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


    一旁的春桃忍不住插口道：“两位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夫人可是太尉府的少夫人，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这是为夫人好。”苗杞棠直接打断她的话，说完便转身，带着苗薇兰离去，只留下林婉清等人站在原地，一脸疑惑。


    当晚，林婉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总觉得苗杞棠的话里有话，却又想不明白，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春桃的尖叫声将她惊醒。


    “夫人，不好了！糯米......糯米它......”


    林婉清心头一跳，披上外衣就往外跑，连鞋子都忘了穿。


    院中的景象让她瞬间红了眼眶——那个曾经总是摇着尾巴、欢快地扑向她的小家伙，此刻无声无息地躺在地面上，白色的皮毛上血迹斑斑，四肢无力地摊开。


    林婉清颤抖着走近，她蹲下身，想抱起糯米，却发现糯米的身上布满了无数深深浅浅的伤痕，担心弄疼糯米，她的手停在半空。


    有些是鞭痕，有些是烫伤，甚至还有几处像是被利器划开的伤口，皮肉外翻，触目惊心。它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已经失去了神采，还带着一丝未散的恐惧和痛苦。


    林婉清手指轻轻抚过糯米的头顶，触感冰凉。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吸变得艰难，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滴落在糯米已经僵硬的身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林婉清的声音颤抖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


    就在谷灵杉和直播间里的粉丝们，都猜测着林婉清大概已经做出了选择，不会再直播连线的时候，谷灵杉的屏幕上冷不丁弹出了林婉清的连线申请。


    谷灵杉点了接通，轻声问道：“婉清，你是考虑好了吗？”


    “她们，杀了我的糯米，我要替它报仇！”林婉清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的恨意让她忍不住颤抖，“它只是一只小狗，那么乖巧温顺，从来没伤过人，可她们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夺走了它的生命！”


    “你说什么？”谷灵杉整个人愣在那，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我本就不想跟她们争什么，我已经退让了，可她们为什么要杀掉我的狗！它不会说话，没有能力反抗，它就该被欺负吗，它就该死吗？”


    林婉清情绪越发激动，眼眶通红，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你们知道吗？糯米的身上全是伤，它的皮毛被血染红了，它的眼睛还睁着，它到死都在等我救它……可我……我却没能见它最后一面……”


    她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声音突然提高：“她们厌恶我，可以针对我，可为什么要伤害糯米？她们凭什么决定它的生死？凭什么！”


    她的声音哽咽，却带着一种决绝：“我不会再退让了，不会再忍了！糯米的命，我一定要她们血债血偿！”


    “杉杉，我想求你，你虽跟我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你既然能通过你们的设备跟我对话，一定也有办法帮我报仇，对不对？你帮帮我，拜托了！”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天呢，狗狗到底是被谁虐杀了？！！！】


    【杀我别用狗狗刀，我也曾经有一只可爱的小狗，可惜生病了没救活，之后再也不敢养宠物，呜呜呜】


    【我也养了一只狗，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真的特别聪明乖顺，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的狗被这样对待，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这种人简直丧尽天良，狗的命不是命吗？凭什么被她们随意剥夺！简直不配做人！】


    【看得我气到发抖，这种人简直畜生不如！虐狗的人不得好死！！！】


    【哭有什么用啊妹妹，为糯米讨回公道，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才是现在应该干的事情好吗！！】


    谷灵杉刚开始没说话，一直等到林婉清全部说完了，才缓缓冷静地开口：“婉清，我也有狗，所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说的帮你报仇，我虽没办法隔着千年的时空替你动手，但是我可以尽全力帮你分析、出主意。听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狗，对吗？”


    “除了赵朔那两个侍妾还能有谁，她们姐妹两个前一天还装模作样地给我送吃食，还警告我最好把狗拴起来，也不要让狗去后院。结果，第二天，糯米就被杀死了，除了她们两姐妹，我想不到其他人！”


    林婉清将糯米死去前一天，苗杞棠、苗薇兰两姐妹来找她说的话，凭借着记忆，甚至是两姐妹说话时的表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都是我没用，不仅没能为糯米报仇，还将自己搭进去了……”


