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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SH]侦探、与医生、与非典型探案》 这是一场晚宴。
长方形的桌旁依次落座六位食客。
衣着精美,姿态优雅的侍者端着餐盘穿梭在桌头和桌尾之间。
餐盘打开,里面并非人类常规理解中的珍馐美味,而是一个又一个绝望尖叫着的灵魂。
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阴郁少年一把举起餐刀,将餐盘里数个绝望的人类灵魂叉起,接着一次性全部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祂愉悦地咀嚼着,任凭那些哀嚎响彻在自己的齿缝间,鲜血横流几乎溅满了面前洁白的餐巾。
一旁有着夺目红发的女子看了祂一眼。
祂的动作优雅,胸襟前别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能不能注意你自己的用餐礼仪?】
祂语气冰冷,又饱含怒火。
瘦弱的阴郁少年嘴巴还在忙着享用美食,但回答已经清晰地飘荡在餐桌旁。
【你用人类的规矩要求我?】
祂嗤笑着。
红女女子手中的餐叉被徒手捏弯。
祂怒不可遏地看向对方。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从这个餐位上滚下去!】
对方毫不畏惧地看着祂。
【有本事你的确可以现在就来。】
【好了好了,在最美味的主食上来前,大家何必吵架?】
出来圆场的是坐在大快朵颐的阴郁少年右侧的一名英俊男士。
祂的衣衫并不整洁,看起来是刚从散会的艳场来到这里,浑身散发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荷尔蒙气息。
见红发女子满脸冰霜的样子,祂还随手拉来经过自己身边的一位女仆。
女仆微红着脸,痴迷地看向祂。
但不想下一秒就被这位风流的男士硬生生抽出了灵魂。
在凄厉的哀嚎声中,祂将新鲜出炉的“玫瑰”递给红发女子。
【亲爱的~】
【用不着假惺惺的。】
【坐在这里的哪位不是冲着‘果实’去的?说到底每个人都是竞争对手。】
红发女子不客气地打开祂的手。
那朵可怜的“玫瑰”随即被抽打得花瓣飘零,枯萎死去。
风流男士笑笑,随手将那个枯萎的灵魂扔到了一边,阴郁少年用餐叉接住又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要这么说嘛~必要的时候合作也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玛门替你找到了那个叫作瑞秋的新容器,你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去人类的维度。】
一柄被捏弯的餐叉从祂脸侧飞过,风流男士避让得及时,但祂身后的侍者没有那么好运,被餐叉命中了左眼,此刻摔倒在地哀嚎不已。
【聒噪。】
另一名灰发的女孩用清脆童真的声线说道。
随后祂挥挥手,那名失去左眼的侍者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当即碾成了碎片,只剩灵魂像待宰的羔羊,自己晃晃悠悠走进了桌上的餐盘之中。
【几位。】坐在姿态高傲的灰发女孩左侧的老者温和提醒,【别忘了,下次聚餐还有几位‘盟友’,餐桌……】
祂像意有所指。
【位置也许就不够坐了。】
【谁能一直坐到最后,享受那最终的‘果实’,可还是个未知数。】
另一名懒洋洋的男士看了老者一眼,选择继续举起手中的书,没有加入他们的晚宴和对话之中。
***
“今天也是忙到腰酸背痛……但好在没有患者情况太糟,要是又来不及救治就失去生命,恐怕华生医生难免自责。”
“这也不是华生医生的错,毕竟这病太怪了,患病者一开始都像得了精神疾病一样在那里痴痴地笑,问什么也不回答,只一个劲地想要自/残,可两周不到的时间后,患者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瞬间就垮掉……外在没有伤口,难道是服用了某些类似致/幻/剂的毒物?”
“皇家医学院不是获得批准后开始解剖尸体了吗?我听华生医生说,尸体被解剖后,他们发现所有患者的骨骼都老化严重,像是七八岁的老人,不,应该说更脆弱,哪怕轻轻一碰都会断裂!”
“怎么可能!大部分患者说是只有三四十岁!”
说到这里,其中一位诊所的医生拉住自己的同事低声说道:
“也有人说这是因为那些人受到了恶魔和魔鬼的蛊惑,交换出自己的灵魂才会变成这样。”
“你没有发现,近期送来看病的大多都是住在城郊矿区的人吗?”
“这一周里接受的病人数量,甚至超过了以往肺病的病人!”
“他们平时住的地方环境有多糟糕,你又不是不知道。”
另一位医生也嘟囔。
“我甚至觉得这种怪病得让教会的医师来诊治。”
他的同事语气有些不屑。
“得了吧,我看那群教会医师正忙着给那些贵族看病!”
说着,他看见脱下白大褂的约翰正往门口走来。
他连忙喊道:“华生医生!今天要不要一起去酒馆放松一下?”
