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如何你已经练了，”楚留香苦笑，“你若是放心我——”


    “给！”我光速从袖中掏出那本轻功秘籍递到了楚香帅的鼻子底下。


    秘籍破旧无比，颜色灰暗，上面还带着一丝泥土的腥气。


    楚留香愣了一下，然后拍掉了我的手：“你快送到我嘴里了……”


    香帅翻这本秘籍的时候很认真，第一页他看了大概能有快半盏茶的时间，然后他的神情越来越奇怪，目光也越来越复杂……


    不是香帅，你说话呀，你这样我好害怕。


    “……要不你直接说我还能活多久算了。”我看着香帅那奇怪的表情，连自己埋哪里都想好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本来就不擅长轻功，好不容易找到一门不错的轻功，居然还有问题。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


    “乱说什么？”香帅拿那本破旧的秘籍敲了一下我的头。


    “你刚才的表情看上去像在给我上香。”我阴沉沉地看他。


    香帅无奈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好消息坏消息？坏消息就不要说了。”我严肃地说道。


    身侧的男子沉吟了片刻，而后将秘籍递还给我：“既不算好也不算坏，不过还算是蛮有缘法的。”


    “什么缘法？”


    香帅如星般的眼睛微微弯了弯：“这门轻功其实与我修习的轻功同出一门，相互之间差别不大……”


    啥？！！！！


    我目瞪口呆。


    等等……和香帅修习的轻功同出一门？


    香帅的轻功，保守或者谦虚点来说，基本上江湖保三争一，我是见识过他好几次那神出鬼没的身法的，灵动得一骑绝尘。


    移花宫的身法因为和明玉功绑定在一起，我只修习到一半。但是修习完整的邀月，轻功一样不及香帅——说句实在话，我出道至今高手见的不少了，香帅的轻功在里面绝对是断崖层次的第一。


    这本轻功如果和香帅修习的轻功真的同出一门，那我赚大了呀。


    “这么好！”我激动得快跳起来了，饿狼般望向身前人：“那是不是以后我轻功也可以像你那么厉害……不不不，有你九成水准我就心满意足了！”


    香帅哭笑不得:“说得轻巧……”


    “不过你若是想学，我倒还真能教教你……”


    谁？教我？等等！


    我下意识反应:“我可不叫你师父！”


    差辈了！休想占我便宜！


    香帅一愣，随即好笑道：“你想当我徒弟我还不想收，有你这样任性的徒弟，我怕是要少活十年……”


    “噫～”我嫌弃不已，“你怎么和陆小凤说一样的话……”


    “好了，别废话了，你究竟要不要学？”


    “学！”我斩钉截铁！


    “那你明天早上来找我。”


    我汹汹的气势突然一滞：“……能不能晚点。”


    “嗯？”


    我哭丧着脸，指了指正在往我这方向看的西门柔：“之前装模作样不小心惹到西门柔了。”


    香帅来的晚，不知道我和西门柔之间的嘴仗。


    “说好了打一架，总不能放他鸽子，”


    “这一架打下来我肯定要躺一段时间的，”


    我眼神沧桑：“兵器谱排名第七呢……”


    ———


    在和西门柔打架之前，我先去提上了早就备好的礼盒去找我特意请来的老夫人们叙了叙旧。


    “金太夫人近来可好啊，晚辈给您请安了。”我先到的是万福万寿园金太夫人的这桌。


    老太太年高六十，儿孙满堂——不是夸张，这位老太太有十个儿子，九个女儿，八个女婿，孙辈更是足足有六十多个。而且她老人家教子有方，儿女各个都又正派又厉害，过生日时候，基本上大半个江湖都要到场。


    “好好好，”金老夫人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岁月虽然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却无法掩盖住她内心深处的善良与仁爱。


    见我前来请安，她热情地拉住了我的手嘘寒问暖:“你最近过得可如意？你娘的身体可好了些？张海元这事牵扯到了你可叫我担心坏了……”


    我笑着一一应是，感谢道:“劳动了您老，是晚辈的不是，好在多亏了前辈们的支持，此事已经清白。”


    金灵芝抿着唇笑道:“还好洁妹没被南宫灵那小人诬陷成功，他指摘你的时候，我都急死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南宫灵自作自受，倒是叫大家为之担忧了。”


    我笑着从礼盒里剥了个雪球山楂递到老夫人手边:“太夫人尝尝好吃不好吃？”


    “这是什么？”金太夫人惊讶地把雪球山楂拿在手里。


    金灵芝也好奇地看着:“有点像糖葫芦？又不太像？”


    我又剥了一颗:“灵芝要不要也尝尝？”


    纤细洁白如笋尖的手指接过外面一层白沙内里红彤彤的雪球山楂，轻轻放入口中品尝。


    “咦？好甜？”


