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暗斗

作品:《娘娘和她的权臣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玦已进到殿中,太后端坐主位,气质雍容华贵,淡然抬眼时面上带着得体微笑:“皇帝怎的此时过来了?”


    李玦从容应对:“政务繁忙,许久未向母后请安,故而今日特来向母后请安。”


    虽面儿上说着中听的话,然一双眼却是寒津津的,太后瞧着瞧着,目光登时冷下三分:“原来哀家如今竟还受得起皇帝的礼,”太后笑谈道,“皇帝今日气势足得很,哀家瞧着不像请安,倒像是皇帝听了何人告状,来向哀家问罪呢。”


    三分讥讽七分玩笑说辞听在耳中,李玦当即面色更是沉着三分:“母后言重。”


    太后不做他言,手中抚着翠玉手串,唇角含笑,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李玦言明来意:“今日前来有一事是想与母后商议。”


    太后:“何事?”


    李玦:“朕登基多年,一直未册立皇后,后宫后位空悬已久,后宫琐事难免令母后劳心,如今朕心中已有合适人选,朕欲立后,也便易母后在宫中静心修养,颐养天年。”


    “哦?”太后闻言拨动手串动作一顿,眼神渐冷,唇角笑容渐盛,“不知皇帝心中属意后宫何人呢?”


    李玦:“贵妃谢氏,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朕以为贵妃堪为后宫表率。”


    太后视线定定落在李玦身上,似在判断言语真假,然对上李玦眼神中坚决时,眼角细纹隐有跳动之势:“皇帝既觉得合适,那便如此安排吧。”


    “母后既也赞同,朕便让礼部着手安排此事。”李玦又想到,“只今日贵妃身体抱恙,立后之事事关国体,马虎不得,母后处置后宫事务已久,不知母后能否代劳一二。”


    太后微笑:“皇帝既信得过哀家,哀家又如何能推脱。”


    李玦:“劳烦母后挂心。”


    寒暄过后,李玦暂离永安宫。


    待李玦走后,太后情绪再绷不住,冷嘲:“若清,你瞧见没有,皇帝是因着谢氏在给哀家脸色瞧。”


    “咱们这位皇帝可真真是性情中人,不挑家世,不挑人品,不顾名声,全凭着私心喜好选个没家世的做皇后,可真真是重情重义!”


    赵嬷嬷面色难看:“咱们大齐立后虽不计较家世出身,所选之人亦是德才兼备,皇上此举未免太过。”


    太后冷着脸,讥讽:“皇上在抬举谢氏,也是明目张胆告诉所有人,谢氏是他的人,由他护着,任谁都不能欺负了去。”


    不知想到什么,太后眸光轻蔑,冷嘲:“长安城中放着好好家世好的女子不选,偏选个最是不入流的,真不亏是贱人血脉,即便穿上了龙袍,骨子里下贱终究改不了。”


    赵嬷嬷瞪大双眼,眼角细纹险些被撑开:“太后慎言啊!这样的话岂是轻易说得?”


    “有何说不得?”太后丝毫不在意,“难道事情只许皇上做得,哀家说不得?”


    殿外传来响动,赵嬷嬷警醒立即前去查看,掀帘张望时猝不及防瞧见皇上愤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叫不好,只怕皇上已然听到方才太后言语。


    太后瞧见赵嬷嬷脸上惊慌,不以为意,气定神闲道:“哀家如今都要瞧旁人脸色过活,还在意什么慎言不慎言。皇帝知晓便知晓罢,省得旁人不提,皇帝也总忘记自个儿来时路。”


    她冷眼瞧着李玦离去方向,讥讽:“听到便听到,皇帝都将哀家脸面放在脚底下踩了,难道哀家还需顾及什么母子情分?”


    她在宫里忍了一辈子,熬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走了先帝,没道理再忍气吞声再忍这一位皇帝。


    眼下皇帝确实瞧着趾高气扬,当真是忘了昔日是如何拜服在她脚下求她收容时何等模样。


    只许皇帝过河拆桥,便不许她恩断义绝?


    皇帝既不顾及情面,那她便无需再留情面。


    赵嬷嬷叹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太后与丞相筹谋许久,大计未成,咱们何需此时与皇上翻脸让皇上心生防备?”


    “忍一时风平浪静,凭何忍耐的是哀家?退一步海阔天空,哀家又为何要退?你以为哀家忍气吞声便能一笔盖过?你还看不出皇帝存了何等心思?别看皇帝面上恭恭敬敬,心底还指不定如何提防哀家与兄长。”


    “也只有如孙志那般蠢货才会当真以为是得了皇帝重用,螳臂当车竟然与哀家与赵家作对。原本看在孙氏孕育皇嗣份上,还想稍稍厚待给孙家人留个全尸,如今连全尸都不必再留,你去通知兄长,想如何行事便如何行事,皇帝若有手段尽管来较量一番。”


    “皇帝钟意谢氏想封谢氏为后,好啊,再好不过了,只要皇帝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哀家大可助益皇帝一把。他想册封谁为皇后,哀家都成全他。”


    什么皇帝,皇后,眼下是威风,日后还不是要死在一起。


    她能将人扶上龙位,便有本事将人拉下来。


    惹恼她,让她不痛快,那便统统都去死。


    **


    勤政殿中,刘得全悄悄看了眼皇上脸色。


    啧,皇上的脸色真是阴沉得可怕。


    不怪皇上动气!谁让皇上听到太后娘娘说得话呢!


