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高空坠物

作品:《白切黑室友装穷又装0!

    世界仿佛消音,沈寂只听见自己颤抖的呼吸声和有人疾步冲过来的声音。


    从对面大厦镜面墙壁上反射出的影像来看,那是一尊有着棱角的巨物。


    体积庞大,大概有一个人的上半身高。


    在朝着高亭飞速坠落的过程中,那些棱角还因午后阳光的照射闪耀着刺眼的光。


    冬天的阳光很温暖。


    可沈寂此刻却感受不到半点温度,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凝固住了。


    “亭哥!”


    沈寂双目圆睁。


    “嘭——!”


    几乎是下一秒,重物便带着可怖的重力加速度重重跌落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和路人的惊叫声传来。


    四周乱作一团。


    沈寂僵住。脸色苍白地扭头朝看去。


    害怕自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可他随即怔住了。


    一个穿着西装的陌生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出现,正以掩护的姿态侧摔在地上,而高亭正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碎裂的玻璃碎片到处都是。最大块的刚好就在离陌生年轻男子头部仅一寸的位置。而最触目惊心的则是男子裸露的手背——玻璃碎片深深扎进了男子的血肉中,可那只手仍感受不到痛觉般牢牢护在高亭的头部。


    “打120叫救护车!”


    “快来人呐!这里出事故了!有高空坠物有人被砸到了!”


    “赶紧报警!”


    场景乱传了一锅粥。


    他连忙上前去,地上的陌生男人这才坐起来,沈寂这时才发现这个年轻男子的神情比他想象的还要苍白和慌张。


    “哥!你没事吧哥!”


    很好听的声音,带着颤抖,很熟悉。


    恢复意识的高亭疑惑地睁开眼:“许之?”


    就在刚才他察觉到有危险时,只来得及将沈寂一把推开,接着便感觉熟悉的气息侵袭而来,有人飞快冲了过来一把将自己扑倒——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护在怀里——


    尽管后脑勺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垫了一下,但他还是在剧烈的撞击下,意识短暂缺失了一秒。


    恢复意识时,没想到却听见了叶许之的声音。


    叶许之见他这样问,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神中的紧张消失,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来。


    此刻的叶许之穿着一身很精致的西服,头发像是参加过重要场合似的,可以看出原本是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还理了发胶。但在刚刚的剧烈冲击下,额前的碎发凌乱地飘落下来。


    如果不是这熟悉的声音和那双标志性的漂亮眼睛,他几乎要认不出这是叶许之了。


    紧接着他便看到叶许之脖颈上刮出的血丝。


    “你流血了!”


    他急忙坐起来,后脑勺的余温消失,高亭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砸到的是叶许之的手。


    “你没事吧许之?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我们先去医院检查检查。”


    高亭心里全是后怕,看得心惊肉跳,可叶许之反倒弯起嘴角笑起来。


    “我出差提前下班了,想来买点菜今晚给哥做大餐,刚好撞见这一幕。我真没事哥,你呢?有没有不舒服?刚才那一幕吓死我了。”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现场的状况实在是不算好。坠落的高空坠物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名贵的。彩色琉璃玻璃雕塑。现在已经四分五裂的坠落在这个街角的各个地方。那些碎片还有一部分飞溅到了一旁宠物花鸟宠物店的仓鼠收纳箱里。仓鼠也受惊般的吱吱惊叫并集成一团。


    姜图南和沈寂走了过来。


    沈寂:“亭哥,你们没事吧?”


    姜图南:“已经叫了救护车,最近的医院就在一公里以内,应该5分钟左右就到,但他伤势紧急,没有内伤和骨折的话,还是打车吧。然后学长和高大哥他们一起去医院,我留在这里等警察。”


    “嗯好,谢谢小寂和小姜,你们俩没有事吧。”


    姜图南和沈寂摇摇头。


    沈寂随之蹲下,仔细对两人的伤口简单检查,边检查边问:“亭哥,你们认识吗?”


