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荔枝

作品:《夫郎送我上青云[种田]

    东盛府本地荔枝上市时,南时方从南边回来,一骑一仆,优哉游哉。


    他这一路从岭南开始,各色荔枝尝了个遍,蚶壳、虎皮、龙牙、火山、中元、江家绿、十八娘,不一而足。南时最喜欢的是陈紫。称其香气清远,质如凝水,消如绛雪。


    不过荔枝鲜果吃的就是一个“鲜”字,不方便携带,南时只带了几罐荔枝甘露来,正适合夏暑季节做渴水。


    祝槐新先哄去一罐,说不给他的话,他掏腰包得来的这“葡萄雅集”请帖就送给别人。


    “越大越贪嘴了!”南时笑着指他,强行将这请帖抢了去,“果园中雅集,还可以亲手酿酒,有趣。日子定了么?”


    “定了。孟知彰说园中第一批葡萄已熟,因为此次雅集都是书院学子,等五日后学中放假。”


    “不仅等五日,还要占用假期?不好不好。我看后天就是个好日子。”南时摆摆手,强行让祝槐新去说和,“这两罐甘露和这封家书你派人送去薛家,苏家那老头子让我带给他孙女,还有这一箱东西也一起。这一罐甘露呢,你拿去给孟知彰他俩,若是答应雅集改到后日便罢,若不答应,你再给我带回来,可不能便宜了他们俩。”


    祝槐新打发了两个学童往城中去给薛家送东西,自己则拎了一罐甘露往夫夫二人的小院中来。


    山路幽静,鸟雀啁啾。祝槐新拾阶而上时,庄聿白正坐在院中藤椅上,将此行见闻说与孟知彰听。


    关于驸马坡的。


    “你怀疑当年之事,并非意外?”孟知彰切了些蜜瓜,将一枝竹签递到庄聿白手中,“大公子着人送来的,西州蜜,甜润脆爽。”


    “此事过去这么多年,当年新科进士被害,想来也是不小的案子,应该又结案卷宗在。若是意外,是劫匪随机杀人事件,只能叹一句时运不济。可我路过那个山坡拐角,虽具体看不出什么,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庄聿白难得没有胃口,只用竹签戳弄着竹碟子上几块蜜瓜。


    “是什么不对呀?”柴门轻推,祝槐新笑着走进院子,“南先生回来了,嘱咐我给你们送一罐荔枝甘露过来。南先生难得这么大方,一定好好尝尝!”


    夫夫二人忙起身让座,又新切了一只蜜瓜过来。


    祝槐新不算外人,且比二人年长,庄聿白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先生可知当年新科进士骆瞻遇害之事?”


    “你不是和薛家兄弟交好么,怎么又对这骆家之事感兴趣了?”祝槐新尝了快蜜瓜,眉毛轻挑,“这西州蜜果然好吃,清甜中还带着花香。知彰,若还有,与我带一只回去!”


    “有。”


    不一会儿孟知彰用草绳编织的网兜两只蜜瓜出来。“正好先生来了,这一只麻烦先生送给南先生。”


    祝槐新笑说:“不愧是南先生挂在心尖上的学生,一只蜜瓜还想着分他尝鲜。”


    骆瞻当年之事发生时,祝槐新年纪尚小,且人也不在东盛府。不过被公主榜下捉婿之人,金榜题名与洞房花烛双喜临门之际,转眼命赴黄泉。天下文士皆为其唏嘘感慨许久。


    这事,祝槐新听学中先生提起过一些:“说是赴京途中遇到劫匪,只留下一个老母亲,不久也随他去了。”


    “只留下一个老母亲?”庄聿白脱口而出。抬眸发现祝槐新用一种略带自审视的奇怪目光看过来时,又找补道,“那确实是命运弄人。”


    现在满府城,没人知道云无择就是这位英年早逝的准驸马的遗腹子。若当年骆瞻只是随机被害,那还好说。若是另有隐情,云无择的身份一曝光,不就相当于将他推到有心之人的刀尖上了么。


    孟知彰用南时送的甘露调了三杯荔枝渴水:“琥珀这些时日在州县游走,正好经过当年事发之地。听了些当地的一些怪力乱神的话语,这几日便总念叨此事。”


    “是了,想想确实惋惜。大好前景已经铺到脚下,一切却戛然而止。加上中间还有一位当事人是公主,想来民间的这些传说,都非常的奇异吧。”祝槐新尝了下这渴水,“你们也试试,南先生跟我夸了半日这甘露如何如何好,却楞是没舍得给我喝一口。”


    荔枝甘露的味道着实是不错的,层次丰富,花香与果香缠绕,甜而不腻,清爽适口。不过三人心绪还在时运不济的骆瞻身上,品饮起来,也觉无趣。


    不多时祝槐新拎着他的瓜,起身告辞,行至柴门忽想起一事:“我记得骆瞻是庆鸿九年的进士,那时南先生在京中为官,想必听说过一二。不过此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且当年早有定论,乡野流传的怪力乱神之说听听便好,不要当真。”


    夫夫二人将人送至门外,看着祝槐新的背影向山中走去,正要转身回家,又听祝槐新遥遥喊着:


    “对了,差点忘记正事。南先生让我告诉你们,葡萄雅集定在后日!”


