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又出现了，谷灵杉又耐心地给林婉清讲了一遍同妻的意思。


    林婉清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的边缘，眼神有些飘忽。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这……应当不是，他从边关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两个侍妾。成亲这三个月，她们应当都有……”


    她顿了顿，那些话似乎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那天，赵朔好不容易休沐半日，林婉清原本兴冲冲地去找他，小厨房买了鱼，她想问问他想吃鱼脍还是想喝鱼汤。


    结果走到园中亭子附近，听到了说话声，她定睛一看，是赵朔与侍妾苗薇兰在亭子里。


    “大人，您为何对夫人如此冷淡？她毕竟是您的正妻啊。”是苗薇兰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林婉清突然就想听听赵朔是怎么说的。


    “夫人？不过是我母亲为了全她的好友情谊，强塞给我的罢了，我从未想过要娶她。边关的日子，我已习惯了自由不羁，如今回到这深宅大院，只觉得束缚和无趣。更何况，她与我之间，本就无情分可言。”赵朔的声音冷冰，还带着一丝不耐。


    苗薇兰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同情，又有一丝嘲讽：“可是夫人她……似乎对您很是用心呢。”


    “用心？”赵朔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从未要求她如此。她若是聪明，就该明白，抓住我母亲的心，让我母亲能一直可怜她，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讨好我，没用。”


    “大人您可真够狠心的……”说着，苗薇兰纤细的手指轻轻勾住赵朔的脖子，朝着林婉清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然后，林婉清分明看见赵朔的手，探进了苗蔚兰的裙摆里……


    “大人，您可真坏……”苗薇兰娇笑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栗，林婉清再也听不下去，眼泪落下来之前，转身快步离开，她脚步踉跄，差点撞到了走廊的花瓶。


    原来，赵朔从未想过要接受这段婚姻、试着去了解她林婉清，她所有的努力和期待，不过是一场独角戏。


    【啥？成亲前就已经有俩了？不过在古代，婚前有侍妾或者通房，好像也很正常……】


    【这是在亭子里面就办事儿了吗？天呢，就这么急不可耐吗，也不怕被人看见！】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林妹妹，你得支棱起来啊！这种男人你还犹豫啥呢，又不是非他不可！】


    【恋爱脑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和离吧妹妹，咱们不稀罕这种男人！】


    【对啊，和离后咱们自力更生，活得比他还潇洒！】


    【刚开始这姐妹还说他们之间没啥问题，这问题可太大了好吧】


    谷灵杉看着弹幕，一头黑线，这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林婉清一个柔柔弱弱的古代小姑娘，爹不疼后娘不爱的，这才刚成亲三个月，才哪到哪呢，就劝人家和离，和离了怎么办？回娘家继续过被后娘磋磨的苦日子，或者喝西北风去？


    于是赶紧追问：“婉清，那你和这两位侍妾的关系如何？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林婉清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很轻：“她们……明面上对我还算客气，没有为难过我。但只是夫君他……似乎更愿意与她们相处。每次回来，他总是先去她们的院子，偶尔来我这里，也只是坐一会儿便离开。”


    谷灵杉看着林婉清，轻声安慰道：“婉清，我能感觉到你现在思绪比较乱，用我们现代的一个词叫迷茫，你如果需要帮助，我们都会帮助你的。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考虑好你之后想怎么做，比如你想做些什么赢得你丈夫的心，还是就像他说的那样，跟你的婆婆打好关系，安稳度日？还是说想找找别的出路？”


    对面沉默了很久，才出声：“杉杉姑娘，我能问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我不能替你做选择，我们的朝代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对于我来说，我自己的人生我想自己掌控，不会把自己的未来交到别人手里。”谷灵杉笑了笑，语气温和却坚定。


    林婉清抬起头，眼中多了一丝清明，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点方向：“谢谢你，杉杉姑娘，我会好好考虑的。”


    “汪汪汪……”就在这时，直播间里突然传出几声狗叫。


    谷灵杉愣了一下，笑着问道：“婉清，是你那边的狗叫声吗？”


    “是的，是我之前捡的。它叫糯米，养了有快一年了，很聪明。”林婉清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哇，林妹妹养狗了！糯米这名字好可爱！】


