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潜入

作品:《在17世纪画PPT成北欧女王

    有人盯上叶莱那了。


    朱诺疾步走在回斯万森家的路上,一脚踢开路上的石子,路边的小老鼠“嗖”的一下窜回墙缝里。


    她可以想象灰衣男在排查前段时间鹰巢旅馆的房客。一早匆匆离城的叶莱那显然是有嫌疑的,何况她很可能和当晚从市政府地下被接走的布丽扯上关系。


    她烦躁得想撕扯自己的头发——总督府的人知不知道布丽的事情?如果知道,他们会把这些事件连起来吗?


    斯万森的宅子里一片寂静,走廊里给她留着一盏壁灯。


    她轻手轻脚擦了个澡,躺在床上,总结这天获得的信息,以及确定接下来的工作重心。


    她在PPT里画下仓库的简易平面图,心里逐渐有了计划。


    夜里,朱诺正在斯万森家的院墙下发呆。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在干嘛呢?”


    她盯着院墙顶部的雕花栅栏,头也不回地说:“我在研究翻墙。”


    她早就观察过了,纺织厂院墙比斯万森家略高,但顶部是平的。


    仓库和纺织厂的院墙相连,门上有锁,门口有守卫。


    她要不受干扰地溜进仓库,就得先翻墙进纺织厂,再从纺织厂的院子里爬进仓库的窗户。


    尼尔从门边走过来,站在她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张牙舞爪地“脑攀”:“呃,墙有什么好翻的?还是管家哪天忘记给你留门了?”


    “你别管我。”


    说完,朱诺退后几步,一个助跑,脚蹬在墙上,身子借力向上窜了一段距离,可惜远没有达到能抓住顶部栏杆的高度。


    她落回地面,拍拍手上的尘土,仍然跃跃欲试。


    尼尔在一旁抱着手臂,看得好笑:“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有一个东西叫梯子?”


    朱诺愣了愣。


    对哦。如果她的观察没出问题,厂房只有外侧有人巡逻,院子里是没有人的。如果她先爬进院子,再把梯子收进墙里,就完


    全能避开守卫的视线。


    “都说了你别管我。”她嘴硬地嘟囔,突然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去上大学啊?”


    “秋季才入学呢。怎么,和我爸一样觉得我赖在家里,看我不顺眼了?”尼尔捅了捅她,揶揄道,“还是想赶走我、当我爸的新儿子了?”


    朱诺没想到他又提这茬,不禁啼笑皆非:“什么呀,我都打算过了这段时间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住,指查完利娜的案子就按照原计划离开瑞典。


    虽然吉伦斯蒂尔纳死了,她的生活平静了一段时间,但来自斯德哥尔摩甚至哥本哈根的阴影已经投下,谁知道下一波针对她的搜捕什么时候来?


    尼尔的嘴唇动了动,作了个“为什么”的口型,但没有问出口。


    这小孩终于学会读空气了。她欣慰地假装没看见他的表情,转身回屋。


    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给木匠画一张伸缩梯子的图纸。


    第二天的晚饭后,朱诺趁着夜色埋伏到纺织厂附近,在PPT里画下门卫的巡逻路线。


    巡逻的守卫共有三人,两个守在前门附近,另一个则沿着后墙来回踱步。


    每隔十五分钟,门房的钟会清脆地敲响一次,他们便举起火把,绕整个纺织厂和仓库一周。


    她在PPT里做了个动图,设定了15分钟的循环播放。


    15分钟后,PPT里的三个小红点开始绕着厂房的平面图移动。


    红点移到纺织厂侧面这面院墙时,朱诺睁开眼睛看向对面。现实中,守卫也分毫不差地走到对应的墙下。


    等守卫巡逻完一圈,朱诺从藏身处离开,把梯子架在墙下,手脚麻利地爬上墙头,然后把梯子收进墙内。


    熟悉的厂房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陌生,院子里更是安静得不寻常,仿佛白日里那些喧闹的机器声和工人们的笑谈都被夜色吞噬了,只剩下一片空旷的寂静。


    守卫很快会回到大门前,从铁栅栏往院子里一瞥就能发现她的踪影。


    她提着一口气,脚步轻快地一路小跑,穿过寂静的院子,直奔仓库所在的墙下。


    月光斑驳,朱诺屏住呼吸,身体贴紧冰冷的石墙,将自己隐藏在守卫巡逻的视觉死角中。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守卫从大门口经过时,手中的火把将铁栅栏投下一排飞速转动的影子。初夏夜晚的风夹杂着微凉的潮


