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翼宸定定看着她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还有紧贴着额头的濡湿鬓发。


    多美啊……


    今天白天一整日没见她，他只觉度日如年、心如火燎、五脏俱焚，他一遍遍回味那夜销魂的滋味，他疯了一般四处寻她，却听到她说出对离仑的一番真情实意的剖白。


    最后一点理智分崩离析，他注定得不到她的心，不如趁此机会得到她的人，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哪怕一步！


    他埋下头去，细细吻在她如玉的颈上，淡淡的香味钻到他的鼻尖，渗入他的心肺，他忍不住流连，低喘道，“文潇，你好香。”


    感受到身下的她微微的战栗，卓翼宸低头咬着她的耳垂细细啃咬，极尽缠绵。


    文潇身子一震，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小卓，你醒醒，我求你了。小卓……”


    这声音却像是让他更加疯魔了一般，另一只手滑进了她的衣襟。


    文潇身体一僵，侧过脸，震惊地看着那个闭着眼露出痴迷神色的少年，明明是无比熟悉的脸，可为什么一举一动却是陌生至极。


    他一定不是小卓，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一柄发着光的骨笛从她袖中飞出，盈盈白光化作锋利的刀尖，抵上了卓翼宸的咽喉。


    “住手，否则我杀了你。”文潇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脖颈上明显的刺痛令他停止了动作，轻轻松开了她的双手。


    他支起上半身，俯身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似有嘲弄，“文潇，你舍得吗？”


    文潇握住了骨笛，冷冷看着他，“你不是卓翼宸，为何舍不得。”


    他嘴角带着鲜红的血，闻言笑出了声来，那如溪水峥琮的轻笑声带着些许狂妄与阴鹜，声音也渐渐沉了下来，“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与卓翼宸相伴相生，我一直被困在他识海最深处，我就是他的心魔。”


    “你以为他有多高洁无瑕？你以为是谁夜夜梦见你，我对你做的这些事，他在梦里对你做了很多遍了，甚至……比我更过分。”他声音像钩子，带着温热的气息进入她的耳蜗。


    “你胡说！”文潇鼻尖泛着红。


    “若不是卓翼宸对你心生妄念，破了剑心，云光剑碎，我怎么会有机会脱困而出占据他心神？”


    听闻此言，文潇心神俱震。


    她无法面对亲人一般的卓翼宸竟然对她存了那样的情意，无法相信他竟然是因为她而碎了剑心！


    卓翼宸欣赏着她脸上变幻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


    趁她心神恍惚，他握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骨笛猛地刺向自己！


    变故陡然发生，文潇吓得美目圆睁，瞳孔因惊骇而放大。


    她及时收回了白泽令上的神力，但是仓促之间，白光凝成的剑锋依然割裂了他的皮肉，差点就要割裂他的咽喉。


    温热的血溅到她的脸上，文潇吓得呼吸都快停止。


    他是、他是真的疯了。


    就是她怔愣的那一瞬间，卓翼宸抢过了她手中的白泽令，同一时间，床上的四周飞出四根缚妖绳，蛇一般绕上了文潇白皙的手腕。


    等文潇意识到不对，她的四肢已经被牢牢捆缚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用力挣扎，然而四根绳索却越收越紧。


    卓翼宸坐起身，轻轻摸了摸系着她脚腕的那根绳子，“别再徒劳挣扎了，这是加了妖力的缚妖绳，不仅能抑制妖力，也能抑制你体内的神力，你越动，它收得越紧。”


    文潇心中一冷，抬眼冷冷看着他，“你放了我。”


    颈间的血蜿蜒而下，他却像不知道痛似的，笑着看着她，语气狎昵道，“文潇，你这样不乖，我怎能放了你。”


    他牢牢盯着文潇，就像像捕食者垂涎地注视着到手的猎物般，一只手沿着那根绳，摸到她的脚踝，然后慢慢往上……


    指尖的触感柔软光滑，就上上好的瓷器，他的目光渐渐痴迷。


    文潇红了脸，双眼几乎要喷火，“你无耻！”


    “我不仅无耻，我还丧心病狂、卑鄙下流。”他面无表情说着那些自毁的话语，语调轻轻，眼中却含着狠厉，直教人不寒而栗。


    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文潇猛地侧过头去，好似他是什么脏污的东西似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动作都写满对他的抗拒。


    他不在意地捻了捻指尖，回味着方才指尖的触感，语气带着点哀求道，“文潇，爱我……不好吗，我会让你舒服的。”


