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这是皇命

作品:《吞花卧酒养只猫

    楚逍回京后称病不理政事,一身白衣,满头白发,宿在归棠院闭门不出。


    楚胤寒将医官全数遣到他府里,医官个个摇头,无计可施,“陛下,微臣无能,看不出陛下有什么问题。”


    “滚出去!都是废物!”楚逍发起火来,将医官们吓得连滚带爬。


    凤儿摇头难解,炽燎和白猫惊得窜上了梁。


    林汐之亦不知他到底哪里不舒服,那声音明明中气十足,响过沙场上的战角。


    她端了水给他,看他乖乖喝下,她让重檐和鬼羯前去安抚。


    凤儿跟着出去,将房门关上,她坐到他身旁,怪异着瞧他,“你到底怎么了?明明一路上都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病了?”


    “之儿,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好像哪里出问题了……”


    “哪里?”


    林汐之好奇问他,却见他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她即刻知晓,可并不相信,“怎么会?明明……”话到嘴边,她脸红起来,闭了嘴。


    “明明什么?”楚逍一笑,眼中朗月疏星,他将她抱到身上,又问,“明明什么?说呀。”


    被褥还未换洗,零乱得起皱,她下巴指了指,又眨着眼退缩,“明明……”


    她耳尖红到脖子上,终究说不出口,楚逍将她放倒在被衾上,看着她陷进去,乌发拥在她脸侧,他俯身亲吻她。


    林汐之连连拍他的肩,他吻得更紧,不愿停下。


    她开始摇头,“唔……大白天的才刚起来呢!”


    楚逍撑起身来,“毛病大了,就是忍不住,可怎么好……”


    他咽下喉间烧灼,那团火似有烧到了心上,浑身燥痒,手从她背后穿过,解开她贴身的衣裳,抽了出来。


    外衫仅是些丝薄纱绢,贴在她身上轮廓尽显,他隔着衣物轻轻啃咬,归棠院那泉池林子里,传来琴师们合奏的乐声,楚逍房中隐约可闻。


    “你不回宫里去,真的没事吗?”林汐之轻抚他的头发,指尖落在他耳后,轻轻扯他起来。


    “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他侧身撑起,一只手捧着她的脸,“之儿不喜欢去宫里,我便与之儿一起。”


    林汐之翻过身去,将他推倒,半趴在他身上,手指在一道道伤痕上描画,“倒又是我的错了……”


    楚勋听闻他回来就病了,与重音前来看望,他抱着半岁的孩子,重音带了些京城新上的小食,身旁跟着楚胤寒留下的几个乞儿。


    伊尔丹回到大梁之后,几个乞儿也有了归处,楚胤寒给了他们几个名字,他们又自己挑了挑,欢喜至今,听闻楚逍回来,请了旨非要跟来。


    “尊主!尊主!”最小的名唤慎如,跑着跑着绊了一跤,“哎哟!尊主……”l


    稍大一点儿的名唤驰柔,将他扶起,骂道:“你就不会当心些?!还有,什么尊主,那是陛下!”


    另外两个同岁,比他们都大,一个叫明彰,一个叫素璞。


    明彰挣着上前,与鬼羯说道:“劳大人引见,陛下多年没回,我们都很担心他。”


    素璞手里提着礼物,高声道:“王妃姐姐!我给你带了宫里新做的首饰!姐姐开门啊!”


    重音嫌他们吵闹,赶忙劝阻,“陛下不舒服,你们还如此吵闹,小心脑袋。”


    几个孩子相视收敛,望向凤儿,求助不知有没有用,但总好过不求。


    “姐姐,凤姐姐,让我们见见尊主吧!”他们一同嚷闹起来。


    凤儿大吸了口气,额心发痛,重餍将他们阻开,“你们再吵就出去,主上最不喜欢吵闹。”


    楚逍拉开门,一身白衣,白发散落,日光之下似只雪妖,眼尾阴影上挑,唇红如若舔血,园子里刚来的几个人皆呆住,不知如何是好。


    楚勋抱着娃娃轻轻拍哄,娃娃看着楚逍哈哈直笑,“咿咿呀呀”朝楚逍伸手。


    楚逍看见,定睛细瞧,走近,“九叔抱你?”


    那娃娃笑得更欢,探着身子朝楚逍歪去。


    楚勋惊诧不已,看着楚逍一身雪白忘了动作,楚逍说了什么,娃娃是何反应,他浑然不知。


    那娃娃咯咯直乐,楚逍将他抱来,两只肉乎柔嫩的手便抱紧了他的脖子,口水蹭在他肩上。


    他环顾众人,挑了一侧眉,只觉他们怪异,“你们干什么?什么眼神?看怪物呢?”


