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观音颅(六)

作品:《剑客下岗再就业

    出去的路途超乎想象的顺利。


    她们从一处枯井爬到地面上时,已然天光大亮,童桐感动得差点飚泪,“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要死在里面!”


    “不管怎么说,这事也算解决了吧。”君无岐也看不见,随便拍拍身上的土,召南离她远一点,正在疯狂抖毛,“既然如此,我便不多打扰,这就告辞了。”


    “什么?”童桐如遭雷击,“大仙你这便走了?若是那蓝蝶又飞出来可怎么办?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要不再多住几天?”


    君无岐宽容地“望”着她。


    “你已经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了,即使再来你也能解决。”她缓缓道,“没事的,手段已被发现,谷菱儿应当不会再冒险去你们村庄。”


    “我知道……”童桐拉着她衣角,依依不舍,“那大仙你一路小心,若有机会,一定要再来我家。”


    君无岐笑着应了。


    她们自此分别。


    召南缩在竹筐里,也有点怏怏不乐,“唉,我真讨厌这种离别的场面。”


    “这世上有几件事能称心如意。”君无岐道,“还是先做好眼前事再说。我要去打听打听郦玉成的消息,你来不来?”


    说到这个召南立马不蔫了,嗖的从框里爬出来,“你要去哪里打听?我也要!”


    “还有哪里能比这些地方消息更灵通呢。”君无岐“看”向某个位置,唇角笑意加深,“我们走。”


    德陵城外,官道边上,有个小茶摊。


    这里远远已经能看到城墙,来往过路人都爱在此处一停,歇歇脚,喝口水,打听打听消息。今日也不例外,几张小桌坐满了人,谈天说地,聊得好不痛快。


    “……据说那丰城城外,怪鸟和虎神大战三百回合,打得那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血把湖都染得通红,足足三日才恢复清澈!”


    “这虎神这么厉害啊?那下次我经过丰城也去拜拜。”


    “嗨,这你就消息落后了吧?自那一日后起,虎神就离开了丰城,说是因为那知州太过无恶不作,触怒了她,现在当地人都琢磨着怎么做好事把虎神请回去呢。”


    “那虎神还愿意回去?搁我我才不回。”


    “我说你们,丰城的事都讲了好几天了吧,不腻啊?说点别的听听。”


    “别的哪还有这个带劲!”


    “你真是不关心江湖大事,就知道那些神神鬼鬼的。最近破红山庄要开群贤会,你不知道吧?”


    “群贤会?干嘛的?”


    “我说你这人!群贤群贤,听名字听不出来吗?”


    “那总不能召集一群武林中人来干坐着吧!我是说,群贤到了之后干嘛呢?”


    “明面是说给少年英杰们切磋武艺,其实我猜啊,八成是想又搞一个‘百武集’,再造一个君子剑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说话这人也有些怅然,摇摇头喝了口茶。


    “这个群贤会,都会有谁来?”


    忽然有人清凌凌地插了句嘴。


    饮茶之人动作一顿,转头却见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个盲女。她以白绫缚着双眼,发丝漆黑,肩上还趴着只猫。他心中微微一动,竟是不由自主地回答了她,“除了庄主以外,据说还有‘清风客’阮清波,郦家家主郦玉成,偃门、医岛、掩日山、藏金阁等等地方都会来人,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拜进其中一个门派嘞。”


    “多谢这位大哥。”盲女微微笑着,顺势在他身边空位坐下,“你也是来参加群贤会的?”


    “我哪有那本事!”他大笑,“只盼到时少年英侠们大出光彩,我等能大饱眼福便是幸运至极了!”


    “说来也奇,破红山庄怎么突然想办这个群贤会?”盲女微微皱起眉,“若我记得不错,他们素来自视甚高,以大国师一脉自居,很少掺和这些事才对。”


    “这你便不晓得了吧!”饮茶客洋洋得意道,“他们哪是想办,是不得不办!你可曾听说二十年前的鬼影杀人案?”


    “这却是不曾听说。”盲女道,“还请大哥解惑。”


    饮茶客压低了声音,“你这年纪,不知道倒也正常,其实这事说来倒也简单,就是二十年前破红山庄突然冒出来个鬼影,大肆屠杀庄中弟子。以至于这山庄里人才青白不接,只能庄主自己苦苦扛着,后来那鬼影不知为何消失了,破红山庄这才缓过劲来,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鬼鬼祟祟地左右一看,“就在一个月前,那鬼影又冒出来了!”


    盲女一挑眉。


    “这次死了谁?”


    饮茶客伸出三根手指。


    “死了三个人,都是山庄最为看重的英杰少年,你说他们能不急?”


    “原来如此。”盲女恍然道,“多谢大哥。”


    她从袖中摸出一串铜钱,轻轻搁在桌面上,“这碗茶便算我请了,大哥莫要推辞。”


    “哎你这人!”


    饮茶客一把捞起钱串,刚想塞回给那盲女,一回头,茶摊里人声鼎沸,却是不见了那道身影。


    他呆呆眨了下眼睛。


    “我见鬼了不成?”