    皇上本意是要离开永安宫,去而复返却未能料到太后会说出那番话!


    太后娘娘不顾念皇上心意对贵妃多番为难便罢,太后明知晓皇上身份,竟不顾多年母子情分说出那番话,太后娘娘钙快人快语确实痛快了,这!这!这!皇上如何能不动气!


    皇上生母为先帝玥美人,便是歌姬出身。


    玥美人生得花容月貌只可惜家世平平,受宠时在宫中时常受到排挤,也是出身微末,故而皇上为皇子时受到其他皇子轻慢,玥美人去后,皇上孤苦无依,因缘际会得到先帝荣嫔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赏识这才养在膝下成就一番母子情分。


    先帝去后,先帝嫔妃殉葬的殉葬,亡故的亡故,自皇上登基宫中甚少有人知晓当年之事,皇上出身更是无人敢提及,却不料今日太后娘娘竟说出如此尖锐言辞,这不是故意往皇上伤口上撒盐,难怪皇上方才脸色那般难看。


    与此同时,关雎宫中雨桐欢欢乐乐跑到谢芜身边,乐道:“娘娘,我听说了一件天大好消息。”


    谢芜瞧着雨桐笑颜,问:“何事如此开怀?”


    雨桐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我刚刚听宫里有人传消息,好多人都说皇上准备册立皇后了,娘娘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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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看皇上要封谁为皇后?”


    谢芜失笑:“……没头没脑的让我如何猜?”


    雨桐双眼放光:“娘娘,是你啊,皇上要册立你为皇后呢!”


    谢芜笑容止住:“怎么可能。”


    李玦向来以利益为重,皇后之位非同寻常,李玦怎会立她为后?


    “真的,”雨桐激动言道,“外面人都是这般传着的。听说今日皇上特意去了趟永安宫告知太后此事,还让太后着手操办封后事宜!如此一来,那可真是太好了,等皇上册封,娘娘便是皇后,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再也不会看旁人脸色,即便是太后也不能再轻易责罚。”


    雨桐情绪激动说了许多话,见谢芜神情恹恹的,脸上并未见太多惊喜模样,笑容渐渐止住了,问:“娘娘听到皇上准备册封的消息难道不高兴吗?”


    谢芜:“……高兴的。”


    雨桐本以为是件喜事,可她瞧不见娘娘眼底有欢喜,自己脸上的笑意渐渐止住了:“可瞧着娘娘并未太开心。”


    谢芜不知为何,内心平静,并无甚过多欢喜。


    她从未想过什么皇后之位。


    在李玦身边,是贵妃,皇后,亦或是其他位分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人是那个人,是什么位分,都没区别。


    在这深宫之中,终日与李玦虚与委蛇已让她甚为疲累,她实在对旁的提不起心力。


    须臾,谢芜问起:“你是从何人口中听闻这般消息?”


    雨桐老老实实交代:“听闻今日皇上去了永安宫,永安宫那边的宫人都是这般传的。”


    谢芜想,空穴不来风,消息来自永安宫,只怕不是巧合,难道是李玦与太后又起了嫌隙?


    李玦提拔她,约莫是借着此事向太后宣誓权利吧。


    毕竟,她如今明面儿上是李玦的人,太后对她为难,不是明目张胆令李玦难看,李玦自视甚高,又怎会甘愿容忍太后一再挑战权威。


    太后与李玦彼此暗中较量已久,耐心亦是消耗已久,相安无事尚好,一旦有一方不愿忍耐,那便离彻底决裂时日不远。


    思及此,谢芜缓言:“三人成虎,这消息当不得真。旁人欢喜与否是在意是否跟了位得力主子,事情未落定前,任何欢喜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


    她的位分定或不定,全都是由着李玦的一句话。


    李玦肯信她,护她固然是好。


    她如今要做的是在李玦借着李玦权势身边站稳脚跟,旁的东西求得太多反而容易招惹猜忌,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绝不会自毁前程。


    如今让她更为在意的是李柔生辰宴。


    三月初三,上巳日,民间百姓盛行踏青,富贵人家多行宴饮,这日之所以备受瞩目更是因为这日是大齐嘉恒嫡出皇长公主的生辰宴。


    长公主殿下盛宠不衰,长安多少门阀士族想要在长公主殿下面前谋求好感,是以,长公主生辰宴年年是长安城中顶重要大事。


    有人因着能讨长公主殿下欢心鱼跃龙门,亦有人见罪于长公主殿下遭贬谪。


    前世每年李柔生辰宴每每轰动长安,今年李柔生辰将近,不知有会出何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