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拍卖1

作品:《我非断袖

    昨晚针灸之后,贺寻难得睡得安稳。


    翌日一早,他就偷着摸地来到了原先自己的院子。


    “吱呀——”


    沉重的记忆铺展开来。


    贺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年前被他炸开的门……


    “咳咳咳……”许是深吸了一口陈年老灰的缘故,贺寻被呛得咳了起来,他情绪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两扇门倒躺在地上,上面还有当年爆炸产生的火药残留,几扇窗户也被炸得七倒八歪,窗户纸更是破烂不堪。


    再往屋内走去,更是一个杂乱无章,断木残垣。


    要是门廊再加点他的血,那还真是一个保存完好的案发现场。


    心里念着当初的那颗花苞,贺寻快步走进屋内,简单地环视了一圈,在一堆碎石烂木中发现了几块陶瓷碎片……


    也是,自己在想什么呢。


    看起来自他走后,谢暄一次也没来过。


    谢暄……一如既往地讨厌。


    “啪嗒,啪嗒。”短促的声音让贺寻一下子绷紧了神经。


    刚回京城,有些人就耐不住了。


    贺寻弓着腰快步往柱子后躲去,手早已放在腰间的剑上。


    “哎呦——”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人从墙上掉了下来,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贺寻耳力过人,这声音当真是耳熟。


    探头一看,是一个身穿嫩绿色锦袍的青年人,那青年敲了敲墙砖,一件灰色的大氅从天而降,压在青年头上。


    青年嘀嘀咕咕地披上大氅,这才转过身来。


    贺寻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他的竹马之交——盛竹。


    他理了理衣服,施施然走了出去,先发制人道:“盛岁安,光天化日,潜入丞相府,该当何罪?”


    “啊——贺昀昀!你吓死我了!”盛竹被吓得魂都飞了,尖叫出声。


    贺寻一听这称呼就满头黑线。


    他刚出生时就已经拟好了“字”,为昀灼。


    昀——日光也;灼——明也。


    盛家夫人与璃王是闺中好友,常常带着小盛竹到王府玩,后来长公主认盛竹当了干儿子。


    贺寻四岁半时已经开始一笔一划地摸索着写自己的名字了,一学会就迫不及待地到小盛竹面前显摆,用小树枝在雪地里写下自己的字。


    小盛竹比贺寻小一岁,又开蒙较晚,看着两个长得差不多的陌生字一下子蒙了。


    他一个都不认识。


    俗话说秀才不识字,只读半边,而且火字旁和日字旁意思感觉差不了多少,主要是,不能被贺寻这小子看了笑话,他盛竹,也是识字的!


    “匀……匀匀!”小盛竹非常激动,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原来你的字是贺昀昀呀!还挺好听的。”


    “你!你个大字不识的……”小贺寻气得发抖,往雪地里一看,才知道是自己多写了一提,碍于面子用脚把雪踩了踩,盖住那两个字。


    小盛竹自知理亏,像小鹌鹑一样缩在厚厚的小袄里。


    后来小盛竹长大了,还是习惯叫贺寻为“贺昀昀”,而且还嫌“昀”没有“云”好写,课上传纸条的时候还总写成“云云”。


    贺寻试图纠正,但听着听着竟然也顺耳了,觉得颇有大侠风范,就随盛竹去了。


    后来盛竹也有了“字”,但却实在好认,没什么发挥的余地。


    盛竹,字岁安。盛夫人就希望盛竹岁岁平安,开心长大就好,对盛竹的课业要求不高,合格就成。


    在这样的管教下,盛竹从小就坚持着“合格万岁”的原则,把多出来的心思全放在了各种好玩的事情上,但是他胆子小,于是总是拉着好兄弟贺寻一起闯祸。


    两人情同手足,在璃王与贺大将军双双殉国之后,盛夫人与盛竹力排众议,想要将贺寻接到身边,但这无疑是引火上身。


    贺寻自知自己处境尴尬,不忍迫害盛家,不过实际上他一个家道中落的小孩也没有选择权,不过是猛虎争斗的一块肉罢了。


    最后谢暄胜出,名义上让谢贵妃收养了他。


    听闻他被谢暄送去夏壶时,盛竹在丞相府门口闹了整整三天三夜,后来还是盛夫人出面接走的,搞得很不好看。


    怪不得今天要翻墙来,估计是怕丞相府家丁一见了他就要把他轰走。


    “盛岁安,别来无恙啊。”贺寻笑了笑。


    盛竹四处打探,才知道贺寻一回京就到了丞相府,气不打一处来,发誓今日一见到贺寻定要问个清楚,为什么回京不给他传消息,为什么第一时间要去谢暄这个狼心狗肺的人的家里。


    可现下见了贺寻,确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鼻头一酸就想哭。


    “诶诶打住。盛岁安你可别整这一套,肉麻死了。”贺寻见势头不对,赶忙岔开话题,“我还想着明日去拜会盛夫人,结果你先来了。”


