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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老公超有钱!!

    第31章


    作为一天没写作业的下场, 夏遂安几乎要抬不起来腿,在家里一连躺了两天,又被穆延宜抓到公司亲自看着他学习。


    夏遂安简直要抑郁, 想着哪本破书, 没什么效果, 还让他搬起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穆延宜办公室在大厦的顶楼,有单独的休息室, 他逃也逃不掉,干脆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 在金主工作的时候睡大觉。


    他才在这里呆了一上午, 来找穆延宜的人就已经有好几拨,有汇报工作, 有申请批款,也有远程视频会议。


    夏遂安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嗡嗡念经,偏偏金主还能够游刃有余的应对, 果然钱不是谁都能赚。


    还是卖屁股吧, 这样赚钱简单点。


    快到中午的时候又有人给穆延宜打了电话, 足有半个多小时夏遂安才听不见声音,他刚才没意思,就自己搬了张椅子到穆延宜电脑桌旁边, 现在趴在桌面上扣实木花纹。


    穆延宜挂了电话, 俯身把那双不消停的手包裹住,声音平稳:“项目有些问题, 我出去一趟,要和我一起去吗?”


    夏遂安不喜欢那些场合,上次和穆延宜出差之后他更讨厌应酬,闻言快速摇头, 指尖在穆延宜手心挠了几下:“我去只会给老公添麻烦呀,老公自己去就好了。”


    小猫似的爪子,痒意从手心直达心里,穆延宜移开手:“自己看题?不会留下来,等我回来教。”


    夏遂安巴不得他快点走,点头的幅度都大了:“好的好的,老公大概多久回来?”


    “中午之前回不来,食堂在五楼,餐卡是我的手机尾号,饿了自己去吃饭?”


    提到吃饭夏遂安精神了,坐起来:“老公快去忙,我自己可以的。”


    穆延宜点了头,说好。


    他几乎前脚刚出去,夏遂安就扔下题去了五楼,午休还没到,餐厅人不多,夏遂安肚子咕噜噜的叫,他点了几份菜,自己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准备吃完饭回去睡觉。


    他吃饭速度不快,还要边看直播边吃,戴着耳机没注意到了午餐时间餐厅人变多了不少。


    很快一道好听的女声从他旁边响起,夏遂安没听清,抬头摘了耳机。


    说话的是个身条高挑的女孩,黑长头卷发,大眼睛,鹅蛋脸,穿着制服,好看得像电视剧里的明星。


    她手里端着餐盘,在旁边几个女孩的嬉笑下又笑着说了一遍:“我说你旁边有人吗,没有的话介意我们坐在这里吗?”


    午餐时间,人太多,没有空余的位置,夏遂安点了点头,往旁边坐了一个位置给她们腾地方。


    几个女孩向他道谢后坐下,嘴没停,在说着八卦,被八卦的主角不是别人,夏遂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刚才说话的女孩说:“你们看见我在群里说得没,我今天那快递的时候看见穆总带着一个人进了私人电梯!”


    另一个女孩说:“男的女的?可能是客户呢?”


    “短头发,我没看见正脸,完完全全被穆总遮住了,但是看起来很小一只!。”


    “我感觉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她们越说越兴奋,突然有人注意到了僵直的夏遂安,又转头问夏遂安是不是公司新来的同事,看起来眼生,是哪个部门的实习生吗?


    夏遂安:


    他含糊的点了头,试图蒙混过关,然后问:“姐姐,传说中人是谁?”


    女孩见他是实习生,介绍了自己和其他两个女孩,她姓许,另一个女孩姓程,都是公司的行政前台,然后郑重其事的要夏遂安发誓八卦内容绝不流传高层耳朵里。


    夏遂安小鸡啄米的点头,捂好自己的小马甲,“姐姐放心,我一定不说出去。”


    一声声姐姐叫到心坎里,小许弯了眼睛,“嘴好甜呀,姐姐喜欢。”


    接着她神神秘秘的说:“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传说中的人是穆总的秘密情人!”-


    现场事情有些繁琐,穆延宜耽误了不少时间才解决,他拒绝了合作商的晚餐邀约,回到公司的时候夏遂安正在看手机。


    想起来五分钟前小朋友还在和自己说题好难,现在到是被他抓到现行。


    “不是说在看书吗?”


    夏遂安看得聚精会神,没听见开门和脚步声,现在听见穆延宜说话 ,很快的收起了手机,冲着他弯眼睛笑:“一直看眼睛会疼,要休息呀。”


    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穆延宜看见得却是他的嘴,在他眼前一张一合,红润漂亮。


    他嗯了一声,俯身亲了上去:“现场有些状况,耽误了些,有吃饭吗?”


    “吃了呀。”


    “吃了什么?”


    “麻辣烫,汉堡,一大杯冰可乐。”


    还有一个惊天大瓜。主角是他自己。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前台在他一声声的姐姐下对他完全的放下了戒备,把他拉倒了一个足有100人的大群里,群名叫《吃瓜的猹》。


    里面的八卦内容太劲爆,夏遂安甚至看见自己的好几个版本。


    什么被迫商业联姻豪门小少爷新婚后爱,日久生情,或者一夜情心机女挟子逼宫奉子成婚


    有理有据,如果主角不是他自己,他几乎都要相信了。


    穆延宜不知道他脑袋里想着什么,指腹在他唇上描摹,“这么多都有吃完吗?”


    “我以为我可以的。”夏遂安回神,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指尖:“谁知道那么多,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浪费。”


    夏遂安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咧嘴笑:“我把剩下的打包回来了,可以当晚饭呀。”


    穆延宜唇边扬起一抹笑意:“这么乖,让我看看有没有把尾巴藏起来。”


    他说着就去看临走时留给夏遂安的作业,上面写了七七八八,错的少,对的多。


    他这回眼底露出些意外,夸夏遂安:“进步很快。”


    当然进步快,还好郭星只高中毕业了一年,在久一点,估计写出来的答案也要和他半斤八两。


    夏遂安不去说这个,对穆延宜伸出手,被抱起来后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进步快有奖励吗?”


    “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老公给我买电脑。”


    穆延宜笑了:“是奖励我还是奖励你?”


    “都奖励,受到礼物我会开心,开心了就更卖力,老公也会更开心。”


    “肚子里装得都是歪理。”


    “老公喜欢吗?喜欢就是好道理。”


    穆延宜看着他,眼中笑意更显:“有些道理,可是我开心了才会给你买,金金要怎样做?”


    夏遂安睁大眼睛:“在这里?”


    “想什么?金金这么着急吗?”


    夏遂安:“”


    他现在才看出来这狗男人分明在逗他玩,暗暗磨了后槽牙,夏遂安单方面切断了和穆延宜的说话。


    下午穆延宜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夏遂安坐在沙发上等他,偶尔看两眼聚精会神的金主,眉眼深邃俊逸,滑动鼠标的手背青筋自然的凸起。


    夏遂安再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金主是难得英俊的人。


    比起那些他见过的酒囊饭袋,算了,根本不需要比,没有一丁点的可比性。


    他在会所的几天见过形形色色的有钱人,穆延宜是最好看的一个。


    晚上七点,大厦落地窗外已经挂上了一层厚重红霞,从天际另一边扑倦过来淹没这座城市。过了下班时间,依旧有很多人刚下班,手里拿着咖啡,离开得匆忙。


    穆延宜最后签了一份文件,放下后看向沙发上怀里抱着书,脑袋一点一点、已经昏昏欲睡的人。


    倦色被笑意取代,穆延宜合上电脑,说:“晚上想吃什么?”


    听到这句话,打瞌睡的脑袋停顿了两秒,很快抬起来,夏遂安眼神还带着迷茫,听见吃什么才来了精神:“老公下班啦?”


    今天下班比平时要晚一点,晚高峰还没过,路上车流不息,夏遂安走在穆延宜旁边,看着一动不动的车行道,这是他第一次看见s市下班时间的车流。


    他突然就有点明白穆延宜为什么不开车了。


    不过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省油这个理由更适合用在穆延宜身上,毕竟某个人是真的抠门。


    他脑袋里吐槽穆延宜,步伐也就慢下来,落后了穆延宜几步。被吐槽的人停下来等他,在人群中对他对他伸出手。


    夏遂安收了思绪快步牵上他的手,反过来倒打一耙的抱怨:“老公走好快,等等我呀。”


    同性婚姻合法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但路上成对的同性伴侣还是少见,他们牵着手走在回家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夏遂安前一秒还在对着穆延宜笑,下一秒转头看向对他投来目光的路人,眼神冷漠嚣张,就差没仰着头问看什么看,没见过两个男人牵手吗?


    公司离公寓不远,不步行二十分钟,他们晚上还没有吃饭,穆延宜问夏遂安想吃什么。


    来到这个地方快有小半年,夏遂安吃不习惯这里的口味,却喜欢吃穆延宜做得菜,想了几个最近想吃的,告诉穆延宜。


    穆延宜点了头,带他走到一条小路里,两条街上都是卖果蔬的小商贩,吆喝声和隔壁他们走过来那条金融街格格不入。


    夏遂安看见他的金主把袖子向上挽起来,在哄闹的人群中蹲下去挑新鲜的菜,挑好递给老板,老板像是认识他,见他热情了多给了两把小青菜,说今天怎么身边带了人。


    穆延宜接过菜,道了谢,和老板说夏遂安是他的爱人,临走时又拒绝了老板的抹零,给他扫过去了个整数。


    夏遂安临走的时候多看了两眼蔬菜摊,回头说:“老公你多给他扫了五块钱。”


    穆延宜臂弯上挂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在拎菜,和夏遂安穿过小巷:“今年雨多,淹了地,劳动农民们都过得很辛苦。”


    夏遂安点了点头,“他好像认识你。”


    “因为我经常来。”穆延宜指着一处:“我很小的时候他在这里摆摊,卖得菜很新鲜,也便宜,常给我父母抹零,临走会送我们些便宜蔬菜,足够在做一顿第二天的晚餐。”


    “后来城管来得勤,游击战打得人心惶惶,很多人去做了别的营生,只剩下他日复一日在这条街摆摊。”


    夏遂安听穆延宜讲话,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苹果,擦了擦后啃了一口,鼓着腮帮说:“我小时候也跟着我妈去买菜,冬天有插在草垛子上的糖葫芦,五块钱可以买三根。”


    穆延宜脑袋里浮现出小小的夏遂安吃糖葫芦的画面,心里某一块莫名软了很多,面上却不动声色撇向被夏遂安咬了几口的苹果:“没有洗就吃,小心晚上嚷嚷肚子疼。”


    “老公不是说他们自己家的地,很干净吗?”


    “怎么干净都会打农药。”


    “那老公给我揉胃就好了。”


    上次夏遂安晚上多吃了冰淇淋,半夜胃里火烧一样的疼,穆延宜给他揉了半宿的胃,凌晨的时候才安稳睡着。


    这次穆延宜说:“这次不会管你,还不长记性乱吃吗?”


    夏遂安说:“噢,我知道啦。”


    几秒后他突然皱眉,“嘶”了一声。


    穆延宜看过来,“怎么了?”


    “什么吹进眼睛里了,好疼,老公帮我看看。”他嘴里还咬着苹果,说话含糊不清。


    穆延宜去制止他胡乱揉眼睛的手,弯腰去看:“不要揉,我看看”


    话没说完,刚才紧皱眉的人环上他的脖颈,垫脚把自己嘴里的半块苹果送到他的嘴里。


    夏遂安松开他,站在那里得逞一样的笑:“现在你也吃了不干净的苹果,我们晚上一起肚子疼。”


    他说完就从穆延宜身前溜走,昏暗晚霞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染上一层金黄的光晕。


    第32章


    穆延宜把半块比平时甜很多的苹果咬碎, 轻促的笑了一声,慢悠悠的跟上去。


    他想好抓到小朋友之后怎么惩罚他的恶作剧,走了几步却发现夏遂安停在了一条小巷的拐角。


    过去的时候夏遂安已经蹲下, 伸出手对不远处的垃圾桶“嘬”了几声。


    没多久, 一只花色小猫从垃圾桶的角落里探出头, 和夏遂安对视很久才迈出了第一条腿,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喵喵叫。


    是一只几个月大的流浪猫, 浑身都很脏,耳朵耷拉下去, 像是饿了很久, 趴在夏遂安的手掌里一动不动。


    穆延宜看了一会,转身去隔壁超市买了舒化奶和碗, 小猫进食速度很慢,舔一口要几秒后才再舔一口,低头的时候能看见他脊背凝成一团的毛发下有不浅的伤口。


    夏遂安蹲着安静的看小猫进食, 突然说一句:“他受伤了。”


    “应该是找东西吃被别的猫打了。”


    “他妈妈呢。”


    “不知道, 他看上去有先天疾病, 可能被遗弃了。”这种事在大自然太常见,穆延宜向他解释。


    夏遂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指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垂眸看不出神情。


    天已经渐黑, 穆延宜用自己的西装外套把小猫包裹住,抱起来, 带夏遂安打了车。


    小猫窝在他的怀里,也不叫,只是偶尔伸出那条看上去有些问题的腿去舔舐,眼睛大大的, 并不明亮。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都在抱怨车上有难闻的味道,很臭,他前几天刚洗了车。


    穆延宜在下车的时候给他多加了500的洗车钱,司机嫌不够,看着他的衣着和气质打算多要些:“瞧您打扮不是大老板也是高层白领,不知道我们底层服务行业人民的苦,我这车洗了之后也有味道,让别的客人怎么想,还做不做生意?”


