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我二人的实力也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公平状态....你在鬼族之中为阎，我在修仙界为大乘初期，你我算是同阶。”洛可欢眼看东方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疑惑，不觉轻笑出声，“...我在很小的时候把扩脉丹当糖豆嚼了，灵脉上有无数个筛子....如今修复了。”


    “怪不得你当初连基础符箓都画不出....你七杀命格，七煞攻身，万毫峰一众将你当个宝一样捧在手心，可其余任何人都不看好你....你口口声声说要当大符师，就像个笑话。”东方厉说完暗自心惊，所以洛可欢之前一直是用破损的灵脉在与他对峙，这是何等的心性和耐力！


    “很多人都觉得我不配，但是我不在乎，我就是要当大符师。”洛可欢十分庆幸自己能够坚持初心，趟过满地荆棘走到了这一步。她平生第一次这么有底气，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能力凌驾于那个恐怖如斯的阎鬼之上。


    如今出不出得去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洛可欢绝无可能输给红眼恶鬼。


    东方厉被洛可欢的豪气万千灼了眼，亦是惊愕的发现他根本就察觉不到洛可欢一丝一毫的气息：“你方才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有此般，此般变化。”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至于你的族人们是否有能力得知，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既然你方才同意不会对人族赶尽杀绝,那么杀了你之后，我会给叶佩霖传信，不至令他对鬼族赶尽杀绝。”洛可欢说着骤然欺身上前，一拳轰到了东方厉的胸口，直叫他连连倒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东方厉对胸口的那处明显的凹陷浑不在意，不甘示弱的瞬身至洛可欢身侧，迅速矮下身，双拳直捣她的腋下，待触及她的同时，分明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好大的口气，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东方厉与洛可欢顷刻间便缠斗到了一处，两人因着久战，俱是身心俱疲。是以没有精力再生出什么旁的心思，都更倾向于近身肉搏。只是由于实力的晋升，两人快如两道流光，音爆之声不绝于耳。


    “你谢我的还多着呢，过后我会把北柠的骨头从你的身体里挑出来，之后将你们二人合葬。”洛可欢反复在东方厉的痛处碾压，眼见他气得身形稍有凝滞，直接将所有力量汇聚到下盘，踢碎了他的膝盖骨。


    而东方厉的鬼核，正好就隐藏在他的膝盖骨之后。


    鬼核与膝盖骨全都碎成了残渣，东方厉轰然倒地。他呕出了几口紫色的血液，脸上没有不甘，并展露出前所未有的解脱：“我以为北柠骂人就够难听的了...还是你骂得脏啊......”


    洛可欢怕东方厉的鬼识没有消弭殆尽，索性直接将手插入他的胸口，将他的心脏拉了出来。只是还不待洛可欢将东方厉的心脏捏碎，就觉手上一空。


    心脏骤然悬浮在东方厉的上空，似是被什么诡异的力量禁锢着。


    随着撕裂声，一个看起来有些像北柠的矮小鬼族破开了东方厉的肚皮，浑身浴血的爬了出来，而后开始狼吞虎咽的啃食东方厉的心脏......


    真是一对互相蝉食的怨侣啊。


    而东方厉竟然真的没有彻底死透，只是他的周身不再散发出浓郁的鬼气，看起来像是昏死过去了...洛可欢猜测许是跟他半人半鬼的体质有关。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结，尖锐的磨砺声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洛可欢因着鬼核再生的耳膜岌岌可危。


    袭面而来的飓风令洛可欢汗毛倒竖，虽然她根本来不及看清飞来之物，却心知如若中招，恐怕凶多吉少，于是急忙御风奔逃，边跑边想应对之法。


    随着一根骨头擦过脸颊，洛可欢疼得眯了眯眼睛。她已然全力奔跑了一炷香的时间，像北柠的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仍然步步紧逼。她逃不开，亦是打不散那一副血肉嶙峋的骨架，但凡被‘北柠’的骨头击中的部位都无法再生，且痛入骨髓。


