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用处这件事情因人而异。


    王小石和白愁飞也觉得自己很有用，只是仍不得志。


    他们二人进京后倒也不是没有接到青睐，一个自称小雪衣的姑娘挂着一张可爱的笑脸来找王小石，问他要不要来泉台堂帮忙做事。


    泉台堂，他们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有所耳闻。当家的跟六分半堂一样，是雷家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武功高强，背靠江南霹雳堂，即使发展时间不长，但也算新兴势力。


    所以王小石去了。


    晚上王小石回来，白愁飞一问，大失所望。


    原来泉台堂叫王小石去不过做一些小事，比如帮助京城周围的百姓抬些日常用水，帮他们免费义诊治疗，开些便宜的药方。


    白愁飞顿时觉得先前看王小石受邀而自己没有时心中的酸涩很好笑。


    他笑着，没话找话，“看来估计是泉台堂那姑娘见你去回春堂当药师，懂些医术，这才找你。”


    这对王小石来说还是卖艺，跟白愁飞卖画一样，没什么区别。


    王小石不以为意，喜滋滋地说：“泉台堂挺大气的，日结工钱，去一次拿到的钱够我在京城过好几天了。若是攒几回，咱们还能去天泉楼吃一顿好的！”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自白愁飞手中的银钱花完之后，他们两个人只能各展才艺赚钱，这样才能在京城里勉强生存。


    卖艺给泉台堂，还是卖艺给回春堂，这对王小石来说也无甚区别。


    泉台堂义诊也不是一整天都不休息的，中午和下午都规定了时间，王小石有时候诊一整天，有时候只上午或者下午来，这些安排泉台堂都不干涉，任凭大夫自己抉择。


    他今日便是登记了一整天的义诊，中午在泉台堂准备的休息室里整理病人情况的时候，王小石忽得察觉旁边多出食物的香气。


    是一份煎饼。


    “稍微吃点东西吧，不然要说我们对大夫不好了。”


    原先休息室里只他一人，可如今，他身旁站着一位红衣姑娘，她脸上挂着笑，但再轻快的语气和俏丽的容颜也遮掩不住周身的气派，这是经常发号施令的人才会有的气势。


    而且令王小石心中一凛的还有她的武功。


    人到了身边后，王小石竟才发现她的存在。


    “多谢了，其实我有武功傍身，几顿不吃也没什么。”


    “那样可对身体不好，你懂医术，可比我在这方面要了解得多。”


    “我叫王小石，还不知姑娘名姓？”


    能出入泉台堂的地方，想来应该也不是敌人，王小石大大方方问道。


    那姑娘听他问话，笑着道：“我知道你是王小石，小梦跟我提过你，说你性格温和，剑法也不错。”


    “至于我吗，我是雷梅。不过京城里姓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信不信，出去叫一声雷姑娘或者雷堂主，一条街上有两三个回头看你。所以你可以直接叫我雷梅姑娘，或者小梅也行，认识的人都是这样称呼我的。”


    那姑娘背着手，在王小石面前走了一两步，又偏头看回来。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好似王小石曾经夜晚在野外见到的老虎的眼睛，炯炯有神。


    雷梅？她竟然就是雷梅！


    泉台堂的雷梅雷堂主！


    王小石和白愁飞结束一天的营生，在酒馆里谈文论武说天下时，难免谈到京城里的势力，其中不免有泉台堂。


    它的崛起速度和当年金风细雨楼一样可堪称传奇，不过几年时间，便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打响了名声。


    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能做出如此成就，王小石并不意外，他眨了眨眼，只惊讶于从红衣姑娘口中听到的另一个称呼。


    “……雷梅姑娘，你说的小梦是指？”


    红衣姑娘朝他眨了眨眼，脸上笑容依旧。王小石却好像从这笑容里看出了些别的意味，就像他在跟旁人提起温柔时一样。


    “哎呀，就是小梦，难得从他嘴里听到别人的好话，他说你医术很好，人品也好，我就想找你来帮帮忙，让小雪衣去请了你来，毕竟我们泉台堂这方面实在缺人，王大侠，你不会介意吧？”


    王小石忙摆手道：“不会不会，雷梅姑娘也别叫我王大侠，这大侠的称呼我当不起，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小石头吧。”