    穆延宜不再表态,拿出手机给他的车牌拍了张照片。


    司机见状怕他投诉,说了几声算了算了扬长而去。


    到了宠物医院,穆延宜给小猫做了全套检查,一项一项很繁琐,小猫没什么精神,夏遂安就低头叫他的名字:“咪咪。”


    好像所有人在叫野猫的时候都要叫一声“咪咪。”穆延宜笑了声,说他的名字太随意。


    夏遂安抬头,对他认真说:“叫咪咪的小猫是全世界是最顽强的小猫。”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医生递给他们两张花花绿绿的纸,每一项的检查结果都不乐观,不大的小猫身上有肝损,肾衰竭道,贫血和软骨病等很多病因。


    是一只被遗弃的折耳猫。


    医生面露难色,说了实情:“他现在的状况治疗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我们的建议是安乐处理。”


    咪咪像是听懂了医生的话,在医护笼里咪咪的叫着。


    穆延宜问:“治疗乐观可以活多久?”


    “说不好,三五个星期,最多几个月,他身上太多问题了,严重贫血加上肝衰竭,要一直输血处理。”


    他言外之意是就算救治这只折耳也会活在痛苦里。


    夏遂安蹲下去,和咪咪对视,花色小猫连睁眼睛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还是伸出一只畸形的前爪挠了挠笼子的小挡门。


    它很努力的想要去触碰这个救了自己的人,可身体实在是太痛,挠门的爪子没多一会就耷拉下去,整个身体蜷缩在笼子里,连叫声都发出来。


    穆延宜看着在和折耳对视的夏遂安,动了恻隐之心,就在他要对医生说尽力救治的时候,蹲着的夏遂安突然站了起,拍了拍屁股说:“安乐的时候它没有痛苦吗?”


    医生说:“我们使用□□注射,会提前注射麻药,确保小猫绝对不会感受到痛苦的去喵星。”


    夏遂安点头,目光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噢,那就安乐吧。”


    或许是他决定得太快,说安乐时医生也很意外,问了他是不是真的考虑清楚。


    夏遂安不去看小猫了,对医生满脸认真:“你不是说它活着也很痛苦吗,那安乐吧。”


    咪咪在一个星期之后进行安乐注射,当天穆延宜和夏遂安看了咪咪最后一面,小猫已经被洗干净,之前乱成一团的毛现在也顺滑起来,依旧耷拉个耳朵低头舔前爪,看见夏遂安来了,隔着笼子朝他咪咪的叫。


    夏遂安这次给它带了猫条,它就一口一口去吃,像是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安静得可怕。


    医生说它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反而恶化,签上字后他们会安排给他注射。


    字是夏遂安签的,咪咪在他的怀里被打上注射液,闭眼睛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叫了一声:“咪~”


    夏遂安感受着咪咪逐渐微弱的呼吸,轻声说了句:“咪咪再见,在另一边要开心健康。”


    咪咪在五分钟后彻底没了呼吸,夏遂安任由医生把它抱走安葬,安静了几秒,转身对穆延宜说:“好饿啊老公,要吃饭。”


    穆延宜深深看他一眼,突然道:“想哭就哭出来。”


    周围又寂静下去。


    夏遂安眨了两下眼睛,笑得乖巧:“哭什么?应该庆祝咪咪脱离痛苦才对,而且我都习惯了。”


    下午他们去吃了饭,回家后夏遂安一如既往,趴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书累了就开始打瞌睡,又在他工作时坐到他的怀里对他挑眉,下一秒亲上他的唇。


    穆延宜把他抱进怀里,关了电脑中的邮件,俯身去惩罚这个打扰他工作的人。


    结束已经是晚上,小朋友被折腾得不行,尽管这样他最后一次还不让他离开,生理泪水从他眼尾滑落,穆延宜看见他漂亮的唇一开一合,说好舒服。


    穆延宜去刮他哭得泛红的鼻子:“明天起不来嚷嚷疼的又是你。”


    “因为老公每次都很用力啊。”夏遂安双手环住金主,像是一条溺水的鱼被冲上岸,腰部直直的弓起,呼吸也急促。


    穆延宜放过了他,退了出去,把他抱进浴室中擦拭身体,出来的时候刚才还缠着他的人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的睡着。


    他把夏遂安放到床上,处理下午没有处理完的工作,直到后半夜才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打算休息。


    手机这个时候亮起来,赵翎给他打了电话。


    铃声才响两声,身边睡得香甜的人就听到了声音,一脸茫然的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困倦的呆滞。


    夏遂安还没从被吵醒的熟睡中清醒过来,整个身体往被子里缩,抓住他的手问:“老公要去哪?”


    穆延宜看他觉有趣,笑道:“金金睡觉,我去接个电话。”


    夏遂安皱眉,呆呆看着他:“你也要走了吗?”


    电话铃声一声一声响彻在卧室,穆延宜看着小朋友眼底落寞和不安,这才蓦地明白了他白天说的那句话。


    那句习惯了的意思是,他习惯了分别。


    手机还在响,穆延宜挂了电话,伸手揽过夏遂安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低声说:“不走,我在的,金金。”


    夏遂安被突然抱住,他先是一愣,眼中的茫然和困倦消失了几分,然后把头埋进了穆延宜的胸前道,闷声说:“手机在响,好吵……”


    穆延宜挂了电话,低头去亲小朋友的额头:“现在不响了。”


    没了声音,身边又暗了下去,夏遂安眉头慢慢舒展,没多久保持着抱住穆延宜腰的动作沉沉睡过去,两个人呼吸交缠在一起,穆延宜睁着眼睛,反而睡不着-


    夏遂安的沉默只持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又有了精神,像往常一样,吃了睡,睡了吃,打游戏,偶尔被穆延宜抓到公司学习。


    穆延宜是在几天后才想起来那晚赵翎打来的电话,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给赵翎回了电话,“找我什么事?”


    赵翎接到电话的时候一脸懵逼:“谁找你?”


    “三天前不是你给我打电话?”


    他想起来了,沉默两秒,反倒是笑出来,“贵人多忘事,难得您老人家也知道也知道三天前,如果我真的有事,现在已经可以火化了,兄弟。”


    “所以找我什么事?”


    赵翎叹了口气:“能有什么事,也没什么事,宛安前几天喝多来找我闹,要你接他回去。”


    穆延宜换了一只手拿手机,“他现在在哪?”


    赵翎:“我家,外面都是狗仔,我现在连出去都不敢,怕明天你家小孩身边多了个绯闻男友。你来接?”


    穆延宜:“我家里没有第二个小孩,你应该去联系我祖父。”


    “什么第一个第二个?”赵翎被绕蒙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自己的好友声音微凉:“他是成年人,去哪里都他的自由,不需要打电话告诉我。”


    “可他总喜欢找你,说实话,你对他没有半点感情?不然怎么身边有了小野猫?”


    人人都说夏遂安和宛安有几分相似,可穆延宜却连宛安具体五官都没有注意过,反倒是夏遂安的一颦一动都生动浮现在脑海。


    穆延宜不觉得夏遂安和祖父收养的孩子有相似之处,更不喜欢自己和夏遂安的关系被这样揣测,连带对赵翎声音也冷沉下去:


    “如果你这样口无遮拦,也不用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穆延宜结束了和赵翎的对话,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夏遂安,正抱着书睡得香。


    穆延宜冷淡的眉眼散开了些,除了夏遂安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让他这么省心的人,简直是个小懒虫——


    夏遂安醒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打了个哈切后才慢悠悠转醒,在他身边喝咖啡的穆延笑话他是只小猪,除了吃饭只剩下睡觉。


    夏遂安不反驳他,把自己缩进毯子里,然后伸出一只脚在穆延宜眼前晃,脚踝的那颗红色小痣惹眼又勾人。


    毯子是他来穆延宜办公室后穆延宜给他添置的,柔软,暖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穆延宜也是体恤员工的好老板。


    这个想法只在夏遂安脑袋里闪过了一瞬间,然后他又继续心安理得的裹在毯子里。


    这是他辛辛苦苦用屁股换来的。他本来就应得的。


    一只手拖住他的脚踝,在上面轻揉了两下:“怎么这么凉,不穿袜子?”


    夏遂安眼睛都没有睁开,任由老板托着他的脚踝:“老公冷……”


    穆延宜:“我不冷。”


    夏遂安把脚缩回去,整个人钻进穆延宜怀里:“老公身上好暖喝,现在我也不冷了。”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夏遂安没有理,半眯的眼睛又闭上,想要继续睡觉。


    或许是睡了一上午的原因,他现在反而睡不着了,窝在穆延宜怀里,老板工作,他打游戏。


    晚上穆延宜问他饿不饿,他中午吃了东西,现在不是很饿,在老板怀里摇了摇头。


    说是不饿最后还是去吃了饭,一家高档的西式餐厅,夏遂安连菜单都没看见,一道菜接着一道菜的上。


    他问:“老公刚才点的菜吗?”


    穆延宜:“没有,这家餐厅每天菜单由主厨当天决定。”


    “他上什么我们吃什么?”


    “嗯。”


    太不讲道理了,夏遂安没吃过这样的餐厅,不仅分量少还没菜单,他趁着上菜的功夫和老板闲聊:“老公经常来吗?”


    “和赵翎来过几次,这家餐厅很难预约,他上次约到位置,人去出了差。”


    “所以他预约的位置就给了老公吗?”


    “位置难约,他不想给,但是要出差,没人来会浪费。”


    说给是好听,夏遂安听出来这分明是老板自己要的,他没觉得有半点的意外,毕竟这是穆延宜能做出来的事情。


    前面已经陆陆续续上了两道前菜,第三道菜被主厨端上来,比半个手掌还要小一点的瓷蛊里盛着一碗奶白蘑菇汤,恰好穆延宜这个时候问他有没有做功课。


    夏遂安撇撇嘴,龇牙咧嘴直皱眉:“我不要当有钱人了,有钱人饭都吃不饱,我想吃路边摊。”


    这样说是不喜欢上来的菜品,穆延宜刮掉他嘴角的汤汁,替他擦了嘴,竟然真带他走出餐厅去了旁边街道的大排档。


    夏遂安迟疑看了穆延宜好久,觉得最近老板好像有一点不正常。


    第33章


    大排档要比餐厅热闹得多, 马上要进到夏天,天气越来越热,已经有人穿了短袖坐在外面撸串。


    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和穿着厚外套出现的漂亮男孩坐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夏遂安不在意, 招来了老板, 一口气点了很多串。


    穆延宜在他点到一半的时候说:“点很多又要吃不完。”


    记账的老板先笑着说:“吃不完可以给您和您弟弟打包带回去。”


    夏遂安拆开筷子,听他说完才对嘴角已经压下去的穆延宜说:“吃得完吃得完, 吃不完还有老公你替我吃。”


    老板诧异,愣了愣才拍自己的脑袋, 说自己的眼神太差劲, 见没人搭他的话茬后才讪讪离开。


    夏遂安咬了一口串:“老公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穆延宜挽起袖子,随手拿了一串肉串。


    谁知道, 宛安一声一声好哥哥叫到是没看见这人不开心,到了他这里别人说一嘴自己是他的弟弟就垮起了个脸。


    这话夏遂安没敢说,噢了一声后又招呼老板要了几个特色串。


    穆延宜刚才在餐厅已经吃得差不多, 签子没动几根, 光去看夏遂安去吃。


    他坐在对面看面前的小孩, 穿着不合温度的后外套,帽子后面还有一颗毛绒线球,大口大口吃着串, 像是饿坏了。


    将近十岁的年龄差, 任谁说一声是哥哥和弟弟都不过分,穆延宜眉骨不动声色的压了下去, 抬手给夏遂安擦了嘴角的污渍。


    吃完饭,夏遂安打了个嗝,老板慢悠悠散步回家,刚才老板自觉说错了话, 后来给他们加了一把小串,味道很好,但是也很辣。夏遂安被辣得喝光了最后一口可乐,还是直斯哈斯哈的流眼泪。


    旁边就是奶茶店,穆延宜给夏遂安买奶茶的时候店员问要什么,夏遂安捂着发麻的嘴唇说:“芋泥珍珠奶茶,谢谢。”


    店员给他下了单,在穆延宜和夏遂安两个人身上犹豫半天才问:“那个打扰问一下,你们是情侣吗?”


    她问完连忙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店里有活动,情侣接吻享受第二杯半价。”


    这家店经常有活动,不过情侣活动夏遂安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喝不完第二杯,刚要拒绝,眼前就蓦地暗下来,随即唇上落下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发麻的嘴唇几乎感受不到。


    吻过后穆延宜牵起了他的手,语气如常问店员:“这样可以吗?”


    店员愣了两秒,飞快眨了两下眼睛,突然就红温点头:“可以的可以的,您直接选就可以!”


    穆延宜:“麻烦给我来一杯和他一样的。”


    两人拿着奶茶走回家,在外面吹了风,又喝了奶茶,夏遂安现在不太辣了,看见穆延宜手里那杯奶茶问:“老公不喝吗?”


    穆延宜:“我不喝奶茶。”


    买了又不喝,那买什么。


    夏遂安想起刚才的奶茶活动和那个突然的吻,突然明白了。


    他不是想喝奶茶,他只是听见第二杯半价想要薅羊毛!


    真离谱,他没见过比穆延宜更抠门的霸总。


    回到家,夏遂安手里那杯奶茶已经喝完了,穆延宜不喝,他又把穆延宜那杯也喝掉。


    喝了一肚子的奶茶,现在夏遂安躺在床上,觉得可以听见奶茶在胃里咕噜咕噜的叫。


    穆延宜抚上他的胃,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笑,问他:“怎么鼓起来了?”


    “都是老公的东西啊。”夏遂安在床上惯会装乖撒娇,像是这样就能够让穆延宜送到更里面缴械投降。


    穆延宜难得温和:“我的什么?”