    他不经意间和叶许之对视了一眼。


    叶许之弯了弯眼睛热烈地朝他笑了笑。


    沈寂没有对他笑,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敛眼。


    他是个很敏感的人,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种模糊的信息——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年轻男生,看向自己时和看高亭的眼神是明显不一样的。


    但他能确信这个人并不是对高亭不利的人。因为在紧紧护住高亭脱离危险之后,他第一时间抬头望了一眼,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仿佛充满了杀意。


    可很快他又收敛了眼神,去询问查探高亭的状况。


    那仅仅一刹那的眼神变化,快的难以捕捉,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如果不是他天生善于观察人的五官细节,推敲对方的性格和身份的话,他只怕是也会像患有脸盲症的高亭一样,以为对方真得心态轻松、是真的碰巧出现、没有撒谎。


    这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这样一个有所隐瞒、满腹心机,但把高亭的生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人出现在他身边只有一种可能。


    他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于是他悬着一颗心问高亭。


    还好高亭只是淡笑说:“是一起合租的室友。”


    高亭确认自己丝毫没有受伤后,又反复确认叶许之能不能动有没有大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在花鸟宠物店老板的指引下把叶许之搀扶到安全位置坐下。


    很快,车来了。


    高亭准备把叶许之扶起来上车。


    沈寂走进高亭,问:“亭哥你刚受了惊吓,要不我来扶他吧。”


    高亭印象中的沈寂还是五年前的小孩子比他矮一点,没想到现在居然跟他差不多高了,甚至要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把叶许之交给看起来更加有力和健康的沈寂帮忙时,这时叶许之刚好把手搭在高亭的肩上,似乎不知道是哪里有伤,整个人重心不稳,闷哼着踉跄了一下。


    叶许之顿时将整个人半挂在高亭的身上,扑进了他怀里,高亭只好稳稳接住他。


    “没事吧,许之?”


    “哥,我的脚好像扭了。”叶许之抬眼着看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高亭,分明疼得咬牙却偏要故作坚强地笑着说,“有一点点疼,但是不碍事,没关系的。”


    许之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但自己却毫发无伤,这种情况下自己不亲自照顾他实在是过意不去。


    于是他搀扶着叶许之,对一旁的沈寂说,“没关系的小寂,我没什么大碍,交接的过程中也有发生意外的可能,稳妥起见,还是我来就好。”


    沈寂看了一眼叶许之,“好。”


    上车后,沈寂坐在了车副驾驶座,高亭和叶许之坐在后排。


    虽然叶许之手上的伤经过了花鸟店的老板,家的医疗器具的简单处理,但他侧颊和侧颈的血迹还是触目惊心。


    刚才的情况太过紧急,高亭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沈寂和叶许之两个人介绍彼此。


    “对了,许之,忘了介绍了。这是我以前帮过忙的一个弟弟,沈寂,今天碰巧遇见。”


    “小寂,这是我的室友,叫他许之就可以了,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大。”


    “嗯嗯,你好。”沈寂通过后视镜看向叶许之,“你好一点了吗?”


    叶许之灿烂一笑:“你好你好呀,我好多啦,我没事的。”


    叶许之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哥有把之前抽到的那个吉祥物吊坠戴在身上吗?”


    “嗯。”高亭把手机拿出来,在叶许之面前晃晃了那颗手机上的吊坠,温柔一笑,“在这儿呢。”


    “原来真的能逢凶化吉!今天好险。”


    高亭视线垂下来,观察了一下叶许之的伤口。


    确实都不是很严重的伤,他不敢想象如果叶许之没有在那个紧急关头出现,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情形。


    有些堵车,车身猛一摇晃。


    手机吊坠上的银色硬币旋转着晃荡了几圈,像闪烁的星星。


    不知道是不是头部遭受冲击的原因,有那么一两个刹那,脑海里似乎浮现了更多关于银色硬币的画面,但当他想去细细捕捉的时候,那些画面又像雾气一样消失了。


    而叶许之似乎在隐忍着某种疼痛,车辆重新加速又转弯的时候失去重心,身体倾斜,将头微重地靠在了高亭肩上。


    沈寂平静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内容,移开视线,瞥向窗外。


    “亭哥,我们到了。”


    _


    “两位伤员都需要做全面的检查,到这边来。”


    叶许之和高亭去了不同的病房检查,因为叶许之伤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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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被医生首先重点单独检查,沈寂便留下来陪着伤势不重的高亭。


