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作品:《徐家女致富日常》 夜幕低垂,深宫之内,一片寂静。
秦王府内,殿宇巍峨,檐角挂着风铃,在夜风中轻轻作响,宛如低语。殿中烛火摇曳,将檀木雕花窗棂投下斑驳的光影。
秦王端坐于书案前,微微侧首,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更鼓声。他的指尖轻敲桌面,节奏缓慢而有力。
——咚。
——咚。
然而,片刻后,他的动作却倏然一顿。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血脉之中流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他缓缓抬眸,目光落在铜镜之上,微微眯起眼睛。
镜中的自己,眉目如刀削,棱角分明,只是面色苍白了一分,唇色也较往日淡了些。
他知道,这并非只是单纯的倦怠。
这一整日,他总觉四肢沉重,仿佛被一张无形的丝网缓缓缠绕,如今,这种感觉愈发明显。
案上,青瓷茶盏泛着莹润的光泽,内里的茶汤微微晃动,茶香氤氲,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药香。
他伸手,欲要端起茶盏,手指却不由自主地一颤——
啪嗒!
瓷盏落地,碎成数瓣。
茶水四溅,在地面上晕染开一片深色。
殿中顿时一片死寂。
一旁侍立的幕僚许慎闻声变色,立刻上前一步,目光紧锁在秦王身上,声音压低:“殿下,您……可有不适?”
秦王垂眸,目光落在指尖。
那是一双常年执刀握剑的手,骨节分明,筋络清晰,可此刻,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微微颤抖。
他闭了闭眼,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不过是些许疲惫。”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许慎心中微凛。
疲惫?
不……秦王从不是轻易说出“疲惫”二字的人。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殿中,见秦王案上的香炉里,白烟袅袅,香气温和绵长。
但若细闻,似乎有一丝异样的苦味。
许慎心下一沉。
这香……有问题。
与此同时,东宫。
太子府中,华灯初上,灯火辉煌。
太子身着玄色锦袍,襟口缀着暗纹金线,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玺。
忽然,一道黑影掠入殿内。
暗卫单膝跪地,低声禀报:“殿下,探子来报,秦王近日身子不适,恐是染病。”
太子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缓缓抬眸,眸色幽深如寒潭。
“哦?”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玺,声音带着些许玩味:“身子不适?”
暗卫低头:“据府中探子所言,秦王今晨尚能正常处理政务,但傍晚时分,已是神色不佳,连茶盏都握不稳。”
玉玺在指尖旋转,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太子眼底浮现出一抹暗色。
秦王,一直是他登上帝位的最大阻碍。
如今……天赐良机。
他微微一笑,眼底却毫无笑意。
“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盯紧秦王府。”
试探与危机
翌日。
秦王府。
徐知妤身着一袭淡雅烟青色广袖长裙,静静地站在秦王案前,玉手执壶,亲自为他添了一盏热茶。
她的眉眼含笑,声音柔和:“殿下近日劳累,还是要注意休息才是。”
秦王目光微敛,端起茶盏,未饮,只是凝视着那袅袅升起的热气。
“你觉得,本王……真的只是劳累?”
徐知妤心中微微一跳。
她低垂眼睫,语气未变:“殿下是戎马之人,自是比旁人更加耐劳。不过……若殿下觉得不适,不如请太医来看看?”
秦王轻嗤一声,将茶盏放回案上。
“无须。”
他看向徐知妤,眼神幽深难测。
她依旧神色不变,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然而,下一刻——
“来人。”秦王忽然沉声开口。
殿门外,暗卫迅速踏入,低头拱手:“殿下。”
秦王缓缓抬手,指向案上的香炉。
“取香灰来。”
暗卫神色一凛,立刻依言行事。
取出的香灰尚存余温,然而,当一名擅长毒理的暗卫轻嗅一口,脸色瞬间大变。
“殿下!”他猛地抬头,神色肃然,“这香炉中……含有牵机药!”
空气瞬间凝固。
徐知妤心头猛然一跳。
秦王缓缓抬眸,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如锋刃。
“徐知妤。”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你……为何要害本王?”
夜色如墨,宫灯幽幽,暗影交错间,徐知妤单薄的身影伏跪在地,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殿下冤枉,妾身怎敢害您?怕是有人在香炉中做了手脚,想借妾身之手嫁祸!”她眼含泪光,语调惊恐,指尖却死死扣住衣襟,压制住心头剧烈的起伏。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棋局中的弃子,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突然。她必须冷静,必须让秦王相信自己,否则,她将万劫不复。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落得更凄婉,忽而颤声道:“殿下可还记得,那年秋狩,您为救妾身,不惜犯禁猎杀猛虎?妾身岂敢害您?若妾身有错,愿以死明志!”
