加无序。
他只和着单衣,单衣上鞭痕错落,映出血丝,盘坐在木门下,仰望着灯光,眸光幽深,一如这漆黑的夜晚。
他手上牵着一件衣裳,轻轻盖在膝盖上,可脚踝还露出一截,被风吹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