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品:《枕上姝

    声线低哑,却各字清楚明白、掷地有声。


    沈岁岁似乎听清了,混沌游离的思绪却让她有些朦胧。


    明明萧韫庭就被她抱着,可她却又觉得他的声音隔了厚厚的一层雾似的。浓长的羽睫轻轻掀开,还没待她抬起头看他,自己已被萧韫庭护着后脑上扬。明明烛火已灭,周遭尽是黑暗,可她却觉得她能看见一双漆黑又深邃的眸。而簌簌暗火在其中忽明忽灭,蓄藏罪孽。


    “嗯?”


    萧韫庭又问她,浊重的鼻息将凝新荔似的面颊燙得鲜润如花。


    “要……要九叔……”沈岁岁微微抖动睫毛,细绵绵的小嗓子道:“要九叔亲。”萧韫庭听罢,沉吟一瞬之后便笑了。


    到底是他操之过急了?小女孩似乎还并不能懂得那句话什么意思。“九叔,要亲……”


    少女翘着红润润的唇,朝他埋怨撒娇,萧韫庭一手抚了上去,另一手松了方才人儿有些作乱的菜荑。似带着鼓励似的引诱,又带着罪恶的“让步”。果然不出须臾,被掐在了小姑娘的手心。


    沈岁岁本就处于怪病发作的混沌阶段,身处的年纪又是光怪陆离的求知。自己的手得了自由,她便也无意识朝不可观的阴翳循去。


    她不知道黑暗中到底是蛰伏的什么猛虎恶狼,又或是夏日雨后在树丛看见盘踞成一团的大蛇,鼓囊囊的一大团。可不管是什么,都似没有见识过这样骇人之物。


    她总觉得像传说中之物。


    大蛇成蟒,蟒化为蛟,到最后化作直奔九天、吞云吐雾的龙。而现在,便似乎已是修炼到极致,是为吞云吐雾狂硕之龙。烈火会焚烧一切,却又能让龙浴火跋扈。


    她总觉得传说中的这龙是从岩浆般的滚烫里修炼而成的,不然怎么会这样炽灼。


    除此之外,她还能感受到似脉搏经脉一般的缓缓起伏,这就是真龙的生命吗?不仅会跳动还会愈发嚣扬阔硕?沈岁岁迷蒙颤了颤眼皮,不解问他:"九叔,龙不是传说对不对?"娇滴滴的嗓音充满了童真般的求知和好学。


    可这样的问毫无逻辑和由头。饶是紧绷中的萧韫庭也不禁一愣,须臾幽深的眼底几乎漆黑的浓稠湿腻。他耐得脑仁刺疼,哑声道:"对,龙此刻就在岁岁眼前,就在岁岁的手里。"


    苦不堪言的痛苦艰难忍受着,没骨头似的手儿嫩的不像话,他曾放在手里细细把玩,自然该知道是如何的嫩柔润软。哪曾想,而今掐住了他颈项般叫他求生欲死。


    “岁岁。”


    嗓音低哑得似吞了滚烫的炭火。


    "九叔,龙会咬我吗?"沈岁岁又问,幽深的黑暗中,听到萧韫庭似极痛苦的回答她。


    "不会,它最喜欢你。"


    可沈岁岁仍有些不信,明明都已经呲出毒牙了,似乎就是在抗拒她这凡人的亵渎触摸。


    她松了手,却不知道一时涡蹭到哪里,听见萧韫庭一声掩抑的闷哼。


    如不久前马车那次相差无及。


    “九叔……”


    话音刚从唇瓣里溢出来,她竟又被萧韫庭亲住了。


    这次的吻有些不一样,从唇辗转到了面颊耳垂,重重一狁,让她呜咽一声,全身顿时失了力气。


    "乖岁岁,今日字写得不好,九叔亲自教你可好?"