    更为恐怖的是，本来躺倒在地的东方厉坐了起来，任由内脏倾斜而出，两手快速捏诀，不知意欲何为。


    洛可欢根本抽不出精力打断东方厉的施法，亦是不知他是死而复生了，还是他的残躯为了守护北柠在做最后一舞。


    险险躲过五根骨头后，洛可欢的足跟被插入了一根腓骨，一个踉跄后扑倒在地，而后就被身后的‘北柠’追上了。它舍弃了自己所剩无几的血肉，整幅骨架包裹在了洛可欢的身上，令她动弹不得。


    “鬼降！”


    随着东方厉的一声爆喝，一团紫色烟雾凭空出现，并迅速膨胀，遮天蔽日。


    紫色烟雾顺着洛可欢的口鼻汹涌而入，‘北柠’散落一地。周遭景物开始飞速变化，而后洛可欢就晕了过去。


    ******


    洛可欢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陈设古朴的屋子之中。


    单起身的一个动作，就令洛可欢意识到身体沉重，她缓缓低下头，看到了高高拢起的肚皮，其上有两条蜿蜒的血管，像蚯蚓似的。


    “别贪凉，当心害了风寒。”


    一道温柔的男声传入耳中，令洛可欢意识到她方才躺着的床铺旁边竟还坐着个男人。男人热络的帮她把掀到肚皮上的月白缎子的肚兜往下薅了薅，又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衫。


    洛可欢尴尬的往床左侧挪了四次腚，直将半个人都贴到墙上，这才停住。


    这男人什么情况，跟她如此亲近是不是有点儿太冒昧了。


    “怎么了，微雨？睡个午觉把自己睡糊涂了？”东方镜白对游微雨明显的疏离态度很是不解，毕竟他老婆平日里是最爱粘着他的...转念一想，便又理解了。因为妊娠与疾病科目中学过，孕妇的情绪最是阴晴不定，比六月的天还善变。


    微雨？


    谁啊？


    我啊？


    洛可欢揉了揉似是盛了一锅浆糊的脑子，猛然意识到她之前是在跟鬼王东方厉死斗，于是立刻警戒起来。然而体内一丝灵力也无，洛可欢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凡人，且还怀了孩子......


    “我...我饿了。”洛可欢说着将双腿垂下床铺，俯下身想要找鞋穿，不想身侧的男人匆忙蹲下身，之后抓起她的一只脚给她穿鞋。


    鞋子的样式也很古朴，洛可欢见所未见。


    虽然不懂在失去意识之前，从东方厉口中听到的‘鬼降’是什么意思...但洛可欢直觉自己此刻应是在一个幻境之中，如若她太过抗拒这个男人的亲近，恐怕会惹人生疑，索性就听之任之了。


    毕竟如今她腰身沉重，行动之间多有不便，有个人经管她也是不错。下床之后，洛可欢不自觉的就将手托到了后腰，这才意识到触及地面的脚掌肿胀难耐。察觉到男人托起她的小臂，想要让她借力，并没有推拒。


    “老婆，火上一直温着鸳鱼粥呢，我这就给你盛出来。”东方镜白先是将游微雨扶坐到饭桌旁，而后风也似的从庖厨盛了粥来。


    “鸳鱼？那么好看的鱼，你给炖了？你最近老是让我吃鱼，我都吃腻啦！”


    洛可欢十分惊讶的捂住了嘴，因为方才那些话并不是她自主说出来的。


    眼见着右手自己拿起了勺子，舀起粥之后往她的嘴里送，洛可欢有一种言行被什么东西拆解了的诡异感。


    或许可以理解为，她在这个幻境之中，占据了这个叫‘微雨’的女人的身体，但是并未完全占据。


    而此举在东方镜白眼中，则纯纯是出于惊讶，他边笑边刮了一下游微雨的鼻梁：“你老公在异世界是医学生，很权威的好吧。孕妇多吃鱼能够减少早产概率，这是为了你和孩子着想。”