    “老公买的奶茶呀。”夏遂安差点咬到舌头,说完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得更厉害,开始说受不了要穆延宜出去。


    穆延宜手在他沿着他的胃滑到小腹,在白皙皮肤上留下指痕:“肚子里也要装满老公的东西,好不好?”


    好个锤子-


    多喝了一杯奶茶引发的惨案就是夏遂安第二天连床都要起不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穆延宜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就剩下他自己,夏遂安打了个哈切,眼睛眯起一条缝隙,不睡了,坐起来靠在床上。


    像是冬眠的小熊刚刚醒,头发乱糟糟的,人也发懵。


    被进去的地方还不是很舒服,夏遂安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去碰了碰不舒服的地方,发现被上了软药膏。


    郭星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问他打不打游戏,声音很嘚瑟。


    夏遂安擦了手接电话,懒洋洋问:“你和草莓和好了?”


    郭星:“嘿嘿!!”


    “傻逼。”


    郭星:“你怎么人身攻击啊老大!!?”


    两个人在不久之前和好,没过几天又吵了架,这次他连问都没有问,直接挂了电话。


    现在郭星这幅模样,怎么看都是又和好了。他不想打游戏还要吃狗粮,拒绝了郭星,挂电话后余光一撇,突然看见了放在床头上的东西。


    一只很小的玩偶,拿在手上不过半个手掌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放在了他的床头上。


    是一只折耳小猫毛毡玩偶,上面的毛发触感柔软逼真,神态也活灵活现。和咪咪有八分的相似,像是缩小版,小猫的脖子上还被带上了很漂亮的小铃铛。


    他就这么捧着玩偶,看了好一会。


    穆延宜在咪咪去喵星的第四天,送给他了一只由咪咪毛发做成的玩偶。


    他把玩偶挂在钥匙扣上面,铃铛随着起伏叮铃作响。


    晚上穆延宜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摆弄钥匙扣,看见穆延宜回来,他从沙发上起来几步扑到穆延宜身前:“老公回来啦?”


    穆延宜嗯了一声,问他:“刚才在玩什么?”


    “在看老公送给我的礼物。”


    “喜欢吗?”


    夏遂安只喜欢贵的,但是这个礼物也算不赖,他勉强点了点头,问咪咪已经火化了,他是从哪里找到咪咪的毛 。


    穆延宜:“火化之前让医生留的,本来应该前几天给你,没有做过手工,不太擅长,耽误了时间。”


    “咪咪不在了,以后它代替咪咪来陪你。”


    夏遂安笑意晏晏,抱着金主摇头:“我只要老公陪我就好啦。”


    “”


    “有钱人的真心才最珍贵啊老大!!”


    穆延宜去洗澡,恰好郭星来了游戏邀请,夏遂安想打一把,打游戏的时候不小心压到放在身边的钥匙扣,小猫脖颈铃铛丁玲作响,郭星问什么声音。


    他和郭星简单说了这件事,得到了郭星这样的结论。


    “霸总肯定已经爱上你了!他甚至愿你为你花时间去做手工!”


    夏遂安呵呵一声冷笑:“钱在哪里爱在哪里,他甚至不愿意给我买台电脑。”


    郭星:“好像有点道理,那他不爱你,他甚至不愿意给你买台电脑,如果是草莓想要什么,我卖血也要给她买的。”


    夏遂安:“你今天没吃药吗?又犯病?”


    郭星懵逼:“什么病?”


    “恋爱脑。”


    不想和脑子不正常的人交流,夏遂安说完闭了麦,直到推了对方水晶才对20分钟送了七个人头的郭星说:“你好像个藕。”


    郭星:“嗯嗯?”


    夏遂安:“全是漏洞。”


    穆延宜洗完澡出来后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夏遂安听到了声音,没等郭星说话就下了游戏,坐在床上对穆延宜笑:“老公洗完澡啦?”


    前后判若两人,穆延宜却没在意这个,反而问:“在和谁说话?”


    “之前的同学,郭星,我说过的呀。”


    这个名字穆延宜听过太多次,穆延宜把小朋友抱进怀里,动作亲密,像是平常的聊天:“他有男朋友吗?”


    夏遂安在他怀里摇头:“没有。”


    “是吗?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金主为什么问这个,夏遂安刚好困了,打了个哈切说:“他喜欢可爱的。”


    像是草莓那样,叫对方亲亲心肝宝贝。


    穆延宜却不这样想,只是怀抱愈发的紧。


    房间开了灯,昏黄光晕从吊灯扩散,把小朋友的皮肤凸显格外白皙。


    他有一双漂亮明亮的眼睛,所有喜怒哀乐都在里面,清澈得像雪山融化的水,腰肢纤细,修长小腿连接脚踝的地方有一颗红色小痣,随着他的动作惹眼生动。


    没人比他更深刻体会到“可爱”这个字眼。


    直到他听见怀里的小朋友说:“郭星说他女朋友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但他是恋爱脑,说话不可信。”


    怀抱缓缓松懈,过了几秒夏遂安头顶上方传来穆延宜的声音:“是吗?我觉得金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不像是在夸他,夏遂安被金主冒昧到,又觉得穆延宜眼睛可能是瞎了,不过还是称职的抬头,说谢谢老公,然后又说:“现在最可爱的人想要睡觉了,老公要不要一起?”


    穆延宜亲了他的额头,把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事情说出来:“是谁第一次说一定会让我满意?怎么现在倒是反客为主,自顾自地就要睡觉了?”


    今非昔比,金主油盐不进,精力更是用不完,他再努努力,恐怕连腰都要断掉。


    况且这个抠搜鬼又不给他加班费,他是来卖屁股的,又不是要把命搭在床上。现在他困了,把讨好金主这件事放到明天再说。


    夏遂安实在困得不行了,半阖着眼睛,胡乱点着头,说老公想要的话先欠下,明天在来还。


    小朋友总是喜欢犯困,穆延宜前几天刚带他去看过,检查结果下来各项指标都正常,医生说他只是天生的嗜睡,有人在社交中补充能量,有人在睡觉里补充能量,夏遂安显然属于后者。


    可这样嗜睡太不正常,穆延宜不太放心,又问了医生得到保证后才放心。


    从医院出来的路上他们遇见了一对夫妻,妻子肚子已经滚圆,擦肩而过的时候听见怀孕的妻子再说自己最近总是嗜睡。


    走出去了一段时间,小朋友突然抬头和他说自己总喜欢睡觉,说不定也是怀孕了、


    说着还摸了摸平摊的小腹,叹了一口气。


    穆延宜问他为什么叹气,他说“听说有钱人的孩子好值钱,我没机会了。”


    想来想去还是为了钱,穆延宜不知道是夸他坦率还是什么玩笑都要乱开,他当时没有说话,只是晚上用别的方法让小朋友肚子鼓了起来,作为他说话不知道轻重的惩罚。


    现在小朋友睡在他怀里,乌黑睫毛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半张着唇,隐约能看一截舌尖,比平时更多了些孩子气。


    穆延宜目光没有移开,想难怪赵翎总骂他禽兽,倒也算贴切。


    晚上十一点,穆延宜点开好友赵翎的微信,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赵翎本来已经要搂女伴睡觉,听到微信声音他不神色闪过一抹不耐,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不长眼的人打扰他睡觉。


    倒也没准备真的睡觉,女伴环着他的脖颈往他身上贴,“怎么半夜还有人给你发微信,不会除了我,哥哥还有别人吧?”


    女人是他最近新包养的小明星,说真心话钱砸了不少,心思自然没少花费,现在显然正在兴致上,他少有耐心的刮了刮女伴的鼻子,拿出手机作势要给女伴看:“本来不打算看,现在是一定要让乖宝看看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人”


    话没说完,赵翎没了声音,神色变得奇怪。


    “怎么了?不敢给我看了吗,是哪个好妹妹来找你?”女伴阴阳怪气的说,随后凑近赵翎的手机,看见新消息提示的备注:“穆是谁?”


    还能是谁,给他发消息的人是穆延宜,赵翎没了心情,连坐姿都端正了不少。


    穆延宜少有在这个时间找他的时候,除了重要的事情,他想不出来别的,于是赵翎拂开贴过来的女伴,神情严肃的点开这条信息,看见屏幕上赫然的一横字:


    【你打游戏吗?帮我买台电脑,设备要齐全,配置要最好的。】


    第34章


    第二天夏遂安醒的时候金主已经去上班, 他在床上翻了个面,打算睡到自然醒在起床。


    快递送过来的时候夏遂安正在做梦,梦见金主变成了一块金子, 他扑上去啃了两口, 崩坏了两颗牙。


    被不断响起的铃声吵醒, 夏遂安皱了皱眉头,睁开惺忪的眼, 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在梦里被崩掉的两颗犬牙。


    还好是梦,吓死他了。


    门铃还在响, 夏遂安半梦半醒拖着被褥走到门前, 透过可视对讲看见一个穿制服的大哥。


    是快递员。


    他最近没买东西,退货到是有几个,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退,现在对方突然来了,他打开对讲器说自己没有买快递。


    对方低头看了眼订单, 说了他的名字和电话, 最后又说是穆先生让送进来。


    听他这么说, 夏遂安给开了门,然后看见了还没拆包装的电脑。


    他没想到穆延宜竟然真的给他买了,电脑的配置出奇的好, 连显卡都是最近刚发出消息还没开始出售的最新显卡。


    安装师傅把东西搬进来, 问夏遂安安装在哪里,夏遂安还在懵着, 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直到电脑快要按完他才彻底清醒了,问了一句:“我的?”


    安装大哥笑着点头:“当然是您的,穆先生说是给您的,是您哥哥?”


    夏遂安:“我老公。”


    安装大哥:“噢!你老公对你可真好!”


    有多好夏遂安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只想摩拳擦掌试试新电脑。


    电脑被装好,夏遂安又送走了安装师傅,之后门一关,立刻马上地坐在电脑桌前面,外设都是电竞专用,电脑性能又好,他下载了之前带不动的游戏,刚上线没多久就看见郭星密他:


    ——我靠


    ——见鬼


    ——是本人吗?


    :不然是鬼吗。


    ——你怎么能上pubg了?大哥!


    :说来话长,别问。


    ——那不说了,打两把吗!3=1!


    夏遂安玩的是全球都很火爆的枪机类竞技游戏,对设备要求很高,现在他上了游戏,却说:等等。


    他想了想,接着拍了电脑照片,给穆延宜发过去消息:【谢谢老公送的礼物,好喜欢呀^^】


    这话发到穆延宜手机里的时候赵翎正来他的办公室找他。


    赵翎昨天晚上被折腾了一通,结果竟然只是要买个电脑,第二天当下就来质问自己的好兄弟:“你又不玩游戏,买那么好的电脑做什么?”


    他对穆延宜清楚,实在是一个低欲望极简主义者,除了随身衣物就对别的没有任何欲望,一台电脑买来能办公就足够,他还记得去年去穆延宜家里,看见他那台落灰的台式电脑,堪称电子古董。


    问了问也只得到好友一句不常用没必要换的答案。


    如今竟然主动半夜找他来买电脑,倒也是真的奇怪。


    穆延宜给夏遂安回了一句“嗯”之后才对赵翎说:“他想要玩游戏,那台电脑性能太差,他不喜欢。”


    好友家里除了“小野猫”再没别人,赵翎了然,感叹好友的变化:


    “想我借用你的车还要给你加满油,如现在倒是知道花心思去讨好自己的老婆,此一时彼一时,到底是兄弟不如老婆。”


    穆延宜对他轻扬眉梢:“一台电脑而已,你是买不起电脑还是没有老婆?”


    明摆着的炫耀可不像好友做派,赵翎被气笑了:“我本来抱着老婆睡觉,温香软玉好不快活,却被你一个电话叫去买什么电脑。”


    他一边不悦,一边感叹:“你也有这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万万想不到。”


    穆延宜在等小朋友回消息,听他这句话后抬头。


    喜欢吗?-


    电脑送来一下午,夏遂安就打了一下午的游戏,顶配的电脑,性能实在是好,在郭星还在喊某个点位方向说有人的时候他已经用狙一枪把对方爆了头。


    郭星一整个震惊:“大哥你开挂了??”


    夏遂安对新电脑爱不释手,对郭星说:“你对金钱一无所知。”


    他就说剧本没有拿对,被包养的小麻雀理应过这样的生活,工作是不需要的,钱是随便花的,前者他光荣完成,后者


    后者的进度条已经向前了小小一段,他再接再厉,说不准就从临时工变成了正式员工。


    他心里想着美事,带着耳机,电脑里郭星一惊一乍,打这种游戏又需要格外专注,没有注意到穆延宜什么时候回了家。


    直到穆延宜带着一身外面烫人的热气俯身,看他电脑里的游戏画面:“这是什么?”


    前一秒还说要努力表现的夏遂安因为扑面的热气躲闪了下,意识到是老板,又放下鼠标转身扑进穆延宜的怀里:“老公什么时候回来,吓死我了。”


    “是你自己打游戏认真。”穆延宜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笑了一下:“玩得这么认真,家里来了人都不知道。”


    这声低笑太危险,夏遂安汗毛都要竖起来:“怎么会呢,老公家里最安全,别人又进不来。”


    “就算有别人进来,老公也会保护我。”


    穆延宜又笑了一声,说他贫嘴,又说:“是我们的家。”


    夏遂安就去亲他的喉结,身后游戏界面早已经变成了灰色,郭星看他挂机,在耳麦里大声喊他的名字,透过耳麦隐约传出来。


    夏遂安没有理,一顿饱饭和顿顿饱饭他还是分得清楚,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态度。


    他的声音却被穆延宜听见,他面色如常的问:“在和朋友玩游戏吗?”


