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卫珏


    “对不起。”


    林晓尘垂眼看着叶洋身上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道歉。


    她想起自己在海底听到的那个引她发疯的那个声音。


    深海中传出的声音似乎还停留在她的耳畔，不断回荡。


    林晓尘发觉自己好像能够慢慢听懂那个声音想要告诉她的事情了。


    她试图分辨清楚深海的声音，她闭上眼睛，跟寻着语言抑扬顿挫的音调节奏……


    “姐姐？”


    “姐姐！”


    林晓尘听见叶洋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


    她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叶洋用他的上衣捆住，叶洋温柔地问：“姐姐你刚才在想什么？”


    他解释他拿衣服是因为衣服柔软，不会伤害到她。


    林晓尘缓了缓神，再次道歉，解释道：“我刚才又听到我在海中听到的那种声音了。”


    “没事的姐姐。”叶洋松开她的手，抱住她，“姐姐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


    林晓尘叹了口气，内疚地说：“这次是我让你受伤了，但下次呢？”


    叶洋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安慰她：“我相信你到时候不会有问题的。姐姐也要相信自己呀。”


    林晓尘依旧很担心即将到来的下水任务。


    她耸了下肩：“嗯。”


    叶洋套上因为刚才捆她手而皱皱巴巴的衣服：“姐姐现在换我帮你抹药吧。”


    林晓尘暗自窃喜自己之前做的明智的决定。


    “不用啦，我刚才已经抹好了。”


    ·


    上班，中午，离公司很远的一家私密餐厅。


    餐厅整体偏暗，冷光从两人头顶打下来。


    阎素切着她的那份牛排，对林晓尘说：“还记得之前谢程晟所说的年中吗？”


    林晓尘点点头。


    “我托朋友去探了探口风。”阎素富有深意地挑眉，插起一粒牛肉送进嘴中。


    她刻意买了个关子，咽下后说：“据说是加薪，不是换组，或‘升职’。”


    说着她用手比划了个双引号。


    “好消息啊！”林晓尘激动地说。


    她抬起酒杯，和阎素干杯：“好好好！”


    ……


    快下班的时候，叶洋发来好几条消息。


    【叶洋】：姐姐，晚上有几个朋友要来家里吃饭。


    【林晓尘】：需要我下厨做饭吗？我之前酿的梅子酒可以给大家喝。


    【叶洋】：不用姐姐做饭，厨师都会准备好的。


    【叶洋】：何超是我很久以前认识的朋友，以前学海洋生物的，现在改行做了厨师。他擅长做海鲜料理，姐姐你想吃什么？可以点菜。


    【叶洋】：姐姐我不想让你把梅子酒分享给别人。[可怜]


    林晓尘没理梅子酒那条茶茶的信息。


    她想了想回：【番茄海鲜饭吧。】


    林晓尘下班回家后立刻换衣服补了补妆，却不小心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


    至于她怎么知道的——她听见楼下的交谈声，才慢慢清醒过来。她醒来发现天色渐晚，自己趴在梳妆台上。


    她身上盖了条厚毯子，应该是叶洋给她盖的，怕她着凉。


    客人已经来了，叶洋却没上来叫醒她。


    林晓尘嘴角轻轻弯了弯，把身上的毯子收好。


    她收拾好自己赶忙下楼，看见大部分客人已经到了。


    她笑着跟大家道歉，解释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


    “完全没事的，不必放在心上。”留着大胡子的男人朝她点点头。


    叶洋介绍道：“这是解浪，解老板，是我们之前训练的那家深潜馆的老板。”


    林晓尘笑着打招呼：“你好，百闻不如一见啊哈哈。”


    叶洋介绍坐在解老板对面的一对夫妇：“他们是一对儿，已经结婚了。这位是……”


    “我认识！”林晓尘认出这位女士。


    她刚穿越来的时候，试着通过看电视了解文化。她是她当时看到的第一位歌手，她的嗓音极具穿透力，歌声婉转悠扬。


    林晓尘有点激动：“你就是于彧吧！我好喜欢你的歌！见到你很高兴！”


    于彧温柔地笑着，把碎发别到耳朵：“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林晓尘的目光落在于彧身边的男人身上：“你不会就是于老师的隐婚对象吧。”


    男人也大方承认了：“哈哈哈哈我是。我叫单辰禹，很高兴认识你。”


    叶洋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海洋学教授，胡蛰。”


    “你好我是胡蛰，惊蛰的蛰。”她和林晓尘互相笑着打招呼。


    “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林晓尘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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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和大家道歉，“我给你们去倒我酿的梅子酒吧。”


    “没事不用，你先坐下来吧。”于彧安慰她。


    胡洋笑起来：“就是就是。我就是为了你才来的，你多晚起来我都等。”


    大家都这么说，林晓尘最后只好坐下来。


    ……


    大家围坐一桌，十分热闹。


    吃得差不多了，林晓尘去给大家从冰箱拿她酿的梅子酒。


    厨房距离餐桌有些远，林晓尘远远地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叶洋也别硬撑着，有的时候该休息还是要休息。”因为隔得太远，林晓尘也听不清楚是谁在说话。


    另一个声音说：“是啊，有的时候接受命运也是一件好事。”


    林晓尘抱着玻璃罐子垫起脚，慢慢走回去，移到一处“掩体”后偷听。


    “叶哥咱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一片沉默。


    餐桌上没人说话。


    沉默有时也是一种回答。


    林晓尘咬住嘴唇，控制住自己瞬间开始胡思乱想的大脑。


    “不办了吧。”她听见叶洋说。


    “哪能不办？你什么打算？”友人追问道。


    叶洋沉默半响，又说：“找天领证就好了吧……”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


    朋友问：“因为……上次？”


    “上次”两个字虽然被他说的很轻，却还是清晰地落入林晓尘耳中。


    “对。”叶洋回答。


    他说完后饭桌上又是一阵沉默，就算林晓尘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也能明显感到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奇怪。


    什么上次？


    上次结婚？


    上次婚礼？


    林晓尘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从她对面的玻璃倒影上看见了自己又震惊又无措的表情。


    不会是什么替身文学吧……


    她是替身？？


    作者在故事谜团没解开之前断更，非常不利于她。


    尤其这本书的文案也并没有标明故事的走向。


    故事走向……


    一向能够管理好表情的林晓尘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情绪，只觉得自己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