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作品:《我和夫郎都有金手指》 第122章
徐凯南看上的姑娘叫罗茜君,是一家吃食铺子的老板,长得很温婉,但性格又是很坚毅的那种,有种柔中带刚的劲儿,就很不一样。
当时她一从铺子里出来,徐鹿鸣和姜辛夷都眼前一亮,好特别的姑娘。
后来打听到,这姑娘性子本来是很温顺的,是因为家中突逢巨变,母亲生小妹难产而亡,父亲遭受不住打击一夜病重,家中铺子无人打理,还有人上门闹事,家里忙得一团糟的时候,她挺身而出,家里家外一把抓。
操持母亲的丧事,替父亲寻访名医,照顾还小的弟弟妹妹,主持家中的生意,把闹事的全都报官抓起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向温顺且年纪还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有这般雷霆果决的一面,让不少觊觎人家铺子,想在人家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人都蒙了。
此后,罗茜君更是撸起袖子做了家中吃食铺子的老板,不仅没把家中生意搅黄,还因她大胆创新,舍得下脸揽客,生意越做越好。
如今也不过二十岁,在她父亲手上只有一间门面的铺子,已经扩张到三间。
当然,这都是给别人看的。
背地里她还置办了几间宅子出租,是个很聪慧很有头脑很有主见的姑娘。
得知这些消息,徐鹿鸣和姜辛夷一点都不意外徐凯南会看上人家。
这样有魅力的人,他看不上才眼瞎。
知晓徐凯南在追求怎样一个姑娘,两人也没有前去打搅,感情的事,还是不要太多人掺和进去的好,主要还是担心徐凯南追求不到人家,他自个伤心也就罢了,别全家人都去扎他心窝子。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几个孩子都是大漏勺,去看了徐凯南和罗茜君回来,小嘴叭叭地全给抖了出去:“小婶婶可漂亮了,小叔叔看到人家眼睛都不会眨了,小婶婶还会做吃食,做得可好吃了!”
说得徐鹿鸣和姜辛夷都想上去捂住他们胡说八道的嘴,那天他们就在墙角看了几眼,压根就没进铺子买吃食。
但这些孩子也会说,说那铺子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一闻就好吃,没吃也好吃。
把家里一众大人逗得乐不可支的同时,也让钱慧芳欣喜不已,嘴里一个劲地念叨:“小南这孩子也真是的,有喜欢的姑娘怎不回来跟我们说一声呢,难道我们还能阻拦他不成。”
徐老二也在一旁认同地点头。
他们两口子都没多大的野心,没指望徐凯南给他们娶个官家儿媳妇回来长脸,就盼着他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像他大哥二哥那样把小家经营得和和美美的就成。只要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他们压根就不会有反对的心思。何况这姑娘还这么好。
于是这天徐凯南一回家,家里人就对他进行了三堂会审。
杨秀莲笑呵呵地问:“小南,你跟人家姑娘是怎么认识的,人家姑娘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吗,我们要不要请媒人上门说和说和……”
苏羡安也在一旁笑道:“小南,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人家姑娘有那方面的意思,趁着我们还在京城,赶紧把婚事办了,也好让我们喝杯喜酒。”
这事儿徐凯南还没想好要怎样跟家里人说呢,没想到家里人先一步知晓,被问得一脸羞红。