    听到这,她下意识的厌恶,“不,不要。不要写字了……”


    “那九叔带着岁岁跟着龙扶摇九天好不好?”萧韫庭苦不堪言,却仍持着为数不多的耐心。


    声音又哑又低,亦氲了画骨柔一般的蜜意和沉溺。沈岁岁似被哄到了云端,还没反应过来呢,又在她手里了。可这次,似感受到了什么黏湿之意。随之,当真是附着在真龙阔硕身形之上,威凤跄瑶,潜于沧波。


    可速度太快了,龙不愧为受尽万民尊仰之物,实在不是她一介凡人可以掌控的。她难以握控,更是跟不上龙撼摇山河的磅礴气势,如是可怜兮兮的想要一切静止停罢。


    “九叔,不要亲了。”


    她细细求饶,可梦里近来温柔的萧韫庭却不肯答应,只亲着她的脸哄她:“乖岁岁,马上就停了。”沈岁岁难受极了,白日里右手因抄书抄过了酸软的厉害,而今左手怕是也要废了。她染了些哭腔,“九叔……”


    晶莹的泪从漂亮的眸里浸了出来,可刚哭出来没多久,萧韫庭便又细细的给她拭干净。到最后,拭干净了,又狁着她的唇瓣,勾着她的小舌头搅。


    到最后的最后,沈岁岁觉得自己在怪病的发作和不安的怯惧里,都要吸不过来气了。满是萧韫庭的味道,满是他清冽的冷檀香,将她整个人都浸泡着。


    不知今夕是何年,掌心发红小手止不住的打着哆嗦,还不待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打翻了还在炉子上烧得咕噜咕噜的热茶,而后尽数迸溅在她的手上……慢慢蓄在掌心,又蜿蜒顺着纤细指缝里往下淌。


    她似又听到萧韫庭再次说了什么,可她听不见了。直到翌日天光大亮时,她才醒来。下意识蜷了下手指,惊觉竟落在旁人手里握着。


    沈岁岁都染睁开眼睛,是从未有过的困倦,还有些带着惺忪的模糊。


    她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眼睛,这次知手有多疼。她来不及想,注意力尽


    被近在咫尺的胸膛攫住。稠丝般柔滑的黑色寝衣挂在身上,却顺之趋下破开了一个大口。隔得太近了,她可以清晰看见刚硬流畅的肌理线条,宛若深深嵌出的沟壑……


    这是,萧韫庭。


    她的脸颊几乎是贴在他砰砰的心脏处,震耳欲聋,撼得她全身直直发颤,又诡异的心生依赖。


    昨夜,她就是在这样的安稳中入眠的。不过,昨夜她干了什么?


    脑海中此念头一闪而过,沈岁岁惊得忘了呼吸。稍稍抬眼,便看见萧韫庭精致锋锐的面部轮廓。精雕细琢,俊美无双。


    晨时起来看到这样一副面容该是赏心悦目,然那脸侧,却触目惊心一道殷红的痕迹。虽是不大,可浮在冷白威压的脸上,诡异至极又令人浮想联翩。沈岁岁此刻唯有骤然掉进雪水里似的寒冷。昨夜的梦里,她咬在了萧韫庭的脸上,岂料,是真的咬了……


    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似的,沈岁岁眸光颤颤巍巍移开,又落在男人那双薄削殷唇上。


    果然这上面,也有她留下的痕迹。


    似想到什么,她又赶紧看向萧韫庭的手腕,梦里头她还咬了那儿。


    完了。


    看见的一瞬,沈岁岁跳动的心彻底撞死在膛腔。她留下的饕餮罪状,惨不忍睹。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上次她做了苟且之事,侥幸没有发现,可这次的痕迹…


    残暴嗜血如他,威仪更是天下人不可侵犯。而自己竟敢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届时被萧韫庭逮出来,只怕……只怕……


    沈岁岁脸色愈来愈白,已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沉息香已经燃烬,她没闻见那熟悉的药味了,倒是一些说不清都不明的味道,有些像麝香。无论如何,没了沉息香,萧韫庭不会再睡太久,她得趁萧韫庭没醒来赶紧跑!沈岁岁凝神,试着支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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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萧韫庭怀里退出来,哪曾想,酸得没劲,身子险些再次跌下去。她换了只手,手心竟更是刺辣难忍。


    这到底怎么了?