    “郭星。”夏遂安说:“我说过他,老公还记不记得。”


    穆延宜不会记住不相关的人,现在他目光喑哑带着克制,低头吻在那双喋喋不休说着别人名字的唇。


    随手扯下的领带被扔在床上,夏遂安哼了几声,说太重了,伸手要去抱住金主,企图让不断晃荡的身体找到一个可以支撑的浮点:“老公今天回来好早。”


    “想早点见到金金。”穆延宜指腹按在让脚踝上的红色小痣上:“结果金金却在打游戏。”


    “因为是老公送给我的礼物啊。”夏遂安被顶得说话断断续续,他不占理,声音倒是理直气壮,只不过工作越发的讨好:“老公送的我当然好喜欢好喜欢”


    “怎么别的不见得那样喜欢?”


    “别的也喜欢,老公送的都最最最喜欢。”


    “还喜欢什么?”


    “钱,老公努力赚钱给我花,小麻雀只要呆在笼子里就好啦那句成语叫什么”


    夏遂安眩晕的脑袋在旋转的天花板中想起来了:“金屋藏娇。”


    穆延宜眉眼轮廓柔和半分,揶揄道:“好一个娇娇。”


    简直是没理也要占上三分,穆延宜慢下来,忽轻忽重的来一下,就让怀里的小朋友拱起了腰,顾不上时间说那些没有道理的话


    这一通折腾到了凌晨才消停下来,最开始还在喋喋不休的夏遂安已经没力气说话,他的腿在发抖,胳膊挂在穆延宜的脖颈上,被穆延宜抱在怀里,过了一会,涣散的思绪总算清醒了些。


    “老公不要了”他努力抬了抬腿,满脸抗拒的去推穆延宜,没推动本分,反而摸到了壁垒分明的腹肌。


    手感不错,夏遂安摆着个抗拒的表情又多摸了两把。


    穆延宜调侃:“前不久不是还说要怀孕吗?”


    “我是男生。”夏遂安挣扎了下,实在没力气,又躺平摆烂:“男生怎么可能怀孕。”


    “是吗?”穆延宜把手覆盖在夏遂安微鼓的小腹:“我看未必。”


    夏遂安打了个哈切,冲他笑,露出两颗略尖些的犬牙:“怀孕就不能做了,现在是冷静期,老公带我去洗澡。”


    穆延宜看着愈发漂亮的小朋友,心里痒意更甚,抱着夏遂安进了浴室,许久都没有出来。


    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夏遂安醒的时候浑身酸痛,暗骂努力的结果竟然是他的屁股遭了罪。


    真是有人的越努力越幸运,到了他这里反倒成了越努力越不幸。


    他真惨-


    已经正式进入了夏天,阳光透过玻璃斜斜洒在地板上,卧室开了空调,被调到了很舒适的温度,夏遂安冬天嫌弃冷,夏天又开始嫌弃热,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踢被,却还记得抢穆延宜的那一角盖在自己的肚子和脚上。


    他睡得香甜舒服,结果却害得穆延宜顶着八月份的炎热夏天感冒了。


    夏遂安完全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要很嫌弃老板果然是年纪大了,身体素质也差。


    他不去靠近穆延宜了,怕自己也会被他传染,穆延宜嘴里说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坏蛋,回家的次数却变少,一连住在公司将近有一个星期。


    穆延宜住在公司,他们的交流也变少,几天下来他们的对话框里大半都是夏遂安再说,金主的回复也只有寥寥几句。


    夏遂安顿时有了危机感,连看了两天那本【三句话让男人为我花钱】的书,他现在有种穆延宜感冒好了就要回家把他扫地出门的感觉。


    太恐怖了,夏遂安的攻略进度条才刚刚有了一点点的起色,现在又一下子回到了原地。


    他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很危险,在打游戏死了的功夫立刻马上拍了一张腿照给穆延宜发过去。


    【刚才腿被磕到了,好疼哦QAQ】


    【好想你,老公什么时候回家[小猫探头.gpg]】


    消息石沉大海,穆延宜半个小时之后才恢复,说:【刚才在忙,有很疼吗?】


    消息发过来的时候夏遂安已经点了郭星的游戏邀请,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两声,他没听见。


    打完这把他才有时间去看手机,不过最新的消息不是穆延宜,是他阴差阳错被前台小姐姐拉进去的八卦群。


    群里大家名字是一模一样的句号,分不清谁是谁,前台拉他进来的时候说这是防止有内鬼告密。


    他在公司的八卦群里看见有人讨论老板这几天的反常,猜测是和传说中的情人吵了架。


    ——穆总是不是已经在公司加班一个星期了?这不对劲。


    又有人说:我今天上午看见宛安来找穆总了!


    ——啊,年上,磕一口。


    ——啊,养成!磕一口。


    ——啊,啊?能不能磕磕正牌啊你们!


    宛安和他们穆总的关系在公司不是秘密,谁都知道穆总有两个弟弟,一个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少有传闻,一个是从小被领回家养着,现在成了大明星的宛安。


    夏遂安看见群里消息的时候正在和郭星打还有他女朋友游戏,看了两眼,又放下手机对郭星说不打了。


    刚打了两把,郭星还没玩够,追着问:“咋不打啦?老大。”


    夏遂安哦了一声:“你打得不好,太菜了。”


    郭星:“啊?不是?天地可鉴!我杀了四个人!四个!!”


    郭星:“老婆我菜吗??我菜吗??”


    麦里传来轻柔的中性声音:“老公好棒,超厉害的。”


    夏遂安:“”


    两个人又开始旁若无人的秀起恩爱,恰好这个时候他又收到了穆延宜发给他的微信,说今天回家,问他想吃什么。


    夏遂安已读不回,戴上耳机突然对和草莓卿卿我我的郭星说:“再开一把。”


    郭星:“?”


    郭星:“好嘞老大!”


    第35章


    穆延宜最近有些忙。


    他正在开线上视频会议, 集团最近收购了大大小小的公司和地皮,南方已经少有发展的空间,他准备向北方的市场拓展。


    到现在他才有时间看一眼手机, 下午没来得及看的消息安静显示在对话框里,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那双腿笔直白皙, 看得出小朋友是坐在电脑桌面前,把腿搭在了桌面上, 几根脚趾透着粉润的光泽。


    唯独看不见膝盖上他说被磕碰到的痕迹。


    他趁着对方说话的空隙给夏遂安回了消息,却没想到消息石沉大海, 直到会议都快要结束也没有开完。


    会议视频里的合作商见穆延宜看手机次数频繁了些, 便问:“今天实在是耽误穆总时间了,穆总是不是有急事?要不您先去忙, 稍后的内容让小唐帮忙转达给您。”


    特助小唐已经准备好自家老板客气回绝后进入到给合作商压力以此为集团占取更多的利益的环节,却没想到视频里的老板竟然点了头:


    “确实有些事情,今天就到这里吧, 剩下的会议由唐特助代我主持。”


    小唐第一次遇见老板光明正大罢工, 两眼懵懵, 就差指着自己的脑袋探头:啊?我吗?


    穆延宜没给他推辞的机会,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退出了视频会议,把西装外套搭在自己臂弯走出办公室。


    前几天他感冒, 怕传染给床边的另一个人, 现在想想已经要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去。


    穆延宜想起刚把夏遂安接来的那段时间,小朋友蜷缩在沙发上叫他的名字, 手上带着他的腕表。


    回去时路过夏遂安喜欢吃的那家甜品店,穆延宜进去买了蛋糕,草莓味,出来的时候被店员问是不是给家里的小孩买。


    穆延宜付了钱, 说:“我爱人,他喜欢吃你们家的蛋糕。”


    从公司到家里的路程不过二十分钟,穆延宜今天步伐比往常要快,提前了五分钟,却没看见往日在客厅沙发上等他回家的人。


    室内开了空调,凉气迎面扑过来,穆延宜在沙发角落上找到被扔下的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了两度,随后脱了西装外套,在次卧找到了半个小时前还说想他的人。


    夏遂安游戏里刚刚死掉,这次他听见声音,对郭星说不打了。


    随后转身跑到穆延宜身前,想要抱住他,又想起来老板感冒了,抱不得。


    他把小蛋糕接过来,冲着穆延宜笑:“老公回来啦,好想你。”


    穆延宜把他看穿,站在门口悠悠说:“就是在打游戏想我吗?”


    “是因为想你,所以才打游戏。”夏遂安纠正他:“这是老公送给我的礼物,我打游戏的时候总能想起老公。”


    倒是贯会给自己狡辩,穆延宜把他揽过来,在他唇上轻啄了下:“感冒已经好了,不会传染给你。”


    夏遂安舔了舔湿润的唇,摇头,意有所指:“不给老公亲,老公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谁的味道?”穆延宜低头去闻了袖口,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办公室,没见别人。


    夏遂安捂着鼻子:“宛安今天去找你了。”


    他这么说穆延宜才想起来,胸膛震动了片刻,夏遂安听见穆延宜问:“怎么知道?”


    夏遂安“啊”了一声:“我闻出来的,老公身上有宛安的味道。”


    穆延宜脸上露出些笑意:“金金属小狗的吗?”


    “我属羊。”夏遂安纠正他。


    穆延宜才属狗,狗男人。


    那块小蛋糕变成了夏遂安的晚餐,客厅阳台上面被放了软垫,夏遂安就坐在上面,被穆延宜圈在怀里,吃着小蛋糕听他解释:


    “祖父几次要我回家吃饭,最近工作忙,我便全部推脱,宛安和祖父住在一起,今天是来劝我回家去见祖父。”


    下午宛安确实来公司找他,以祖父身体抱恙为借口,不过穆延宜看着怀里的人,心里突兀隐约起了些情绪。


    “金金吃醋了吗?”


    蛋糕是草莓味儿的,夏遂安挖了一勺放进自己的嘴里,觉得今天的味道有些淡。


    他叼着勺子开玩笑说:“小麻雀哪有吃醋的资格,不喜欢也只能晚上趁老公睡着抹眼泪呀。”


    “金金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见他。”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分明是穆延宜自己不想见,夏遂安心想:和他有什么关系,分明是金主自己不想见,只会拿他做借口。


    小蛋糕挖到后面又变甜了,夏遂安多吃了两口:“老公不用哄我啊,你才是老板。”


    这句话说得颠三倒四,穆延宜听懂了,眸色暗下来。


    两个人沉默片刻,安静坐着,谁也没说话,过了会穆延宜才拿掉夏遂安嘴里的勺子:“下周和我一起回家吃饭吗?”


    夏遂安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想了想:“老公祖父好像不喜欢我。”


    “是不喜欢。”穆延宜喂了夏遂安一口蛋糕:“不想去就不要去了。”


    夏遂安点点头:“要的要的,不然我要饿肚子了。”


    胆子越来越大,说话也越来越大胆,穆延宜说:“平时不给你饭吃吗?自己就要饿肚子,是怎么活到现在。”


    蛋糕太甜了,夏遂安吃了两口就拒绝了穆延宜的投喂,说:“老公不在家我都在喝西北风,如果当天刮东风,我就要饿肚子。”


    他叹了口气:“现在就业环境不好,饿肚子我也只能努努力等老公回家了。”


    现在不说感冒的时候是怎么嫌弃和抗拒,生怕被传染,穆延宜笑了声,把蛋糕奶油刮在他脸上:“是吗?让我看看金金有没有被饿瘦。”


    瘦没瘦夏遂安是不知道的,他当天全身上下被老板摸了个遍,神志不清的时候听见老板隐约说:“是瘦了些。”-


    穆延宜祖父家是在山腰的别墅,四面环山,风景宜人,夏遂安看一路的漂亮风景,然后在进别墅后看见了一张臭脸色。


    顶着下一秒像是能吃掉他的眼神,夏遂安从穆延宜身后探出头,叫了声:“爷爷好。”


    穆建东:“哼!”


    夏遂安面色不显,心里嘀咕了这个臭老头好一阵。


    宛安听见声音从楼上下来,看见穆延宜后眼睛亮了亮,对他叫着“哥哥回来了。”


    随后他看见穆延宜旁边的夏遂安,默了声音,无视了他。


    之后又再次对穆延宜露出笑容:“爷爷一直在想你,哥哥可算有时间回来,我和爷爷都很想你。”


    区别对待得太明显,夏遂安用眼神向老板控诉:你们这是在霸凌优秀员工!霸凌!


