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第 149 章

作品:《夫郎送我上青云[种田]

    乙始终垂着视线。


    一双惯于握剑弄香、翻云覆雨的手,死死绞住自己的脖子。


    额角青筋簌簌跳着,灭顶的憋闷与窒息下,乙缓缓闭了眼。若能这样死过去,一了百了,也是好的。


    不过乙知道,对方哪会允许自己这般轻易解脱。


    对一只顽劣的狞猫而言,自己这只乖顺的乌鸫,不仅要能出任务,更要在主子需要时,提供足够的价值,情绪上的,身子上的。


    能被主子亲手调教、玩于股掌,这份恩宠,可不是谁都能有幸承幸的。乙应该匍匐承恩,带着敬畏与感激。


    供他戏耍,凭他玩弄。


    至少,一直以来,乙都是这般做的。且做得很好。


    笼中鸟,手中雀。仅此而已。


    很明显,此刻狞猫兴致正浓。不管这兴致出于愤怒,还是出于狩猎天性。


    他不会罢手的。


    果不其然,乙鼻间气息,尚存一缕之时,狞猫或许动了善念,或许只是玩腻了,将人拉近些,凑到灯下,盯着被控在手心的这张、冷静得像冻在冰潭深处的一张玉石雕刻的脸,嗅了嗅。


    并没发现任何异常,方略带满意地缓缓松开手。


    窒息之人,蒙恩被释,气流猛地灌满胸腹。乙拳肘支地,猛烈咳嗽起来。


    浑身力气,也泻了一半,不似往常那般□□刚毅,倒多出几分破碎感,惹人怜惜。


    “受伤了?”赵措玩味地微微挑眉。


    这个人,这道影子,这具驾驭过无数次的身躯,狞猫甚至比他自己更熟悉。他的每一个细微变动,每一个无意识反应,狞猫都能第一时间轻松捕获。


    狞猫享受且沉溺于这种无与伦比的掌控欲和征服感之中。


    “乙,无事。”地上人下意识偏头,刚要转向臂膀中箭一侧,似意识到什么,忙整理衣衫,正正在地上跪好。


    狞猫还是发现了这件近乎完美的玩具身上,所带回来的陌生裂纹。


    他伸出手,精准找到隐在夜行衣下的裂纹。试探着,用力按下去。


    乙端正跪直,擎受住主子的巡视,眉心却不由蹙了蹙。


    如他所料,夜行衣下渗出些液体,夜色下的深色衣衫,肉眼分辨不出汗意还是血迹。但鼻子可以。


    按在伤口的手,又用了力气,故意不停碾动,挤压。血腥味,越发明显。浮在那一炉“雪中春信”之上,如专属的猫薄荷,精确撩拨着狞猫的心弦。


    狞猫微微侧身,让烛火直直打在面前这张温驯又执拗的脸上,直到猎物紧蹙的眉心中,流出三分吃痛的挣扎。


    他方满意地抿下唇,收回手。


    “脱掉。”