期期艾艾地说,他经常带商队的弟兄去吃饭认识的,他也不知晓人家姑娘是什么意思,没挑明,但他去铺子帮忙,人家姑娘也没有赶他就是。
钱慧芳骂他傻:“没有赶你就是她也对你有意哩,不然人家一个姑娘家还是开铺子的,叫你这样天天过去帮忙,你不要名声,人家还要名声呢。”
说着,风风火火地叫人去寻个媒人来,他们得赶紧上门提亲去,别坏了人家姑娘的声誉。
徐凯南人都傻了。
他去给罗姑娘帮忙,只是想在罗姑娘面前露露脸,让罗姑娘注意到他。从未想过罗姑娘肯让他帮忙,就是看上他的意思,因此也没把这事儿跟家里人透露过。
现在被老娘这么一挑破,还要马上就去提亲,他心里既欢喜又紧张。欢喜罗姑娘对他有意,紧张万一罗姑娘不是那个意思,是他娘误会了,空欢喜一场怎么办。
好在媒人得了徐家的令,立马往罗姑娘那儿跑了一趟,笑呵呵地回来说,人家姑娘同意了。
徐凯南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脸上露出被巨大惊喜砸中,不要钱的憨笑来。
让家里人好一通笑话。
钱慧芳还戳了戳他脑袋:“你就是个榆木疙瘩,要早跟家里说,这婚事不早成了。”
幸好被几个机灵鬼孩子抖了出来,不然人家姑娘左右等不来媒人,还不得把这个傻小子给赶走,到那时这傻小子肯定以为人家姑娘没瞧上他,白白错过一桩好姻缘。
既然人家姑娘同意了,徐家这边也没有反对的意见,这婚事就提上了日程。
不过罗家小门小户,还有个常年生病卧床的爹,以及年纪还小的弟弟妹妹,要罗姑娘成婚后完全撇下他们不管也不现实。
怕徐家不肯接受,人姑娘也给媒人说清楚了情况,要成婚后依旧帮娘家打理铺子,不过她会试着放权给弟弟妹妹,直到他们能独当一面为止。
这些年徐凯南挣了钱没少给钱慧芳,她不缺钱,也不认为姑娘嫁了人,拉拔娘家有什么不对,况且人家姑娘也说了,不会拿婆家的东西补贴娘家,就是出人帮忙打理,出的还是她自己这个人。
钱慧芳哪有不答应的,上门下聘的时候,还让罗姑娘放心,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徐府对于罗茜君来说,实打实的高门大户,看上徐凯南也是因为他真诚不浮躁,家里都这么有权有势了,还放得下身段来她店里帮忙,一点都不仗势欺人,可她自身的条件摆在这儿,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大话。
提出这些要求,她都做好了婚事被拒还要被骂一顿的打算,没想到徐府这么好说话。
未来婆婆看上去也格外的和善好相处。
婚事顺顺利利谈了下来。
因着想让徐善学和苏羡安也喝上喜酒,这婚礼办得也快,从下聘到成婚,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徐鹿鸣和姜辛夷喝着这位落落大方的弟妹奉上的改口茶,人都还是恍惚的。
一桩婚事还真通过几个孩子的嘴完成了!
不过他们还没恍惚多久,外头就有消息传来,九皇子自鸠了。
听到这个消息,徐鹿鸣愣了好片刻,问消息灵通的手下:“怎么就自鸠了呢?”
他接触过九皇子,知晓他是个很自负但不会轻易接受失败的人。从皇子被贬为庶人,对他来说,打击肯定是巨大的,但这个打击不足以让他去死。
的确,九皇子得知这个消息,虽然有点失神落魄,但精神头还算好,不仅一点死的想法都没有,还琢磨,既然皇帝对他是有偏爱的,他老老实实的,不再折腾那些有的没的,蛰伏过几年,是不是还有机会。
但一心想往上爬,做人上人的九皇子妃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想当年,九皇子监国的时候,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个朝廷,有谁不巴结她?
