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惊魂一夜京都血流成河 亲手弑父阿如斩断血缘
作品:《踏沙行》 请到里头坐下,燕方绥命人抬上礼箱:“一点谢意,感谢公主护舍妹周全。”
楼氏夫妇回京祭奠时曾带过一封燕竟的手书给燕方质,想来燕方质将此事说给这个堂兄听过,抑或今日登门就是燕方质的授意。
阿如摸不透,故意问:“燕将军之妹,难道是?”
燕方绥默契点头:“正是。清臣,哦就是舍弟燕方质,曾与我通信,述说燕竟在沙州事宜。大赞公主对其照料有加,燕氏一族在此谢过。”
阿如这才回了个正式的礼,谦辞道:“燕家姨母是我的救命恩人,助其避祸我责无旁贷,不必言谢。”
燕方绥欠身一笑,问道:“曹衍之子惹怒菩萨死有余辜,但曹衍将此事迁怒于公主,已经秘密去了沙州。公主离开多日,不知沙州还安然否?”
阿如心头一跳,昨日才收到推事院的消息说曹衍去了沙州,今日巴根才要成行,没想到燕家的人已经得了消息。
由此可见,他们不是田家那般只想趁乱分地盘的人,而是有自己的打算。
“哦?”阿如想问一问这个打算,“燕将军消息还真是灵通呢?那您可知道我收到的消息?”
燕方绥请了一下,阿如笑道:“曹衍并非是去找我的茬,而是去打扰燕家姨母。姨母不高兴,就是我不高兴,您猜这姓曹的能活着离开沙州吗?”
燕方绥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舒展一下眉头,起身拱手:“公主实是深明大义,我先替舍妹谢过。三日后,紫微星归位,我燕氏还有份大礼送给公主。”
阿如才不关心什么紫微星不紫微星的,今夜有大事,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帕夏换了夜行的装束来见,阿如问:“如何了?”
“已过了陈仓关,”帕夏压低声音,“属下已射杀陈仓关守将,诛杀守军,接管关城。不及天明,大军便可全部过关。”
阿如闭目点头:“不可大意,除了左右骁卫他还有神机营的人。”
帕夏垂首:“军营里的人已经各自都预备好了。大首领叫我来请您示下,在京的叛军首领呢,今夜动手吗?”
“动手!”
阿如吩咐完又觉不对,睁眼问:“大首领?你说谁?”
还能有谁?除了陆松鸣就是灵娘执掌踏沙令。
帕夏不敢看她眼睛:“大首领酿酒为生,怎可能轻易喝醉?您……”
是啊,阿如以为能趁乱送灵娘离开,没想到她根本就是装醉。
“大首领叫我将踏沙令交给您,”帕夏见她沉默,掏出一块巴掌大牌子躬身递过来,“还说,踏沙部的人都可以死,唯有您一定要活下去!”
这一交,意味着所有踏沙部的人再不单单只是视她为主,而是俯首听命。在这一刻,阿如拥有了对踏沙部的真正领导权。
这是从陆松鸣那里软磨硬泡也拿不回的东西,没想到灵娘就这样轻易给了自己。
阿如再不能强撑镇定,挥手叫他走:“我知道了。你们,都各自保重。”
帕夏行了个踏沙部的礼,起身走了。
泪水终究没忍住,阿如托着手中那块牌子只觉有千金重量,她知道,这一次踏沙部与大周的恩怨是该到了结的时候了。
踏沙部究竟是背叛漠北活该被灭族还是洗刷冤屈从此堂堂正正,都在此一举了。
“殿下,”阿如正披衣坐等消息,窗棂那里轻轻一响,是燕六的声音,“樊将军来信了。”
阿如一心等着祖合热的消息,甚至短暂反应了一下樊将军是谁。等反应过来时,暗骂了自己一句喜新厌旧:“拿进来。”
信上除了樊缨一贯的述说相思,还有一个重大消息,他已收服西伊两瓜几州近五万兵,并带兵前来支援。
“坏了,”阿如料想这人一定会杀了达步,虽然达步不是柳下惠,但也罪不至死。
燕六只当是坏消息,忙问:“殿下?”
阿如扶额苦笑:“没事,惹了风流债,如今债主子要回来了。”
燕六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殿下,如有樊将军助力,陈仓关以西则无需分兵驻守,咱们就能将最全的兵力全用在眼下。”
樊缨这人,真是每次都来得很及时。
“嗯,”阿如点头承认,但也警告道,“推事院与踏沙令互不相干,你做你的事,不必顾及别人。”
燕六忙单膝跪下:“属下僭越,请殿下责罚!”
阿如起身扶了一把:“您别动不动就跪,推事院是最贴我心的一支,我只希望您做好自己的事。至于踏沙令,至今也还没见到我母亲的面,这后头无疑她也在发挥作用。只是不知道她想将踏沙部带上哪一条路?”