    “那折中一下，我叫你王公子吧。”红衣姑娘笑道。


    原来是温梦还会跟人谈起他吗？王小石心中不免产生淡淡暖意。


    听雷梅姑娘对温梦的称呼，他们二人关系显然匪浅，得知温梦和雷梅姑娘聊天时还夸他，王小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梦的行踪还望你能保密，毕竟他得罪的人也不少，如果有人问起，还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明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王小石点头。


    “至于今天我来找你说起小梦的事情，也希望你能……”


    红衣姑娘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下去，她笑了笑，眼神往别处看去。


    王小石会意，他笑着道：“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说的。”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考虑一下，是关于泉台堂的公事，王公子，你先听听看，考虑一下，再答复我。”


    “请。”王小石收敛神色，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些天你也见到了，我们请大夫来帮忙为百姓们义诊，希望能帮助他们，有的人会说我是妇人之仁，白花钱，不过我不是很在乎，既然我有能力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我自然要尽一份力。”


    雷梅话锋一转。


    “不过话又说回来，总有人见不得他们过得好，我们虽派了兄弟们看场子，但日防夜防，也有防不住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


    “如果是冲着我们泉台堂来的，我倒也不怕，我只担心他们会使些下作手段，比如给百姓们下毒之类的。所以我想请你在场的时候多费些心，留意几分，以防不测，报酬方面我们会多给的，也不会叫王公子你白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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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梅说得这样情真意切，又是这样的事，王小石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一口答应下来，“我会多注意的，雷梅姑娘你也不必这样客气，温梦温公子与我算是同门，他既向你推荐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王小石说到做到，他答应了雷梅不告诉旁人，便连白愁飞也没有说。


    只是他虽不说，但白愁飞见他去泉台堂那边去得更勤快了，口中打趣道：“小石头你莫不是看上泉台堂的哪位姑娘了？”


    泉台堂的主事人雷梅是女性，她手下的女性自然也比寻常势力要更多些。


    就比如先前来找王小石白愁飞二人的小雪衣，她是桃花社的七道旋风之一，赖笑娥赖大姐的结义妹子，武功不差，人长得也可爱，笑起来时脸上还有梨涡。


    “小雪衣没有温柔那么漂亮，但是性格好，没那些个大小姐脾气，你要是移情别恋我也能理解。”


    “还是说你见到了雷梅雷大小姐？听说她可漂亮了，霹雳堂的金腰带雷无妄便是她的裙下之臣，甘心当她的下属，被她吩咐得团团转，你若是看上她，那可有的忙了。”


    “根本没那回事。”王小石无奈道。


    “是泉台堂见我有武功傍身，让我多看顾点场子，我想着对百姓有益，便答应了，而且他们也不缺我的，多给一份酬劳。”


    事关温梦和雷梅的私事，王小石不便多说，便含糊略过。


    虽然没见过白愁飞说的雷无妄，不过他私以为还是温梦和雷梅二人更配些。


    温梦少年成名，是江湖上略有侠名的青年才俊，又曾听诸葛神侯指点，算是他的同门，雷梅谈起温梦时，言语之间也自有情意流动。王小石在心中暗暗期待着有一天能吃上他们二人的喜酒。


    白愁飞不信，不过见王小石再说不出什么东西，便只当接受了他这个理由。反正他从泉台堂拿到的银钱总归不是假的，他们这些日子确实宽裕了不少。


    王小石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去，白愁飞拒绝了，他宁愿卖字画，也不愿去当护卫。


    他们在京城蹉跎了半年多，终于时来运转，从六分半堂的伏击中无意救下了苏梦枕。


    随后他们跟随苏梦枕乘胜追击，挑了六分半堂一个堂口，大获全胜后回到金风细雨楼。苏梦枕认他们做了兄弟，邀二人加入金风细雨楼。


    王小石询问过金风细雨楼的收入是否干净后答应了，白愁飞提出要做副楼主，苏梦枕允了，要住在白楼，苏梦枕也同意了，只是在说起黄楼时，苏梦枕没答应。


    “黄楼一到三层都是宴饮娱乐的场所，你尽管去看便可，但四楼往上是濯枝的地方，我做不了主。”


    “素月刀苏濯枝？黄楼由他主管？”白愁飞已得到了白楼查看情报的许可，对黄楼的归属不甚在意。


    不过他仍感觉黄楼这类享乐之所与素月刀传言中的凌厉不太搭，他本以为苏濯枝是跟刀南神一样，掌管一只队伍的战斗力。


    “不错。”苏梦枕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