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唯一这两天一共吃了一个馒头不到，本来身上没什么力气，现在更没什么力气。


    辞临揽着她的腰，右手抬起她的下巴。他的脑袋和她的挨得极近，嘴唇贴她的上唇瓣，又贴了她的下唇瓣。


    洛唯一感受到嘴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


    原来他的嘴唇也是软的。


    停留了几秒，辞临微微离开，看着洛唯一的眼睛。


    她原本在辞临靠过来的时候闭上眼，辞临离开些几秒后洛唯一睁开眼。但在和他的视线对视以后，辞临又重新靠过来。


    但这一次嘴唇再贴在一起时，洛唯一放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攥紧，一半是因为接吻到一半和他对视的紧张，还有一半是因为辞临靠过来时的这一幕让她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的某个夜晚，一段可怕的经历。


    那天她一个人走夜路，碰到了坏人。


    于是接下来的两三分钟她一边清晰的感受到辞临的触碰，一边让自己遗忘那一晚在巷子里糟糕的经历。


    在一起后的第一次亲吻，辞临小心翼翼的，感受到皮肤上的温度，还有来自对方的感受。


    因为触碰记起那一晚的不只有洛唯一，还有他。越是记得越是想尽可能的温柔，因为他察觉到了她的紧张。


    雪花缓慢的飘落，晃晃悠悠，偶尔又洋洋洒洒。周围太安静了…以至于兜里的手机震动时吓了洛唯一一跳。


    她的手还在手机上，受着手机的震动，手心的麻酥感越来越明显。


    明显到，就连辞临都感受到了。


    但他没停下。


    手机持续震动，拨打的人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就等着看她会不会接。


    辞临稍离开些，问她：“要接吗？”


    洛唯一心跳很快，她猜到电话应该是大哥打过来的，他刚刚说过一会儿给她拨过来。她没故意不接过大哥的电话，应：“嗯。”


    辞临手伸到洛唯一的口袋里，从她的手里把手机拿出来，界面划通，放到洛唯一耳边的同时转为单手抱她。


    “刚刚有点事”，洛瑾年的声音从辞临拿着的手机里流露出来。


    洛唯一低声叫他：“大哥。”


    洛瑾年：“嗯，刚还没来得及问，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他们有段时间没通过电话了，大哥和她随便聊聊，洛唯一说：“挺顺利的。”


    洛瑾年：“你们还在培训吗？”


    洛唯一：“嗯，快结束了，还有最后一门财务的培训。”


    “培训结束之后就开始轮岗？”，洛瑾年大概听洛唯一以前说过她们的安排。


    洛唯一：“嗯，现在也有师傅，不过培训之后就要开始动起来，各个部门的都去工作一段时间。”


    “挺好的”，洛瑾年：“到各个部门岗位都工作看看，知道公司整体是怎么运转的。”


    洛唯一：“嗯。”


    洛瑾年又问：“和同事们相处的怎么样？”


    洛唯一：“也挺好的。”


    “交男朋友了吗？”，洛瑾年说。


    洛唯一眼前是辞临胸口的羽绒服，她说：“没有。”


    洛瑾年告诉她：“男朋友可以开始交了。多观察观察和你一届的同事们，找一个三观合，志同道合的。”


    洛唯一：“嗯。大哥你快点回来。”


    “还有两三个月就回去了”，洛瑾年：“到时候见。”


    洛唯一：“嗯。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洛瑾年笑：“行。”


    挂断电话，辞临把手机锁屏又放回了洛唯一的口袋里。


    放好手机，辞临问：“不打算公开我吗？”


    这一次不是见长辈，而是家里人问她有没有交男朋友，但是她说没有。


    洛唯一刚刚那么回答时就打算要向辞临解释的，她说：“你不一样。是老板的儿子，所以。”


    到底是碍于他身份特殊，如果说了的话，会有很多关系和影响，在公司的工作也会因为这件事被过多注意。所以洛唯一和他商量：“我们暂时先不说，行吗？”


    能和她谈，辞临已经庆幸了。他说：“你决定。”


    洛唯一问：“你生气了吗？”


    辞临笑，说：“没生气。手给我。”


    洛唯一：“干什么？”


    辞临：“牵着你走走。”


    他们又在小区内转了十几分钟，辞临牵她的手，把她手放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


    因为一整天都没出过门，也出了小区，在附近转转。


    这个时间点晚饭刚过，外面还很热闹，走到路口的时候，右手边是一个商业街。


    比起看这里的灯火通明，洛唯一先用鼻子闻了闻：“这么香。是火锅。”


    商业街上有不少饭店，抬头的四楼就是一个火锅店。


    见到她食欲了，应该是真的好转了，辞临也放心了。


    食欲来了，但还不能吃，洛唯一叹了口气。


    路过商业街再往前走，他们又碰见一个烧烤店，洛唯一说：“真的，这个更香。”


    辞临揉她的脑袋：“给可怜的。”


    洛唯一转身，辞临抱她。


    辞临发现，他特别喜欢抱洛唯一。


    抱她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奔波后的安稳感。


    洛唯一额头抵着他：“辞临，我饿了。”


    洛唯一：“家里有馒头。”


    洛唯一：“不好吃。”


    辞临：“再忍忍。”


    洛唯一声音在他怀里闷闷的：“我还要吃多久馒头？”


    辞临：“再吃一天，观察看看。不想吃馒头的话，明天喝点粥，或者软烂的面。明早我给你煮。”


    洛唯一：“那火锅行吗？煮久一点。”


    辞临笑：“你说呢。”