是啊,从陆松鸣到灵娘,虽然都奉自己为主,可哪个不是只忠于阿依慕?
就算拿回了踏沙令,也不能不顾及她的影响力。
京都水深又浑,明显这后头搅弄时局的不止自己。
燕六识趣闭嘴,阿如看了眼更漏,长叹一口气:“再过一个时辰,京都就要血流成河了!”
果然,报丧的牙板远远响了一声,阿如警觉看过去:“是谁?”
燕六出去片刻,很快回来:“是定州兵马使的宅子。”
“定州?”阿如细细算着,“定州瓷与官制丝绸,好东西啊。可惜都进了曹家的肚子。”
报丧的牙板接二连三,阿如听着一个个曾经叱姹风云的名字被黑夜抹去,难得的露了一抹笑:“咱们的人,该来了吧!”
一声轻响,达步自院墙外灵活翻进来,看见阿如便报喜:“公主,事成了!”
阿如脸上的笑荡漾开来。
全面接管陈仓关之后,阿如陆续接到河西奏报。肖靖安以巨大的兵力损失勉强击退蕃人后猛然发觉自己成了瓮中之鳖,往东欲回京都,但有尉迟宁死死堵着。且沿路的驿传都被阿如撤换,不再认大周的鱼符,而是改认漠北的黑底白狼旗,他连消息也传不出来。
阿如离开甘州的时候,独留下一个玉容,虽他是宁王的人,但仅凭他与肃州周贤圭,两人也是寸步难行。
得知曹令被杀,玉容自知扛不住百姓的怒火,在一个深夜悄悄往西奔沙州去了。沈濯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玉容已经改了装束,藏在沙州礼佛的人群里。
另沈濯还传来曹衍隐姓埋名去了沙州的消息。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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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认不出曹衍的,但曹衍冒着生命危险买通数座关卡去沙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燕竟。沈濯身负监视燕竟的重任,自然很快发现一个奇怪的男人。
别的消息基本在阿如意料当中,但是曹衍亲上沙州,还是叫阿如嗅出一丝不寻常来。别的不说,至少现在,曹仙娥身边没有力保她的重臣。
她与小皇帝孤悬在凤翔,短时间还好,时日长了,谁会将社稷重担放在一个六岁孩童身上?
剩下的樊久,裴珏,乌日取提驻地一切如常。
阿如很快做出回复,叫沈濯盯死了曹衍,保证燕竟安全的情况下,想办法叫曹衍死在沙州。
另传尉迟宁一道秘密指令,围死凉州,逼迫驻在凉州城内的大蕃昂氏余兵作乱。蕃人之兵,滥杀滥砍中波及几个豪富皇亲也是难免,被波及的人若是姓张就更好了。
再给乌地也一封密信,叫他趁凉州城乱散财立威,收拢贡布手下的兵力,重回河南国故地。
有他堵在河湟地,葛罗禄再想翻过祁连山来中原撒野是不能了。
如此一来,阿如便可以整个河西为靠,专心与李协争个高低。
处理完这些事,外头已是人马俱静。
京都最惊险的一夜,算是过去了。
根本等不到三日后,李协夜里被城里的喊杀声惊醒,发觉自己请来助力的人早被人暗杀家中。
登基的事自然也搁置了。
“跪下!”
李协一早便来,一来便气势汹汹,将所有人赶了出去,黑起脸来喝阿如:“你知不知道坏了我的大事!”
“我吗?”阿如面不改色,更不下跪,“我竟不知我有这么重要!”
李协气极,抬手便给阿如一巴掌:“混账!你放漠北之兵进来,你母亲也在那里,你竟丝毫不顾及她的安危!”
男人气头上力道极大,阿如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眼睛里金光四闪,一时间几乎失去意识。
李协意识到自己打重了,正要蹲下去扶,阿如猛地抽出靴中匕首,迎面扎进李协胸膛。
她本不想这么快跟李协撕破脸,但这老东西一巴掌打出她的杀心,就不能怪她不念父女之情。
“你……”
李协满是不可置信,他不信阿如有胆子杀他,更自持“君父”的身份傲慢惯了,以为所有人都该臣服于他。
至少他的女儿应该无条件臣服。
阿如终于从头晕眼花中缓过神来,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关心的也只是晕眩中的一刀有没有一击致命。
冷眼看着李协汩汩冒血的胸口,原来冷血如他,流出来的血也是鲜红的。
这个瞬间,阿如深觉爽快,就像自己苦苦找寻的什么东西突然就不想要了。只想仰天大笑一声:“去他的吧!”
真就笑出来了。
阿如盯着李协的伤口,那些想问他的有关自己与阿依慕的千丝万缕统统都不想问了
那些仿佛藤壶般寄生在自己肩背手臂上的血缘与过往一瞬间清除,阿如只觉轻松极了。
她再不是谁谁谁的女儿了。
从此刻起,她是穆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