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回
作品:《锦缎程》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回
都是经了陆世宁的点拨, 这朱县令近日是要着急上了头,又派了一班衙役去探消息。
朱县令苦闷了几日,这酒都喝的多了些。实在是无奈的很, 正要再去天水庄看看情况。
刚一踏出府门,便是来了人在门口等着。
是陆世宁派来的四以。
朱县令擡眼来一瞧, 还依稀记得在公堂之上见过他站在陆世宁的身边。
“这是陆大人的人?”
四以跟他行了礼, 继续要说陆世宁交代给他的话。
“朱县令,我家大人已经看过了这个杀妻案, 是有几句话要我交代给县令大人。”
“那好, 请说。”
“这王正修多半不是真的杀妻凶手, 那金元宝或许也不是。”
“那?”朱县令仔细的听着四以的话, 想着陆世宁是得出了几分真情。
“朱县令已经升过了堂, 难道还没发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对?”
“既然是说那吴氏不止有一个奸夫, 那到底是谁先将他的第一个奸夫给推出来的?”
“朱县令就没想过这里面或是一笔栽赃的账?”
“我家大人的话尽了,还希望朱县令早日查清此案。”
四以话毕, 又是行礼要退下,他还要回去给陆世宁覆命, 如今陆世宁是缠在了知府大人的案子上,这几日都困在衙门上, 哪里能落个清闲。
陆世宁是想着既然这知府大人的案子是从天水庄发觉到的, 这杀妻案也是天水庄的事, 若是不干净处理干净的话,还不知道还回冒出些什么来。
若是再闹大一些,知府大人自己的官帽是铁定保不住了。
这等掺杂不清的案子, 是有些麻烦, 不过也能一下找到线索。
这王正修来自己报案顶罪本就是个疑点,他是个书生, 多半是被摆布成了刀,这金元宝也被推出来糊弄过去,这背后的栽赃之人,是想着将罪都让他们二人顶了,自己好缩回去做个无事人。
陆世宁那日看了这呈报上来的案件公文,之后正好被一个结交的老先生请出去吃酒了。本是个还暂且想不通的事,可是见着了这大街上的一出
猴戏,陆世宁是一下便将这里面的疑云给拨开了。
这出猴戏是看的很热闹,这大街上的各处来赏看的人往这卖艺人面前的盘子甩了不少的散钱。
这三只猴子在造好的假山之上玩耍嬉戏,也不知道那头上戴红带子的猴子是怎么惹怒了其他的猴子,另外一只头上戴绿带子的猴子是连连去打那红带子猴子的耳光。
正是打的起劲,这周边赏看的人,也是正凑个了热闹劲。
忽然另外一只正在吃桃子的猴子,也过了来,趁那绿带子猴子不注意的时候,直接将它打翻在地,围观的人群见着了是一通叫唤。
后来,这两只猴子是一起来打这绿带子猴子,是打得它直接跪地求饶,这两只猴子这才放过了他。
陆世宁在酒楼之上望大街上看,也是看了个热闹。
“这人跟猴子还真是像,可乐可思,理可相通。”
心里是直直的冒出了这个念头,陆世宁结合起了这个杀妻案,是想明白了什么。
当即便与老先生告辞要回家去。
陆世宁回去细细思索了几番,这是想明白了很多,给四以交代了几句话,便叫他赶去朱县令那儿。
希望他能真的听个明白,快快结案。
看着日头还好,朱县令是得了陆世宁的话,又传唤了这金元宝和王正修。
才是几日,这王正修在这大牢里待了几日,确实是有些消瘦了。
“王正修?”
“小生在。”
“按照我朝律法,丈夫杀死自己出轨的妻子是无罪的,若是别人受到丈夫的请求,从旁协助,罪过也不大。”
“但若是犯了包庇之罪,这便是要受到严惩的。”
“你可要仔细的想个清楚,莫要为他人无故的顶了罪,自己却坏了前程。”
朱县令也是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话里话外的在点醒他。他还是个秀才书生,自有一般好前程还在的。
“小生,小生。”这王正修的说话气息还显弱,咳嗽了两声。
“王正修,你家里还有个年迈的老父亲,还有位兄长,难道你真的愿意看见他们先哭在你的跟前吗?”
“快如实招来!”
“小生说,我的妻子吴氏,确实不是我
杀的。”
“那到底是谁?”
“是周山。”
“周山?他是你的谁?”
“他是我的邻居。”
“他为什么要杀她?你又为什么要替他顶罪?”
朱县令才是问完这几句话,见着这书生的脸色是难看的紧,总是不好开口,还是又转头去问了问这金元宝。
“金元宝,你之前说,这吴氏的奸夫也不止一个,这周山,你可知晓?”
“回大人,小的不知。只是知道这吴氏本就不是个安分的。”
“那这吴氏之前的相好你可都清楚?”