    洛唯一叹口气。


    她要起来，但辞临手臂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拦了一下，洛唯一没起来。她没多想，就又在他身前贴了会。


    第二次想起来时，辞临松开了她。


    外面到底冷，洛唯一又生病，没再有一会辞临就带她回去了。


    重新上楼，出门前的电影已经放完了，他们没再开新的电影。吃完简单的晚饭后，辞临坐在沙发上给洛唯一读她在看的那本《堂吉诃德》。


    洛唯一的脑袋靠在辞临的肩膀上，听他的声音，声传导，骨传导两种方式流进耳朵里，她自己的手里抱着一瓶可乐。


    有一口没一口的喝。


    这本书洛唯一也才刚看，看得不多，辞临给她读到堂吉诃德在出发前的打算和想象。


    辞临的声音好听，和这本书有种莫名的适配感，像是欧洲古代的绅士，又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骑士。


    辞临：“小姐，我是巨人卡拉库良布洛，是马林德拉尼亚岛的大王。有一位赞不胜赞的骑士堂吉诃德·台·拉·曼却和我决斗，把我打败了，命我到您小姐面前来，听您差遣。”


    “原来，据人家说，他曾经爱上附近村子上一个很漂亮的农村姑娘，不过那姑娘看来对这事毫无所知，也满不在乎。”


    “她名叫阿尔东沙·罗任索；他认为她可以称为自己的意中人。他想给她取个名字，既要跟原名相仿佛，又要带些公主贵人的意味，最后决定称她为“杜尔西内娅·台尔·托波索”，因为她是托波索村上的人。他觉得这个名字就像他为自己以及自己一切东西所取的名字一样，悦耳、别致，而且很有意思。”【1】


    “这一章读完了”，辞临问：“您还满意吗？杜尔西内娅小姐。”


    洛唯一听出来了，辞临在用堂吉诃德称呼心上人的名字称呼她。洛唯一忍不住笑，然后回答说：“我很满意，你辛苦了，堂吉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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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要喝一口可乐润润嗓吗？”


    辞临像是读书时的声音和语调：“谢谢，但我不喝了，那是您的药材。您要多喝。”


    洛唯一笑，也仿照他的口吻，一板一眼的说：“从明天开始我要喝无糖的，否则我会变胖。”


    “不是这样的，杜尔西内娅小姐”，辞临：“我是故意买的有糖的，您最近只能吃馒头，没有营养，要喝带糖分的可乐提供能量。”


    洛唯一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堂吉诃德先生。我听您的。”


    辞临笑，回头看了她一眼。


    书被翻到了下一章，还没读时，洛唯一靠在辞临的肩膀上又问：“堂吉诃德先生，你有意中人吗？”


    辞临配合的：“是的。我有。您想知道她的名字吗？”


    洛唯一：“不会和我想的不一样吧？”


    辞临：“那您多心了。”


    洛唯一笑。


    “那堂吉诃德先生，你喜欢你的意中人吗？”


    “是的，杜尔西内娅小姐，我喜欢她。”


    洛唯一：“有多喜欢？”


    有多喜欢，辞临想了想，回答：“可能是，无论她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吧。”


    洛唯一安静了几秒，问：“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辞临：“从她身上吗？”


    洛唯一：“嗯。”


    辞临转头看她，目光稍暗，他没回答这个问题，抬了下她的可乐瓶：“是想故意聊天，不喝可乐？”


    洛唯一：“我没有。”


    说着，喝了一口。


    辞临故意岔开了这个话题。因为他的回答可能是：她身上的我都想要。


    ……


    早上起床，今天洛唯一去公司上班，辞临去学校上课。正要出门时，辞临的手机响了，是方晟林打过来的。


    方晟林说，自从传出他们要上市的消息之后，临世的人急了，态度也开始摆正了，想请他们再次坐下来好好谈。老板不在也没关系，就和他们的职业经理人先沟通。


    不仅如此，他们也不再干预他们光模块验证的事了，光模块的业务进展顺利，因为技术率先得到突破，验证后客户投来了长期合作的意向，要和他们签合同。方晟林：“签合同之前他们要先见老板。”


    辞临已经准备好出门了，站在窗边边接电话边等洛唯一：“他们有什么诉求吗？”


    方晟林：“应该没有什么藏着还没说的，只是听说你在创业圈的名气大，所以想和你当面签合同，坐下来聊一聊，认识一下。你近期方便回趟德国吗？时间应该不长，签完合同就行。”


    “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找理由给拒了。”


    辞临现在被看的紧，但是两三天应该也能出的去。想了想，辞临说：“我知道了，我回去一趟。时间等我安排。”


    方晟林：“行。”


    挂了电话，辞临问刚刚套上羽绒服的洛唯一：“唯一，你最近有时间吗？”


    洛唯一听见刚刚辞临打电话了，套上羽绒服的外套，问他：“是要去签约吗？”


    辞临：“嗯。你想一起去转转吗？”


    洛唯一犹豫了下，但要去的地方有点远，她一时拿不定主意，说：“我想想行吗？”


    辞临：“嗯，不急，你想想。”


    但是洛唯一突然又想到：“我没有德国的签证。”


    辞临想了下，问她：“你有欧洲哪个国家的签证吗？”


    洛唯一说：“我有法国的，之前和爸妈商量想去法国玩，但是他们工作忙就没去上。”


    辞临：“法签是申根签，也可以去德国。如果你想在法国玩，我们告诉对方在法国签约。”


    洛唯一有点意外：“这也可以吗？”


    “嗯，辞临：“德国法国距离不远，并且这个单子主导权在我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