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摆摊ing
作品:《市井女掌柜》 白芷从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只有自己做得,别人做不得的。
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自己能做,别人不能做的。
开始瞧见宋娘子给这饭团“改头换面”一番,还当宋娘子是个有能耐的,不过靠着日日光顾白芷的摊子。
这才多长时间,就自己琢磨出了肉松的制法?
然而转念一想,不对啊!
宋娘子若早有这样的能耐,又怎会同她旁敲侧击肉松制法?
日日都要为她送上一碗鲜鱼羹,在众多客人面前白芷拒绝与接受好像都不是那个意思。
那怕白芷明里暗里表示了不需要,也依旧笑脸相迎的。
白芷观宋娘子可不是这样好说话的人啊!
果不其然,白芷这么一尝便察出了其中的奥妙。
世间饮食万千,哪怕食出同源,也各有差异。
同样的食物,不同人制作也有所不同。
可宋娘子的肉松,分明与她所做一模一样,颜色,形状,味道都别无二致!
白芷微垂下眼,若有所思。
她倒是安之若素,旁边的周午忍了一会儿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管它什么场合,要她来说,现在人多才好闹事。
抢生意到了面前,谁还搞那套坐下细细说理,最后握手言和?
就要先声夺人,把这些撕虏开来,叫这人臊个没脸没皮,将人吓退回去,这样日后才不至于叫人欺到脸面上来。
周午曾经也想做个讲理述情,教人怜惜的小娘子。
可是后来她就发现这对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好心才是无用的。
自从她将想要把她送进鳏夫家里做妾的姑姑骂逼出家门后,她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这时候有对年轻夫妻逛走到了尽头,瞧见这不起眼的小摊上竟还有好些人在,有两个年轻小娘子手上已经拿着吃上了!
定然滋味不错!
周午看她们满眼好奇,像是想来光顾的意思,当即便不高兴,立时横眉冷对。
——想要搅黄这生意的架势!
佛门福地,哪能真让她这样做!
再者,这样做了岂不是真同宋娘子结了死仇?
白芷一眼不错地盯着一直护在宋娘子身侧的高大男人身上,生怕一个不对,他就打将上来。
她虽有些力气,但看起来也护不住另外两个啊!
白芷赶紧扯了周午让到一旁来,眼睁睁看着宋娘子又赚了一笔,周午只觉得跟自己荷包里的钱被人给掏走是一样的心情——
白芷住在周家,她的铜板也在周家的地界,也是她周家的财气!
“宋娘子”
等小夫妻两买完东西高高兴兴离开后,白芷在男人警惕的视线下,试探着往前一步,看着宋娘子的眼睛,“借一步说话?”
周午只见白芷同宋娘子说了几句话,宋娘子登时脸色就变了,但与她所预想的愤怒不同,宋娘子瞳孔骤缩一瞬,面色古怪地挑了白芷一眼。
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周午有心想要凑近一点听听墙角,可俩人不过交谈一句的时间,旁边那脸色黝黑的汉子又死盯着她,任她是抓耳捞腮也没想个明白。
两人虽说不是满面带笑,但也绝不是剑拔弩张啊。
“有事就说,有疑就问。”
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她在旁边一副脚底下有钉子的模样,眼看着她就快要撞上路过个一位戴着帏帽的娘子,白芷忍不住眼皮子一跳。
刚拉了周午一把,险险避开来路之人,耳边便听得周午满是不屑地声音:“我问你便说?”
在白芷同边上的梅娘身上打量几眼又移回到白芷身上,瘪着嘴,怎么瞧怎么不信。
白芷目视前方,全当她的动作是空气,气定神闲回她:“当然……”
眼角余光瞥见那丫头凑上来,在她想要追问的时候,又慢悠悠转了几个音,“不——会——!”
她向来喜形于色,白芷本来看她两弯眉毛都竖起来,琼鼻一皱,眼见就要发作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下一秒,这丫头只朝她撇了撇嘴,一句气话都没言语。
竟也稳重不少!