    “镜白，你又在说一些个我听不懂的词了...不过你这么聪明，听你的总归是没错的。”


    洛可欢的嘴又抽离她这个宿主的意识，非自主发言。不过洛可欢的想法跟正主的部分想法是一样的，不知道这个叫‘镜白’的男人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有听没有懂。


    叫‘镜白’的男人似乎对‘微雨’的话颇觉受用，他殷勤的为洛可欢打扇，满目爱意。


    饭菜很可口，不知是不是因着洛可欢在幻境之中是个孕妇的原因，她在自主情况下和非自主情况下吃了很多。


    “出去散散步吧，可以消化消化，积食就不好了...”镜白说着为洛可欢披上了一件绣着凡黎花的披风，仔细为她系好带子之后，搀扶着她往屋外走去。


    甫一推开门，一股花香扑面而来。入目是一个与万毫峰小院大小近似的院落，容纳了一块耕地、一块花田、一口井和一架藤蔓缠绕的秋千。


    屋子门口不远处有一个初具雏形的小木马伫立于一堆木屑之中，其周围摆着两样工具，看起来还算锋利......洛可欢正想着或可悄悄藏起一样，用以防身，随后便被镜白拉到了秋千旁。


    镜白手中忽而就多了一条裂空虎的皮毛，他将皮毛横铺到了秋千之上，而后才让洛可欢坐了上去。


    “我所在的那个世界里，有一句老话，叫‘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是一种美好的祈愿...”镜白缓缓的推动着秋千，俊朗的眉眼涌上一抹哀愁，“...相关那个世界的记忆，有很多都变得模糊了。我真怕这些耳熟能详的老话，也会被我逐渐忘却......”


    夺少？


    九十九？


    洛可欢不觉在心中腹诽，这句话对寿命大多很长的修者来说，哪里是祈愿，分明是诅咒吧。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记日记吗？最近怎么都....”


    洛可欢的嘴又自动说起话来，她猜测镜白跟叶佩霖一样，兴许都来自异界。只是似乎镜白的一些相关原世界的记忆在逐渐丢失...


    “之前我疯狂的记录过往，生怕自己随着跟这个世界的融合，忘得越来越多....后来，觉得兴许也没有必要记录。毕竟我回不去我的世界了......”镜白说着截停了秋千，而后蹲到洛可欢身前，握上了她的双手，“...微雨，如果不是在这个世界遇到你，我恐怕无法安然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真正成为这个东方镜白......你就是我活下去的最大动力！我不会再想着回去的事情了...”


    “你说...你，姓.....什么？”洛可欢错愕的问出了声，只是短短几个字，她说得有些费力。似乎只有刚醒过来的时候，洛可欢能够自如的说话和行动...而如今她发现自己很难控制躯体，亦是连说话都有些艰难了。


    而更为惊悚的是，眼前这个眉目清朗，唇红齿白的男子，说他叫‘东方镜白’！


    “姓东方啊！哈哈哈哈！真是一孕傻三年，我老婆连我姓什么都忘了！”东方镜白说着捏了捏‘微雨’的脸蛋，而后又摸了摸她的肚皮。


    洛可欢惊得眼皮都在抽搐，可是她不太方便抬起手去掩饰。而是眼看着自己的手臂抚上了东方镜白的脸颊，任由自己的嘴唇翕动，说出‘困了，想睡觉了’。


    之后洛可欢就被动的被东方镜白搀扶回到屋中，还被他脱去外衫，只剩中衣...而且，东方镜白在她旁边也躺下了！


    洛可欢心头的杀意几欲穿胸而出，莫名的恐惧也攀上了她的脊背。


    如今看来，东方镜白应该就是上代鬼王，而且还是从异世界来的....