秦王手指微颤,触及唇畔,指尖沾染一抹暗色。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喉间仿佛被什么灼烧般难受,眼前一阵阵发黑。
“你……”秦王声音沙哑,眼神复杂地盯着徐知妤。
徐知妤猛地咬唇,似乎不忍再言,但最终还是颤声道:“殿下,妾身方才见宫女春杏奉茶,随后您便……是否,她才是受人指使之人?”
她话音未落,殿内顿时一片死寂。
春杏跪地磕头,脸色煞白,连连否认:“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奉茶,从未做过害殿下的事!”
秦王眯起眼睛,目光冰冷地盯着她。
“罢了,此事待本王痊愈后再议。”他声音低哑,藏着暗流涌动的怒意。
但此刻,他心中的疑问更甚——他中毒之事,究竟是蓄谋已久,还是突生变数?
他沉默地看向徐知妤,脑海中浮现过往的点滴。她曾是自己最宠爱的妾,亦曾陪伴自己渡过许多危机,她真的会背叛自己?
不,他不能轻易信任何人。
他必须试探,必须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露出破绽。
——
与此同时,徐知薇在茶馆一隅,与谢若兰对坐。
“秦王中毒?”她指腹轻叩桌面,眼神微敛。
谢若兰点头:“用的是慢性毒,早前便已有征兆。今夜爆发,绝非偶然。”
“幕后之人……”
“多半与木夫人有关。”谢若兰低声道,“此毒并不常见,手法却极其隐秘,与她的风格相符。”
徐知薇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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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颔首,目光深邃。木夫人行踪诡秘,极少亲自出手,如今却牵涉其中,足见这场局布得极深。
她顿了顿,唇角微扬:“既然如此,不如添把火。”
谢若兰眉梢微挑:“你想如何做?”
“秦王与太子本就势同水火,如今中毒,定会怀疑对方。”徐知薇轻笑,“我们只需推波助澜,让这场戏更加精彩。”
她抬手轻点桌面,低声吩咐道:“通知宫中我们的人,让御医在今夜密奏圣上,言秦王中毒,恐与太子府有关。”
谢若兰闻言,轻叹一声:“你这手棋,倒是狠。”
“我只是顺水推舟。”徐知薇目光淡然。
——
夜半,宫闱深处,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龙案上的奏折泛着冷光。
圣上手中的折扇缓缓合拢,敲击龙案,声沉威严:“太子,朕闻你近日与秦王不和,可有此事?”
太子大惊,扑通跪地,额间冷汗涔涔:“父皇明鉴,儿臣绝无害手足之心!”
身旁幕僚眼神一沉,上前道:“陛下,或有人挑拨嫁祸,臣愿彻查。”
太子附和:“若有人栽赃,儿臣不姑息!”
圣上似笑非笑,眼底深不可测。王相立于一旁,幽幽道:“太子,凡事需证据,何必急辩?”
太子心惊,猛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少倾,御书房内,群臣退去,只剩圣上与太子相对。烛光昏暗,映得圣上面色愈发苍白,他的目光如鹰隼,牢牢锁住太子,声音轻弱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压:“景儿,你可知,朕最恨背叛。”
太子心头一震,跪地更低,声音颤抖:“父皇,儿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秦王中毒,定是有人欲挑拨儿臣与父皇之情,求父皇明察!”
圣上眯眼,缓缓起身,龙袍曳地,步伐虽缓却沉重如山。他走到太子身前,俯身低声道:“忠心?朕只信证据。”他顿了顿,语气渐冷,“秦王若真中毒,你可有何解释?”
太子额头冷汗滑落,强自镇定:“父皇,儿臣近日确与秦王不睦,但绝未下毒!若父皇不信,儿臣愿受查!”
圣上冷笑,目光如刀:“查?若查出是你,你当如何?”
太子一滞,喉头滚动,硬着头皮道:“若真有证据,儿臣……愿领罪。”
圣上闻言,目光微动,似有几分满意,却又透着深不可测的寒意。他转身坐回龙案,声音低哑:“好,朕给你三日,查清此事。若无结果……”他未说完,眼中寒光一闪,太子心头猛跳。
“儿臣遵旨!”太子叩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圣上摆手,示意他退下。太子退出御书房,夜风拂面,凉意刺骨。他攥紧拳头,心中暗道:父皇,你既疑我,我便要证明清白!秦王,这笔账,终究要算。
太子离去后,御书房内重归寂静。圣上独坐龙案,目光投向案上的密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内侍低声道:“陛下,太子似有惊惶。”
圣上轻哼:“惊惶?他若无鬼,怎会如此?”他顿了顿,目光渐冷,“秦王中毒,真假未明,但这局棋,朕要借机看清,谁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他手指轻敲龙案,低声道:“传王延龄,明日让他带徐光禄来见我。”
内侍领命退下。圣上起身,推开窗棂,夜色如墨,宫灯幽幽。他低声自语:“景儿,秦儿,你们若斗得两败俱伤,朕的江山,才能安稳。”烛火摇曳,他的身影孤寂而阴鸷,宛如暗夜中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