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八章

作品:《阳光痞子

    姜扬没回答她,砰地一下关上了抽屉,将心头恶魔关在里面,拖着周启军往浴室去。


    周启军还在呻/吟,姜扬全然不理,抓过花洒,拧开龙头就往他身上洒。水是冷水,冲他身上也见不得冷静下多少。


    周启军想嚎啕,又没力气,发出的声音像要溺死的人。


    姜扬出了汗,也不知是否热的,后脖子一片微湿。他掬起一捧水抹了把脸,盯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人,“从谁那里来的?”


    他问的是那一小袋东西。


    周启军体内那波浪潮还没褪去,缚手缚脚像条蛆,绞动着要往墙上磕,样子难受极了。姜扬暗叹一口气,知道他已然失去反抗力气,关了水边解开他的绳子边说:“我给你松开,你别到处乱撞。”


    周启军怕冷地缩手缩脚,猛地发抖,乱蹬脚。


    许连雅一直在门口,多少看出了端倪,以前因为她爸的原因,她多关注了一些,头一次亲身接触,还是有些发懵。


    许连雅压下对姜扬的好奇与怀疑,咬了咬唇问:“他这样会持续多久?”


    姜扬回头,“难说,看种类和吸食历史,吸得越多发作越频繁。”


    许连雅头痛地扶额,抱着胳膊说:“我进屋等着,等他过了你喊我。”


    姜扬猜透了她心思,“你要劝他自首?”


    许连雅语气烦躁,“不然怎么办,看着人来把他带走吗。”


    姜扬:“……”


    “对不起,”她马上注意到了,试图扑灭心火,“不是针对你。”


    姜扬应了一声,“你把猫也带出去吧。”


    她点头,又探了探两只猫的心跳,确认安稳后,小心地提着猫包回小房间里。


    周启军的戒断症状终于有所缓解,姜扬顾不上喊许连雅,看着他慢慢扶着墙角坐起,“清醒了?”


    周启军擦了擦脸上不知是什么液体,只盯着自己的膝盖。


    “我问你,抽屉里的那些东西哪里来的?”


    周启军像第一次见他,看了一眼,又垂下头。


    姜扬轻脚踹他腿上,“说话。”


    “……”


    姜扬蹲到地上,揪起他的头发,盯着他的眼睛,“胡琴你认不认识?”


    没反应。


    “对面村开发廊那女的。”


    他眼皮跳了跳,飞快地眨眨眼。


    还是道行太浅。姜扬松开了他,眼前光线变暗,许连雅站到了他背后。


    姜扬示意她来问,许连雅开口,一如既往地直接,“给你两条路,你自己打电话,或者我来打。”


    周启军又抹了抹脸,也不知是不是眼泪。


    “我打……”


    “好,”许连雅说,“我给你找人。”


    周启军露出迷惑的眼神,许连雅也不打算解释,从通讯录里拨下一个人的号码。


    许连雅独立开店几年,人脉扩展到派出所也不足为奇。姜扬没有多问。


    许连雅没一会便放下手机,姜扬便问:“打不通?”


    “关机。”她咬了咬唇。


    姜扬略一合计,说:“我给你找个。”


    “?”


    “你等等。”


    姜扬将他重新绑上,拉上浴室门,又在外面卡上一根撑衣杆。他掏出手机要走回房间,那样子显然不想让人听,许连雅便没跟上,反而替他带上阳台的门。


    姜扬打的是沈冰溪的私人号码。


    “喂,是我。”


    “阿扬,怎么了?”沈冰溪似乎在那边打了一个哈欠。


    “没上班?”


    沈冰溪咕哝,“刚守了一夜回来,困死老娘了。”


    姜扬没跟她扯皮,“你有空没,有空过来帮我一下。”


    沈冰溪问他什么事,姜扬简要说了。


    “总之,猫是她前员工偷的,而且这个前员工还‘溜冰’。”沈冰溪确认道,“你想尽量不让你‘朋友’蹚浑水,不想给她的店造成太多负面影响。”


    姜扬“嗯”了一声,一直望着玻璃门外许连雅的背影。


    沈冰溪骂了一句,“不要蹚浑水的人是你!”她声音锐利,“我不管你的小女朋友怎么样,阿扬,你给我离那些东西远点!”


    姜扬:“……”


    “我在外地,顺利的话大后天回去。”沈冰溪飞快地说,“郭跃在城里,他可以帮你。”


    提到这个名字,姜扬火了,冷笑:“你让我打电话叫他帮忙?”