    恐惧在加之对未知事物的不安,在这一瞬间冲击着全身,她紧咬着唇忍着疼再次尝试。环在她身上的铁臂倒是轻而易举挣开了束缚,却偏偏裙摆被压在了她的身下。眼看着天色愈来愈亮,沈岁岁心急难安,怕将萧韫庭吵醒。她控制着力道将胭粉裙摆抽了出来。


    帷幔轻纱于晨光中轻晃,沐浴其中,便如洒了层层金浪。


    微微发颤的白腻素手破开了连绵华贵的金浪,沈岁岁慌不择路吸上自己的小绣鞋便跑了出去。她不知今日自己睡到了何时,但知道定已是错过请早的时辰。


    阿娘发现她没起,定会去阁楼上寻自己,而又没寻到人,怕是会乱成了一锅粥……还有老夫人那边又该如何交待?这些后果,她都无力承担,甚至想都不敢想。


    晨风微扬,带着早春特有的凉意。沈岁岁穿梭在羊肠小径上,顾不得被两旁枝丫刮破的裙摆。就快到了,离自己的屋子只差一步之遥了!


    “岁岁。”


    有人喊她。


    沈岁岁倏地白了脸,僵直立在原地不敢回头。


    “这孩子,怎跑成这样?似身后有鬼追你似的。”萧六娘的声音随着风一同拂入耳际。沈岁岁析出这是谁的声音,更是心神恐惧,恍做了错事般窘迫羞愤,甚至是有些绝望。


    她想过今日这样晚才从藏舒阁回来会被人撞见,从从未想过第一个撞见的人是收养她、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的阿娘。她若是知道自己养大的女儿是这样不耻的东西,夜里偷偷爬长辈的榻,甚至翌日才知道回来……还有她一直隐藏的怪病,只能靠萧韫庭解毒。这些种种,她都怕阿娘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气得晕过去。


    “阿、阿娘……”


    沈岁岁脸色煞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眼里更是因愧疚渗出了湿意,薄雾般的笼罩着她,让她有些看不见面前的景色。“您怎么在这儿?”


    她深吐了口气,僵硬着转过身已经做好了跪下磕头认罪的准备,又或是被打出杏林院的下场。


    "早膳可吃过了?"


    声音莫名有些颤栗,沈岁岁忍着四肢百骸阵阵抽痛似的痛,道:“我….…”接下来的话她并没有说完,被萧六娘笑着打断。“这么怕你九叔?去了一趟回来,怎吓得魂都没了。”沈岁岁蓦然一症,阿娘并不是发现了什么而苛责质问的态势。


    正想着,又听见萧六娘徐徐道:“青玉那Y头晨时能走动了,一大早跑来跟阿娘说你昨夜抄书抄至半夜,又害怕眈搁,届时老九怪罪,起了个大早便把手抄本奉上去了….”后面萧六娘说什么,沈岁岁有些听不见了,她只知道自己担心的一切都被青玉圆了谎。


    青玉….


    沈岁岁莫名有些心涩。


    正念着人,便闻少女清脆婉柔的声线,“小姐!”“你怎的才回来?为您留的饭菜都凉了。”


    沈岁岁抬起眼,看见青玉提着裙摆朝她走来。纤纤步态轻盈,翠绿的裙裾随风飘舞。在这瞬间,沈岁岁莫名更想哭了。


    “六娘。”


    眨眼间,青玉已行至两人身前,弯腰行礼。沈岁岁当下将方才所起的情绪竭力咽下去,道:“走吧青玉,回去用膳罢。”转过头,沈岁岁又朝萧六娘


    道:“阿娘,女儿先回去用膳了。”两人默无声息配合着,方要转身离开,却乍时被萧六娘叫停——“等等!岁岁,你的脸上颈上,怎这样多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