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每日闲趣与巴根斗嘴 半年有余迎阔真回归
作品:《踏沙行》 闹过之后正事还是要说,樊缨撑着手臂躺在外侧,手指上绕着阿如的发丝打量她:“这趟不算白去,斥候来报葛罗禄换了伏俟城的布防,我猜他不日一定有所行动。”
阿如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大蕃兵权他已收回,还想做什么?”
樊缨摇头:“不好说,这个人比琼布难对付多了。如今他姑姑把持朝政,只想让他做个外出征战的将军,他怎可能愿意?明日我亲自送他妹妹回去,多少能打探些消息出来。”
“你亲自去?”阿如从被中探出半张脸,想了想其他人去送也不合适,只好说,“好吧。”
樊缨还以为她担心自己,白高兴了,伸手将她捞出来,问:“好吧?怎么就好吧?”
阿如没力气只好瘫倒在他胸膛上:“好吧就是,你放心地去,我等你回来。”
满足将她抱在怀里,樊缨忍不住喟叹:“你呀你,你就算是骗我,也得骗我一辈子,知道吗?”
隔天阿狼别别扭扭不肯走,拉着阿如说个不停:“姐姐,你到我们的圣城来玩好不好?那里有甲木萨主持修建的庙宇,里头有她的塑像,和你一样美,你一看就知道。”
阿如哄小孩般拍拍她的手背,态度很和蔼,话却很直接:“我不能去,去了你哥哥你姑姑就会扣了我甚至砍了我的头,拿去跟漠北谈条件的。”
换成别人一定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偏偏阿狼当真了,还极认真的解释:“不会的,我阿兄最恨滥杀无辜的人。而且你是那讨厌鬼樊缨喜欢的人,我阿兄绝对不会伤害你。”
很多事到那个地步就不由自己了。葛罗禄刚刚经历一场政变,不杀了竞争者他怎么独当一面?
也就是小孩子家才信自己哥哥表现出的和善一面。
一想到她回去要面临的命运,阿如只觉得不戳破也是一种善良,只好莞尔一笑,对她说:“我跟你闹着玩呢。你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他在山那边等你呢,你快去吧。”
阿林美朵躲在送行队伍后头,等樊缨他们走远了才怯怯出来,鼓足勇气向阿如行了一礼:“敢问公主,她回去是要嫁给赞普吗?”
阿如也冲她一笑,与对阿狼的笑一样牵强:“如果不是你两个哥哥疼你,嫁给赞普的人是你。”
阿林美朵默认,低头垂泪:“若是我肯嫁给赞普,昂氏家族也不会失去助力,我阿兄就不会一死一降。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阿如没明白她怎么突然哭起来,疑惑问:“我是这意思吗?我难道不是在为你感到庆幸吗?”
阿林美朵低泣不语,阿如实在觉得话不投机,直截了当地问:“如果现在让你嫁给赞普,保你二哥平安一世,你愿意吗?”
“我愿意!”阿林美朵脱口而出,说出来又觉得诧异,惊讶得捂住自己的嘴唇,“我……”
还算有些慧根。
阿如心上的轻蔑少了些许,耐下性子劝道:“你看吧,人是会变的,你当初趋之若鹜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释然了,同样当时视之如洪水猛兽的也会在多年后一笑了之。你哥哥们的下场不是你的责任,但往后的日子没人替你兜底了,你得学会对自己负责。”
这是阿如第二次规劝她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阿如打定这是最后一次劝说,再不听就任她自生自灭的主意。
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热心肠。
第二日一早,阿如才起还迷糊着,巴根已经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是哪个王八蛋把我煎药的锅刷啦!药匣子里的渣谁给我倒了,滚出来!”
阿如烦躁蒙了头不肯管这些破事,元若留心听着,就见阿林美朵怯生生应了声:“师父,是我。我看您那锅实在太……”
“混账!”巴根寻到声音来源,见是她也不客气,骂道,“谁许你叫我师父的?我说了要收你了么!我那锅积年累月煎药,里头都是药材精华,比等闲的药材还值钱,谁让你洗的!”
阿林美朵脏字还在嘴里噙着,就被巴根劈头盖脸一顿骂,委屈与害怕一股脑涌上,激出两行清溪似的泪来。
巴根看她哭了,也觉没意思,骂骂咧咧出门去了。
阿林美朵第一次尝试就挫折连连,难免生出后悔的心来,兀自垂了两遍泪,并无一人出言安慰,更加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滚进来!”巴根许是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喊了一声,“既然洗了就洗到底,这些定子、镇纸、文房四宝都许久没洗了,拿去洗干净。”
“……好!”
