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0.有缘无分莫妄想

作品:《阮玉

    他追进屋,可这间屋却不是阮玉的卧房,是白秋霜的卧房,他看见白秋霜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便收敛几分,打了个招呼:“阮夫人,这几日好些了么?”


    白秋霜睁开了眼:“秦三公子来了,上回多亏你救我一命,还未来得及道谢。”


    说着,吩咐躲在床尾的阮玉:“玉儿,去倒茶。”


    秦故忙说:“不必客气,我……我来找玉儿说话。”


    听见他对阮玉的称呼,白秋霜目光微暗,道:“三公子救我一命,来日定肝脑涂地相报。可玉儿是我唯一的孩子,又是坤君,尚未出嫁,可不能同三公子单独说话。”


    秦故同阮玉连一张床上都睡过,早把这些规矩忘了,这下白秋霜提起,他还愣了一愣,才道:“是我唐突。”


    说完,就去瞟阮玉,妄图给他使眼色,可阮玉只是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倒了热茶过来,递给他。


    秦故去接茶杯,趁机捉住了他的手。


    阮玉一抖,杯中的热茶当即洒了出来,溅在了手背上,烫得他低叫一声。


    秦故连忙把杯子接过来往桌上一搁,拉住他的手:“烫着了?去拿凉水冲冲。”


    白秋霜就在旁边看着,阮玉连忙把手抽回来,小声说:“我自己去冲凉水。”


    他急匆匆出去了,秦故望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


    白秋霜道:“三公子,昨日你家下人送来一个聚宝盆,说是世子爷喜得贵子,阮玉恰好在府上,世子爷送他的。虽是大喜事,可这聚宝盆太贵重,还是请三公子收回去。”


    秦故转过头来,看了看她,似乎明白过来,道:“恰好我今日登门两手空空,夫人既退给我,我就当做今日的登门礼罢。”


    白秋霜愣住了:“这登门礼也太贵重了……”


    “我偏想送这样贵重的登门礼,夫人再推拒,我就要觉得夫人是对我有看法,不肯收我的东西了。”


    白秋霜没办法,也只得收下,心中却想,他身份这样贵重,脾气又这样霸道,如此强势的郎君,玉儿那软绵绵的性子如何招架得了?


    秦故瞥见她的神色,就知道今日多半是白跑这一趟了,同白秋霜寒暄几句,白秋霜没有一点儿要留他吃午饭的意思,他只好说:“既然您身子还未完全康复,我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他嘴上说着告辞,一出小院,立刻拐进隔壁小巷,爬上那棵高高的古树,往院中看。


    果然,他一走,不一会儿阮玉又出屋来,继续在院中揉面做包子了,刚刚就是故意避着他的。


    秦故皱起了眉,就在这时,小院的门被人敲响,泉生去开了门,进来的竟然是言子荣!


    言子荣的小厮还拎了两挂猪肉,一篮子鸡蛋,显然是早知道阮玉和白秋霜在家,带着礼物特地来拜访。


    秦故原本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了,这会儿看着他携礼登门,心中顿感不妙。


    而言子荣进屋见了长辈,不一会儿就出来,同阮玉一块儿在桂树下揉面做包子。


    秦故气炸了!


    我送了那么大一个聚宝盆,都不肯让我多看玉儿一眼,凭什么他送两挂猪肉就能跟玉儿说话!


    说什么未婚坤君不便与乾君见面说话,言子荣不是乾君么?!明明就是故意不让他俩见面!


    秦故跳下树来,气冲冲回了侯府,母亲今日出门赴宴,唯有兄嫂在家,嫂嫂生完孩子卧床静养,孩子在他哥那儿。他路过他哥的院子,正巧看见他哥在廊下临帖,单手抱着儿子,另一手握着笔写字。


    小娃娃如今已能睁开眼,仍包着襁褓,是个肉乎乎的胖崽子,窝在父亲的臂弯里,大眼睛滴溜溜直转,两只小手使劲地扑腾。


    阮玉送的那串银葫芦就系在他肥肥短短的小胳膊上,随着他小手扑腾,叮叮当当作响。


    秦故就走过去扯小胖崽的银葫芦:“给我玩。”


    秦般瞪他一眼:“又找打。”


    秦故就换了副语气:“把这串银葫芦让给小叔罢?小叔打串金的跟你换。”


    手上仍不停,去解小胖崽肥胳膊上的葫芦。


    秦般把笔一搁,拍开他的手,将儿子的短胳膊包进了襁褓里:“这个不行,他要戴着,不戴就哭。”


    又道:“这是阮公子送的,又不是你送的,你怎么有脸来拿?”