    盛竹吸了吸鼻子:“你这个没良心的,好不容易回来,却先来谢府,小爷只是正好顺路,我还有要务在身。”


    “去收租吗?”贺寻随便猜了一个。


    “才不是,我要去青禾堂帮我娘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是谢暄昨日提到的地方,贺寻问道:“大楚不是明令禁止枪炮在民间流通吗?”


    “啊?青禾堂不卖火器的。除了这些朝廷不允许的,其他什么都能在那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的。今天拍卖压轴的是谢子誉那家伙的真迹,这几天京中都在传呢,说那幅画上有异香!”


    谢暄,字子誉,是先帝亲自给他取的字。


    盛竹抿了抿嘴,又道:“人肯定特别多,谁人不知当今圣上同先帝一样喜好丹青,尤爱谢暄的画,再过几天就是寿宁节了,肯定有不少趋炎附势之辈想要买来献给圣上。不过说来也是,当年我们在祈云山的时候,圣上就对谢暄青眼有加。”


    “毕竟是太子太傅。”贺寻想到那个粘人精,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谢子誉也是活该,好不容易考了个探花郎最后却做了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太傅,苦熬多年才官拜丞相。”盛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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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谢暄把贺寻送去夏壶后就一直记恨着他,尽挑着他的痛处说。


    贺寻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见贺寻没说话,盛竹又道:“你今天有事吗?没事你陪我一起去好了。”


    他刚回朝,圣上恩准他休息几日,等寿宁节后再上朝。


    “好啊好啊!”


    盛竹听到这突然响起的女生的声音又吓了一跳,朝声源看去才发现院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少女。头发被扎成两个小揪揪,右眼下有几小块花瓣形状的胎记,就像落花入水,很是特殊,脖子上还带了一个挂坠,像是……动物的牙齿。


    山栀瞧盛竹一直盯着她右眼看,一点也不在意,朗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毒圣吗?”


    盛竹反应过来是自己失礼,拱手道:“在下唐突了,不知姑……毒圣大人有何贵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贺寻随意地站着,本想着给他俩互相介绍一下,还没等他开口,盛竹一句“毒圣大人”就冒了出来,他心里觉得好笑,也就没有插话。


    那边山栀听到这么一句“毒圣大人”,心里简直乐开了花,面上更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嘴快咧到后脑勺:“咳咳,本毒圣乃是贺寻的师姐,嗯……你既然是贺寻的好友,也可以叫我师姐。”


    “毒圣师姐好。”盛竹乖乖地叫了一声。


    贺寻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奇怪的互动,开口道:“好师姐,你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有损毒圣形象。”


    山栀听了就不乐意了:“本毒圣就喜欢笑得眼睛看不见,管得着么你?”


    “管不着管不着。”贺寻笑着摆摆手。


    盛竹在一旁看着两人说话,心里也放松不少,看来这位毒圣是个好相与的。见两人没再说话,又想起拍卖的事情,说道:“拍卖快开始了,师姐和我们一起去吗?只是我这边只拿到两张票,不过我可以在门口等你们!”


    “没事没事,到了再说,话说拍卖有珍贵的药材吗?”山栀兴致勃勃,她还没参加过拍卖呢!


    “可能会有的。”盛竹回答道。


    山栀闻言大喜,推着二人来到院墙前:“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贺寻来小院的时候她正好看见,于是偷偷摸摸跟了过来,自然也看到了盛竹翻墙而入的那一步。


    “我为什么要翻墙?”贺寻今日穿的是一件白泽袍,花纹繁复,十分不耐脏。


    “我才不想碰到谢子誉,太晦气了。再说昀灼你轻功了得,不会弄脏你衣服的。”盛竹看贺寻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山栀也知道贺寻的洁癖,毕竟在雁门关,数九隆冬里贺寻都要亲手一点一点地洗他那金贵的袍子。


    咳咳,虽然她有时候也会把自己的衣服放进贺寻的盆里就对了。


    于是她翻了个白眼,与贺寻约了个见面地点,不等盛竹多说就拽着他的后衣领,翻墙出了丞相府。


    贺寻刚才就已经把这破破烂烂的小院看了个七七八八,回院子里捡了两块碎瓷片,然后慢慢悠悠地从正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