就连太子妃,她的嫡亲姐姐,在家里眼神都不曾给她们这些庶妹一个的宰相千金,都要来看她的脸色过活,她多风光啊。
后来,皇帝病好,九皇子不监国了,太子也回归,一切都回到正轨,九皇子妃虽然落魄了,但有过从前的经历,只要九皇子一天没有倒台,她站在人群里,一样可以笑看那些巴结过她的人。
可贬为庶人就不一样了,手上的权力没有了,也不能再去参加那些让她引以为傲的宴会,让她从一个有些名头的九皇子妃,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她如何接受得了。
从得知这个消息起,她赖以为生的精气神全垮了,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有一天醒来,身边伺候的婢女都不在,她出门看着空荡荡的九皇子府,没了从前的光鲜亮丽,只有满院子腐朽萧索。
一想到,她变成现在这样,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话她,以后出门,遇到从前巴结过她的人,少不得要被奚落几句。
而她连反驳的权力都没有。
受不了这种落差的九皇子妃,索性一杯毒酒下肚,彻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生在皇家的人都薄情寡义,何况九皇子喜怒无常惯了,平时也不见他有多宠爱九皇子妃,九皇子府的人都以为九皇子妃的离世勾不起他半点触动,只是告知他这个消息就继续下去操办丧事了。
但他们都没想到,等再找到九皇子的时候,他躺在九皇子妃的棺材里,拥着九皇子妃,身旁掉落着九皇子妃自鸠的那个酒杯,早已没了气息。
九皇子这个人,惯于伪装,也虚伪惯了,没有人知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他静静地躺在九皇子妃棺材里,人们这才惊觉,他从前说过永不负九皇子妃的那句话,竟然是真心的。
徐鹿鸣知晓九皇子竟然是为九皇子妃自鸠而亡,唏嘘不已,他以为像九皇子这种满肚子算计的人,要死也只会死在权势的斗争中,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竟然也甘愿走的这么悄然无声。
倒是皇帝得知九皇子离世的消息,一夜间老了十岁,到底是自己疼爱过的儿子,就算那份疼爱不在了,哪个当父亲的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呢,恢复了九皇子的身份,让人好好操办两人的丧事。
出殡那天,太子和太子妃也去吊唁了。
要说太子没有恨过九皇子,那是不可能的,断腿之痛,他恨得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可见他一直活在自卑中,就算手握权势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那股自卑感,他又觉得记恨这样的人挺没劲的。
现在他的腿好了,人也死了,那些过去的恩怨,就都随风散了吧。
太子妃上香的时候,望着棺材里被人收拾过,不像两个饮鸠而亡,倒像相拥而眠的两人,小小地羡慕了一把,可能她这个妹妹到死都不知道,九皇子对她是真的有一丝真情在的。
再看看身边自腿好后回来,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太子,心知肚明,她在太子腿断的时候抛弃了太子的举动伤了他的心,想要回到以前琴瑟和弦的日子,绝不可能了。
好在太子的良心以及家世让他做不出抛妻弃子的举动,所以他们这辈子就这样吧。
权势和感情只能选一样,她宁肯选择权势,毕竟感情易变,唯有权势永不会背叛。
冬天过去,万物复苏,又是新的一年。
姜辛夷打了大半年的嘴炮,终于让太医院所有太医松口,愿意试着在各大县城推广医术考核。
晚上,徐鹿鸣和徐鸿雁去接他的时候,他像只斗胜的孔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胜利过后光彩夺目的绚烂。
看得徐鹿鸣和徐鸿雁两人挪不开眼,要不是这会儿大半夜了,又是在太医院门口,两人都想给他拍拍巴巴掌。
父女俩的眼神让姜辛夷眼中的得意更甚,然后就乐极生悲,从太医院门口的台阶出来,崴到脚了。
揉着自己瞬间肿起来的脚踝,姜辛夷只有一种感觉,老话说得好,人不能太狂。
他就狂了这一次就遭殃了。
“好点没,要不要我背你。”徐鹿鸣蹲在姜辛夷腿边,帮他揉着脚关切地问道。
姜辛夷站起身来,走了走,感觉没那么疼了,扬首向两步外的马车望去:“就这两步路,哪里用得着你背。”
徐鹿鸣就笑:“背你回家也没事啊,我还没有背过你呢。”
他小时候还在福利院里玩过猪八戒背媳妇的家家酒呢,长大后真娶媳妇了,一次都没背过媳妇,这像话吗?