    穆延宜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他话里的含义,不过当着所有人的面牵上了夏遂安的手,对宛安说:“打招呼。”


    宛安笑容僵在脸上,半张着嘴,好一会才微微打颤的对夏遂安说了话:“嫂子好。”


    夏遂安满意了,学着刚才宛安的模样把他无视个彻底。


    穆延宜瞥了眼像只骄傲小孔雀的人,把来时买的礼物送给穆建东,说:“金金给您买得礼物。”


    穆建东冷哼:“面子功夫。”


    其实面子功夫也是没有的,夏遂安只是来蹭饭,穆延宜买这些昂贵补品的时候他还不要脸的蹭了一份,简直是连吃带拿,样样不耽误。


    这顿饭四个人吃得诡异,夏遂安听他们说着自己听不懂话,家长里短,隔壁的邻居,穆延宜父母的近况,还有宛安前不久刚拍完的新电影。


    祖父家里的厨师做菜好吃,夏遂安只管埋头吃饭,抬头就能够看见穆建东不待见的眼神。


    宛安看见穆延宜正在剥蟹,笑着说:“我记得哥哥喜欢吃,特意让李叔买回来,蟹性寒凉,哥哥要不要喝杯黄酒来暖暖。”


    穆延宜:“谢谢,不用了。”


    穆建东看见这一幕才算缓了神色,兄友弟恭,是他想象中的天伦之乐,结果下一秒,他看见穆延宜把手里剥好的一小碟蟹夹到夏遂安的碗里,连着把自己面前的黄酒递到他身前。


    夏遂安吃得顾不上来,看见碗里添了新菜,是他爱吃的蟹,转头说谢谢老公,喝了好大一口的黄酒。


    宛安看见这一幕神色暗淡,桌下的手把餐布攥出褶皱。


    穆建东更是皱眉:“没有规矩,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子。”


    穆建东又问:“听说你是北方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夏遂安:“死了。”


    穆建东愣住。


    穆延宜没说话,拿起餐巾给夏遂安擦了嘴角,“急什么,总不会饿到你。”


    夏遂安:“今天刮东南风,我要多吃点。”


    他们旁若无人的说着话,穆建东和宛安听不懂,更插不进去,穆建东看着孙子和他带回来的小朋友,又看了看自己疼爱的小孙子。


    良久后心中一声叹息。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求不得。


    后来的饭总算安静吃完,第二天和郭星说起这件事,郭星倒吸一口凉气:“钱难赚屎难吃,霸总祖父像是电视剧里的恶毒婆婆。”


    他说完又开始担忧:“如果我和草莓以后见家长,她爸妈不喜欢我怎么办啊?就像霸总爷爷一样,他都说你什么了?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我是不是先要找个工作上?”


    老板的祖父其实只有刚开始凶神恶煞,后面吃完了饭对他态度好了很多,甚至走的时候还对他说下次来的时候不需要带东西。


    这些夏遂安懒得和郭星说,他听见郭星连网恋都还没有奔现就开始担心见家长的事,表情淡淡的讽刺:“你先用你仅剩不多的脑子顺利毕业吧。”


    郭星:“嗯?”


    他反应过来,嚷嚷半天,最后不满的说:“老大!你伤透了我的心!要陪我打游戏弥补我!带我飞带我飞!”


    平时夏遂安早就已经上号,但是今天他反常,说:“不打游戏,你自己去,我要学习。”


    郭星震惊,郭星茫然,郭星发出一声充满疑惑的:“啊?”


    夏遂安嗯了一声,单方面结束了和郭星的对话,叼着笔开始看书。


    事情起因是在昨天从老板祖父家里回来后,老板检查的他的最近的功课,买了电脑以后夏遂安大半时间都用来打游戏,哪还记得学习。


    于是穆延宜解开衬衫扣子,以另一种方式惩罚了他好一晚上。


    夏遂安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半靠在枕头上,仰头说根本不怪他自己,他已经太久没有上学,好多课程都看不懂。


    穆延宜刮掉他眼角滑落的泪,声音染上沉欲:“给金金请家教。”


    “不要家教。”夏遂安直喘气,缓了很久才说:“老公教我就够了。”


    他说完又说:“可是老公根本没时间理我,上班的时候还要和大明星见面,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穆延宜往身下压了压,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是说没有吃醋吗?”


    夏遂安看着天花板,摇晃的水晶吊灯光缓缓扩散,直到刺痛了他的眼睛才又闭上,他开始茶言茶语:“老公不用在意我呀,我没事的,躲被子里哭几宿就好了。”


    越说越离谱,穆延宜感受着打开的地带,捂住夏遂安的嘴:“没有别人的味道,全部都是金金的味道。”


    家里有个爱吃醋和多想的小朋友,穆延宜想着以后要避免和小朋友不喜欢的人见面,全然忘了一年前的他绝不会为了讨一个人开心做出这样幼稚且无意义的事情。


    夏遂安还想说话,却被捂住的嘴,反驳的声音都被堵在喉咙里,只能象征性的挣扎了下,随后完全放弃了,听着心跳和进出的声响逐渐重合。


    他果然还是讨厌穆延宜!


    穆延宜在后半夜的时候放过了他,垃圾桶里的东西数不清几个,夏遂安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直到感觉自己被抱起来放进浴缸,才喃喃说:“不公平错题要惩罚答对了就没有奖励”


    穆延宜的声音隐隐从他耳边拂过:“金金想要什么奖励?”


    什么奖励,当然是钱最好,他喜欢钱,更喜欢穆延宜的钱,最喜欢穆延宜给他钱。


    于是在这天凌晨的三点钟,夏遂安得到了穆延宜承诺他对一道题奖励他十万块钱。


    他当时累得不行,今天早上醒了才想起来,夏遂安怀疑老板吃错了饭,喝错了药,平时抠搜得连奶茶都要买第二杯半价的人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清醒了,立刻骑在了老板的身上问:“老公说话算话吗?”


    穆延宜比夏遂安醒得要早,现在看见骑在身上的人眼睛里泛着明亮的光,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别无二样。


    他把把夏遂安拉到了怀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沉哑:“什么时候骗过金金。”


    骗他的时候可太多,比如明明说了只一次,却拉着他的腿换了姿势。


    第36章


    夏遂安去勾他的手指, “老公说话算数,要拉钩,耍赖的人硬不起来。”


    穆延宜笑了声, 说这是单方面的诅咒。


    他嘴里说着要让夏遂安看看到底还能不能硬起来, 终究还是想昨天累坏了某个人, 放过了坐在他身边掰手指算能赚多少钱的夏遂安。


    今天是周末,穆延宜休息, 却从中午开始就在书房加班,夏遂安刷了几道题, 他没骗穆延宜, 很久没有学习确实很多内容都已经看不懂,现在他把不会的空出来, 去做下一道。


    至于那台刚买来不久的电脑已经被他冷落,在钱面前游戏当然要往后面排排的。


    穆延宜从中午忙到了下午,他刚开完会, 门就被敲响。


    说了“进”后, 门被推开, 夏遂安光着脚站在门前,怀里抱着一摞题:“穆老师现在有时间吗?”


    穆延宜从电脑前抬头,他居家的时候也穿着合身的白衬衫, 现在单手松了领带, 能看见小臂的青筋和肌肉。


    夏遂安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身边,听着穆延宜打字处理工作, 偶尔有问题就把题摊到老板面前等他讲。


    穆延宜这时候会放下工作,他讲得认真,夏遂安也听得认真,加上他本来就不笨, 一下午的时间竟然就有明显的进步。


    晚上穆延宜下厨炒了菜,是夏遂安喜欢吃的味道,他吃完主动去洗碗,把盘子放进洗碗机,按下按钮,完成后跑回客厅的沙发上,向穆延宜来邀功。


    穆延宜说:“辛苦金金。”接着用叉子叉起洗好的葡萄,喂到夏遂安的嘴里。


    晚上的时间总是安静的,穆延宜不是话多的人,被小朋友拉到沙发上来充当靠枕。


    夏遂安闲不住,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和穆延宜聊天,他问穆延宜:“学习好辛苦,小麻雀不需要学习,老公明明随便说一句就可以把我安排到你身边当助理。”


    “金金通过这样的方式走了捷径,就会有另一个通过自己努力得到offer的人被这样的方式顶替。”穆延宜没说好与不好,只把答案陈述在小朋友面前。


    夏遂安顿时没了这样的念头:“那算了。”


    他又不想在穆延宜公司上班,他只有嘴上说说而已。


    电视剧里放着当下热播的古装剧,夏遂安在里面看见了宛安饰演的主角,想起来前不久导演给他发消息,说电影预定了四个月后的档期,邀请他和穆延宜一起看首映。


    他和老板说了这件事,听见老板问他:“想当演员吗?”


    夏遂安虎躯一震,很快摇头:“不要,我只要在老公身边就好了。”


    他说完又转念一想:“演员是不是有很多很多的片酬?”


    穆延宜说了一个数字,他虎躯又一震,半张着嘴,觉得这些有钱人的物价和他的不一样,像是他可以轻易对老板说情情爱爱一样的不值钱。


    “可是我没演过,也没有经验,怎么去当演员?”夏遂安躺在老板的腿上,浅浅的认真思考了下自己当演员的可行性。


    穆延宜说:“总有办法,投资,赞助。”


    “这样我又去插队了。”


    穆延宜说:“公平不是绝对的,就算没有金金也会有其他赞助商占据这个位置。”


    夏遂安听不懂这些话,他想了想说:“那老公把赞助的钱直接给我好了,我会超级开心。”


    穆延宜笑了声,掐着他的脸蛋:“金金开心了,那用什么来换我的开心呢?”


    夏遂安思考了几秒,大方地在穆延宜腿上翻了个身:“屁股吧,我只有屁股最值钱。”


    也只是和穆延宜开玩笑而已,至于演员的事情没有半点想法。


    他连在老板面前演娇妻都吃力,更别说对着镜头演别的。


    演戏还是要有天赋的人来,他最重要的是让穆延宜爱上他。


    虽然目前只实现了后两个字,但他得到了甜头,觉得距离成功指日可待-


    一转眼又过两个星期,夏遂安的钱包因为做对了越来越多的题鼓了起来,他心里美滋滋,在拼多多上买了自己舍不得买的纯棉袜子。


    袜子很暖和,用金主的钱穿上了袜子夏遂安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三天没有见到穆延宜。


    他是个有事业心的人,老板不回家,他想了想,干脆点了外卖,把国潮样式打包盒里面的菜装进了保温盒里,拎着保温盒出门去给金主送爱心午餐。


    外面天气火辣辣的热,他到穆延宜公司大厦的时候被嗮得不行,脖子后面也泛痒,他挠了两下,在大厅给穆延宜打了电话。


    通往顶层的私人电梯和员工电梯都需要刷卡,他没有卡,进不去,只能在大厅里等。


    电话响了有几声,又因为没有人接听被挂断,夏遂安想随便找个沙发坐着等,却被上次在食堂一起吃饭的前台小许认出来。


    小许小声叫他:“hi!弟弟,好久不见。”


    她还把夏遂安误当做公司的实习生,现在大厅人少些,小许把他拉到前台,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的工位上:“最近都没有见到你,我还以为你离职了呢!”


    另一个前台小程应和着,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牛肉干递给夏遂安。


    夏遂安接过牛肉干,说了谢谢姐姐,他不剩下多少的良心在牛肉干里找回了一丁点,想了想,还是决定做个诚实的人,于是夏遂安不太好意思的开口:“其实我不是实习生。”


    他说出来,没想到小许和小程没有意外,反倒是对视了一眼,一副了然摸样,小许说:“我就说你看起来都没毕业,早猜到你不是实习生。”


    这下换做夏遂安愣住,接着他被小许逼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大学毕业了吗,上次是跟着谁过来?亲戚?”


    小许问着问着睁大眼睛:“你不会是公司里哪个领导的小孩吧,我记得数据部的总监就姓夏。”


    夏遂安还没说话,眼看就要被安排好了身份,他组织了下语言,在想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是群里被提起很多次的重点对象。


    话还没说出口,大厦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了骚动,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夏遂安不认识的车上下来,又在接待的引领下走进门。


    来了工作,几名前台连忙站起来,小许一边把夏遂安拉起来,一边飞速的换上了笑脸。


    夏遂安还在懵着,直到看见了为首的男人,瞳孔骤然缩了缩。


    为首的人看起来年轻,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银色西装,长相却没有侵略性,走在前面的时候像是被保护起来的小白兔。


    他目光停留在夏遂安身上,面露诧异,似乎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不应该见的人。


    目光交错间,年轻男人皱了眉头,片刻后什么都没有说,抬步从夏遂安身前走过去。


    他异样举止引来接待他的商务部助理的注意,他早在前几天就已经接到了通知要接待一名北方来的客户,据说是北方集团董事长王彦明的独子王浔,这次带着诚意来合作。


    他斟酌着问:“小王总,怎么了吗?”


    王浔想起来的时候父亲和他说的话,半响后垂下眸光挡下神色,只有声音重了些,“没事,走吧,别让穆总等久。”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过大厅,小程松了口气,“差点忘了今天郝姐说过要来重要的客人,这个小王总好年轻啊,大学有毕业吗?怪帅的!”


    小许撑着下巴说:“年纪轻轻又是北方上市公司的独子,还是个帅哥,天选开局啊,好会投胎。”


    另一个前台说:“不是吧你们?每天看穆总还没有脱敏吗?这种在穆总面前只能算毛都还没长齐的小白菜吧?”


    小程笑她:“你不会就是群里那个穆总梦女吧。”


    几个人在前台说说笑笑,小许突然停住了话茬,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夏遂安:“弟弟怎么了?感觉你怎么刚才就没说过话了,对了,还没说你来找谁?”


    夏遂安目光从已经关上的电梯上离开,“噢”了一声,说自己没事。


    他像是一台被重新开机的老式电视,缓缓地,慢慢地,然后思考要怎么去说自己来找谁。


    或许他今天根本不应该来,下次一定要看黄历。


    正想着,一道声音横冲进他的耳朵里,带着惊讶:“小夏遂安?”


    夏遂安看过去,迎面对上刚进来的赵翎,他没和赵翎单独说过话,现在甚至忘了这个人叫什么,只记得他说话没礼貌。


    赵翎扬了眉梢,刚要说话,想起上次好友的警告,把“小野猫”三个字眼吞了回去:“怎么在这里?噢,来找你老公吗?”


    他话说出来,几个前台睁大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夏遂安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点头说:“我来给老公送午饭。”


    “公司的食堂人人都能吃,怎么偏偏他吃不得?还要你专门来送。”前不久刚被好友伤害,今天看见夏遂安来送饭他调侃的语气里都发起酸。


    夏遂安听不出来,指着电梯:“我没卡,上不去。”


    赵翎不去开玩笑了,想起来:“他应该还在谈项目,估计还要等等,我带你上去?”