    与鬼同榻...这是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洛可欢莫名就觉得自己跟昔日的夏非烟共情了。


    如此可见，东方厉在自己一息尚存的时候召唤来了老鬼王东方镜白。而这个从洛可欢进入时还能行动自如到如今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只耗费了不过半个时辰的幻境......就是用来困死她的！


    不愧是当年第一个迈入人域的鬼族，东方镜白的残魂都能令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深陷幻境不可自拔。这是一个鬼族父亲为鬼子最后的奉献，一如洛可欢的父亲当年直接奉上了自己的心脏......


    洛可欢于被子之中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根儿，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猜测等到她完全不能够自主言语和行动后，恐怕心智也会逐渐沦陷的。


    显然东方镜白的残魂无法在将她的灵识禁锢在幻境之中的同时，在外界攻击她的躯体，不然她的灵识也不会留存到如今....


    怎么办，怎么办。


    一旦东方镜白的残魂分出多余的精力，或是东方厉从昏死的状态苏醒过来......怎么想都是必死无疑。


    一刻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月光逐渐攀上窗棂，心急如焚的洛可欢再也无法驱使手指做出拧旋大腿的动作，而是变成了轻轻的抓挠；并且根本想不出脱困的办法......


    如果这个时候能请一卦就好了！


    什么情况之下，洛可欢都喜欢摆弄六颗银骰子算一算...如今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再次想起了这六颗银骰子。


    很多修者都有自己的本命武器，样式千奇百怪，但洛可欢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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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那些符笔，都没有与她产生灵魂共鸣。旁人都笑说她如今足够强了，根本无需本命武器，而她权当是自己命格使然，总得照比正常人缺点儿什么。


    即便是灵识被招引到西疆鬼域的那十年，这六颗银骰子也是在洛可欢的空间手镯之中，一直与她的肉身在一起......如若此时呼唤它们，不知能不能产生灵魂共鸣，令它们成为自己的本命武器，强行召唤到幻境之中。


    如是想着，洛可欢急忙闭上双眼，开始不住的在脑中描绘银骰子的样子，在心头一遍一遍的呼唤。


    “老婆，你睡不着吗？”


    东方镜白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吓得洛可欢一哆嗦。


    “嗯。”


    洛可欢勉力应了一声，而后继续拼命的在心头呼唤她的银骰子们。其实这一幅身躯已然有了困意，洛可欢直觉如若她此时睡过去，恐怕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太阳穴的痛感愈见清晰，洛可欢直觉这是她的银骰子们在试图冲破幻境的禁制，来到她的身边。


    别睡啊！洛可欢！再困都不能睡！


    洛可欢浑身都动不了了，也无法再开口说话...随着沉重的眼皮遮上了双眼，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她仍在心中不停的跟自己说不能睡。


    ‘别睡啊，欢欢....阿婆做了你爱吃的驴打滚。’


    阿婆，我现在已经不爱吃这么甜的东西了....我现在爱喝酒。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我暂时忘却诸多烦扰。


    ‘别睡啊，欢欢....等过了子时，爹带你到院中放烟花。’


    阿爹，我自己买烟花了....不过我被那个商贩骗了，他连小孩子都骗。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叫叶佩霖的男人，他给我买了很多烟花。


    ‘别睡啊，欢欢....娘跳壮魂舞给你看。’


    阿娘，我如今精神抖擞，体魄健硕，还是这全天下最最厉害的大符师。


    ‘叮叮叮，噹噹噹’


    随着几声脆响，洛可欢感受到了脚底板踩着的地面和刮蹭面皮的冷风。


    她骤然睁开了双眼，将紧握成拳的右手缓缓举到胸前，摊开的手掌之中赫然躺着她的六颗银骰子。


    缓缓抬起眼皮，洛可欢不出意外的看到一个三丈来高的虚影悬浮于东方厉的上空。


    此时的东方镜白看起来照比幻境之中苍老了不少，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浓情蜜意，周身散发着森然杀意。


    须臾之间，洛可欢就被十数根紫色晶体穿身而过，她踉跄了两下便跪倒于地，呕出几大口血后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