    气,掠过她裸露的脖颈,带来一丝寒意,却让她的神经更加清醒。


    下一个15分钟的安全窗口开启,PPT上的小红点又开始活动。


    朱诺正要扛起梯子,却听见一墙之隔的地方有人在说话,几乎就像在她耳边炸响一般,吓了她一跳。


    “等等,我去放个水。”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一阵脚步声后,朱诺听出来工厂门口的灌木丛中响起了水声。


    朱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无奈地闭了闭眼,把PPT里前门两个红点的动画暂停了。


    “咚”的一声,另一个守卫重重靠在了朱诺靠着的这面墙上,她甚至听到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嘿,咱守完这趟,去城里喝点酒吧?你请。”


    “我去你的。”


    朱诺放缓呼吸,生怕弄出一丝一毫的响动,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开始冒汗。时间在她的脑海里被无限放大,每一秒都像一根针刺在她的神经上。


    守卫终于系好了腰带,慢悠悠地继续巡逻路线,一路上还继续插科打诨。朱诺在他们重新走起来的一瞬重置了动画,决心在离开的时候更加留心任何变动。


    她迅速扛起梯子,将它稳稳地架在仓库窗下。


    和厂房一样,为了保温和采光,仓库的窗户也很小、位置很高。


    朱诺用力按了一下梯子的顶端,确保它不会晃动,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那扇圆形的小窗。窗框的阴影在月光下像是一只眼睛,凝视着她。


    她过去几天在院子里吃饭时时不时抬头望天,已经研究得清清楚楚——为了通风,这扇窗户不是钉死的,可以外开,只是窗栓在内侧。


    朱诺从腰间掏出准备好的绳子,将绳子对折,然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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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起的一端缓缓塞进窗缝。


    绳子准确地钩住了窗栓。


    她双手微微用力,窗栓“啪”地一声被提起。窗户敞开了,她带着凉风一跃而入。


    仓库内部昏暗而沉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布料、木头和灰尘的味道。屋顶的横梁高高地横跨在上方,几缕月光透过小窗照射进来,将仓库里的物件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整齐码放的布匹堆垒成一座座低矮的“山丘”,原料分门别类地放在箱子里、架子上。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备用的机器,上面覆盖着一层薄灰。


    四下都是易燃物,朱诺不太敢点火把,便借着月光摸索着往门口走,脚下的地板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响。


    她在仓库门口附近的墙面上摸索了一阵,指尖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随即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碰掉了墙上挂着的东西。


    她手脚并用地接住,发现是一本出入库物品登记表。


    正是她要找的。她心中一阵狂喜。


    借着月光,朱诺迅速翻开表格。纸页边角略微卷曲,表格上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文字,每行记录着出入库的物品、数量、日期和负责人的签名。


    她很快发现,物品名称中夹杂着许多缩写,但大致能判断出“羊毛”“亚麻”“棉花”之类的字眼。


    这本表是从今年三月开始记的,显然还有更久远的记录藏在某处。


    朱诺又忙活起来。她四处走动着,目光扫过门口,隐隐看到一个木柜的轮廓。走近一看,木柜的门上有一个把手,但无论如何用力都拉不开。


    她蹲下身细看,才发现柜门上有一个小小的锁孔。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铁丝,捣弄了几下,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柜门打开了。


    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还以为要用薄木板划锁栓呢,没想到铁丝就够了。


    柜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好几排文件夹,封面用粗体字标注着年份,赫然便是过去几年的登记表。


    为了看得更清楚,朱诺在靠近地面的地方点燃了一支小蜡烛,借着微弱的火光翻阅起去年冬天的记录。


    她眨着眼睛,把整个季度的记录都写进Excel,然后拉了一个数据透视表,结果令她咋舌。


    去年冬天的库房吞吐量——包括进货和出货的数字,简直让她难以置信。


    她拉出之前在市政府记下的数据,比对了一下前年同样月份的历史数据——去年冬天的纺织厂的吞吐量,比前年的要高240%。


    问题显而易见——去年林雪平市面上的布料供应并未显著增加,甚至在冬季刚开始的时候还一度大减,以至于有“女巫施法影响机器运行”的荒谬说法。


    那么,纺织厂多出来的库存究竟去了哪里?


    朱诺更仔细地读起仓库管理员的每一条记录,目光停留在“备注”一栏,那里有些地方填着一些字母缩写,但她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皱着眉头思考到蜡烛熄灭。


    慢慢地,她翻找出一个以前的PPT,渐渐产生了一个惊人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