    几个乞儿即时醒神,吵嚷起来,“哇,尊主,你这也太好看了!怎么弄的?!我们也想要!”


    重音行了礼,“尊主,属下听闻您回来便病了,特意与二殿下过来看望,可是有什么事?”


    他抱孩子抱得欢喜,一面听人说话,一面逗得怀里娃娃直笑,“我没事,你们别管那么多。”


    林汐之从屋里出来,看见那娃娃抓了楚逍的头发放进嘴里,走近去看他,“哎呀呀,这个不能吃的哟。”


    娃娃含着楚逍的头发一愣,“哇”地一声哭起来,林汐之吓了一跳,捂了嘴,“是我说错了?不能这么说吗?”她伸着一只手往重音那边求助,内疚溢于言表。


    楚逍神色一凝,似想起什么,微微蹙眉,将大哭的娃娃送到楚勋怀里,“看来哄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我不行,二哥辛苦了。”


    楚勋将孩子抱好,整个人刚缓过来,“陛下,你这是……”


    “我没事,就是长了白头发,不信你问之儿。”他将林汐之拉回,从身后将她抱住。


    林汐之还在内疚,脸一红,抬起头来一脸嫌弃,“你又瞎说什么呢!”


    他摆出一脸无辜,“我没瞎说啊,你一直跟我在一块儿,可不是你最清楚吗?”


    凤儿掩面偷笑,重餍和鬼羯相互靠拢,将她挡在身后。


    重音把孩子接到怀里,拍拍哄哄,眉头一皱,解释道:“不是王妃的错,是他饿了。”


    “哦……我还以为是我吓着他了呢……”林汐之松了口气,几个乞儿凑过来,帮着重音哄娃娃。


    那孩子又哭又笑,林汐之有些懊恼,回头发现楚逍正看着她,那眼神似在勾勒她的脸,她将他推开,“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只想看你。”他伸手拉住她,一下拖回怀里,“二哥若不嫌弃,在府里多待一会儿,我俩收拾一下便来。”


    楚勋正礼一拜,“自然,陛下请便,我们自当恭候。”


    凤儿靠在重餍背后笑了个够,绕过鬼羯,朝重音走去,“慎王妃!”


    重音拍着孩子,埋怨她这样喊她,“你叫我什么?不是自家人了是不是?”


    凤儿笑着,不答,走近看了看孩子,道:“跟我来,你先喂他吃奶,让二殿下自己游荡一下。”


    “嗯,好。”


    重音与楚勋眼神示下,随凤儿往偏殿房中去,楚勋带上乞儿跟鬼羯离开,几个乞儿又嚷起来,“王妃姐姐,一会儿记得来找我们呀!”


    林汐之一个个拍了他们的脑袋,“好好好……都大了三岁了,也不端正些,以后可是要做官儿的啊!”


    驰柔驻足回头,“端正有何用?能体悟世间冷暖,方能为个好官!”


    楚逍大袖挡了林汐之的脸,将她转向寝殿房门,“可以!到外面呆着,一会儿给你放饭!”


    他推着她回屋,关门时看了一眼几个孩子打闹的身影,林汐之坐下倒水,两只银杯“咕噜咕噜”地蓄满,放在桌上。


    “你喜欢孩子?”


    楚逍刚关上门,听见她问,浑身滞住,眉眼一拧,撇了嘴,转过身来。


    他看她一眼,端了水喝下,似方才做了什么苦力,道:“不喜欢,你刚才看到了,多吵啊,脑子都晃荡。”


    见他一副嫌弃模样,林汐之诧异道:“可你方才抱着二殿下那孩子时好像很喜欢呀。”


    “那总要给二哥面子嘛……”他将杯子放下,捏着杯沿将杯子在手上翻了个圈。


    林汐之知道他想事情的时候便是如此动作,“哦”了一声,自己端了水喝下,不问,起身去柜子里找衣裳。


    衣裙花蝶化作凤鸟,她找了又找,寻到一件嫩黄色暗绣花雀的,依旧不大喜欢,“你让司衣局做些素一点儿的,别那么夸张。”


    “嗯,好,一会儿便差人去说。”楚逍坐在桌边,撑着头看她。


    她将花罩帘帐放下,一层薄纱外只看见楚逍歪在桌旁的轮廓,她心思微转,不解锦帐,解了罗裙。


    楚逍坐看帐中倩影,白猫跃下,他抱起放在肩上挠弄,猫儿发出“咕噜”声,歪头蹭他的脸。


    炽燎落在他脚边,轻声叫唤,他将白猫驱去,站了起来。


    白猫蹭了炽燎的脸,转了个方向,长毛尾巴扫在它身上,炽燎将它扑下,它翻了个身,钻了门缝,跑出门外,炽燎追了出去。


    楚逍在帐前停下,影子里林汐之最后一件衣裳落在地上,她赤脚往前走,帐子似长出一只手,朝她伸过来。


    她轻轻触碰,牵上,走近,面前薄纱如一团紫色幻雾,自梁顶断落,携来一团火,覆了她一身。


    日行影动,时辰随影而过,婢女将被褥抱走,林汐之趴在桌上,等楚逍换上衣裳。


    鬼羯在门外禀道:“主上,午膳已备下了,二殿下不见主上不愿用膳。”