    医生问:“只是有一点擦伤而已,有头晕的感觉吗。”


    高亭道:“没有。”


    他本来想说说自己有一些似乎要想起一些东西的瞬间,但是一方面沈寂就在门口,另一方面他以前也常有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实在算不得新的变化。


    “这真是难得,高空坠物致死的案例太多了,你们还真是幸运,十几楼高的重物砸下来还几乎没有什么伤。”医生叹了口气,“要知道,高空坠物可是等于蓄意谋杀啊。”


    高亭出了病房,叶许之还没有结束。


    沈寂连忙站起来:“哥,医生怎么说?”


    “没事的,放心。”他笑着摇摇头,反问沈寂:“我记得小寂在合京读大学,怎么来愿城了呢?”


    沈寂被他这一笑看得视线躲闪,有些慌张地移开目光,终于说出了他在一个小时之前想说的话,“本科的校区确实是在合京,但是学校的硕士研究院是多校区联合培养,近一两年很多高新技术产业搬到了愿城来,正好快寒假了,我现在研一,也跟着导师一起来到愿城的校区跟进一些新兴实验,姜图南是我同组的研0师妹。”


    接着沈寂便看到高亭那双灼灼炫目的桃花眼里漾起美得惊人的笑意,高亭润泽的嗓音像敲击在心上一般,让他呼吸一滞。


    高亭则看着眼前模样完全陌生,他完全无法辨别的沈寂,禁不住感叹物是人非。


    沈寂是跟着外公长大的,他从他高中起就开始资助他,他自助过很多人,但沈寂是唯一一个上了大学后找他见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主动汇报成绩感谢他的人。


    从县里的贫困生到市状元,他像是通过张张试卷参与了他的人生,以此共享了少年倔强热忱的生命力。


    只是遗憾的是,他记不住他的脸。


    “小寂好厉害,我记得你本科的时候就年年拿国奖,保研的消息也是老早就知道了,一路走来很辛苦吧。”


    沈寂发现高亭总是能轻易击中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他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控制情绪,但还是眼睫剧烈颤了颤。


    “幸好一路走来有亭哥。”


    -


    “谢谢医生。”


    叶许之看着诊断单上的结果。


    ——软组织轻度损伤,并未累及韧带、骨骼等重要结构。体表玻璃异物刺入伴皮肤裂伤出血,未累及重要血管、神经及肌腱。


    并不严重,没有骨折,单纯被玻璃划伤表皮,脚简单扭了一下。


    总之,两三天就能复原得差不多,完全不影响他接下来的重要计划。


    跟高亭说去出差的这两天他忙得团团转,先是回总部帮他爸妈开了个会,又提前安排了接下来半个多月的重要事务。


    看不到高亭的这两天,偷偷在高亭房间安装监控的阴暗想法,数度压下去后又再度一次次地潜滋暗长。


    高亭还是不信任他,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一封信,但从来不让他知道。


    他最近心情很不好,在预谋离开。


    而今天他差点被高空坠物……


    无家可归的高亭被虎狼环饲,危机四伏,有人要杀他。


    是谁?!


    叶许之的眼神倏然冷下来。


    下午他刚从会议上下来衣服发型还没来得及换,途经下班必经的一条路,估摸着时间想透过车窗第一时间看看他哥。


    先是看到了一个相貌不错、疑似姜图南同学的学生跟高亭讲话,见到高亭后板着的一脸。


    他太清楚高亭身边的男人都是什么人了。


    正要给姜图南发消息谈一笔交易时,他比高亭先察觉到了对面楼顶玻璃雕塑闪烁的亮光。


    根本来不及伪装,便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叶许之出了诊疗室。


    高亭目光灼灼地放松笑着,正在和沈寂聊天。


    “亭哥换联系方式了吗?从三个月前就开始联系不上了。”


    高家的变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沈寂很聪明地没有提及,似乎在他看来并不重要。


    “对,出了一些变故,这是我的新联系方式。”


    叶许之折返病房。


    “医生,听说您很想去参加一场国际交流会,但是名额紧张。”他露出招牌式的纯良一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