徐鸿雁也在一旁起哄:“好啊好啊,爹爹背阿爹,我就给你们引路。”
说着跑马车旁拿着灯笼的护卫面前取了一只灯笼,站在了他俩前面。
姜辛夷莫名地被他俩说得有些心动,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徐鹿鸣的背上了。
不知不觉,曾经那个躺在草丛里等着自己救命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后背都宽阔了许多。
而他们也在一起走过人生的十个年头。
寂静的夜晚,天上是满天星斗,身旁是高墙耸立的墙壁,身下是自己的爱人,前方拿着灯笼引路的是他的女儿,身后一大群都是保护他的人,姜辛夷手圈在徐鹿鸣的脖子上,突然很有感悟地说道:“徐鹿鸣,我们出京到处去转转吧。”
徐鹿鸣背着姜辛夷一点都不吃力,闻言,好奇地问:“怎么想起出京了。”
姜辛夷没有隐瞒:“家里弟弟妹妹大了,都有了着落,京里的人就这么些,疑难杂症我都记录得差不多了,想出去走走,见识见识大好河山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病症。”
徐凯南成了婚,姜苏木虽说现在还在皇城司当副指挥使。徐鹿鸣升职,他和杨兴并没有被升为皇城史,吏部另外调了人来。但皇城司现在发展得越来越好,吏部也怕再出现一个先前那样贪污的皇城史,规定了皇城史三年一换。
下一任就要在他和杨兴中选择了。
他现在每天铆足劲要上进,加上贺家那边也是有意要跟姜家结亲,贺将军时不时就会把他叫过去,提点一二。
这样三年后,他还成不了事,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好了。
李净慈跟林正宫宴过后,关系近了点,这两个月,林正经常去太医院接他爹下值,每次去,都主动找机会和李净慈说话。
姜辛夷看得出李净慈对人家也有意,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俩就能走到一起去。
至于他爹那事儿,小哥儿也挺狠的,给他爹下了毒,让他爹在上值的时候毒发,等人来太医院叫他过去医治时,他一看到人立马变脸,直言自己不给抛妻弃子的父亲医治,叫刑部换个太医来,直接让他爹名誉扫地,使他爹以后在官场上再难寸步。
姜慕荷不肯走姜辛夷的关系进太医院,但这个医术考核她却很感兴趣,在家里不止一次说过,她要自己考进太医院。
姜紫芙年纪还小,不想嫁人也不在太医院按部就班,姜辛夷打算安排她去考察各地医署,看看考核有没有阳奉阴违的,顺便传播一些太医院的新医术新药方,当然,当地有好的医术和药方也可以交流学习。
他和徐鹿鸣当哥哥当师父的能做的就这些了,他们总要自己学着走路,没有人能管他们一辈子。
徐鹿鸣笑,他就知道姜辛夷放不下撰写他的疑难杂症经,出京他没有意见,望着前面打着灯笼蹦蹦跳跳的小姑娘,问姜辛夷:“我们出京了,绵绵怎么办?”
她还小,总不能把她留在京城当留守儿童,带着到也不是不行,她在京城的课程就不学了?
姜辛夷大方得很:“把她的授课夫子一起带着便是,就是得委屈小姑娘要跟朋友分离了。”
他一直坚信环境不是学习的重要因素,因材施教才是最好的学习方式,小姑娘又不考科举,把礼仪规则学到手,该懂的知识弄懂,长大不会被人糊弄,他就觉得很好了。
就是他们这一走,她肯定是要跟她的那些朋友分离的,再想在一起无拘无束地玩耍不太可能了。
姜辛夷垂下眼,刚想说,好像他这样有点自私,因为自己想要离开舒适区,就要丈夫和女儿也被迫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
一直在前面偷听的徐鸿雁立马接话道:“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京城我都玩腻了,出去我肯定能见识到很多不一样的,还能结交其他的朋友!”
姜辛夷逗她:“不能每天和吕嘉钰在一块,要好久好久才能见一次,你也能忍受?”
小姑娘瞪大眼睛:“为什么不能忍受,如果我不能回京,难道我还不能邀请她到我那儿玩吗!”
京城就这么大块地,天天看都看腻了,能够走到远一点的地方透气,见识许多与京城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她肯定会很愿意的。
小姑娘对自己交的朋友很有信心,相信她去学堂里说了要远行的话,她的朋友们非但不会阻拦自己,还会很支持。
“就算邀请不来也没什么,我们还可以相互通信啊,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距离远而疏离,只有假朋友才会把朋友绑在身边,天天只想着玩。”
这话一出,也是姜辛夷在徐鹿鸣背上,不然两人肯定要对视,相互看对方欣慰又骄傲的神情。
一家三口谈妥意见,徐鹿鸣问姜辛夷:“想好去哪儿了吗?”
姜辛夷道:“去安南。”
收复安南后,在安南那边建县衙的医官收了不少药材上京,他看过那些药材品相都很好,而且那边的医官也说,那里瘴气多,毒虫蛇蚁也多,各种奇形怪状的病症也多。
想必有很多疑难杂症在等他!
听出姜辛夷语气里的兴奋,徐鹿鸣扬了扬眉,一口应下:“好啊,那就去安南!”
