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老父亲之心敲打樊缨 施恩者冷情拒绝阔真
作品:《踏沙行》 阔真本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只是她少年时倾心陆松鸣,从此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实在看不上阿如这般朝三暮四。
“他又不喜欢我,”阔真还是不认同,“强求又有什么意思?”
阿如懒得跟她废话:“随你吧,不过,我叫你来不是伤春悲秋的,我要组织南北两支商队一起前往白衣大食,是南是北,你先挑。”
阔真冷笑:“你不过是救了我的命罢了,你想要随时可以还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你所用?”
“凭我拿到了这个!”阿如掏出一张浸过油的棕色纸在她眼前晃,“东市的过所,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想要吧?”
东西市是京都最繁华的所在,其中东市专供皇亲国戚,比西市又要富丽一些。西域来往的商队一般都只能在西市,若是能在东市占据一个席位,那不只是富贵的问题,更是挤进了京都的权贵圈子,贵不可言。
但大周有规定,皇亲国戚不可参与东西市贸易。
“你怎么会拿到东市的过所?”阔真不敢相信阿如有这般本事,问,“该不会是……”
阿如递给她检验真假:“如假包换!”
阔真见过布哈拉的过所,就是这样的桐油纸,不过布哈拉的是西市的,明显没有这张的富丽精致。
“人你也不必担心,”阿如知道阔真不可能拒绝,笑着拉回话题,“只要你带队,商队一切开销用度,都由我负责。只一样,从此之后你是我李云昭的人。”
阔真身负复国之念,需要阿如的帮助,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只是她出身牵利人的部落,如今要她背叛牵利人,一时有些难以抉择:“我……”
“你要康国覆亡,报你亡国之仇。”阿如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抢先说出来,“可我的兵马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想让我帮你,总要证明你对我有用吧?十天后,我有一批货要送去白衣大食换成战马,你若办成,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好!”阔真吃了定心丸,接过过所,应了下来,“你是公主,一言既出……”
“绝不反悔!”
阿如大声给出承诺,犹不忘调侃她:“哎不是我说你,在我舅舅面前你若也能这般果断,何愁大事不成呢?”
阔真不愿接话,丢给她一个白眼离开了。阿如早看见沈濯在门口逡巡,知道陆松鸣截回来了,也不纠结阔真,回身回了房里。
陆松鸣果真在卧房里等着。
“舅舅,”阿如将那块残绢递过去,问,“这上面的字是我母亲的手迹吗?”
陆松鸣行了礼才伸手接下,端详半晌摇头道:“看不出。这字,更像是……”
“像谁的?”阿如追着问。
陆松鸣又摇头,说:“像俟斤的……可是推算时间,那个时候俟斤应当不知道殿下的存在才对。”
这正是阿如想知道的事,陆松鸣往常躲闪不肯说,这一次她一定要问出来。
“也就是说……”阿如正色,“我母亲进宫以后才生的我?那我父亲究竟是谁?”
陆松鸣不说话,阿如等不及,踱至他面前,一脸的不容置疑:“你不说也行,我父亲是谁本来也不重要。可你得告诉我,你真的有妹妹吗?我的养母陆氏,她真的死了吗?”
“死了!”陆松鸣这里倒答得斩钉截铁。
阿如紧追不舍:“为什么不回答前一个问题?所以是真的?你没有妹妹!”
陆松鸣语塞。阿如继续追问:“让我猜一下,她也是你手底下的死士,跟元若一样,对吗?她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隐姓埋名抚养我不惜与自己的恋人生离不惜嫁给一个陌生人,对吗?”
“殿下,”陆松鸣没有反驳,只是淡淡说,“那个人的话,不可全信。”
不可全信,便是部分可信!
阿如冷笑:“还真是这样!很好,舅舅手下果真不养闲人。那么,灵娘又是谁?”
“同我一样,也是穆氏的家奴。”陆松鸣答得干脆,也干脆将话摆在了明面上,“樊都尉能请得动巴根老汉是他有本事。那老头救了殿下的命我踏沙部自然铭记大恩以图回报,但樊都尉此人背景繁杂,参与其中动机难测……殿下还是莫要太过相信。”
这是真话。
阿如明白他的意思,倒也没有反驳:“该怎么用他我自有分寸……”
陆松鸣明显不信:“殿下,难道真的动了心?”
“怎么可能!”阿如下意识去反驳,却在反驳过后陷入沉默。
答伏尔弃自己而去的时候是樊缨坚定地站在身后。
是樊缨拼死助自己拿下甘州有了跟答伏尔谈判的筹码。
死守甘州的人是樊缨。
茫茫雪原满心绝望之际赶来救自己的人也是樊缨。
本也是肉体凡胎,再三再四被这个男人坚定选择,不感动是假的。
可真的是动心吗?