    文潇气得双颊晕红，用力挣扎着，然而这缚妖绳却越动越紧，看着卓翼宸伸向她衣襟的手，她眼中透出绝望与孩子般无助的迷茫。


    千钧一发之际。


    门突然轰一声被巨力打碎，裂成两半，飞将出去。


    飞雪随着寒风卷入门内。


    与之而来的还有一根森冷的剑羽。


    卓翼宸往后一退，夺的一声闷响，飞箭擦着他脸颊而过，箭矢没入后面的床柱！


    一个女子随着风雪渐渐走进门来。


    “裴思婧？”


    “裴姐姐！”


    裴思婧的视线触及床幔内的少女，陡然变得阴沉，“放开她。”


    “就凭你？”卓翼宸冷哼一声，一道幽冷的妖力化为剑形，瞬间搅碎面前的床幔，带着剑意的嗡鸣，刺向裴思婧的身躯！


    文潇面色一白，“卓翼宸不要！”


    裴姐姐擅长远攻，近身搏斗绝不是他的对手。文潇一边紧张地关注着二人的局势，一边用牙齿咬着缚妖绳，试图将它解开。


    裴思婧踩着门外的积雪连连后退，就在妖力即将抵达面门的一刻，他伸手接住那道妖力，另一只手再击出闪电一般的妖力直接击中卓翼宸胸口。


    卓翼宸猛地吐出一口血，抬起头来，视线锋利地刮过裴思婧的面容，笃定道，“你不是裴思婧。”


    他眼中神色变幻，迅速在脑海中将各种可能想了一遍，冷冷道，“你是离仑。”


    “离仑？”文潇刚用牙咬开了右手的禁锢，还来不及解开其他束缚，闻言惊愕地抬头，然后慌张地将破碎的床幔扯来遮住裸露的肌肤。


    他不是在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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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仑神山吗，怎么会……难道是他分出了一缕原神附身在裴姐姐身上？


    “方才是我大意了。”卓翼宸舔舐了嘴角的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失了大部分妖力，就是你本体在我面前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一个分身。”


    说话间，他幽蓝的妖力凝成尖锐的冰锥，呼啸着飞向离仑。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杀意，离仑飞身离地，半空中腾身翻越。


    然而又一波的攻击疾速飚来，眼看就要刺穿离仑的咽喉。


    突然，一个人影飘忽而至，一双尖锐的利爪抓破了卓翼宸的衣袖。


    一根白色的骨笛从他袖中落出。


    脱离他的禁锢，文潇一招手，白泽令便向她飞去。


    随着悠然笛声响起，金色的神力化作一根根符文组成的链条，将卓翼宸捆缚起来。


    “傲因？”卓翼宸不甘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脸颊因恼怒而胀红，“你们耍诈！”


    离仑看他的眼神，像看着像被粘在蛛网上的虫子，“对一个卑鄙小人，使一点手段算什么？”


    手背为刃，他一掌击向卓翼宸后颈，将这烦人的家伙一掌打得昏了过去。


    “将他带出去。”他侧头朝傲因挥了挥手。


    傲因将卓翼宸用缚妖绳又捆了一遍，拖着他出了门去。


    他一步步走进门，在看到文潇破碎的神情时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不过离开了几天，文潇就憔悴至此。


    卓翼宸，真该死啊。


    他指尖捏得泛白，恨不能立刻杀了他，可他知道，文潇一定不愿意让他这么做。


    “文潇……”他轻声呼唤着，慢慢朝她走近。


    文潇慌乱地解开剩余的缚妖绳。


    “你不要过来！”一步之遥，她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颤抖着将他喝止。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而且还是差点和另一个人……


    她的指尖陷进手心，唇角咬出了血。


    “好的，我不过来。”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放到桌上，背对着她，声音温柔得像三月的春风，“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门一关，屋内陷入了黑暗。


    文潇感觉自己像被水渐渐淹没一般，呼吸不过来。她想要呼救，却连口也张不开。


    忽然，她听见门外响起低沉悦耳的声音，“对不起，文潇，是我来迟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你的错。”


    他的声音像温润的泉水慢慢渗入干涸的土地，“我小时候曾被族人放弃，那时候我想，一定是我不够好，一定是我平时太调皮了，一定是我做错了事，父母才会不要我。可是，你让我知道了，做错事的人不是我，是他们。没有人应该被放弃。”


    “你没有放弃我，你也不能放弃自己。”


    吱呀一声，门开了。


    离仑甫一转身，一个温软的身体冲进了他怀里，将他牢牢抱住。


    他脊背一僵，低头看了看她埋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的双肩，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