    楚逍道了知晓,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双细镯,两只一起戴在林汐之右手腕上,“果然是好看的。”


    两只镯子冰透流光,环扣一圈金丝团云,云中嵌有红色玛瑙,戴在腕上相互碰撞,响声清澈,似流水泠响。


    林汐之抬臂细瞧,晃了晃,“这又是从何而来?”


    “路上我趁你瞎逛的时候买的,你没看见,我差点儿忘了。”


    “哦……”林汐之又摇了摇,乐道:“还怪好看的。”


    楚逍将她牵起,往门外走,“喜欢就好。”


    林汐之放下手,“叮当”一声轻响,楚逍回头看她,安然一笑,金云冠束起一头白发,妖邪与正气似在他身上并生,两人踏进园中,归棠院乍然飞花漫天。


    楚勋哄着孩子在厅上等候,宫灯转了又转,落花撞在门边,碎开,花瓣卷入席面。


    楚逍与林汐之顶风而来,满园春色喧嚣翻涌,飞花舞在他们身旁。


    楚逍一臂揽了林汐之在身前,衣袖为她挡了风,两人跨入厅室,他回身将门掩上,“哪儿来的妖风……”


    林汐之在他身后,一片片摘下嵌进他头发里的花,“畜生开花儿了,哈哈。”


    她将他发间摘下的桃花收在掌中,待他转过身来,抛起,臂上玉镯脆响。


    楚逍看着眼前飞花落地,揉了她的头发,拉她坐下,“二哥何必等我,我身子不爽,方才又睡了一觉。”


    “身子不爽?可是战场上伤着了?柳医师在哪里,怎不让他来瞧瞧?”楚勋担忧起来,将孩子抱给重音,挑起右手衣袖,给楚逍倒酒。


    那孩子看见楚逍便欢喜,伸手想抱,楚逍看了一眼,有意躲开,端起酒杯来,“二哥无需多虑,死不了,倒是二哥,辛苦了,带着孩子定是比战场纷乱?”


    重音低眸一瞬,道:“着实如此,幸好太上皇常来看望,派了宫里的嬷嬷来帮忙。”


    林汐之伸手去逗那娃娃,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楚勋答道:“劭珩。”


    林汐之点头,又去逗他,“劭珩,劭珩,婶婶抱抱?”


    她刚要伸手去抱,小劭珩嘴一撇,又哭起来,一面哭,一面扭着身子,歪斜着朝楚逍那边探过去。


    重音心一横,斗胆道:“主上,劭珩是喜欢主上呢。”


    楚逍为难半晌,将他抱来,“怎么了?九叔身上有奶味儿?”


    小劭珩即刻安静下来,肉乎乎的手抱在楚逍胸前,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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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都蹭在他身上。


    他低头看他,轻轻揉了他的脸,冰凉柔嫩的触感在他手上蔓延,他微微一笑,拍着他思量半晌,将他托起,“乖,九叔把皇位给你,好不好?”


    楚勋一惊,忙将劭珩抱回,“陛下,不可胡言。”


    林汐之正与几个乞儿一同吃着东西,筷子停住,双唇微张,她左右思量,晓了那日夜里烧毁的究竟是何物,“是因为……我吗?”她从未有过如此怯怕的时候,不敢抬眼看他,几个乞儿慢了嘴,连呼吸都压住几分。


    “……是。”


    楚逍将杯中余酒喝尽,泰然道:“此处没有外人,我也不想多生误会,我想了一路,本不想让你知道,可若不说清楚,早晚要生祸端,不如说清楚。”


    林汐之放下手中银筷,双手用力扣紧,“因为我的身子能化百毒,包括……”


    “之儿,我只要你。”楚逍食指穿入她扣紧的掌心,将她双手撑开,“我只想你清楚,不论何种境地,我都只要你。”


    “可你不能因为我……”


    “那不重要,二哥的孩子也姓楚,二哥本就是嫡子,如何不行?”


    林汐之挣不脱他,拼命摇头,腕上玉环“叮当”乱响,“楚逍,不行,我不能……”


    楚逍抹去她掉落的泪,柔声安抚她,“这是皇命,今日,此处,任何人,不得违抗。”


    楚勋抱着劭珩,犹豫片刻,跪地一拜,“慎王楚勋,叩谢君恩!”