阿如自己也说不清。
“殿下……”陆松鸣当然看得出她的沉默,单膝跪下去,右手捧心行了大礼,“公主当年若不是为情所误,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殿下长大了,心中想什么属下不敢猜不敢管,只求殿下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被情所伤步公主的后尘。”
再怎么说从小教养自己长大的情份在,阿如知道轻重,忙将陆松鸣扶起来,颔首恳切道:“我知道了舅舅。樊缨的身份经您提醒我已查证过,有他这层身份在,我绝不会误入歧途,请舅舅放心。”
陆松鸣欣慰点头,趁热打铁道:“您要的商队我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此次多亏贺兰老家主,否则我们决不可能混进东市。”
阿如应声:“我会亲自写信感谢老人家,只是听贺征的意思他兄长似乎不肯帮忙?”
“是,”陆松鸣面露难色,“贺珵的夫人出身江南郑氏,市舶司里有一半是她家的门生。”
阿如蹙眉:“两广巡盐御史郑琦……”
陆松鸣点头:“是她叔父。”
阿如恍然大悟:“怪不得楼夫人无功而返。盐铁不分家,郑家不肯与人分羹,温重当然不能背叛他们的同盟。如此来看,温重此人,并非传说那般全然不讲人情。”
朝堂的事阿如全凭派人打探消息得知,也能在并不全面的情况下分析局势得出结论,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殿下,”陆松鸣当然欣慰,颔首笑道,“殿下如今越发叫人放心了。京都的消息往后我会叫人原样誊抄一份递给殿下,明年五月归宁,属下也会全程护送您回京。属下只有一个请求,殿下千万保重身子,踏沙部往后,全仰仗殿下!”
阿如自雪地捡回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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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后就觉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每每阴雨天两条腿便酸痛难安。雪地滑胎后更甚,小腹隐隐的坠痛感始终无法根治。
难道,真如自己想得那样吗?
可是,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呢?哈丝娜的孩子已经坐上了狼主之位,往后他都会称呼自己为阿姆。而阿如自己,漠北已是囊中物,一个孩子而已,何必在乎真假?
“好!”阿如满口答应,语带玩笑地说,“舅舅别光顾着说我……今夜我留了嵇县侯夫妇宴饮,舅舅别走了罢?”
陆松鸣应了,阿如反倒有些意外,更进一步说:“阔真姑娘也在……”
陆松鸣竟也默认。
席上算起来都是自己人,除了陆松鸣没有表露身份,嵇须弥夫妇、贺征、樊缨,如今又多了曹令和阔真。
樊缨与阔真言语间不对付,他又认出了陆松鸣,察觉出对方的敌意,不肯多坐,喝了杯酒便推说夜里巡防,离席出来了。
谁知陆松鸣也跟出来,远远喊住了他:“樊都尉,借一步说话?”
樊缨站住,表面客气问:“先生找我吗?”
陆松鸣不肯寒暄,开门见山道:“樊都尉既得了殿下青睐,是该小老儿恭贺的大喜事。只是殿下涉世未深,不懂情之苦涩,轻易于你交付十二万分真心,还望樊都尉莫叫她失望。”
樊缨顾及阿如不好揭开他身份,如今他自爆身份反而好说话了,樊缨重又行了个晚辈礼,笑着回道:“恕我眼拙,竟是松鸣先生,失礼了。先生一片丹心只为公主,实在可歌可泣。不过公主青睐于我并非先生所想那样,而是我拿一颗赤诚之心换来的。”
樊缨对阿如好不好大家都有目共睹,陆松鸣自然不例外。只是人心易变如秋风扫落叶,况且樊缨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男子,真心便更加难得了。
陆松鸣的担心不无道理,可他不好伸手打人家笑脸人,也客气起来:“樊都尉心性如何我自然知道,只是你们沙陀一族从来以战功为论,小将军却在这里耽搁于儿女情事,是否有些不妥?”
“耽搁?”樊缨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个字眼,蹙眉问道,“先生是说我浪费了公主的时间?”
陆松鸣笑了笑没接话,显然是这个意思了。
樊缨也不尴尬,坦然笑道:“先生多虑了,公主于我重如性命,岂是那些虚妄东西可比的?”
最好是。
陆松鸣还要说什么,就见樊缨勾唇一笑,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先生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离开,樊缨身后气鼓鼓的阔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等在那里了。
陆松鸣总不能看见她了还要躲,只好行礼:“阔真首领,怎么您也出来了?”
阔真接了远走的任务,连寒暄也不肯,直勾勾问:“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是吗?”
陆松鸣无奈:“救你是殿下的意思,殿下有令我须得遵从,首领何必挂怀……”
“如果我放弃所有,”阔真历了一回生死的人,深知本心可贵,又与阿如达成了交易,打定了主意要捅破窗户纸,“只求跟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喜欢对吗?”
陆松鸣毫无反应,远远站着,冷漠又疏离:“首领喝醉了,我叫人扶你去休息。”
这个男人,真是连拒绝都毫无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