    夏遂安不想上去,把保温盒给赵翎:“我回家等他好了,你可以帮我带到他办公室吗?”


    赵翎像是思考,拉长了声音:“饭菜凉了味道总会变差,刚好我没有吃午饭,不如给我来吃?”


    “好啊。”夏遂安答应得爽快:“要给钱的。”


    赵翎听到后没了兴趣,说夏遂安和某人天生般配。


    夏遂安当他在夸自己,把保温盒交给赵翎后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前台说了再见,又拒绝了赵翎说要开车送他回家。


    他走之后,前台小许终于回过神,“什么?安安弟弟结婚了?是男人?”


    小程紧追问:“是谁是谁?小小年纪插在牛粪上!”


    赵翎听后笑得停不下来,好久才神神秘秘问:“想知道?”


    在几抹炽烈的目光和点头中他欣然道:“——不告诉你们。”


    刚还聚精会神等饭到嘴里的小许失了望,赵翎平时和公司里上至CEO下至保洁阿姨交情都不错,他不说,没人猜得到。


    穆延宜的手机落在办公室,等他从会议室回来的时候才看见手机里夏遂安的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的:


    【老公我来给你送爱心午餐啦】


    【我亲手做的!】


    【外面好热啊,我要被晒化了】


    【未接通话】


    【未接通话】


    【[猫猫震惊.jpg][猫猫痴呆.jpg]】


    第37章


    夏遂安送过来的午餐被赵翎放在了办公桌上醒目的位置, 两个小时的时间,保温饭盒里的饭菜还温热着,香气扑鼻。


    来送饭的人却已经没了影子。


    进入盛夏, 这座城市就已经开始偶尔下着连绵的小雨。


    穆延宜在晚上九点回到了家, 黑色雨伞尖端在玄关滴落雨珠。


    中午才来到公司给他送午餐的人现在趴在沙发上看书, 脑袋一点一点,就要睡着。


    听见声音, 夏遂安看过去,一如既往的从沙发上坐起来, 跑到玄关处抱住自己的老板, 垫脚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今天老公好晚啊。”


    “欢迎回家。”


    他睡得迷迷糊糊,现在又被强制开机, 说出来的话像是每天上班固定的打卡。


    穆延宜把他推开,脱下带着潮气的外套后低头亲了他的唇,拍拍他的屁股:“现在睡, 晚上还睡得着吗?”


    夏遂安真的困了, 还没完全醒, 胡乱点头,声音越来越小:“晚上没时间睡觉呀。”


    他不是闲人,晚上是要上夜班的。


    声音太小, 传到穆延宜耳边已经含糊不清。


    他把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又睡着的人抱起来, 抱小孩子的姿势,一路走到卧室, 走的时候夏遂安在他怀里胡乱的拱,找了个一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他半阖着眼睛在穆延宜怀里说:“老公今天有没有吃我的饭”


    “嗯。”


    “味道怎么样?”


    穆延宜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低头问:“金金做的?”


    “我在平台上点的。”


    他在老板怀里沉沉愈睡,否则不会把实话说出来。


    穆延宜猜到, 却也说:“喜欢的。”


    夏遂安在老板没回来之前已经睡了有一会,他被穆延宜抱到床上,真正睡醒的时间已经是在一个小时后。


    老板在他身边在用笔记本工作,夏遂安完全精神了,想起来前不久自己在老板怀里说得糊涂话,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怎么就漏了陷,他是打算邀功的。


    穆延宜听见声音,目光从屏幕落在他的身上:“醒了?”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房间里开着暖色的灯,夏遂安想起来今天下午自己回家的那段路,天是阴沉的,距离好像走不完一样的漫长。


    他看着穆延宜,从眉眼到深邃的轮廓,又到他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臂和修长的手上。


    竟然看硬了。


    夏遂安从不委屈自己。


    他坐起来,一双腿骑在穆延宜的身上,说话时声音中还带着没散的困倦,尾音被他拉长了些,夏遂安问:“老公要做吗?”


    外面的雨声并不吵闹,没有电闪和雷鸣,映衬得房间里格外安静。


    穆延宜把电脑合上,放在了一旁,随后把骑在他身上的人按进了自己的怀里:“外面下雨,害怕了?”


    夏遂安:“?”


    那倒也没有,夏遂安觉得老板小瞧了自己,不过他转头一想,记起来自己在老板面前的人设就是要这样。


    柔弱且生活不能自理。


    这样才最能激起男人的同情心,世界上的男人千篇一律,偏偏大多数人都吃这一套。


    夏遂安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听着穆延宜有力的心跳声,他抬起头,亲吻穆延宜的唇,外面的落雨声在气息交织间被淹没。没被拉严的窗帘缝隙中,窗户上倒映出两道交缠的身影。


    夏遂安的膝盖曲起来,偶尔被顶得受不了,边让穆延宜慢一点边断断续续的叫道,然后像是溺水的鱼,弹动几下腰后只能被身上的人宰割。


    只不过嘴还活着,一如既往的话多,颠簸起伏时还能够说起外面的雨:


    “外面的雨要下多久?”


    “很快就会停。”


    “老公也可以很快停下吗?明天屁股会疼。”


    “是谁刚才爬到我身上来?”


    “受害者有罪论,老公耍赖。”


    不知道谁才是耍赖的那一个,穆延宜在这种时候总是要多分出来两分耐心,俯身去堵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嘴。


    他今天晚上本来没打算做。


    但夏遂安像是寒冬里跳跃的火,总能够轻易把他不为人知的隐秘点燃。


    做了一次,他停下来,去给还在缠着他的人擦拭身体。


    平时夏遂安做完一次早就已经没力气抬手,但今天穆延宜收了力气,加上他刚不久前还睡了觉,现在反而精神。


    他没骨头一样躺在金主的怀里,看着天花板,想起什么说什么,多数说的是不知道从那里看出来的土味情话。


    比如:“老公你看窗户上有两个影子,一个是我的。”


    “嗯。”


    夏遂安弯眼睛笑:“另一个也是我的。”


    穆延宜没有看窗上的影子,只是看见小朋友的嘴唇在他眼前一开一合。他在夏遂安的笑中俯身,亲了上去。


    夏遂安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土味情话词典,用膝盖碰了碰穆延宜的,“老公怎么又精神了。”


    “因为有人在捣乱。”穆延宜按住他不安分的腿:“明天上班,要早睡。”


    夏遂安睡不着,抱着自己的元宝玩偶,躺在穆延宜怀里睁着眼睛:“我今天去公司,看见了几个穿西装的人,前台的姐姐和我说他们从北方过来。”


    穆延宜习惯了他的前言不搭后语,听他的描述,说:“是北方地产龙头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叫王浔。”


    说起公司,穆延宜话多了些,“最近集团准备探进北方的地产市场,刚好北方集团盯上政府的项目,但是不是谁都能够吃下这口蛋糕。”


    “他们资金链不足够维持运转项目运行的缺口,在寻找合作方进行融资。”


    夏遂安虽然听不懂,但难得安静,“所以老公要和他们狼狈为奸了吗?”


    “是战略合作。”穆延宜纠正他,随后说:“还在考虑,他是目前最合适的合作对象,不过前几年被挖出私生子的绯闻,可能会对股票浮动造成影响”


    穆延宜忽然停下,“怎么了?”


    夏遂安摇头,突然说:“那个老头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好,老公还要和这样的人合作吗?”


    穆延宜把他抱进怀里,“我是个商人,他的私生活怎样和我无关,只要他能够带给公司足够的利益,那这就是一笔合适的买卖。”


    “那如果有一天他的私生子被曝出来了呢?”夏遂安问他。


    穆延宜低头亲在夏遂安的发顶,声音平静:“我相信他可以解决,合作合同上也会写明条款,如果真的影响到股票,集团会第一时间退出来。”


    “老公要和他们合作吗?”


    “还在考虑。”


    穆延宜看着在他怀里的夏遂安,轻轻捏了小朋友的后颈:“不说这些,好好睡觉。”


    “噢,老公晚安。”


    “金金晚安。”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光洒进来,从夏遂安的视角刚好能看见窗帘缝隙中攀上夜空的一轮弯月。


    他睡不着,看着月亮心里想:


    完了。


    “什么完了?”郭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


    已经夏天,他和草莓的爱情也进到了火热的时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分享欲。夏遂安不理他,他就一个人在聊天框分享自己和草莓那些腻到牙疼的甜言蜜语。


    夏遂安:“你完了,活了十八年好不容易长出脑子,结果是恋爱脑,没救了。”


    电话里的郭星炸了,他脾气好,和夏遂安从小玩到大,可现在总听最好的朋友嘲笑自己的爱情,也渐渐有了脾气,这次他第一次主动挂了电话。


    语音被挂断,夏遂安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聊天框,两秒后烦躁“啧”了一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手机在沙发上弹了两下,彻底安静了。


    金主从上次说过和北方集团合作后就真的忙了起来,有时间加班很晚,他会给夏遂安发消息,让他不要等。


    夏遂安没打算等,依旧困了睡,饿了吃,在公司八卦群看见公司决定和北方集团合作的时候他还在看书。


    书上写:


    ——长眉连娟,微睇棉藐,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旁边解释了色授魂与这个词,是说彼此神交心会,情投意合。


    夏遂安擅自添加了自己的见解,他以色授,穆延宜用钱来换。


    他们彼此深交心会,天下第一般配。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恐怕很快就到了头,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业了。


    八卦群的传言总是空巢来风,但是这次被这群抽出时间摸鱼吃瓜的打工人提前说对了。


    穆延宜确实已经准备和北方集团合作,当时赵翎在穆延宜的办公室,还在开玩笑:“前几年他们董事长把私生子接回家传得沸沸扬扬,听说后来出了什么事,私生子被扫地出门,没想到谣言没多久就被压下去,看来花了大价钱。”


    穆延宜从不关心豪门绯闻,他最近接连加班,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家。


    不知道夏遂安在家做什么,穆延宜脑海里浮现出夏遂安穿着松垮的睡衣抱着他的元宝抱枕睡觉的模样。


    冬季的被褥在夏天就显得厚重,他说过换上薄被,夏遂安不愿意,睡觉的时候被热到,把被子踢开,没忘记在睡梦中拎起被子的一角盖在肚脐位置。


    然后冰凉的脚贴在他身上,说热又说冷,嘴里说着喜欢他,八爪鱼一样缠上来。


    “在想什么?叫你也不理。”赵翎看他思绪不在这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你什么时候这样闲,不如下午的会你来替我开。”


    赵翎在公司挂了闲职,到是没意见,只问:“我替你开会,你去做什么?有其他着急的事?”


    “当然是回家。”瞥向赵翎,穆延宜又道:“你难道没有家吗?”


    赵翎:“?”


    赵翎:“穆延宜,我发现你做人的时间越来越少。”


    第38章


    穆延宜还是回了家, 临走之前告诉唐特助说这场会由赵翎主持。


    不是什么重要的会,但是唐特助睁大了眼睛。


    他们穆总少有这样的时候,一次是上次, 一次是现在, 他从赵翎的感叹中知道穆总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一个人。


    唐特助回家后和女朋友讲:“穆总也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时候, 太稀奇了!”-


    时隔三天,穆延宜回到家, 和他的想象别无二致,某个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昂贵的真皮沙发在被放置在这个家里的第六年, 终于有了它的用处。


    听见开门的声音, 夏遂安揉了揉眼睛,没反应过来是谁回来。


    他站在玄关的地方, 手里拿着回来时顺手买的草莓小蛋糕,几秒后看见夏遂安终于开机,在沙发上对他张开双臂, “老公今天回来好早呀。”


    “今天公司不忙。”


    那块蛋糕被夏遂安吃了两口, 剩下的被他扔在餐桌上。


    他们晚上在浴室做了一次, 夏遂安的脸色被蒸汽染红,连什么时候自己结束了都不知道。


    穆延宜低头和他接吻,他乖乖的承受着, 像是一碗快要融化的冰淇淋。


    今天的金主格外用力, 浴缸里的水换了几次,夏遂安听见穆延宜问他:“今天这么安静?”


    “说话老公会嫌我烦呀。”夏遂安叹了口气:“今年就业行情不好, 麻雀不好做,我害怕失业。”


    穆延宜压下了眉骨,指尖伸进他口无遮拦的嘴里。


    结束后,夏遂安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他被穆延宜清理好,在被抱回卧室之前对穆延宜说今天想要自己睡。


    穆延宜停下动作,问为什么。


    夏遂安就对他笑:“就是想要自己睡,我认床,在老公的床上睡不好。”


    平时在他床上沾床就能睡着的人这么说,穆延宜笑了声,把他抱到隔壁的房间里。


    次卧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角落里还摆着夏遂安没有收拾的行李箱,衣服和玩偶散落在地上,像是夏遂安刚刚住进来的时候。


    穆延宜临走前去亲夏遂安,又问一次:“今晚不和我一起吗?”