约翰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甚至有几天他都没有回贝克街,而是一直待在诊所里尝试治疗那些前期盲目自残,后期无故暴毙的患者。
他尝试对症下药,但效果不佳。
目前他只好用一些稳定剂暂时让那些病人陷入昏睡,才能避免他们在病程前期就在反复伤害自己。
这种不知何种原因引发的疾病,目前在他们同行中被称之为“怪癔”。
一言以蔽之,就是古怪的癔症。
目前谁也不知道病发的原因,谁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
就在他脑海里还思索着,要不要专门再跑皇家医学院咨询一下情况的时候,就听见同事的招呼。
“我……”
他刚想找理由拒绝,对方就已经勾住了自己的肩膀。
“华生医生,今天好不容易轻松一些,你也不要将自己崩得太紧,喝点酒有助于缓解压力,明天才能更好接待诊治患者不是吗?”
“更何况,你听说西城区那里好像在卖一种万灵药吗?有些人将它传得神乎其神,说是连怪癔也能一起治好,万一我们去正好碰上,岂不是还能一探究竟,看看是否为真!”
约翰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被两位同事一同拉走。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来到了人声鼎沸的酒馆。
酒馆位于东西区的交界处,酒馆里既有衣衫粗普的穷人,也能见到行装不错的旅客。
这里的啤酒味道出色,所以格外出名,加上要价不贵,很多手中有些闲钱的普通人都会选择在工作之余来这里喝一杯以作消遣。
三人在酒馆吧台旁落座。
酒馆门边不停有客人进进出出,屋外的冷风吹不散屋里火热喧哗的气氛。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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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主要话题也绕不开那些得了怪癔的矿工们。
从城郊矿山而来的矿工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在他们手舞足蹈的讲述中,染上这种怪病的人死法像是更加诡异,甚至有些患者在上工时间,不知为何就开始自残,又抓向他人,最后再一头撞向尖锐的铁锹之上。
鲜红的血将矿石都染红,吓得监工都不得不停工几天,要求患病的人立刻滚蛋。
但是没了工作,还如何生存,所以很多已经患病的人都不敢暴露,只闷头继续工作,祈祷监工没有发现自己患病,也祈祷自己的病能无药自愈或延迟发作。
旁听的众人发出一阵唏嘘的声音。
“怎么可能自己好的了……能自己好的话,都用不着治病了。”
“最近西区的教堂好不容易发点面包,还以为冬天的日子能好过些,结果又碰上这种怪病,哎……!”
“说不定早点找医生看看,还有的救。”
“现在整个伦敦的报纸上都没有一个医生,一个诊所敢放言说,自己能够治好这种病!我看唯一的希望还是万灵药!”
“万灵药都不知道在哪儿卖,还是医生和诊所更靠谱吧!”
“他们只会把你手里用来填饱肚子的钱都骗走!”
讨论间或夹杂着争执,将酒馆里的氛围炒得更加热火朝天。
约翰的两位同事已经醉倒在啤酒醉醺醺的麦香里,而他认真侧耳倾听着那些声音,杯中的啤酒还一口未饮。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豪迈的声音传来。
“华生医生!”
约翰一惊,猛地抬头看去。
端着放满酒杯餐盘的老板正对着他笑。
“果然是你华生医生!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他大声说道:
“谢谢你医生,如果不是你,我儿子的腿就要废了!”
“今晚你和你朋友所有的酒水钱都不用给!”
酒馆老板人到中年才有一个小儿子,前几个月受伤后医治不够及时,险些需要截肢,恰好约翰那天来到这萧条的酒馆,帮忙医治了对方,令这个孩子能够重新正常行走。
此时他看看躲在柜台后,手里也捧着一本医疗杂志,正怯生生看向他的孩子,不由露出笑容。
男孩对他挥挥手,又害羞地缩了回去。
酒馆老板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医生你医好了他的腿,他就一直想以后也当一名技术高超的医生。”
约翰笑道:“小强尼一定能做到。”
老板将倒满啤酒的玻璃杯放在他们面前,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医生,我刚才看见有个女人到处在寻医,说什么那个医生非常厉害,什么病都能治得好,是不是在找你?”
约翰摆摆手,“我又不是主,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不过……你说的是那位吗?”
他指了指不远处狼狈挤进人群里,仓惶询问什么的女人。
老板点点头,招呼那个女人来,然后端着餐盘离开,暂时将吧台这边的空间留给他们。
女人怀揣一个打着补丁的小破包,听见老板说,眼前这位就是非常厉害的医生时,她昏沉的眼睛亮了起来。
“医生!医生!”
“我凑到一百英镑了!请把万灵药卖给我!救救我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