    【妹妹，狗可比你的老公强，至少狗知道对主人好！】


    【我也想我家狗子了，去监控里看看他自己在家玩啥呢。】


    【狗子可能看不出来你开不开心，但只要你脸上有笑容，它就会很开心，所以，姐妹你要开心啊~】


    【今天我问我家狗子，如何才能像你一样开心呢？我家狗说忘忘忘】


    林婉清看着弹幕，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低头摸了摸糯米的头，轻声说道：“糯米确实很贴心，每次我难过的时候，它都会静静地陪在我身边。”


    “我也有只小狗，叫牛牛。有时候，动物的陪伴甚至比人更温暖。”


    “嗯。”林婉清轻声回应。


    “好了，之后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们直播间是每天辰时到午时开始，期间你可以通过铜镜进入。”谷灵杉微微一笑：“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你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另一边，林婉清看着铜镜上入水流般不断滚动的、一条条鼓励的话，嘴角轻扬：“好，谢谢你们。”


    谷灵杉结束了一上午的直播后，发现自己此时此刻无比想念牛牛。


    于是，她拨通了刘婶的电话，刘婶这会儿刚好在吃午饭，听到手机铃声响起，赶忙放下碗筷接起电话。随后刘婶就顺手按下了免提键，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婶儿，牛牛在您那儿怎么样，乖不乖呀？”


    “可乖了，狗粮每顿也吃得很多，放心吧，我听你的，没让它吃剩饭。你听，这叫声气可足了。”刘婶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背景里还能听到牛牛“汪汪”的叫声，像是在回应谷灵杉的关心。


    “婶儿，这次真是多亏您帮忙照顾牛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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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等我回去给您和刘叔带特产。牛牛还得再麻烦您再帮我照顾几天。”


    “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喂条狗哪有什么麻烦的。你就安心忙你的事儿！”


    谷灵杉挂断电话，心里踏实了许多。她望着窗外的阳光，嘴角微微扬起。


    “听说——人还不如动物的陪伴更温暖？”史文芳突然推门而入，调侃道，吓得谷灵杉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看见史文芳倚在门边，双手抱胸，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谷灵杉一边往沙发后边挪，一边打着哈哈，试图转移话题：“哎呀，你怎么不敲门，吓我一跳！”


    史文芳却不打算放过她，几步走到沙发边，伸手就往谷灵杉的咯吱窝攻击：“谁让你感慨我不如狗的！”


    谷灵杉一边笑着躲闪，一边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可比狗强多了，哈哈哈哈……”


    两人你追我躲，最后笑瘫在沙发上，气喘吁吁。


    “老谷，看这个！”史文芳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红油翻滚的火锅照片，“这家新开的火锅店评价特别好，你伤到了我脆弱的小心灵，你得赔我，也不知道一顿火锅能不能治愈……”


    谷灵杉揉了揉笑痛的肚子，豪气地一挥手：“治，必须得治，一顿不能就两顿，走！”


    两人说走，穿上羽绒服就走。


    然而，到了火锅店门口，两人傻眼了——门口的等位区坐满了人，服务员帮她们取了个号，上面显示前面还有三百多号。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史文芳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唉声叹气地靠在墙上，“等排到我们，我还有命吃吗……”


    谷灵杉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着说要不要换个地方。


    史文芳突然又眼睛一亮，猛地站直了身子：“要不...我们回去自己煮？我知道有个超市，食材都特别新鲜。”


    “买几块牛骨头压个高汤，趁这功夫咱们刚好收拾食材，一个小时，就能开涮了……”谷灵杉一盘算，两人对视一眼——


    “走！”


    史文芳将手里的号揉成团，毫不留恋地扔进垃圾桶，挽上谷灵杉的胳膊，两人直奔超市。超市离得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一进超市，谷灵杉就穿梭在货架之间，认真地挑选着食材：手切的雪花牛肉片、新鲜的千层肚、手打的牛肉丸、虾滑，还有她俩都爱的鸭肠鸭掌……


    “啧啧，你挑食材的样子，简直像在选老公。”史文芳推着购物车，忍不住打趣道。


    谷灵杉比划着自己的拳头，正要反驳，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海鲜区，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穿着深咖色的大衣，正微微俯身，专注地观察着水箱里的活虾。


    他的购物车里已经放了不少食材，像砌墙一样码得整整齐齐的，强迫症看了估计得直呼极为舒适。


    “你看那个帅哥，”谷灵杉凑到史文芳耳边小声说，“他挑虾的样子比选老婆还认真。”


    史文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男人似乎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此时也转过头来，谷灵杉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嗨，顾大厨啊，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