    *


    庄聿白从庄子上带来的一窝兔子,薛启辰觉得好玩,庄聿白便全送与了他。


    不过这位少爷只是三分钟热情,没过几日便送去了郊外庄子上。庄上有农户专门饲养兔子,正好可以改良品种。


    驸马坡之事,庄聿白自然也问了薛启辰。薛启辰素来对骆家的八卦丑闻最感兴趣。


    骆瞻可是庆鸿九年二甲第八名进士,天之骄子!而骆家后人骆耀庭、骆耀祖兄弟,自是将其作为家族之大荣耀时时挂在嘴边。


    这岂是世代商贾为业的薛家所能比拟的?所以薛启辰与骆耀祖每每发生冲突,骆耀祖都笑他是满身铜臭气的下等人。


    血气方刚的薛启辰自是气不过,但骆耀祖蛮力大,薛启辰正面打不过,便耍阴招。


    去年武举场上,云无择的应龙当众撕下骆耀祖裤子,让这位骆家二世祖搞了个大没脸。从那时起,薛启辰便认定云无择以及庄聿白就是他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骆瞻这位准驸马当年金榜题名、很快又身死途中,薛启辰自然是知道。但具体因何殒命,殒命何处,他并不知情。至于魂魄不散盘踞人间,逢人便诉苦之事,他自然也没听说过。


    “这等事,我最感兴趣,一定帮你上心打听!”薛启辰拍拍胸脯,不过转念一想,“你怎么突然对骆家事感兴趣了?先说好了,你只能跟我做朋友,坚决不能跟骆家一伙。不然庄子上送来的烤兔,你想也不要想了。”


    *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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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时所愿,葡萄雅集提前举行。


    天气虽热,好在葡萄园地处山中且视野开阔,满目苍绿中微风吹过,倒也清爽。


    “比去岁秋天斗茶之时,你家夫郎又长高了些。”


    南时对着庄聿白不住点头。说来这确实是去年院试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南时虽不在府城,消息却灵通。知道夫夫二人搬进山中小院,清楚薛家将各庄送与二人,茶炭和金玉满堂的生意更是风生水起。


    行至岭南时,发现官府在普及一种新型灭虫药剂,细打听才知这方子是从东盛府呈送上去的。还是一名叫琥珀的哥儿研制的。今年春天多地虫患严重,这药剂如一场及时雨,快速解了这燃眉之急。


    圣上亲自赏赐了东西,百姓无不感念其好。一介白衣,能得天家恩赐者,古来能有几人。他庄聿白就做到了。


    “是孟知彰这小子眼光好,福气也好。”祝槐新笑着与刚回来的南时同步消息,“去岁茶会上,知彰一举夺魁,院试张榜更是高举榜首,一时府城多少人家眼馋,都希望能与之结秦晋之好。但知彰眼中,心中只有他夫郎一人。不少人暗恨其英年早婚。”


    关于堆肥术,去岁秋收孟家村的佳绩,南时早已知晓,也是在他的授意下,祝槐新才将百亩学田全部用了这新型肥料。果不其然,夏收时,往年200石上下的收成,今年直接多收了51石粮食。


    “眼下不仅府城上下耕田全部在用这又快又好的堆肥技术,荀大人又递了一道奏折上去,希望这肥田方子能够惠及全天下百姓。”


    南时笑眯眯点头:“这孟家夫郎,委实是个不错的好孩子。春夏之际竟然能让朝中大员两次亲自上疏为他请功。”


    “这也罢了。还有一件更奇的事。”祝槐新说,“近来这孟家夫郎在各地传授堆肥技能。他人还没回来,百姓为他求封赏的请愿帖子已经雪片般吹到荀大人案头。”


    “真有此事?”南时若有所思地捋着胡子,眼底眉角隐隐有一丝不安,“对常人来说,这算得上是至高荣耀。但物极必反,恩宠越高,越容易被人看到,遭人嫉恨。他一介布衣,无权无势。孟知彰尚只是一个秀才,万一被人盯上,眼下的孟知彰恐难护其周全。”


    “这不还有先生您和荀大人帮忙看着呢么,不会出岔子的。”祝槐新立马明白南时所指,不过南时刚回来,祝槐新不想扰了老师的兴致,忙又岔开话题,笑说,“您那得意弟子似乎不大喜欢‘孟家夫郎’的称呼。他前些时大放厥词,当众说自己就是个吃软饭的,将来有了孩子,也要跟他家夫郎姓庄。真有他的!”


    此次参加雅集之人,全部来自三省书院。除了南时与祝槐新,成行的学子还有45名。


    当然,作为学子中的佼佼者,骆耀庭自然也在队伍中。他此时正挥着扇子,侧头问旁边的小跟班。


    “旁边那些马车是做什么的?”


    那学子道:“今日南先生带我们雅集,正可谓群贤备至,才俊云集。多少士绅的小姐们想一睹我们风采而不得,正好今日有了机会,她们自然不会放过。得了消息,便赶来了。”


    说罢,那学子还正了正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