    “……不,”沈冰溪语调转柔,歉然又安慰地说,“阿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打,我来喊他。”


    “你面子倒挺大。”


    沈冰溪忽略他的嘲讽,说:“不止她,你也不能掺和到里面。老大一直不让你回来,就是怕你太早接触这些东西,这事不能让他知道。我让郭跃想想办法,你的事他一定会帮的……”


    姜扬慢慢走到书桌边,又拉开那个抽屉,甚至拨了拨里面的东西,刚才没注意,原来锡纸下面还盖着一小袋,东西只剩指甲盖大小。他挑战极限般死死盯着,“你们不就是怕我会控制不住么。”


    “我们当然怕,但是这跟你的意志力强弱没有关系,我们是关心你。”沈冰溪显露长姐的语气,“你还记得队里的老宋么,他现在在哪里。”


    “……”姜扬默然。


    “他出事的时候年龄比你大多了,这么多年磨砺下来意志力也不会比你的差吧。”


    沈冰溪提的老宋当初因公染毒离职了,脱毒后给警方当线人又不幸陷入恶性循环,最后走上相反的路,被当初的同事铐上手铐。


    “老大心疼你,当初把事情瞒下来只有我们六个人知道,还给你开了带病申请。阿扬,小路危险,我们离远一点走大路可以么?如果这次或者以后走错了,老大的苦心就白费了……”


    戳到这根父亲地位一般的软肋,姜扬不耐烦地又合上抽屉,无奈地说:“知道了。”


    沈冰溪问了地址又叮嘱几句,便挂了电话。


    没多久,郭跃来了短信,告诉他半小时后到。姜扬没回复,直接删除。


    他把手机兜好,推门而出,“在路上了。”


    “熟人么?”


    姜扬略一犹豫,含糊点头。


    **


    半小时后,敲门声准时传来。咚咚咚三下,富有节奏感,接着又是三下。从猫眼看,门外无人。


    姜扬回了两下,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国字脸的男人。


    没人寒暄,算起来也快大半年没见面,互相的眼神里剑拔弩张起来。


    “人在哪?”郭跃开门见山。


    “厕所。”姜扬朝里示意一下。


    郭跃路过许连雅,象征性点了下头。与姜扬相比,他壮实许多,一件灰色短袖衫硬被撑出肌肉感。


    “等下。”许连雅突然出声。


    郭跃和姜扬都停下回头。


    “证件。”她说。


    郭跃目光在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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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和姜扬身上来回,姜扬只发出呵的一声。


    “防范意识挺高。”郭跃边说边掏出证件,让她看一眼,许连雅却顺手拿过,手指抚摸外部的压痕,里面的警徽和内卡,颜色、质地和手感跟记忆中的重合,才还回去。


    郭跃反问:“是真的吧?”


    许连雅点点头。


    郭跃试了试水管的结实程度,把周启军铐在上面。


    “聊聊?”话是对姜扬说的。


    许连雅闻言,说:“我下楼透透气。”


    姜扬点头,郭跃也并不反对。


    “两只猫快醒了,最好早点把他们送回主人身边。”


    “我同事一会就来。”回的是郭跃。


    她没再说什么,最后看了姜扬一眼,转身离开。


    郭跃关上两层门,又打开水龙头,水流声和门一起将声音隔开。


    郭跃递过烟盒,姜扬说:“不抽。”


    郭跃愣了一下,“一起戒了?”


    姜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郭跃尴尬地收起烟盒,说:“日子过得不错啊,女朋友挺漂亮。”


    姜扬乜斜地看他,“哪有你风光啊,郭副队。”


    姜扬吊儿郎当的语气刺激到郭跃,尤其那一声“副队”,从他升职那一刻起,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如果姜扬还在,就轮不到他郭跃了。


    郭跃忽然一把就要揪起姜扬的衣领,姜扬敏捷地闪身避开。


    “你要不服气,你自己来拿回去。”


    “我服气,”姜扬一拳挥出,同样落空,“我服气你个卵!”


    姜扬反抗,郭跃反倒兴奋起来,心头总是隐隐害怕对手妥协的。


    姜扬狠狠瞪着他,像狼和狮子狭路相逢。


    “不服气就来,”郭跃说,“泰三回广东了,你不是说要替梁正卸了他一条腿么,人就回来了,你修车修够了么。”


    “你怎么知道?”姜扬一愣。


    “你没看报纸么?我们七夕那天刚在荔花村一个废弃的酱油厂端掉一个窝点,有人看见过泰三,不过最后他逃了。”


    “……”姜扬如若看过,会发现自己从“警方人员”变成那个举报的“群众”。


    “隔太久业务不熟悉听不懂么——”


    郭跃还没说完,腹部吃了意外的一拳,他弓下腰,却没有还手。


    “少他妈废话!”姜扬说,“我就问你一句,如果当初换成你,你会不会像我这样?”姜扬提起他衣领,“老实回答。”


    “不会。” 郭跃慢慢地掰开他的手。


    意料之外又干脆的答案,摇撼着姜扬,他的坚持似乎飘摇起来。


    “我不会为了保全战友去吸毒,”郭跃正色道,“我宁愿去死,跟他们拼个同归于尽。”


    “……”姜扬退了两步,仿佛要拆穿他羸弱的辩白,然而郭跃常年严肃的脸营造出一种无声的威严,好似字字属实,句句表心。


    “妈的!”姜扬骂,“要死你自己死,别拖上我,老子老婆孩子都没呢。”


    郭跃的手机铃声提醒他同事已到楼下。


    姜扬拉开门,最后说:“对了,刚才那拳是替水姐打的,因为你眼瞎。”


    郭跃:“……”


    姜扬从楼梯三级作一步下楼,跟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擦肩而过。


    许连雅等在门外,姜扬过去拉她的手,“我们走,让他收拾。”


    她多少猜到路数,没有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