白芷正心头纳闷,倒显得她把人想得小气草率了。
院里人多路窄,无法让她们三人并排成行,只得一个跟着一个。
周午落后白芷半个肩膀的位置,扭头观察了下落在更后头的梅娘身上。
她还是同往常一样,哪怕出来玩耍也是沉默寡言得紧,低垂个头盯着脚尖,周午也是奇了怪了,这鞋也不没镶金嵌玉啊?
“快些跟上。”在将要转进另一处门洞时,周午忍不住催促一句。
得了这句难得提醒的梅娘慌慌张张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后许多了,赶紧提起裙子小跑两步踩上台阶,跟在两人后头。
“想什么呢?”周午偏头向她轻问,语气倒是难得的柔和。
正在心中反省自己刻板印象的白芷这时也侧头过来,带着笑意瞧着梅娘。
“听说这雄宝殿上香最灵,想来梅娘若是心有所求,不若也来上上香?”
明明是善意带着玩笑的言语,梅娘却是一怔,有些心绪难安,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而后微垂着头,嘴里喃喃应是。
白芷吃得出来宋娘子的肉松与她所做一模一样,梅娘未必有这样的好舌头叫她笃定。
但她也几乎确认了……宋娘子的肉松来源于白芷。
不是别的原因叫她确定,只因为……这肉松多半就是当初……给出去的那部分。
梅娘心神不宁地跟着在白芷后头,悔不当初自己做事不当心,当初那罐子肉松本就是白芷叫她扔了去,自己怎么如此马虎竟没有办妥帖?
竟叫宋娘子拿了去。
又恨自己不该耳根子软,轻易被宋娘子的鬼话唬了过去。
几番难言心思积在心头,又把喉咙堵着,梅娘长了张嘴,却不知道此事如何开口。
若是当时与宋娘子当场吵闹起来,她自然没有偏帮宋娘子的理由,坦言自己的过错也是顺时应当。
可现在宋娘子与白芷居然风平浪静,竟好像被漆住了舌头,叫她一时忐忑不安。
说了………芷娘,会不会就不要她继续帮她做事了?
梅娘眉毛皱起又松开,复又皱起松开,纠结得连出来玩耍特意换上的好衣裙上的腰带都起了皱。
周午向来万事不往心上搁的,火气起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么会儿功夫,就把宋娘子的事儿给抛下了,随意一瞧,视线落在白芷挂在腰间的荷包上。
“你这荷包里装的些什么东西啊!”
周午立在院中一树开得正盛的金丝海棠树下,粉白蜷曲的花瓣簌簌铺在地上。
真不知道这人什么爱好,不爱生动鲜活的鲜花,偏要把花叶做成什么干花保存。
先前她就见了白芷去摘那柳叶,还宝贝似的夹在话本子里。
心里对此不屑,但周午还是信手摘下一朵带蕊的海棠花递给白芷。
这花不比那寡淡的绿叶好看?