    眼神凉薄。语气凉薄。容不得半分反驳。


    乙,自然明白命令所指。也明白,这脱是要脱到几分。


    后背挺直,跪地之人先松了腕间束带,于掌中理好,规规整整放置一旁。就像放置他所剩无几的尊严。


    尊严?!不,尊严,对与乙这种身份的影卫而言,是不存在的东西。主子面前,自己和阿猫阿狗是有没什么区别的。一条狗,何谈尊严,又怎敢去奢求尊严。


    接下来的流程,驾轻就熟,剑茧厚覆的指腹向下,按照主子偏好的姿势,伸至自己腰间。


    狞猫直起身,乜斜着眼,向后退了两步,坐回自己专属的镶螺钿紫檀矮榻,慵懒地靠上凭几。一双眼睛却始终缠着自己的猎物。


    贪婪,又侵略性十足。


    腰间束带解下,整理后放置腕带旁边。


    玄色暗蝠纹夜行服,主子喜欢的色调与材质,没了腰带束缚,松松荡在紧致有力的腰身上。


    这也是主子喜欢的环节。训练有素的下位者站起身,将外衫缓缓脱掉,露出其下的冰台色软烟罗中衣。


    中衣轻柔,烛光下如霜似霰,行动间如月辉罩身。


    松石之资,朗月其内,一派临风君子之态。


    榻上人手指微抬,乙会意,将搭在身侧系带上的手,收了回来。恭顺立于香炉旁,等待下一步指令。


    “来。”狞猫看了眼脚下。


    乙垂眸走过来,在主子目光扫过的那块青石地砖上,稳稳跪好。


    中衣着实轻薄,但没了这层中衣,其下风光便失了味道。


    赵措半歪在凭几上,伸出手拽住似透非透的衣襟,轻轻拉向自己。


    面前人懂得,弯了腰身,随着胸前拉扯力度和速度,缓缓靠过来。一双眼睛仍然垂着。


    恭顺二字,是刻在骨子里的生存准则。


    衣襟力量散去,跪地之人保持上身半倾的姿势。没有支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需要很强的腰腹核心之力。好在,乙最不缺的,就是力气。


    左肩臂膀处,洇红了一片。这是赵措刚才的杰作。


    赵措目光在这片雪中红梅般的印记上打了个转,刚要抬指让乙掀开给自己验视。眉心一动,转了念,收出未及发出的指令。


    他不急。


    “得圣上恩赏的是那个哥儿?”


    两次御赐恩赏,赵措都知情。只是没太放在心上。不过一个哥儿能研制灭虫药剂,还搞出什么肥田之术,他倒是第一次听闻。


    “不会是他相公弄出来,假托他的名义哗众取宠吧。”


    隔着薄薄的衣衫,赵措在乙胸前打了一拳,坚实强韧,身板却纹丝不动。


    “回主子,据我所查当真是这位小哥儿自己研制出的药剂和肥田方子。”


    “哦?”


    赵措抬起眼眸,玩味地看着身前人,照着方才的位置,又是一拳,比方才更用力。回应在拳头上的力气,跟着也愈发坚韧。不过眼前这将倾未倾的玉山,仍然纹丝不动。


    “这灭虫药剂,我听萧之仁提过,说京郊的皇庄今春虫蚁成灾。正好东盛府知府荀誉进献的药剂递了上来,便试了试,据他说效果不错。圣上便赏了那民间进方子之人。”


    乙是一个合格的影子,除了会呼吸,沉默得像是根本不存在,只静静听着。


    “再之后,是这肥田之术,说是亩产能到三石。说实话,这可不多见。连司农司的掌事都给惊住。如此能人,竟然还是圣上上次恩赏之人。天下有此异才,若不招入我之麾下,岂非暴殄天物?谁知老三也动了这个心思。他还特意让南时那老匹夫去给这个哥儿的葡萄园开园……这小哥儿叫什么?”


    “回主子,庄聿白,别名琥珀。”


    赵措顿了顿,食指顺着眼前衣襟的纹路来回勾勒。天热了。衣衫下的温度,也升了起来。


    “琥珀,”赵措冷哼一声,“至于这葡萄园之事,原本我是不在意的。世上大才多了去,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过老三赵拓要得到的人,我也要得到。”


    赵拓手指游走到下方,狠厉抓了一把。眼神幽暗。


    “若我得不到,那就毁掉,谁都别想吃上!”


    乙下意识躬身,眉心蹙得更紧。额角渗出些细汗。


    赵拓从怀中掏出一方巾帕,抬手要将这些汗珠试去。


    乙一怔,眼神闪过一丝惊恐:“乙自己可以……”


    “别动。”


    赵措轻轻吹口气,将不小心从额角滑落的两根碍事的头发吹开:“你此行负了伤,我知你辛苦的。”


    额间细汗一点一点擦干,巾帕并没有收回怀中,顺手甩到榻上。稍后,还用得上。


    “不过,你可知罪?”赵措坐正身子,眼神中变得狠厉。


    伴君如伴虎,前一秒缱绻温存,不耽误后一秒朝你要害伸出爪牙。


    “乙知罪。”