    夏遂安仰头,在金主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一溜烟的钻进被褥里,探出脚,晃了晃,权当做是在摆手:


    “老公晚安。”


    两个上市集团的战略合作不是一纸合同那么简单。穆延宜直上次回去后一连又忙了几天。


    机器无休止的工作会坏,何况是人,穆延宜放下手里的文件,给自己空出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他空闲下来反着手机,才注意到夏遂安已经有三天没有给他发消息。


    上一次聊天记录显示在三天前:


    【今天加班,晚上不回。】


    【很忙的话不回家也没关系,老公要加油赚钱^^】


    他加班快要有一周,也快要一周没有回家,夏遂安在家里,除了刚开始的聊天,就只剩下了早安和晚安。


    别的话再也没有。


    穆延宜看了五分钟的聊天界面,凭空生出了两分烦闷。


    刚和北方集团达成合作,晚上自然少不了应酬,包房里坐着的都是双方集团重要的人物。


    北方集团董事长王彦明面带笑意,夸穆延宜年少有为,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


    他也仅仅是嘴上说说,坐在他旁边的王浔没少听见他爸在夜里气急败坏骂穆延宜。


    骂他趁虚而入,坐地起价。骂他人面兽心,竟然用多年前被爆出来的丑闻威胁他。


    如果真是多年前的新闻倒也没什么,可惜他们做贼心虚,一个月前切切实实看见了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城市的人。王浔过后去调查,可惜扑了个空。那人不是公司的员工,他用又不好在穆延宜的地盘大张旗鼓的查下去。


    领跃集团的掌权人是谈判桌上不知廉耻没有道德的饕餮,谁来了都得被他率先削下两口肉。


    不过现在双方已经合作,谁也没必要去闹得不愉快,算是王彦明做出的让步。


    他和穆延宜隔空碰了杯,都喝了不少的酒,话题也开始没有边际。


    王彦明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随后问穆延宜:“穆总有未婚妻了吗?”


    看起来只是闲聊,坐他身边的王浔表情却不是很自然,顿了几秒才笑了笑。


    同性结婚已经合法很多年,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商业联姻是最能巩固关系的一种方式。


    王浔无所谓对方是谁,只看重对方能够给自身带来的利益和价值,穆延宜显然是不错的选择。


    可他没想到穆延宜却抬起了手,露出无名指上的婚戒,难得神色多了几分柔和。


    他听见这个前不久还吞掉他们两成利的精明商人温声说:“去年凛冬结的婚,已经有247天。”


    没想到的不止有王浔,王彦明也诧异了瞬。


    上市公司的股东婚姻状况素来透明化,他之前调查过穆延宜,没听说他什么时候结了婚。


    他肉眼可见的失望,随后挂起笑容,开玩笑说:“穆总连时间都记得这么清楚,你的爱人一定很优秀,不然怎么能让穆总这样喜欢?”


    这是穆延宜第二次听见喜欢这个词,他脑海中浮现出和夏遂安在一起的种种,半响才说:“他是个很纯粹的人。”


    未经雕琢,不添加任何的修饰。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纯粹。


    穆延宜口中纯粹的人此时此刻正在看自己的银行卡存款,里面已经有不少钱。


    他开始想如果被金主一脚踹出家门后这些钱可以花多久。


    如果省一点,大半辈子不是问题,这样他就不需要对其他人撅起屁股。


    夏遂安站在落地窗前向下看,已经是晚上,外面依旧灯火通明,这里和北方像是被分割出来的两个世界-


    穆延宜今天带着酒气回来,兢兢业业的夏遂安差点捂住鼻子。


    平时金主去应酬很少喝酒,就算了喝了当天晚上也会住在公司里,今天他带着酒气回家,夏遂安推开他,眼睛里写着抗拒:“老公去喝酒了。”


    “多喝了几杯。”


    他其实在中途就称有事提前离开,不然回来的时间可能会变成凌晨。


    夏遂安觉得不止是多喝了几杯,金主很有可能掉进了酒缸里,臭死了!


    味道不太好闻,好在穆延宜有自知之明去洗了澡,出来后夏遂安才肯接近他,仔细闻了闻,闻到熟悉的清爽味道才乖巧地亲了上去。


    家养麻雀也有脾气,不接待满身酒气的老板。


    今天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穆延宜话要比平时更多。


    他本身是重欲的人,酒还没完全的醒,动作也比平时起伏要大,且今天异常地,格外照顾夏遂安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


    指腹在疤痕上缓缓摩擦,穆延宜问:“疼吗?”


    “痒。”夏遂安被他弄得痒,去推他,没推开,只觉得今天的老板格外不对劲,连动作都比平时温柔了两分。


    一想起自己都快要失业了,夏遂安没有了让金主爱上他后获得永久ATM的打算,他现在消极的可怕,甚至想要罢工。


    夏遂安不懂金主每天朝九晚九,为什么精力还是这么旺盛。


    真是奇了怪。


    他心里骂着人,身体却诚实,一边去搂住金主的脖颈,一边仰头去接受金主的吻。


    夏遂安在这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金主人模狗人模人样,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到处都是恶心的有钱人,只有穆延宜长得最好看,说出了和那天晚上一样的话。


    梦里的他一点也不贪心,小心翼翼地脱了衣服,数了数,才一件短袖和一条运动裤还有一双鞋。


    他拉着金主笑意盈盈伸出三根手指:“一共30万,谢谢老板。”


    “30万?”穆延宜睨过来,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你也配吗?”


    夏遂安骤然被醒了,是个十足的噩梦,他睁开眼睛后第一时间是看自己银行卡的余额。


    数字没有变化,他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自己吓自己,他要被吓死了!


    床边早就已经没了温度,夏遂安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才起床。


    他最近闲得很,郭星和他生气,郑悦有了新的金主乐不思蜀。


    连穆延宜都很少回来拉他上班。


    他乐得清闲,不用上班的日子玩游戏,看见新出的七夕节限定版皮肤夏遂安才发现今天是七夕。


    七夕是东方的情人节,他是穆延宜的情人。


    他应该过节!


    可是他说不定马上要被踹走,夏遂安想了想,还是没去微信骚扰正在工作的老板。


    他们的合约还剩下四个月不到,攻略atm的进度不但没有向前,反而还回到了原点。


    到处都是情人节的广告,夏遂安不喜欢看这些,觉得吵到了自己的眼睛,干脆电视也不看,游戏也不玩,自己在家闷头睡大觉。


    这一觉没睡多久,夏遂安在下午的时候收到了快递,是不知道多久之前他和穆延宜要过的双肩背包。


    奢侈品的牌子,能买下小半个他。


    夏遂安把这个当做老板送给他的情人节礼物,开心了好一会,然后给双肩背包拍了几张照片,挂到咸鱼上。


    【仅拆包装,全新,可刀。】


    他挂得便宜,刚挂上就有人来问,要了验货视频,没问题后直接付了款。


    夏遂安后悔没有挂高一点,又嫉妒得面目全非: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他一个!


    算了,不多就不多,小金库又加了一笔钱,夏遂安心情肉眼可见得变好。


    老板虽然抠抠搜搜,但偶尔也有吃错药的时候。


    让夏遂安没想到的是老板今天吃错药的地方不止这一件。


    今天老板主动和他说了话,在微信里说他今天晚上要晚些回家。


    又是工作的事情,夏遂安习惯了,无所谓地回:【好的呀,老公辛苦啦!】


    【谢谢老公的礼物!好喜欢~】


    【呜呜呜老公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安安的小愿望竟然成真了QAQ】


    打的字太恶心,夏遂安生理性的反胃,缓了一会才继续打:【我最最最最喜欢老公!】


    穆延宜过了会才回他:【嗯。】


    嗯。


    夏遂安看着这个字,咂了下嘴,决定不和有病的人计较。


    接着他想到了什么,目光忽地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上面带着穆延宜送给他的手环。


    贵贵的,很安心。


    夏遂安拍了张照片,转手把手环挂到了咸鱼上。


    第39章


    穆延宜是在下午才知道今天是七夕, 是因为赵翎。


    赵翎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他祖父曾经是穆延宜祖父的头顶上司,外祖父那边世代从商, 从独女传到他这个孙子这里, 家底厚得让人眼红。


    他手里有些公司, 在穆延宜公司也挂了个头衔职位,一年的分红足够他潇洒。


    可惜最近他因为拒绝家里给他介绍得相亲对象, 被停了卡,所以来向穆延宜借钱。


    穆延宜:“30岁的人被家里停卡, 说出去可笑。”


    “我又不是你, 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更没有什么远大抱负。”赵翎摊手:“混吃等死最好, 可惜现在混不到饭吃,只能来找你借钱。”


    穆延宜问他:“不是还有张自己的卡?不够花?”


    “原本是够。”赵翎在手机行滑动打两下,调出一张惊艳女星的照片:“我定了机票, 要飞去西北。”


    他言语中透着得意:“追了半个月, 资源大把大把的送过去, 今天是七夕,她终于松口,和我要了资源, 要我当做七夕礼物送给她。”


    “可我现在被停了卡, 别说投资,离投河也差不多远。”


    “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向你借点钱总不过分, 这个我是真的喜欢,用了心,趁着今天七夕,良宵苦短, 回来时说不定我身边也有了人,再也不用羡慕你。”


    他没少说,穆延宜却只抓到了其中的一个词:“七夕?”


    “你不知道?”赵翎说完又点头:“你不知道也正常,可怜了夏遂安,别人在节日你依我浓,他却孤单等你回家,难怪会偷你手表带。”


    穆延宜平时对节日并不在意,左右是节日时总要更忙些的区别,他沉思了很久,听见赵翎问:“你该不会连礼物也没准备?他也没和你要吗?”


    这几天夏遂安意外的安静,连找他的频率都变少,穆延宜想到这里眸光暗了下来,没表情的默认他说的话。


    他问赵翎:“你平时节日都送女朋友什么?”


    第一次被穆延宜问这个问题,赵翎稀奇,调侃和穆延宜认识二十五年也有这样的时候。


    “如果不喜欢的话就送钱,资源,喜欢的话额外加上真心。”赵翎说:“不过最重要的是浪漫,你有送过他花吗?”


    “没有。”


    “你像个冰块,我不明白他怎么能喜欢你。”


    一道视线落过来,赵翎不说话了,在沙发上无辜摊手:“送他束玫瑰吧,我觉得他会喜欢。”


    穆延宜敛眸,对赵翎说:“谢了。”


    赵翎:“别客气,给开张支票,我要去追求爱情。”


    “可以,写借条,利息税点另算,我让财务联系你。”


    赵翎:“?”


    赵翎:“穆延宜,你还是人吗?”


    穆延宜没有理会他的控诉,头也没回从他身边走出办公室。


    七夕的缘故,无轮是商业街还是路上都人挤着人,穆延宜下班后去了花店,没选赵翎说的玫瑰,为夏遂安选了一束雏菊。


    包装的时候店员问:“先生是买给女朋友吗?”


    穆延宜:“买给我爱人。”


    “那真是祝您和您爱人百年好合啦!”


    店员在心里暗叹一句又一个英年早婚的帅气男人,然后向他推荐:“这样的节日不来束玫瑰吗,附近只剩下我们店里有货,今天买玫瑰的人实在是太多啦。”


    穆延宜拒绝了。


    比起玫瑰他觉得雏菊更适合夏遂安-


    穆延宜说了晚回来,夏遂安就一个人坐在阳台的垫子上,他实在没什么意思,不想打游戏,也不想看书,小说软件白嫖的币被他花光,他开始数落地窗下面亮着几盏路灯。


    金主最近都没很忙,夏遂安已经习惯了,想还好他不用工作,卖卖屁股就能住在大房子里吃穿不愁。


    除了老板小气又抠门,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要太舒服。


    他今天应该献献殷勤的,毕竟特殊节日在这里,说不定老板脑子一抽就给他爆了金币。


    夏遂安收回了自己的不现实的想法,老老实实坐在阳台数路灯。


    路灯数到31个的时候门外有了动静。


    夏遂安站起来,拍拍屁股,跑到门前准备走下金主回家的流程。


    没多久门在他眼前打开,夏遂安刚要扑到金主的怀抱里,入目却是一束白色花束,沁着花香。


    夏遂安看着花,穆延宜看着懵逼的夏遂安:“给你带了花。”


    夏遂安很久没有说话,再抬头的时候鼻尖通红,豆大泪珠从眼睛里滑出来。


    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要了命。他花粉过敏!


    穆延宜在回家的半个小时后驱车带夏遂安去了医院。


    他没想到夏遂安花粉过敏,刚开始也只是流泪和打喷嚏,夏遂安边擦眼泪边后退,还要说:“谢谢老公,我好喜欢。”


    话刚说完,又打了个喷嚏,退后了好几步。


    实在不像喜欢的样子。


    在去医院的路上夏遂安身上起了疹子,他尾音带上了莫名的委屈:“老公是不是嫌我这几天表现不好,对我不满意,所以要把我谋杀掉。”


    穆延宜瞥了他一眼,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去牵他的手:“本来是要给你惊喜,没想到成了惊吓。”


    “是我的错。”


    夏遂安睁大眼睛,没想到这个每天淡淡的抠搜小气鬼会和他道歉。


    现在抠搜小气鬼这个称呼要换一换,因为老板今天刚给他买了礼物,所以夏遂安决定不能在这样叫他了。


    不过夏遂安又想到了郑悦,他的金主格外大方,现在他的朋友圈里的照片让夏遂安嫉妒得流口水。


    他不喜欢什么花,只喜欢钱。


    希望金主懂点事。


    不过想到郑悦的新金主,大腹便便的北方企业家,是个秃顶,夏遂安偶然在郑悦的朋友圈看见他们俩的合照。


    这样一想,他突然感觉自己也没有那么嫉妒。


    红灯闪烁了几秒变绿,汽车从新启动,夏遂安说:“老公又不知道我过敏。”


    “前几天我刚在课本里学了新的词语,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话到嘴边他想不起来了,不伦不类的接上后半句:“错了就改,还是好人。”


    “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夏遂安挠自己脖子后的红疹子,很快的点头:“对对,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所以老公应该补偿可怜的小麻雀。”


    穆延宜:“比如?”