“正好,安南重建都护府的事儿进展得不顺利,好多厢军去了都没办法摆平当地的土司家族,我可以跟萧统领说,带兵过去看看。”
姜辛夷蹙了蹙眉心:“这很危险吧。”
刚收复的土地,肯定有很多当地势力不服大楚的管辖,与大楚对着干,这些势力看似不大,但几股拧成一条线,加上熟悉当地的地形,打不过就跑,还是很成气候的。
徐鹿鸣:“你去就不危险,我去就危险了?”
他安慰道:“没事的,我这兵练了也挺久的,正好拉出去练练,有你在遇到瘴气、毒蛇虫蚁也不怕,没准还能带我手下这群人立个功。”
老在山里转悠,打点猎物、山匪也没意思,将卒还是得拉到真正的战场上,见见血,破破胆,才能把骨子里那股锐气给激发出来。
说起立功,徐鸿雁在前头也道:“我也要去立功,我要当大楚第一女将军!”
徐鹿鸣和姜辛夷都看了过去:“如何想起要当女将军来了?”
对于小姑娘的这个想法,两人心里其实也有一点数,这姑娘不爱笔墨爱舞刀弄枪,胆子也大,上回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怕是以后也要走上武将的路子。
只是两人都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也不想给她灌输必须当将军的思想。
哪个当父母的真舍得子女去吃当兵这个苦呢,又不是现代,和和平平的,只在部队训练就成,这可是古代,要真刀真枪的上去拼命,且保护措施几乎没有,稍有不慎可就真把命丢了。
功名利禄,钱财权势他们自己会挣,没有把担子强压给下一代的道理。
徐鸿雁扬起下巴:“威风!”
大家都说大楚没有女将军,那她来当这大楚头一遭的女将军,开疆辟土,封狼居胥,封侯拜相,给爹爹和阿爹争面儿。
姜辛夷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早知晓他姑娘骨子里还有颗当女将军的种子,他就不该提去安南之类的话。可这会儿哪有安全的地方呢,岭南有倭寇,西北有金人,北上还有蒙古国。
四面楚歌,去哪儿都会碰上战争。
徐鹿鸣倒是看得挺开,有理想是件好事儿,至于理想能不能实现,就得看她自己的努力了,画饼道:“行啊,只要你听话,等到了安南,有机会爹爹就让你参与一两次战役。”
小姑娘果然吃了这饼:“真的啊,我一定听话,爹爹让我撵鸡我绝不赶鸭!”
徐鹿鸣把姜辛夷往背上耸了耸。
姜辛夷:“……”
姜辛夷妥协:“好吧,暂且就这样决定。”
徐鹿鸣又道:“去安南也不光打仗,我们还能在那边找找大姨呢。”
先前赵二娘和赵三娘认了亲,徐鹿鸣就觉得三姐妹就认两个哪里好,不管以后会不会来往,先把找到,知晓人现在过得怎样,也可以安一安娘和小姨的心,特意让人回长丰县查了查。
查了许久才查到当初赵大娘跟着的那家主人南下了,但南下去了哪儿却是不知,得一个县城一个县城查过去。
徐鹿鸣在长丰县还有点人脉,离了长丰县,人家哪里认识他是谁,他早就想南下,亲自跑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说到这里,徐鹿鸣想起姜辛夷的亲生父母来,他问道:“木兰,闻家那边你有什么想法吗?”