    根本看不清东方镜白的出招方式，亦是根本躲不开。洛可欢苦涩的扯动嘴角，而后迅速从空间手镯之中摸出了剩下的降灵箓和请神咒。


    拿着十余张符纸擦了擦下巴上的血，洛可欢勉力站起了身，豪气万千的将符纸扬了满天。


    管他召来的是什么牛鬼蛇神！


    大不了一起死！


    身后骤起的飓风迫使洛可欢挺直了脊背，眼前东方镜白的虚影似是抖动了两下。


    就在洛可欢用仅剩的微弱灵力和鬼力凝出防护罩，转过身想要看看到底召来了什么玩意儿的时候，她直接红了眼眶。


    原来降灵箓召来了汤圆、依晴和残生；请神咒请来了楚辞、旭禾、旭谷、裴萱雅和阮京墨。


    他们就那样鲜活的出现在洛可欢的身后，并排向她走来，八面威风，声势浩大......洛可欢的瞳孔剧烈的震颤了几瞬，而后泪如雨下。


    洛可欢被汤圆、依晴和残生拖拽着缓缓后移，那五个伟岸的身影很快便与她擦肩而过。她匆忙擦去了眼中的泪，心头的委屈油然而生。


    然而洛可欢不愿再让泪水模糊眼中的世界，因为她体内的灵力过少，师友们和灵兽们只能维系一炷香的时间，看一眼少一眼；何况她也得看清眼前的敌人。


    五个身影化作五道流光将东方镜白团团围住....狂风肆虐，地动山摇，鬼唳不绝于耳。


    东方镜白很快便被绞碎，化为遮天蔽日的紫色迷雾。


    而后五个身影化作五道惊雷驱散了紫色迷雾......一切归于沉寂。


    洛可欢踉跄着朝前跑了两步，而后便跌倒在地。方才汤圆和依晴就站在她的肩头；残生毛发的温软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那五人在上一刻还是那般生动鲜活......


    此时鬼域之中除了洛可欢以外，只剩下气若游丝的东方厉和北柠的尸骨....方才的一切都仿佛是洛可欢做的一场梦。


    洛可欢感恩于她的降灵箓和请神咒终于靠谱了一回，却也因为再次失去而心痛难当....只沉默了片刻，便禁不住掩面痛哭。


    哭了半晌后，洛可欢蓦然止住了哭声。现在还不是纵情释放情绪的时候，得先把东方厉彻底弄死才行。


    不然待东方厉逐渐恢复，增强实力之后，创建与人域的通路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就如当初的老鬼王东方镜白一样。


    如是想着，洛可欢开始往东方厉的方向爬，她流失了太多的血液，又抽空了一身灵力，如今已然连直立行走的能力都没有了。


    待爬到东方厉身侧，洛可欢自空间手镯中摸出一根符笔，开始用力往他的身上扎。


    幸而符笔上嵌入的符咒对东方厉还能造成一点伤害，不一会儿东方厉的身上就被洛可欢捅出了好几个血窟窿。


    此时洛可欢的胳膊颤抖不已，满是汗水的手几乎快要握不住符笔了....然而随着一声轰鸣，大地开始龟裂。而后地面碎裂成的无数土块纷纷浮到了空中，而空中的云朵也开始逐个坠落地面。


    洛可欢强忍着扭曲的空间对她身体造成的巨大撕裂感，心知东方厉决意拼尽最后一口气摧毁真正的鬼域，要和她来个玉石俱焚。


    左右她也回不去了，这样的结局....未尝不可。


    只是或许......有点儿舍不得叶佩霖。


    如是想着，眼前的景物骤然极速变换，耳边风声呼啸......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洛可欢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眼中的叶佩霖恢复了十几岁时候的样貌，一如她将他从水流之中救起时的模样......


    “洛可欢，我找到你了。”


    少年勾唇一笑，倾倒众生。


    周遭人声鼎沸，更多属于人族的气息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