    地上人向后跪退一步,匍匐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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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者脚下。


    “乙办事不力,没能将葡萄园帮主子拿下,更没能笼络住庄聿白。如今,庄聿白和南时,也就是三皇子身边之人,走得更近了。乙有罪,乙万死难辞其咎,请主子责罚。”


    一抹狞笑挂上赵措嘴角。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哥儿而已,丢了就丢了。即便他有些本事又如何,老三想要拿去便是。


    自己堂堂懿王,若真为了一个无名之辈大动肝火,这心胸如何撑得起五湖四海与苍生社稷?


    赵措将视线重新落回脚下之人身上。不过此人是在乙手中弄丢的。这很好。


    他既下定决心要乙亏欠于他。又怎会不原谅他?何况他还为自己负了伤。


    只是这原谅来得太容易,便没了意思。他要慢慢来,要对方带着愧疚,慢慢赎罪,慢慢补偿。


    赵措沉溺于这种掌控欲和征服感。


    虽说二人关系中,他已是绝对的上位者。可他仍觉不够。他不确定对方的言听计从中有几分是职责,几分出于真心。


    他要他。


    他更要他的心甘情愿。


    赵措脚尖点在乙肩头。对方会意,仍如方才那般跪直听命。


    “我听闻这云无择和庄聿白夫夫是旧相识,你要花些心思了。不过你已经搞砸了我的一桩好事,云无择这一桩,若是再搞砸,”苏绣青竹罗袜勾起乙的下巴,“……双罪并罚。”


    乙垂眸应“是”。


    罗袜换了方向,沿着横阔胸膛向左,一脚踢开半掩着的中衣。


    臂上伤口被仔细包扎过。这点伤,换做往常,乙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请医问药。


    “是谁?”赵措质问,带着杀气。


    纱布虽被血染得一片狼藉,所打的结,仍能看出包扎之人的用心。


    不待罪人答话,抵住腰腹的脚,猛地收回,死死踩住那枚熟悉的喉结,隔着罗袜,在上下吞咽的脖颈上又添了几分力气。


    乙心中一哽,后背隐隐发凉。


    “是骆家人?”


    赵措猜到了答案。但只要对方不亲口说出来,他便可以假装不知。可心中怒火难抑。


    “去榻上跪好。”


    雪中春信越燃越浓,赵措发了狠,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了。


    双交四椀花棂窗外,夜色如水,平静无澜,一丝风影也看不到。乙却觉得,这一夜的风雨,好大,好烈,粗暴异常。


    海浪冲击着岩石,没有章法,不论角度,攒足了十成十的力气,仍觉不够。


    雷霆炸裂,闪电如鞭。无坚不摧的岩石,尽量维持体面。可越是这样,冲撞到他身体内外的力量,便越发凶狠。


    第一次,乙觉得自己要被弄坏了。


    *


    庄聿白得知云无择要从西境回来的消息,是在半个月后。


    起因是骆家开始采买打点,并频繁派人往返京城。这一反常举动自是逃不过薛启辰的法眼,他着人一打听才知去岁中断的武举比试,今年秋天要重新敲鼓扬旗续起来。


    “八成在京中比试。”薛启辰是个爱热闹的,“琥珀,你要不要现场去给云无择助威?”


    云无择比试,庄聿白夫夫作为发小和朋友,去加油助阵自是义不容辞。况且他还没去过京城,能去见识一番,当然好。


    “不过去之前,家中事情也要料理清爽才是。”


    酒亭下埋就的陶罐,九只已经满了。园中葡萄,仍在陆陆续续转色成熟。


    “二公子,你此前预定的100坛葡萄渴水,看来产量不止要翻番了。”


    庄聿白摘下一颗葡萄塞到薛启辰口中。


    “晨起府衙差役大哥带话过来,说御赐那块匾做好了,后日会送到庄上。二公子这‘玉琼羞’,届时要不要搞一个品鉴试酌,带带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