阿林美朵应声而动,提了裙子就走:“我这就洗。”
枕臂听着的阿如嘴角一弯,满意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去了。
晚饭时阿如专门请了巴根过来一起吃,趁机问他:“您那药锅究竟多久没洗了?”
“十年?”巴根眼睛在菜里逡巡,不耐烦答她,“八年也有可能。干嘛,你也要洗?”
阿如故意眼疾手快夹走最后一个鸡腿,晃着眼馋他:“我才不呢!你那包了浆的锅有人愿意帮你洗你不偷着笑?还骂人?您真行!”
巴根也不是非鸡腿不可,气鼓鼓吃了口菜:“我乐意!”
“怪老头,”阿如顺手把鸡腿丢他碗里,“吃完来一下我有事找您。”
巴根吃饱喝足进来的时候阿如正捧着一叠信笺翻翻找找,见他进来忙问:“您认得灵娘的笔迹吗?”
“不认得,”巴根随便一坐,剔着牙说,“灵娘根本就不识字。”
难道平日传消息有专门代笔的人?
不会吧,先不说多养一个忠诚好用的人所需要的成本高昂,就是考虑消息的隐蔽问题也得是越少有人经手越好啊。
“嘁。”阿如决定诈一诈,满脸嫌弃道,“我还真当您是我阿娘给我找的后爹呢,原来这么不靠谱!”
巴根一听后爹两个字,舒坦得后脑勺仅剩的几根头发都乖顺了,又听她说不靠谱,忙一脸不服气地辩解:“怎么不靠谱?哪里不靠谱?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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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如趁机问他:“既然靠谱,怎么灵娘识字的事您都不知道?”
“不可能!”巴根信心十足,“灵娘是家奴出身,谁教她读书识字?不过酿得一手好酒是真的,啧啧,她酿的酒啊,醇厚清洌,入口又绵柔细腻,真真是仙品。”
阿如听着有戏,又问:“那她酿的酒您喝过咯?”
“废话!”
收获巴根一个白眼之后,阿如将一封信笺递过去:“那您闻闻,这上头是什么味道?”
巴根明白轻重,不看内容,闭眼闻起来:“酒糟味,不对,不是单纯的酒糟味,还有……三勒浆的味道!”
“当真?”阿如闻不出,又递给他另一张,“闻闻这个?”
巴根闭眼细细嗅了两遍,奇怪道:“咦?这个怎么没了?”
阿如忙问:“没什么了?”
“没有三勒浆的味道了,”巴根将两张纸来回辨别,摇头道,“没错,这张只有普通酒糟味,没有三勒浆的酒香!
阿如将那张没有三勒浆味道的纸接过来,若有所思道:“这个是昨日新收到的,陆松鸣到京都后灵娘便去掉了信笺上三勒浆的味道,是想传达什么信息给我呢?”
巴根掏出烟袋,又顾及阿如在场收回去了,满不在乎道:“那姓陆的就不是好人,他要赚名声却白白赔上别人的人生,这样的人不可交啊不可交。”
阿如想不出头绪,干脆笑他:“上次您去京都,灵娘不肯跟您走啊?她要誓死效忠陆松鸣?哎呀,我不会猜对了吧?”
巴根气得无言以对,挣扎几次才气哼哼开口,拿烟袋指着阿如的鼻子:“你,你跟着那姓陆的学坏了!学坏了!”
两人正笑闹着,元若急匆匆跑进来,一脸欣喜地说:“殿下,阔真,阔真首领回来了。”
“阔真!”
这真是今日最大的喜事,也不管巴根了 ,忙随元若迎出来,阔真已经领着满载的商队进了府外甬道。
阿如在门口高台上看着,十匹骆驼个个驮满东西,前头十来匹马也驮着货物,剩下的马由几名皮肤黝黑的昆仑奴赶着,挤挤挨挨塞满了甬道。
“殿下!”阔真下了马,隔着骆驼跟她打招呼,“幸不辱命,我回来了!”
阿如也隔着骆驼比了一个高举的大拇指:“女中豪杰!”
这是真正的刮目相看。
仔细算算,阔真离开已经半年有余,期间阿如与之通信几次都杳无消息,甚至有过这女人带了商队跑路的想法。
但现下,她不但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带回满载的货物和马匹。要知道这可是来回五千里路程,中间经历一个寒暑,还有数不清的危险和困境。
阿如满心敬佩,穿过骆驼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路上辛苦了。”
阔真倒不好意思起来,往后趔着,尴尬道:“殿下,我身上脏。”
阿如是真觉得她了不起,不在乎脏不脏:“一路风尘,快进去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