“回大人,之前吴氏跟我说过,她是在我之前也还有一个,但是是谁,小的却不清楚。”
“她还说,自从与我好了之后,她便与那人断了关系。”
“那日我与吴氏在重阳节私会后,被她的丈夫发现了,我便逃了,后续的事我也都不清楚了。”
“只是后来便听说是这王正修杀了她。”
这金元宝是回答的很正经,眼皮都没跳一下,人不是他杀的,但是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王正修会杀了她。
还是那般残忍的手法。
“你也不认识周山?”
“小的不认识。”
“行。”
“传周山!”
陆世宁跟他提的话,这朱县令是听进去了,这就是个栽赃诬陷的局,如今是挖到了这个周山,怎么又能轻易放过呢。
朱县令甩了板子在堂下,还好,早就叫了那些衙役去天水庄,便是没等几刻,他们已经将周山给挟持了来。
“好一个周山!你可知罪?”
朱县令拍了拍手里的惊堂木,眼神一直放在这周山身上。
“大人,可不能胡说啊!”
“周山,你当本大人识不破你的毒计吗”
“借刀杀人,真是好会演戏啊。”
这周山是才来堂上,见着一来这朱县令的脸色就是如此,纵使是心里有慌,这面上也是镇定的。
“大人,你说我是凶手,证据何在呢?”
周山是装着好一派不慌的神色,只说是自己还不服。
“哼,你既不服,本大人自有办法叫你心服口服。”
话毕,朱县令是叫人拿来了一个葫芦瓜,摆在了一张木板上,让身边的人给周山递去了一把刀,要他拿着这刀,将这瓜给切开。
这围观的人儿们,见着这公堂之上,朱县令这般说话,可是要来瞧个新鲜。
这周山也不知道这座上的大人,他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只是听了他的话,拿起刀就切。
周山刚擡手拿刀来切完这个葫芦瓜,这朱县令就来哈哈大笑,对他又道,
“周山,你可是真的逃不了了。”
“你与吴氏通奸在前,后又杀了吴氏,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朱县令这话是刚一出,堂上的三人都是睁眼来吃了一惊。
“这切了一个瓜,就看出了这真正的杀人凶手?这朱县令果然还是好本事啊。”
“这是断案如开了慧眼,巧思又像神仙啊!”
自然是底下有来吹捧的,朱县令叫着他们安静些,正是到了审问关键处。
见着是朱县令这般言语,周山脸上绷着的画皮也是再盖不住了。
“大人,这是何意?”
“仵作验尸上报来的时候,我便是觉得哪里有奇怪的。”
“这吴氏身上的伤痕,是个左撇子的手笔,你刚刚拿刀切这个瓜的时候,也是不自觉的用了左手。”
朱县令跟他说白了这个疑点,这本就是个值得疑惑的。
“来人,给他上刑,看你嘴是不是还这么硬。”
朱县令叫着左右的人就要来对他动手,希望他能自己说出真相。
“不不不,大人,小的招。”
他是怕了,还是赶紧对朱县令说不要打他,他自己招便是。
“大人,小的说。”
周山跪在了堂下,是要跟朱县令说一个清楚。
原来是这周山早就与吴氏私通私会了,后来这吴氏却移情别恋,又跟这金元宝勾搭在了一起。这周山是吃起了醋,开始忌恨起这吴氏和金元宝。
所以这周山便将他们二人私通之事都告诉给了吴氏的丈夫,王正修,又怂恿他去捉奸,后来更是多了份心思,要谋夺了王家的田产铺面。
重阳节那日,这王正修果然是去捉了奸,但是王正修虽撞破了这件事,
却没有想到要杀了她,但是这周山一直在王正修耳边怂恿。
这吴氏与王正修争吵之际,周山从旁边冲了出来,拔出了一把短刀,就要杀了吴氏。
最神奇的事,这周山杀掉了吴氏之后,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守在了吴氏的身边,这王正修还很奇怪呢,问着他为什么要哭成这般模样。
周山哄骗他道,说自己只是来帮他的,自己是怀了一片好心来的,却没想到,如今事情却变成了这样,他失手杀了吴氏,这下怕是要吃官司了。
可怜见的这书生秀才王正修,还真相信了这周山的鬼话,觉得他是真的仗义,又跟他说他自己会承担这个罪过,一人担这杀妻罪名,不会跟别人说是周山所为。
这傻子,还对自己的杀妻凶手感恩戴德,真是愚蠢。
等着这周山说完了原委,这一旁的王正修才是明白了过来,没想到自己的邻居才是个最可恶的毒蛇,不仅与自己的妻子私通,还蓄意杀了自己的妻子,又哄骗他去为自己顶罪。
想到这里,是有气有恼,这王正修是捏了捏自己的衣裳,是很用力,这脸上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想着自己虽是个读书人,读了很多圣贤书,这本就是件不堪外道的丑事,如今又在堂上,被这般欺骗,那真是,丢了三里地的面子和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