    夏遂安伸出一根手指头,小小开口:“一块草莓小蛋糕。”


    穆延宜又瞥了他一眼,眼底压着笑。


    从医院回家已经晚上十点,那束花被扔在了角落的垃圾桶里,夏遂安离垃圾桶老远,想霸总连买花也抠抠搜搜,他在小说里和电视剧里看见得都是一整片玫瑰花田。


    还好老板抠抠搜搜,不然他真被带到玫瑰花田里,可能要表演个当场入土。


    他边在心里吐槽,边指挥老板把花拿出来。


    “这是老公给我的礼物,放在阳光下面晒几天成干花就好了,老公要给我买个漂亮的花瓶。”


    夏遂安说完就后悔了,他忘了自己马上面临被解雇的风险。


    穆延宜听见后却心头动了动,随后应声说了好。


    花被捡出来放在了阳台的角落里,但是疹子还在。


    夏遂安的过敏不严重,到医院后医生给他开了两幅中成药,一副喝掉,一副要敷在过敏的地方。


    现在穆延宜给夏遂安热了药。某人刚一闻见味道,头摇成了拨浪鼓,开始耍赖。


    “我现在不痒了,不要吃药。”


    “吃了药才能好。”


    “他不是给我开了外敷的药吗,我敷那个就好了。”


    穆延宜不听他的辩解,一只手把他圈进怀里,另一只手把药送到自己的嘴里,俯身贴上小朋友的唇,撬开他的齿关,把药渡了过去。


    太苦了,比闻起来还要苦。


    夏遂安挣扎两下,无果,只能任由狗男人对他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之前在会所工作的时候总听见别人说做他们这行的人其实也算安逸,只吃金主的东西就不用再吃别的苦。


    现在的夏遂安只想说:谁在放屁!


    穆延宜看出他的走神,不轻不重的咬在他的唇上当做警告,再次向他的嘴里渡了一口药。


    喝完了药,夏遂安半张着嘴,感觉自己要失去味觉,在穆延宜怀里失神望着天花板,像条咸鱼。


    太好了,他已经很久没骂过穆延宜,现在把之前落下的全部补回来。


    穆延宜不知道小朋友一脸呆滞的表情下想着什么恶毒的话,他伸手用指尖刮掉唇上的药液残汁,把最后一点也送到了夏遂安的舌尖。


    吃过药后,夏遂安身上的红疹暂时还没退下去,他理所当然在睡觉前又被穆延宜抱进卧室。


    疹子散布在腰后,老板给他敷了药,冰冰凉凉的,满屋子都是中药味。


    夏遂安在穆延宜没回来前看得小说是一本abo豪门穿越咯噔文学,里面各种信息素的味道,他想,要是自己现在穿越到小说里,信息素说不定是中药味的。


    想想就恶心,他决定不去看那本小说了,不然哪天真的穿越,中药味的信息素一定稳拿万人嫌剧本。


    他躺在金主的腿上胡思乱想,想累了,又无聊,就让老板给他讲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穆延宜在手机回复消息,另一只手空出来去刮夏遂安的耳垂,到是真破天荒的给他讲了。


    他声音沉冷,语调没有起伏的平稳,没说两句夏遂安就开始犯困。


    听完已经困得迷迷糊糊,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含糊:“原来织女也是恋爱脑。”


    穆延宜问:“什么是恋爱脑?”


    这个词太新了,夏遂安忘了自己的老板是前朝余孽,平时不刷手机视频,办公室里的投屏电视每日播放着当天新闻。


    他打了个哈切,声音闷闷地:“就是恋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老公,很爱很爱老公,天下第一喜欢老公。”


    夏遂安说:“就像我一样。”


    第40章


    穆延宜别的没听出来, 倒是听出来了他最后一句里的邀功。


    他像是也被夏遂安传染了两份幼稚,“如果我明天破产了呢?还喜欢?”


    夏遂安马上说:“喜欢,破产了也天下第一喜欢老公, 我陪老公捡瓶子去好了, 我翻垃圾桶, 老公在旁边数。”


    他对这种明知道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愿意敷衍敷衍老板,不过如果老板真破了产, 他第一个揣着他的小金库跑路。


    开什么玩笑,他们又不是很熟。谁见过公司破产员工还要砸锅卖铁上班的道理。


    在他耳垂旁的手顿了顿, 随后夏遂安听见老板的声音:“不会让金金去捡瓶子。”


    “那太好了, 我还是混吃等死的小麻雀。”


    “金丝雀。”


    夏遂安说:“金丝雀现在困了,要睡觉。”


    腰上敷着的药被拿下去, 夏遂安自觉钻进被窝,他还记得老板刚才强行把药灌进他嘴里的“霸总”行为,睡觉的时候也离穆延宜有很远的距离。


    穆延宜察觉到他的小心思, 没有理, 转头处理手里的工作。


    工作不多, 但是繁杂,等他处理完已经快到十二点。


    手机里弹出一条新的消息,是赵翎, 他发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在总统套房的酒店,床单凌乱, 被褥和衣服散落,不需要去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穆延宜随手发了句:祝贺你得偿所愿,记得还钱。


    赵翎:真不该找你,只不过兄弟和美人共度良宵, 自然得问问你和夏遂安,他喜欢你送的花吗?


    说起花,穆延宜想到今天一晚上的曲折,低头看向已经熟睡的人。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声音不大,却让身边的小朋友皱起眉,把身体蜷成了虾仁的形状。


    像是听得见外面的雨声,雨滴拍打在窗户上的时候他的睫毛也跟着颤了颤。


    穆延宜留了盏台灯后关掉了所有的灯,把人捞进自己的怀里,几秒后才渐渐感受到怀里的人逐渐放松起来,随后像是不满足一样,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两个人的距离更加紧密才舒展了紧皱的眉梢。


    七夕的第二天是周一,工作日,夏遂安身上的疹子已经完全消失了,早上还是被穆延宜威逼利诱喝下了一碗中药。


    他喝完要把前几天吃的饭都干呕出来,控诉穆延宜为什么还不去上班。


    穆延宜挑了眉,听出来昨晚还往他怀里钻的人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赶他走。


    “今天休息一天。”


    夏遂安去亲他,摸着老板的腹肌,还要说:“我不要当男妲己,红颜都薄命。”


    穆延宜慢悠悠地“嗯”了一声,回吻夏遂安的时候动作要凶得多,几乎吻得夏遂安喘不上来气。


    他放开眼神不清晰的夏遂安说:“不是因为你。”


    今天有几场线上会议,他不需要去公司。


    工作狂也会破天荒的休息,夏遂安觉得这人针对自己,转头用被褥把自己全部包裹住,打算继续睡觉。


    觉没接着睡成,他的手比他的屁股更早开工,被拉着给某人做活动。


    夏遂安迷迷糊糊想,不是说25岁以后男人性功能都下降吗,自己的老板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七夕节过后老板又都忙起来,夏遂安依旧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穆延宜回家的时候看见他在沙发上睡觉,把他吻醒后说:“要成了睡美人。”


    “睡美人需要王子的吻,我在等老公回家吻我。”


    算是撒娇的话,夏遂安自己说的违心,却在前几天发现老板好像很吃这一套。


    穆延宜身上还带着夏天的热气,听他说完果然浅笑了一声,低头去吻刚睡醒的人。


    还没吃上晚饭,夏遂安先吃上了别的,睡了一天的沙发上多了另一个成年人的体重,让夏遂安陷得更深。


    两人在窗外漆黑的夜里拥吻,彼此心脏的距离仅仅隔着胸腔,夏遂安能听见自己和穆延宜的心跳。


    他呼吸急碎,音调也是乱的:“老公今天回来好晚。”


    穆延宜“嗯”了一声,“过几天要去北方,带金金一起。”


    他说了个地名,刚好是两个人初遇的地方,也是北方集团所在的城市。


    夏遂安不想去,夹着穆延宜的腰说不。


    “不想回家吗?”


    “不要,睡美人要在城堡里等王子,这里是我的城堡。”


    夏遂安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回去了,现在不用着急。


    他开始计算着日子,想协议到期的时间还剩下多久,刚好是过完年的两个月后。


    现在距离过年也刚好还剩下两个月。


    他在前几天的时候突然想开了,老板和谁合作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做一个每天屁股受苦的小麻雀,大不了协议到期或者东窗事发他带着自己的小金库从这里搬出去。


    不过夏遂安偶尔也会想,如果协议到期了他是不是不能像这样一样睡懒觉了,要每天起很早去搬砖,可能偶尔还会遇见不长眼睛的傻逼。


    穆延宜的西装被他扯得褶皱,西装的主人看出来他的不专心,把那双雪白的长腿抬到更高,送进去了更深。


    夏遂安没有精力去想别的,最后只能迷迷糊糊地想,他还是努努力好了,让穆延宜爱上他,给他很多钱去花。


    最后夏遂安还是没和穆延宜一起去出差,不过为了推脱掉也努力了几天,更具体一点就是腰要断掉了,身上全是某个坏心人留下的痕迹-


    穆延宜出差的那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夏遂安本来还想要睡,天还没亮就被老板折腾醒。


    胸前那抹比红色小痣更加红艳,被一双手覆盖住,不见半分颜色。


    夏遂安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想穆延宜是不是太精力充沛了一点,然后断断续续的说穆延宜出差的时候不要忘了他。


    穆延宜眼里的情欲被笑意取代,胸腔震动,发出一声轻笑。


    这趟出差差不多有小一周,穆延宜落地后给夏遂安报了平安,晚上应酬的时候还给他拍了照片。


    夏遂安认出来这是他之前工作的会所。


    这几天s市的天气也很好,夏遂安也给老板拍了一张,然后假惺惺地说:这是老公把我领回家的地方唉!


    :老公不会再领一个人回家吧QAQ


    对面回了三个字:夏遂安。


    叫了全名,这是在警告他,不过夏遂安不在意,趴在沙发上语音转文字:


    “老公我错啦,不要生气,你在那边要洁身自好,别忘了小麻雀还在等你回家。”


    “也不准搞出来什么私生子。”


    说完他发出去,随手发了两个可爱的小猫表情包。


    当然只是随便说说,被包养的小麻雀不需要想这么多,他只要混吃等死过日子就好了。


    穆延宜后面没在回复他,想想可能是被他无语到。


    之后几天,老板不在家,夏遂安过得安逸,客厅里放着电视,被褥散乱的铺陈在地板上,电脑里放着随机歌单。


    简直把单层的高级公寓变成了他的狗窝。


    夏遂安觉得穆延宜的出差简直是在给他放假。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身边没了热源,脚像冰块一样的凉。


    平时他会把脚伸进老板的裤腿中,没多久就有了温度,现在的夏遂安只能从衣帽间找出两双冬天买的棉袜,把自己的捂得严严实实。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开始怀念老板的体温,夏遂安从床上坐起来,给穆延宜发了骚扰微信。


    【老公不在身边,好冷呀QAQ】


    穆延宜:【现在是夏天,把空调开高。】


    “”


    没劲。


    穆延宜出差的第三天,夏遂安给自己放假放够了,想起来要学习,模拟卷一道题十万块钱,他努努力,一天可以做五道数学题。


    至于对错就比较看运气,毕竟现在郭星和他在冷战,没人给他去抄答案了。


    想到郭星,夏遂安“啧”了一声,骂了几句这个忘恩负义有了老婆忘了爹的傻逼儿子。


    今天是周末,夏遂安懒洋洋窝在客厅的阳台上,课本和作业本就摊在地板上,他把笔帽放进嘴里咬,然后找出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散开的课本,和一双在阳光下的漂亮小腿。


    穆延宜刚和北方集团的董事长从那块要开发的地皮回来,酒店里,他松了领带,目光落在夏遂安发来的照片上面,点开了语音。


    传来夏遂安刻意柔软的声音:“老师,这道题好难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教教我。”


    解领带的手顿了顿,下一秒灰色领带才被完全的摘下来,被扔到了一边,像是在借由发泄着什么。


    又听了几遍遍夏遂安发来的语音,他给夏遂安打了视频电话。


    视频过了几秒才被接通,屏幕里率先出现的是一截锁骨,随后才露出小半张脸。


    那张脸对着镜头好奇的看,“老公在哪?”


    “酒店。”穆延宜把镜头翻转,对准自己,露出了身后的景色。


    “也有很贵的白色草莓吗?”


    “这次没有。”穆延宜脱了外套:“如果金金跟我一起来就会有。”


    “噢,那不行。”夏遂安坐在地板上,镜头对着放在他腿上的作业本:“我要学习,考上大学以后再能离老公近一点。”


    穆延宜目光落在夏遂安白皙的腿根,没听清他说什么,直到夏遂安不满意被无视,又叫了他一声。


    再次说话的时候穆延宜声音微不可见得沉了些,“功课做完了?”


    “做完了,好多不会的题,做不出来,等老师回家来教我。”


    穆延宜笑了声,坐到床上,视频只能拍到他喉结下方,连白色衬衫下是劲瘦的肌肉。


    他说:“老师说过什么?”


    夏遂安想了想,手已经不安分起来:“老师说,错了会受到惩罚。”


    “可是我错了好多道题啊,老公不在,又没人来教我。”


    “金金把错题指出来。”


    视频里的人听到后小腿曲起来,指向自己不会的题上:“这里这里”


    随便指了两道题,他愈发不老实,指尖向下,渐渐落在了腿根才停下:“还有这里。”


    穆延宜的眼神随他动作变暗,他喉结上下滑动,在视频里解开了一颗衬衫最上层的领扣。


    “夏遂安,去卧室。”


    夏遂安把手机立起来,顺手拉了自己身后的窗帘,遮挡了大片的阳光,客厅顿时暗了一片。


    他在镜头里眨眼,指尖的动作愈发放肆:“老师在这里教我。”【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