    。


    官道上。


    “郦玉成居然有闲心来参加这种集会,我还以为他一门心思扑在他那大儿子身上呢。”


    君无岐语带讥讽,步履不停,“既然知道他会去哪就好说了,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怎么混进去……你说他们那墙会不会很高?”


    “你还想翻墙进去?”召南懒洋洋道,“那你不如守在山道上,等着郦玉成过来一刀结果了他呢。”


    “这也是个办法。”君无岐若有所思,“那现在目标就变成了去找个趁手的武器……”


    “什么你还真的要这么干!”召南大惊,“在墓里莫不是把你脑子闷坏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万一有出来搅局的怎么办?”


    君无岐轻轻拧了下它的耳朵。


    “你也知道你这是个馊主意。”她没声好气,“给我重新想。”


    召南啪一下又倒下了。


    “那我还是支持你翻墙。”它随着君无岐的步伐起起伏伏,一副没骨头的懒样子,“简单,快捷,省事。唯一的问题是进去了之后该去哪里找人。”


    “可那破红山庄在哪呢。”君无岐仰起头,“总不能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到处乱找吧?”


    旁边一辆正慢悠悠向前走的马车忽然在她身边停下,车夫探出脑袋,上下打量她几圈,与她搭话,“姑娘,你要去破红山庄?去做什么?”


    他以为君无岐是个彻头彻尾的盲人,眼神十分露骨,到了令人生厌的地步,“和我说说,我说不定有办法呢。”


    君无岐停下脚步,歪了下头。


    “您是那庄子里的?”她道,“我听说最近山庄要开群贤会,想着能不能到那里去寻访名医,治治我的眼睛呢。”


    “那你确实是去对了地方!”车夫一拍大腿,“庄主这群贤会开得好哇,倒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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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名医要来,你的眼睛有治了!上来吧,我捎着你过去。”


    君无岐作犹豫状,“可是……会不会太麻烦你?”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反正左右都是回庄,是不是多带你一个有什么要紧。”车夫跳下来车来拉她衣袖,“来吧来吧,你一个盲女,看不见路,自己一个人打听到那去得多费事?”


    “这……说得倒也是。”君无岐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就多谢大哥。”


    她就这么顺水推舟上了车。


    车厢内还有他人,一个年轻女子正抱着腿蜷缩在角落,安静得仿佛不存在。另外边上一个年长妇人坐在那喝茶,见到她上车也不意外,招呼她坐下,“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君无岐装得一副怯生生模样,“我叫齐君,二十有二了。”


    背篓里猫作呕吐状。


    妇人抬眉,“什么声音?”


    君无岐警告地从竹篓缝隙中戳了它一下,柔顺答道,“是我养的一只野猫,一直呕吐不止,可能生了什么病吧。”


    “野猫?”妇人眉毛一竖,面上嫌恶,“怎么能带着这等脏东西!一会下车就把它扔掉,别带进庄里,听到没?”


    “可是……”


    “没有可是,你还想不想入我破红山庄了!”妇人一拍几案,“让你进是看的起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君无岐一听也不干了,“你怎么如此说?我又不是来求你的,停车,让我下去!”


    “上来了还想下去?”妇人抱臂冷笑,“想得美!”


    她也彻底不装了,扬手抓起一条木棍,咚一下敲在地板上,唬得角落里那个年轻人浑身一震,“听见没?要是想跑,就这个伺候!”


    君无岐慢慢坐下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妇人还以为自己的威吓起了作用,得意道,“乖乖听话,山庄里短不了你吃喝,若是伺候得好,保你荣华富贵!”


    君无岐敏锐地捕捉到了“伺候”一词。


    她眉梢一动。


    怎么感觉不太像个正经地方?


    没等她思考出个三四五六,身旁那女子忽然往她这里一靠,仓促间她听见低低的两个字,“快逃。”


    这破红山庄竟是什么魔窟不成?


    这么个小动作也被那妇人发现了。她劈手狠狠一剁木棒,厉声喝道,“说什么呢?不许说话,分开点!”


    君无岐感觉到腰上被人一推,她顺势坐远了些,低眉顺眼道,“这是要去哪?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妇人听起来心情好了些,悠然哼着小曲,“你只用知道是过好日子去就行了。”


    没见谁去过好日子是用这种方式。君无岐腹诽。


    马车哒哒哒地向前走着,体感应当是一路向上,很是颠簸,顺着山道,路面也逐渐崎岖难行起来。君无岐凝神听着外面动静,人声很少,基本都是些无意义的寒暄,只有一两句含义不明的对话遥遥传来,被她暗自记住。


    “那马车回来了。”


    “不知道这次带了几个?怕不是红夫人到时又得挨罚。”


    “嘿嘿嘿,你倒是捧她的臭脚,甚么红夫人,自吹自擂罢了!”


    后面的飘在风里,听不清了。


    看样子这到处掳人的事他们山庄中人也都知道,还管这妇人叫作红夫人?只是最后那句又是什么意思?


    君无岐还未思考明白,只觉身下微震,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她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