    秦故:“我用金的换还不行?我就要这个,阮玉还没送过我东西,我拿去臊他。”


    秦般瞥着他:“你还拿去臊人家,你一个乾君,追着坤君要礼物,你臊不臊?”


    秦故大声嚷嚷:“我臊什么?!我给他送那么大一个聚宝盆,今日登门连句话都说不上,别人送两挂猪肉,他倒是笑脸相迎的,凭什么我臊?!”


    秦般了然,笑了一声:“怪不得一大早打扮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原来是被人家撵出门了。”


    “你还嘲笑我!”秦故火冒三丈,气得跟只斗鸡似的在院里来回打转,发疯一样破罐子破摔,“对!我就是被撵出门了!反正我见不着阮玉了!反正他现在跟别人有说有笑把我忘了!你笑我罢!你使劲地笑!”


    难得见弟弟被气得发疯,秦般哈哈大笑,他抱着的小胖崽也跟着挥舞胖胳膊,银葫芦被他晃得叮当响,像是嘲讽小叔没有礼物。


    秦般笑完,总算开口:“得了,你在我这儿丢人有什么用。白天见不上,你不会晚上去翻墙么?”


    秦故一愣,扭过头来,仿佛今日才第一次认识他哥。


    秦般轻咳一声:“机灵点儿,说些好话。还有,要问清楚那个送猪肉的什么情况,要是真连个送猪肉的都比不过,你白长这副花架子,太丢人了。”


    秦故得了指点,憋着火熬到夜里,这才翻进了阮玉家的小院。


    守夜的正是泉生,看见自家爷翻墙进来,吃了一惊,同秦故对视一眼,迅速转头装作没看见。


    秦故大摇大摆去敲阮玉的窗。


    阮玉这会儿洗漱完刚要睡觉,听见窗户被敲响,还以为是泉生,结果一打开,秦故一下子蹿进来,回身就把窗户关紧了。


    阮玉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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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为什么躲着我?”秦故开口就问,说完了又看见他身上穿的旧衣裳,“怎么又穿这些破布?我不是叫人给你裁了新衣送来么?”


    他张嘴就说他穿的是“破布”,阮玉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我穿我自己的衣裳。”


    又道:“你走罢,待会儿我娘听见了,又要赶你了。”


    “她凭什么赶我?”


    “你大半夜的来我屋里,不赶你,难道留你在这儿住?”


    秦故噎了一下,强词夺理:“我白天来,她又不让我见你,我不就只有半夜来?”


    阮玉闷闷地想,她就是叫你不要来了。


    秦故又问:“那个言子荣怎么又来了?”


    阮玉一下子不说话了。


    秦故:“说话。他怎么又来缠着你,你们的婚约不是假的么?”


    阮玉绞紧了袖子,把头埋在胸口。


    秦故看他这反应,登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真的?”


    半晌,阮玉艰涩地点点头。


    秦故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他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阮玉:“那你要嫁给他?”


    阮玉只垂头盯着自己手中绞成一团的袖子,秦故的问题让他根本无法回答,他难道想嫁给他么?可他有什么办法?为什么这样来逼问他呢?


    阮玉鼻子发酸,强行忍住了,低声道:“……我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秦故粗声道:“你能选的人多了去了。我只问你,你是不是要嫁给他?”


    阮玉瓮声道:“我没得选。”


    “你有的选。”秦故两步走过来,半跪在他跟前,“我……”


    阮玉抬起眼,望着他,双目微亮。


    秦故同他四目相对,一下子卡住了,支支吾吾:“我、我……我是说,你是坤君,坤君坤女一向金贵,到了议亲的年纪,门槛都要被踏破,你何必这么着急忙慌地就要嫁给他呢?”


    阮玉刚刚亮起来的双目又黯淡下去。


    他低声道:“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反正不会是你。


    既然不是你,那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秦故却没听懂:“不是他,当然是别人了,别的比他好得多的人。”


    阮玉摇摇头:“还是荣哥哥罢,好歹知根知底。”


    秦故立刻着急了:“他有什么好?他家境普通,本事也就是平平无奇,长相更是丢进人堆里找不着,这样的你也看得上?”


    跟秦故这等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比,言子荣当然是差得远了,但阮玉连配言子荣都是高攀,他把言子荣说得这样不堪,不就是把阮玉也搁地上踩么?


    阮玉不想再听这些,只拿手推着他:“你走罢。”


    “我不走。”秦故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今天非得给我解释清楚,我到底哪里比……不是,言子荣到底哪里好?”


    他哪里好?


    他够得着。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白秋霜的声音:“玉儿,你在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