    原来，当时林婉清看到糯米那满身的伤痕，心已经被恨意的烈火灼烧，理智也已经被火苗吞噬得消失殆尽。


    她转身走进屋内，将一把匕首偷偷藏在了袖子里，径直朝着苗杞棠和苗薇兰的院子走去。


    春桃见状，急忙追了上来，拉住她的衣袖，声音带着慌乱：“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您冷静些，千万别冲动啊！”


    林婉清甩开春桃的手，声音冰冷：“你别管我。她们杀了糯米，我绝不会放过她们！”


    春桃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压低声音劝道：“夫人，您先冷静下来，我们从长计议……”


    林婉清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脚步加快，径直走进了苗杞棠的院子。


    院子里，苗杞棠正坐在石桌旁喝茶，苗薇兰则在一旁修剪花枝。两人见林婉清突然闯入，皆是一愣。


    苗杞棠放下茶杯，眉头微皱，语气冷淡：“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就闯进来了？”


    林婉清死死盯着她，声音冰冷：“你们杀了我的糯米，是不是？”


    苗薇兰闻言，手中的剪刀一顿，随即轻笑一声：“少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可听不懂。”


    林婉清的手在袖中紧紧握住匕首，指节发白。她的声音颤抖，却带着一股狠意：“你们别装了！前一天你们还警告我不要让狗去后院，第二天糯米就死了！除了你们，还能有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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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杞棠的脸色沉了下来，站起身，冷冷地低声道：“少夫人，说话要有证据。我们不过是好心提醒你，后院有些地方不安全，别让狗乱跑。你自己没看好狗，反倒来怪我们？”


    林婉清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她猛地从袖中抽出匕首，直指苗杞棠：“你们这些蛇蝎心肠的女人！糯米的命，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苗薇兰见状，脸色大变，急忙拉着苗杞棠后退，厉声喝道：“来人！快来人！”


    几名丫鬟和家丁闻声冲了进来，一边是不被重视的夫人，手持匕首，一边是颇得宠爱的姨娘，家丁们毫不犹豫，迅速上前，一把夺下林婉清手中的匕首，将她制住。


    最后，事情闹到了赵朔和赵刘氏那里，没人将一条狗的死放在眼里，不仅林婉清因持刀行凶被罚禁足一个月，就连丫鬟春桃，也被牵连，罪名是因为没有规劝主子，被罚二十鞭子！


    【无语了，林妹妹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实在是忍不住想骂你，你是脑残吗！】


    【这真的是顶级豪门的儿媳妇吗？照这个样子，我要是穿越进古代也能活好几集呢】


    【怪不得在娘家过那么惨，你是只长年龄不长心眼啊妹妹】


    【你们积点口德吧，林妹妹也只是一时上头了，搁你们指不定都监狱蹲着了，谁也别说谁】


    【就是，人无完人，谁还没有个愿意为谁拼命的时候？】


    谷灵杉听完林婉清的叙述，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你丈夫赵朔，从边关带回来的两个侍妾是亲姐妹吗？”


    “对，她们两个是孪生姐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林婉清这时候已经稍微冷静了一些，但是看见弹幕一会儿说她没脑子，一会儿又是安慰她，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我去，居然是双胞胎啊，城会玩】


    【这两姐妹有这么蠢吗，前一天刚提醒过别人，第二天就把人家狗杀了？要么就是这两姐妹真的有恃无恐！】


    【糯米身上那么多被虐待的伤口，这两姐妹感觉柔柔弱弱的，能下得了这狠手？】


    【拜托楼上的不要脑子跟着颜值走好吗！】


    谷灵杉看着弹幕上的讨论，沉吟片刻，轻声问道：“婉清，你不用在意弹幕上说的，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我们要找到真相，不能仅凭直觉和情绪去判断。你刚才说，两位姨娘前一天警告你栓狗，以及不要让狗去后院，对吗？”


    林婉清点点头，声音依旧带着哽咽：“是，可糯米一向乖巧，从不乱跑，我把它当家人，不舍得把它拴起来，也根本没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谁知道……谁知道第二天就……”


    “那糯米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是在后院吗？”谷灵杉继续问道。


    “不，是在前院，我的院子里。它平时很喜欢在那里晒太阳，我的丫鬟春桃早上起来就发现糯米……它躺在那里，浑身是伤。”


    谷灵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既然尸体是在前院发现的，那为什么两位姨娘会特别提到后院？你觉得她们是不是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