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环境骤变的适应能力是比较强的。


    得益于高度发达的大脑，人类能够通过通过认知和学习来适应环境的各种变化，并善于利用工具增强自身、改善环境。


    所以当发现那些养尊处优的上层人士在被圈进森林后依旧能继续生存，艾维也没有太过惊讶。


    起初艾维也担心那几个人会不会因为落差过大出现心理问题，但在密切关注一段时间后，艾维发现当生存变成一种难题时，作为动物本能的求生欲会迅速占据人类思想的主导地位。


    简单点说，人没逝，还在努力活。


    虽然让一群习惯现代社会的人就这样水灵灵的去荒野求生不太厚道，但艾维对蝙蝠侠的控制狂属性相当的了解。如果在哥谭的角落里突然冒出来几个人，蝙蝠侠迟早会发现的。


    好在哥谭市所在的新泽西州有丰富的森林资源，想要找到一片无人居住、远离城镇和公路的森林还算容易。


    艾维还贴心地让几个伪人去当“保姆”，看管、保护好他们，不让他们自己作死离开，也帮助他们解决生存难题、定期为他们送去生存资源。


    不论善恶对错，艾维不希望有人因他的行为而死去。


    他清楚，擅自夺走他人的一切后、还将对方放逐荒野的行为与谋财害命的强盗没什么太大区别。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是最优解、那几个人罪有应得。


    但在这座以混乱和罪恶为底色的城市里，又有谁真正有权去主导审判呢？


    无论是原住民还是外来者，黑暗的结局就是身处哥谭的宿命。


    要么被其生吞活剥寸骨不留，要么被她的疯狂感染、融入其中，无人可以逃脱。


    ……


    ……


    自从吃过一次阿福做的小甜饼后，艾维就时常以义警的工作为借口去韦尔庄园蹭吃蹭喝。


    提前约好了时间，刚到庄园门口，阿福管家就帮艾维拉开了门。


    艾维走进庄园，冲阿福笑了笑，“下午好呀阿福。”


    “下午好，艾维。最近气色好了些，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嗯哼，感觉差不多可以去夜巡了。”


    “那真是个好消息。”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宅邸，阿福不知从哪端来一盘艾维心心念念的小甜饼，放到客厅沙发旁的桌子上。


    阿福看了眼时钟，略带无奈地对艾维说：“我想布鲁斯少爷现在还在卧室，请你先吃点东西等一会吧。”


    “哦哦，好的。”


    艾维的注意力完全被美食吸引，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小甜饼，拿起一块放到嘴里。


    阿福看着沙发上勉强维持礼貌，实则狂炫小甜饼的艾维，止住了原本想要继续说下去说的话。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操心家长，因为自家小孩与同龄人格格不入、玩不到一起去，担心孩子会孤单，就用各种小零食小玩具诱惑别的小孩来自家玩。


    结果自家小孩不争气，现在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去楼上看看布鲁斯。”


    “唔…嗯，好的。”


    望着阿福离开的背影，艾维在心里叹气，手中的小甜饼好像没那么香了。因为背着布鲁斯干坏事、还接受阿福的好意，让艾维感觉自己像是在ntr。


    他掏出自己用工资买的新手机——终于不是翻盖的了——看见伊洛蒂给他发了消息。


    〔周末有空嘛？最近新上映了一部电影，来陪我一起去看呀？〕


    ……至少那个女孩活下来了。


    艾维不是特别擅长和女性相处，于是便称有事拒绝了。


    布鲁斯的声音突然从艾维身后响起。


    “阿福说你想要继续夜巡？”


    艾维手一抖，差点把崭新的手机摔倒地上，心道为什么每次布鲁斯的出场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


    他转过身，随意地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向布鲁斯。


    “下午好呀布鲁斯，我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取夜巡了吧……？”


    布鲁斯仔细地上下审视目前的青年，确实对方远不再是一周前那样、看起来一碰就倒的状态。


    “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艾维转回身又炫了一块小甜饼，含糊地回应：“我也不知道呀……”接着他又拿起一块递过去，“阿福刚刚给我烤的，你也吃点，布鲁斯？”


    布鲁斯没有接过小甜饼。如果他是个吐槽役，此刻他一定会吐槽为什么艾维把韦恩庄园当成他自己家当的这么自然，简直反客为主了。


    但他只是在心里暗搓搓地给艾维加上怀疑值，然后板着脸说：“夜巡的事一会再说。艾维，如果你想找我讨论上次的事件，希望你能严肃些……至少别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


    “好吧……”艾维听话地坐直身体，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也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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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多走几步坐到艾维对面。


    “根据我的调查，这件事情的起因是黑面具突然开始扩张他的势力。”


    艾维之前几次来找布鲁斯已经被科普过哥谭反派大全（不全版）了，所以认真地点点头，“所以他们大规模走私武器？”


    “对的。不仅如此，他们还扩张地盘、吞并其他黑邦，并且与一些议员达成合作。他们提供伪装黑邦火并现场来替议员除掉他们不满意的人，议员为他们提供走私等犯罪行为的便利。”


    布鲁斯停顿了下，眸色渐暗地说：“我在他们的电脑中发现，他们甚至有各个机关的监控。”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最初伊洛蒂没被黑面具的手下抓住，她的身份信息却能够被他们定位准确，以至于第二天就提前埋伏偷袭。


    艾维把这些记到心里，有点不甘地问：“所以你找到证据了，能不能把黑面具他们还有那些官员举报、抓进监狱？”


    “……不能，这没有用。”


    此时戈登还没有成为GCPD的局长，只靠他的力量无法与那么多势力强大的官员作对。


    更别提哥谭还有隐藏在暗处操控一切规则的猫头鹰法庭。


    艾维垂下头：“噢……”


    布鲁斯又接着说：“所以伊洛蒂一审的重新审判能判决她无罪，简直是个奇迹。”


    他好像是没忍住诱惑，靠近艾维拿了一块小甜饼，钢蓝色的眸子扫过艾维突然自己捂起来的面庞。


    “为什么捂脸？”


    艾维不知为何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是啊，简直是奇迹…………”


    他缓缓把手拿开，露出泛红的眼角和刚刚褪去寒意的双眸。接着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抱歉，有点失态……那群肆意玩弄规则的渣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布鲁斯点点头，面上表示接受了这个解释。虽然艾维这样的行为非常可疑，但他对邪恶的极端反应也能很好解释他为什么选择去夜巡。


    看着艾维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布鲁斯好像把刚刚那件事一笔带过一般，轻飘飘地换了个话题，开始讨论艾维夜巡的相关事宜。


    蝙蝠侠的怀疑永远存在，就像一颗种子，不同人萌发的程度、怀疑爆发的早晚不同。


    至少此时此刻，布鲁斯和艾维依旧是相同阵营的盟友，甚至可以用近似于朋友的姿态去讨论他们共同守护的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