    重音随即跪下,“属下遵命,定好好抚养劭珩。”


    林汐之趁楚逍不备,用力甩脱,跑出门去,楚逍起身追赶,在门外园子里将她抓住,“之儿,柳随风留了这一手,就是要我们如此分离,他如今许就等在某处。我若死在战场上,那也就罢了……但我活着回来了,我便宁愿死,也不愿再与你分开。”


    林汐之擦了脸上泪痕,双环的细镯滑到臂上又落下,她摇头道:“不会分开的,你可以选妃,可以有三宫六院,总会有一个你自己的孩子可以继承皇位……”


    楚逍朝她伸手,她退后躲开。


    “……我做不到,之儿……我恶心……那些人会想尽办法来伤害你,我母妃就是例子……我到如今还清清楚楚记得她的死状……不论父王如何袒护,都改变不了……”


    “不会的,你总会找到一个你喜欢的,只要你喜欢,我不做皇后也没什么,离开也没什么。”


    楚逍不住地摇头,不顾她抗拒将她双手牢牢握紧,目中寒意乍现,“……你休想……我今日便昭告天下,我楚逍此生只许你林汐之一人,任何官员若不务正事,想着往宫里送女人,即刻抄家……我是大启君主,百战厮杀,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招惹我的人,包括你……”


    炽燎从旁走来,跳上枝头,踩下几朵落花,身后跟了几只小猫,绕在林汐之脚边,蹭着她叫唤。


    “你看,它们都觉得好。”楚逍看着几只猫儿,松开手,俯身捞起一只花色猫儿,送到林汐之眼前,“我们养养猫,看看花,高兴了,不高兴了,喝点儿酒,吵个架,一起到老,不与人争那长短高低……你就当陪我,好不好?”


    林汐之接过猫儿,抱在怀里,眼泪滴在猫儿脑袋上,她连忙去擦。


    哭着哭着,她笑起来,“你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等你后悔了……我再骂你……那你明日便去好好上朝,我给你看着芙沁居和家,可不能再装病了。”


    檐上有瓦片打了滑,子更子午从屋顶上翻下来,“那个……尊主,颜夫人生了,明日带上礼物去看看呗?”


    林汐之眼中泪光未消,知他要恼,将他抱住,“太好了,以后家里谁生的孩子便都是我的孩子,我都养了!”


    楚逍本要训他们竟敢偷听,却见林汐之扑在自己身上已高兴起来,神情滞住,半晌,笑意化开,道:“好。”


    沈均带了些刚摘没洗的果子,徒手提着果树枝杈,拖在地上,行过游廊,高声道:“哟,这是又吵一架?”


    侍卫见他怪异,带他进门,一前一后提防着,楚逍将他们遣退,上前一拜,“姐夫来了。”


    沈均不拒,昂首正言,“陛下既唤我一声姐夫,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家之儿自幼娇养,你可不能欺负她。”


    “姐夫……”林汐之将楚逍挡下,想到林安儿的死,她尤其无法言说。


    沈均较三年前消瘦不少,牙口缺了一块儿,眼上多了一层褶,看似精神,却又似强作精神。


    林汐之话噎在心里,说不出口,楚逍将她牵住,拦在身侧,“姐夫放心,今日来可是能留下吃饭?”


    沈均撇开目光,满园花色点不明他眸中寂寥,他回眸一瞬高昂,举起手中挂满野果的树杈,“好啊!吃一顿!之儿回来了,可不得贺一贺?!”


    夜里,筵席晚散,林汐之喝醉倒下,做了一个梦,她一个人走在郾城龙泉寺外的桃林中,走了许久,看见楚逍身着玉白绣金的袈裟,站在一棵桃树下,花开满山,在月下浮起一层光华,那棵桃树参天如幄,落花如雨,她一步步往那树下走。


    待她走近,楚逍双手合十对她一拜,道:“施主,幻梦已消。”


    她睁开眼,看见楚逍熟睡的脸,她将他额前白发拨开,吻在他额心上。


    楚逍醒转,不想睁眼,双手扣了她的肩,将她抱紧,鼻尖蹭过她的颈项,呼吸中有她身上的梅香。


    绸纱扯落,心跳是世间烈火,烛光筛过罗帐,花窗半敞,风过,玉兰偷探,绽落,光影摇曳,缱绻如波。


    楚逍披衣起身,将窗扇关紧,月影落在他手中,描出了窗上花样。


    “阴阳可描,乾坤可转,三千幻梦,菩提转身。”


    “什么?”林汐之并不明白,爬起来看他。


    楚逍回到她身旁,挑起她肩上乌发,吻在她颈上,笑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