“喏,就当我们和好了。”周午满不在乎地说,余光却瞥着接花的人。
“……”
白芷看了下不远处的僧人,默了一瞬,没说什么,接过这枝海棠,舒展开的粉白花瓣簇着几缕娇蕊,旁侧挨挤着两只半开的花苞,看着倒是可人。
拿来做书签也是别有趣味。
白芷取下荷包,解开绳口。荷包并不鼓囊,里面只是几朵已经被压得干涸枯瘦的粉色桃花,润白梨花,几片格外瘦长浓绿的柳叶……
周午凑过来看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用上回庄夫人送来的这么好看的荷包装这些东西,不是喜欢是什么。
当着周午的面,白芷含笑将这朵生在佛门重地的海棠收纳入内。
也算是沾染佛缘……打卡?……好了。
过得几门,愈往内走,所见僧人愈多,游人渐少。
白芷辞了周午两人,独自到了雄宝殿。
原身一家离世,白芷总要来为她们祈福上香的。
之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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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不暇,难以周全,现在自己得了空暇,可就不能耽搁。
愿你下一世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也祝我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自己能穿越,说不定也真的有转世投胎呢。
白芷对着庄严慈和的菩萨,深深俯首。
一拜又一拜。
雄宝殿香客不少,白芷没待多久,又捐了些香油钱后,点了祈福灯后便出来了。
殿中焚香袅袅,白芷出来时衣带上也沾了几分。
了却一桩心事的白芷深嗅一口,也觉得这气味并不难闻,反让人心神清明,内心澄净,浑身萦绕一种忘我的气质。
露出个释然的微笑,一时也不急着离开,索性在这附近逗留一会儿。
庭中有株巨大粗遒的古树,古树参天枝叶却不见多繁茂葱茏,但上面挂满的飘逸红绸丝绦却尤为引人注目,红绸在风中飘摇起舞,偶尔也相互纠缠。
白芷不知不觉踱步到树下,仰头观看时,被漏出的光斑晃到眼睛里,瞳孔一缩,眼角便溢出一点湿意。
她被这光线刺了一下,忙偏垂着头,把一双眼睛用手揉得泛红。
庄临“拖家带口”进来时,见到的便是如此一幕。
终日与卷帙浩繁的卷宗打交道的人,别的不说,记忆力总是独树一帜的优秀。
庄临当然还记得这个当街仗义执言的小娘子。
只是……当时快言笑语的姑娘,此时也难免为情所伤呢。
庄临看着那满树尤寄相思情义的红绸,于长空缠绵飞舞,宛若有情人终成眷属。
跟过来看热闹的万木苏也瞧见了,他还是甩着一把牙扇,嘴里啧啧感慨两声。
“你在啧什么,这东西又不准,不可信。”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突兀,在万木苏“你又怎么了”的眼神里,庄临抢过他手里的扇子,啪的一下展开,掩住半边脸后,也不知是否是在宽慰别人,解释一句:“尽力而为就是了……”
跟在后头被他娘派来监视的李小郎君,李越之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整个人都被累得气喘吁吁,“你,你们在说什么?到……到了……这是雄宝殿吗?”
他扶着他舅舅的大腿,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他们几个人又带了随从,那在白芷眼中就是一群人乌泱乌泱进来了,除了那个年纪小的,其余个个人高马大。
先前还不觉得,眼下白芷就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朝着几人略福一礼,待让出路后,白芷便离开雄宝殿。
“……你们认识?”万木苏惊诧地望着白芷离开的背影。
这未必就是庄家阿姊今日给游韶安排的的相看对象?
这样的话总不好太直白的说出来,显得对人家姑娘很不庄重。万木苏虽然口头花花,但也记得庄临的忌讳。
于是只好旁敲,兼用眼神示意。
奈何他眼睛都眨抽筋了,庄临近来事务繁忙,也懒得搭理他,眼神都没多给一个,径直往前走去。
“……对啊,白家阿姊,我们都认识……”
还是小孩子心善,李越之松开他舅舅,昂着头望着同样高大的万木苏,语气有一种“就你不知道”的骄傲感。
舅舅没同白家阿姊见过面也没关系,反正他告诉过她的事的,也算是认识了……吧!?
李越之诡异停顿一瞬,挠了挠脑袋:对了,他应该也是告诉过舅舅救了自己的人真名叫什么……吧!?
“白家阿姊?”
万木苏眼睛看着小不点,余光捉到庄临在满天红绸下拾到什么东西,有点心不在焉,“那个白家?”
没等小孩子正正经经解释,又风一般吹到庄临身边,挠心挠肝地好奇:“是什么?什么东西。”
哪怕庄临眼疾手快将东西纳回荷包,万木苏的眼睛却利。
“噢……”万木苏回想自己看到的东西,饶有兴趣地观察庄临的面色,“是一株桃花。”
那么:是你的桃花,还是她的桃花呢?
万木苏意欲调侃,虚眯着眼。
一语双关。