姜辛夷不解:“要什么想法。”
徐鹿鸣咳嗽道:“先前他们不是想跟我家结交,我们没有搭理嘛,怕他家使坏,我的人一直盯着他们,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
这个闻家还真是有意思,夫妻俩特别信命,因为道士的一句,哥儿会克他们就不惜把亲生哥儿扔掉,还得了一种觉得哥儿就是污秽下贱的病。
可他们家没有哥儿也没有发达起来,日子反而越过越差,闻乾坤后来又找人算了一次命。
这次的道士不知道是有真本事还是瞎蒙蒙对了,他说闻乾坤命里有一条金水线,如果他们有个八字带水的哥儿,能好好抚养长大,老爷位极人臣,夫人诰命加身,就连家中兄弟也受益,最次也是富贵闲人,一辈子吃喝不愁。
刚开始夫妻俩不信,毕竟他们厌恶哥儿厌恶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转变过来观念。
可人啊,有时候越不信什么,就越想找理由佐证,这个事儿不可靠,好以此来证明他们没错。
找来找去,他们就把姜辛夷出生时的生辰八字给翻出来,找人看了,万年难得一遇的极品金水命,旺风旺水旺家旺财旺官的上等好命。不少算命先生看了都羡慕夫妻俩有这样一个好命的哥儿。
要不是八字上头的年纪一看就是成婚了的,他们都想把家里最有出息的子侄或者算命时认识的一些家里地位好,命也好的富家子弟、官家子弟介绍出来,两好凑一起,好上加好。
结不成亲,这些算命先生也没放弃,明里暗里的问他家哥儿交不交朋友,他们可以把一些命格很好的富家哥儿、小姐,官家哥儿、小姐介绍出来,大家在一起多走动走动。这种极品好命格的人,经常接触也会给身边人带来好运的。
这下,夫妻俩的脸色黑得都能染布了。
一个人说好,不算好,可他们找了很多算命先生,每个都说这个命好,他们心里能淡定吗?!
一想到,命格这样好的孩子,居然就被他们给扔掉了,夫妻俩痛心疾首,心痛到不能呼吸。
尤其这个时期,还是姜辛夷破解了麻风病,百姓主动送万民伞,让皇帝全国表彰,受万民敬仰,风光无限的时候。
因姜辛夷上了京,也举办过一两场生日宴。虽然他出生就被扔了,在山里待了几天,也记不得自己的具体出生日期,但跟夫妻俩手里捏着的生辰八字极为相近是肯定的。可因为不具体,差一个时辰都不是极品金水命。
这让夫妻俩更难受了。
一个只是跟他们孩子命格相近的哥儿,成就都这么高,这要是他们的孩子还在世……
光是想一想,夫妻俩心里都很激动。
越激动,一想到他们现在过得这般差的日子,心里的不忿越深。
终于,在一个平静的午后,夫妻俩彻底爆发,一个抱怨对方当初找算命的,没找到靠谱的,害得她听信谗言丢了孩子,一个指责对方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哥儿,要不是她把哥儿视为洪水猛兽,人家算命的能那样说,害他扔了自己的亲骨肉。
多年恩爱夫妻,一朝反目成仇,在家里吵起架来要多激烈有多激烈,最后还动了手。现在两人虽然还在一起过日子,但谁也不想搭理谁。
他们那儿子也没人管教,二十七八岁的人,没有娶妻,又被蝙蝠咬得跟个丑八怪似的,纳的那些小妾都不乐意伺候他,每天浑浑噩噩地度日。
徐鹿鸣问姜辛夷,闻家这样的下场,他心里舒坦吗,要是不舒坦,还可以让他们更难受一点。
姜辛夷打从心底就没把闻家看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对他们别说搭理了,连个眼神都不屑得给,冷淡道:“搭理他们作甚。”
这也就是他八字好,让他们坚信他是对他们有用的,心里才会这样难受,但凡换个普通一点的八字,别说是难受了,还得大赞特赞扔得好。
对于这种人,现在这种情况就很好,以后他的成就高一分,他们心里的难受就会增加一分,他心里很痛快,一点都不想给对方贴上来的机会。
“行。”徐鹿鸣是个老婆奴,一听姜辛夷这样说,立马应下。
怕姜辛夷心情被这对夫妻影响,又道:“等我们去了安南,我就去找玉石矿脉,你不是喜欢那个玻璃种吗,到时候我多收一些,也别拘着这一样,什么冰种,糯种,羊脂玉,和田玉,汉白玉,每样都弄些,做首饰换着戴,摔了也不心疼,用不完的料子就做成摆件之类的,放在屋里,你看着心情也好。”
徐鹿鸣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姜辛夷突然笑着唤了一下他的名字:“徐鹿鸣。”
“嗯?”
“我的眼光真好。”姜辛夷搂住他的脖子,由衷地说道。第一次看上的人,就这样好,好到让他把在这个世界所遭受的苦,全都遗忘掉了。
徐鹿鸣笑弯眼:“我的眼光也好。”第一次就看上这样优秀的人,让他变得自信强大,再也不惧心底的自卑。
——正文完——【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