    随后，少女惊诧出声:“都快赶上蜜糖了，外面又雪白……这是拿霜糖做的蜜饯？”


    “是呀，”我笑眯眯的点头，“最近新做出来的玩意儿，吃着倒开胃，便拿出来献丑了。”


    “你这也太奢侈了——”少女惊叹。


    此时的霜糖又名冰糖，色浅而味薄，外观与后世的冰糖倒也有几分相似，只是甜度更低，产量也极低，只有福州府五郡在生产其他类糖时才有概率出现，去掉作为贡品，几乎不怎么在市场上出现。故而卖得极为珍贵。


    “你先说好不好吃？”


    “唔，好吃！”金灵芝赞道。


    “酸酸甜甜的，味道倒是极好，”金太夫人也连连点头:“普通的霜糖没有这么甜吧，山楂果就是蘸着蜜糖也是酸得倒牙，没想到到你这里竟然这么甜。”


    “太夫人吃着好我便放心了，”我又从礼盒里掏出一袋晶莹剔透的冰糖——后世意义的冰糖，和一袋雪白雪白毫无杂色的棉白糖出来。


    “您再看看这个？”


    现在的时代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白糖的，常见的蔗糖只有三种——黑糖，浅红色的“白糖”，和霜糖。


    我这两袋糖拿出来看得一老一少两人尽是惊讶之色，金太夫人甚至拿手取了一块尝了尝，而后赞不绝口:“这糖好啊，甜又不似蜜那样腻，清凌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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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老舌头可真灵！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想着拿去做点小买卖，只是晚辈年轻，心里没有底气，您老要是有空，不如参一股，指点指点我如何？”


    金太夫人笑着摇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我:“你这丫头，主意打到老太太身上来了……”


    我嘻然一笑。


    “也罢，我就帮你一把，只是咱们说好，你是大家的孩子，虽然行商贾之道也不可太过重利，民生不易，可要留余地才是……”


    “谢太夫人教诲，您放心，”我调皮地眨了眨眼:“我这霜糖只坑老爷们。”


    “你啊……”金太夫人哈哈大笑。


    搞定了金太夫人，就相当于搞定了她那遍布全天下，身居高位的儿孙们。有了金太夫人这一股，我再派人去做霜糖生意，白道上定然是畅通无阻。


    至于□□……江南霹雳堂的生意，哪个□□不要命了敢拦呢？


    但光有金太夫人还是显眼了些，我又找针神薛老夫人聊了聊。


    薛老夫人一生之中绣出名品无数，若问江湖上，不，天下间，就算将皇宫里养了一辈子的绣娘们都算上，来问问天底下谁绣的花最好看，谁做的衣裳最美，都毫无疑问是这位针神薛老夫人。


    我来找薛老夫人是因为我曾经从冷罗刹薛冰那里知道这位老夫人很喜欢甜食，而且这位老夫人的交友几乎遍布天下所有名门闺秀。


    哪一位贵夫人会不喜欢薛老夫人呢？


    薛老夫人如今七八十岁了，风采依旧灼灼动人，她坐在那里的姿态如此的端庄而完美，时光虽然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却依旧夺不走由气质带来的风华。每一个女人都会希望自己到了薛老夫人这个年纪依旧能保持那样美好的姿态的，所以每一位贵夫人都控制不住的亲近她。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介绍些老朋友给你？”薛老夫人微笑着看着我。


    “不止，我还想请您陪我一起做个生意。”我笑着把和金太夫人说过的话再一次和薛老夫人说了一遍。


    不出我的意料之外，薛老夫人也答应了我，只是我的话还未说完，旁边的薛冰已经急得不得了了。


    “你像是被火烧了房子。”被薛冰拉走，我叹了一口气。


    薛冰咬着唇，虽然拉走了我，可却不说话，好半天才憋出来一个比蚊子哼哼还小声的话:


    “陆小凤他……”


    她踟蹰着，说了个人名，突然又不说了，然后她的脸颊就开始变得通红通红的，犹如晚霞般艳丽。


    “唉……”我叹了口气。


    “他他他，他个屁，他现在在大理翻石头呢，根本不在杭州。”


    “你能不能出息点，照我说啊，你就应该不理他，只要你不理他，他肯定舍不得你，要想办法去找你的。”


    薛冰依旧脸红红的:“可我舍不得不理他，看见他我就心中欢喜。”


    “你是有未婚夫的，难道你不明白这种感觉吗？”


    我？


    我无语，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苏梦枕的背影——这家伙还挺敏感，我盯着看几眼他便转过头和我对视了。


    “略——”冲他摆了个鬼脸。


    别说，薛冰说的对，这下子是挺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